云其祯:“……” 他有点发懵,听不懂她说什么。 他喜欢的女人,难道是个小傻子吗? 丹药自行遁地的这种疯傻话,她也能说出口? 柳若嫄见他似乎不信,知道自己说服力不够,又下了一剂猛药,“如果你不想送我,也可以把它们召回来……但是,从此你在炉鼎、丹药和阵旗的心目中,就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云其祯:“……” 他觉得可笑,却又笑不出来。 沉默了半晌,他似乎很不甘心,点头说道:“好……我想试试,把它们召回来。” 柳若嫄幽深的眸子凝视他,故意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摇头叹气:“好吧,它们会回来,但是它们很不爽!” 其实不爽的是她。 抠搜的贱男人果然出尔反尔,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回来,什么玩意! 她抬手一挥,目光看向眼前的空案台。 云其祯眨巴一下眼睛,喉咙顿时噎住。 刚才消失的炉鼎和丹药都回来了,但是阵旗……没回来。 他连忙拿起一个药瓶,打开盖子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丹药不见了。 “为什么是空的,我的丹药呢?”云其祯从未经历过这么古怪的事情,已经无法镇定了,惊慌失措地问道。 他是堂堂太子,她竟然耍弄他? 柳若嫄从容不迫,淡定的眸光瞥他一眼,露出嘲弄的笑容,“丹药们对你很失望,它们心情不好,使了一招金蝉脱壳,脱掉衣服跑了,再也不愿回来。” 她刚才略施小计,把丹药都留在戒指里,单单药瓶还回来了。 云其祯本来神志不清楚,这时候听她一说,顿时更懵圈了,怔怔地望着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丹药真的跑了吗? 世上哪有这么古怪的事情? 云其祯沉默了半晌,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思维一片混乱,幽幽问道:“丹药跑去哪儿了?” “它们无家可归,光溜溜的,四处流浪。” “怪可怜的……那,那还是把药瓶给你吧,让它们穿上衣服。” “太子不如好人做到底,把炉鼎也给我,让小丹药们有个家。” “你不是说它们四处流浪吗,怎么找到它们?” “它们已经认我为主了,自己会主动上门来找我。” “好吧……那炉鼎也给你吧。” 云其祯有点郁郁不乐,他是堂堂太子,为什么丹药不认他为主? 柳若嫄见他点头同意,心安理得收了药瓶和炉鼎,幽深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太子果然疯傻了,这么容易骗。 见云其祯一脸郁闷,倒像是受委屈的小孩子,她心里微微一动,继续忽悠道:“丹药属阳性,女子属阴性,天下阴阳相调,异性相吸。所以小丹药们要认我为主,不能认你为主。” 云其祯恍然若失,眼神迷茫地看着她,半晌问道:“静歌,那些阵旗呢,怎么召不回来?” 阵旗是他用万两黄金从月仙岛炼丹师手里换的,虽然他并不会使用,但听说用阵旗十分厉害,布阵能困住十万兵甲。 有朝一日他登基为帝,跟邻国打仗,有阵旗就能获胜。 所以这些阵旗,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柳若嫄眼波转动,想着该怎么编造这件事。 阵旗不回来……有什么理由呢。 “咳咳!”她酝酿了一下情绪,语气平静地胡说八道,“太子有所不知,阵旗乃凶煞之物,戕伤贵人。你如果留着这些阵旗,就会削去福寿,性命夭折!” 她知道云其祯这个人疑神疑鬼,又胆小又怂包,用凶煞之物吓唬他,一吓一个准。 果然,云其祯浑身一抖,脸色有些发白,露出惊骇神色。 “怪不得,我总觉得最近身体虚弱,脑子也混沌,看来都是被这阵旗害的!”他一脸愤怒地说道。 可恶的炼丹师,竟敢用阵旗戕害太子,其心可诛—— 柳若嫄对这效果很满意,微笑点头。 哼哼,胡说八道她最会了。 忽悠人的本事,谁也比不上她! 两人从宝库里出来,云其祯扭动墙壁的机关,关闭了石门。 他转身怔怔看着柳若嫄,神色复杂,似是满怀心事,半晌不吭声。 柳若嫄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抬手挽一下鬓边碎发,尬笑道:“你这么专注地看我,难道因为我今天特别好看?呵呵,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暗自打量男人的脸色,心里有点纳闷。 莫非他这会儿神志清醒了,后悔送东西,想把东西要回去? 那可不行! 到手的东西,岂有还回去之理? “静歌,我以前从未带任何人来宝库,连母后都没来过,你是第一个。”云其祯突然说道。 柳若嫄一愣,连忙敷衍笑道:“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太子果真得了失心疯,连这么重要的宝库都失守了。 云其祯幽幽说道:“整个太子府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这个宝库,我派了侍卫日夜看守……” 柳若嫄连忙左右看去,见整个通道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不禁狐疑不已。 侍卫在哪儿? 怎么没看见,施展隐身术躲起来了? “……但是我不放心,怕他们觊觎我的宝物,所以把侍卫都赶走了。” 