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养了多年的灵豹送给柳若嫄了,顿时又觉得心塞。 他原本只是试探,没想真的送给她当宠物。 不料那个女人——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他一把推开令仪,愠怒道:“要你有什么用处?比不上静歌分毫,早知如此,我就该留着她。” 原以为令仪跟静歌的本事不相上下,都能做他左膀右臂的助力,这才把令仪收入太子府。 但现在看来,绮陌红楼养了那么多密探杀手,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静歌。 他一直以为,静歌可有可无,死了也没什么可惜。 但比较之下,才发现她无可替代。 “殿下担心什么啊,皇后娘娘已经放梅郡主出宫了,敏王那边总会消停一阵子。至于静王嘛,这么多年病怏怏的,要势力没势力,要本事没本事,太子还怕他骑到你头上不成?”令仪不以为然,继续赖在他身上。 云其祯心中烦躁,瞅了一眼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嫌弃道:“除了会在床上伺候人,你这个贱货,当真一无是处!” 令仪脸上打了五指红印,仍旧面带媚笑。 她愈发缠紧他,“殿下,奴