柳若嫄:“……” 这失心疯有点严重。 “我只带你来,只想跟你分享,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人。静歌,你是不是也这么想?”云其祯深深凝望她,眸底似乎饱含着氤氲的水雾。 “我……”柳若嫄不知道说什么。 若是换了平时,她还可以毒舌讽刺他一番。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云其祯神智不正常,突然有点不忍心。 不管他的深情是真是假,那些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已经是破天荒的事。 他身为太子,女人对他而言都是利用对象。 所谓的真情流露,也不知道掺了多少假。 可柳若嫄还是觉得,这样的太子,很像她曾经认识的那个少年。 他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像夜空中的星辰一般,凝视她,带着笑颜,犹如清风明月,让她觉得岁月美好。 似乎这样的记忆在梦境中出现过,在过往的不经意间一再闪现,刻印在她脑海中的深处,永远消除不掉。 “云其祯——”柳若嫄抬眸看向他,鬼使神差地说道:“如果你一直都这样,其实还挺好的。” 既然过往的恩怨算不清楚,她也想彻底抛开了。 她现在过得很好,有家人,有朋友,不再孤单无助,不再朝不保夕…… 总之,她比云其祯过得幸福。 这样不就好了吗? 果然,她一个正常人,没法跟失心疯的人计较。 太难了。 云其祯的眸光在她脸上凝了一下,突然叹一口气,“我就是太善良,太心软了,所以才放你离开。但是我想过了,以后你做我的太子妃,我们恩恩爱爱,生十个八个儿子,到时候母后就不会杀你了。静歌,你会答应我吧?” 柳若嫄:“……” 渣男人! 他怎么不去死? 看来她还不能放手。 该报仇就得报仇,把一个失心疯的家伙留在世上,纯属祸害! 折磨渣男,是她这一生艰巨而伟大的任务! 眼见云其祯露出一抹怜惜和爱慕的目光,柳若嫄只得违心说道:“太子殿下真的好善良,会想办法给我留一条命了。” 说完自己快吐了! 这个仇,她还得报回来才行。 云其祯似乎十分高兴,拉着柳若嫄回到寝宫。 然后他自己往床上一倒,一脸幸福又得意的模样,握住她的手不放开,“你陪在我身边,不许走。” 柳若嫄见寝宫内一片肃静,收拾得很整洁,丫鬟的尸体已经搬走了,连血迹也擦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香炉里熏着香片,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檀香气,将血腥味一扫而净。 显然,方才两人去宝库的时候,有奴仆来过,把寝宫整理收拾干净。 云其祯躺在床上,有点精神不济。 他两天没有休息,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此时拉住柳若嫄的手,只觉得一颗烦躁的心安稳下来,十分舒畅惬意。 心里一放松,顿时脑子昏昏沉沉,眼皮直打架。 但他担心柳若嫄离开,所以硬撑着睁开双眼,怔怔地盯着她的俏脸,一眨不眨。 “太子好好睡一觉吧。”柳若嫄刚要挣脱他,突然见寝宫房门打开一丝缝隙。 很快,令仪露出半张脸,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一见柳若嫄坐在床边,正拉着太子的手,令仪顿时变了脸色。 “柳……姐姐怎么会在太子殿下寝宫?”令仪强忍着怒火,推门进来。 门外站着丫鬟和侍卫,神色都十分惶恐。 自从太子得了重病,整日疯疯癫癫,喜怒无常,毫无理由胡乱杀人。 府中死在他剑下的冤魂,已经不知有多少人。 即便令仪是太子身边亲近的女人,平日也不敢靠近寝宫,唯恐被他用剑误伤了。 这时见令仪不顾危险进寝殿,门外众人都战战兢兢,既不敢劝阻,也不敢跟随进去。 令仪走到床榻前的台阶下,眼眸一瞥床上的云其祯,躬身作揖道:“令仪拜见太子殿下,望太子殿下身体安康。” 柳若嫄见她身穿一袭华丽的刺绣锦衣,浑身珠光宝气,妆容精致,从头到脚透着“富贵”二字,眉眼间的得意和傲慢之气比以前更盛。 当初静歌把令仪当做最好的姐妹,护着她,让着她,替她解决各种麻烦。 不料到头来,令仪两面三刀出卖她,还顺便挖了她的墙角。 这件事对她而言,比被云其祯利用还郁闷。 虽然柳若嫄不屑吃回头草,像云其祯这种垃圾男人谁爱要谁要,但对挖墙脚的“好姐妹”,也不能让她活得太惬意爽快了。 “仪美人,你在太子府很得宠嘛,看来日子过得滋润,这半月不见,你又发福了。”柳若嫄淡笑说道。 令仪起身抬头,眼眸中射出一道怨毒阴冷的暗芒。 她先瞥了太子一眼,目光又转到柳若嫄脸上。 自从簪花盛宴后,柳若嫄成为金榜第一名媛,迅速在京城声名鹊起。 此时令仪正对着柳若嫄,见她一张俏丽的小脸夺目生辉,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投在她的眉眼上,泛着莹润的微光,显得清冷又灵动。 静歌! 她果然来太子府了! 令仪双拳暗暗攥紧,眸光中的嫉妒和怨恨一闪而逝,冷声说道:“柳大小姐管的太多了,你一个和离的下堂妇,留在太子殿下寝宫,算不算失礼失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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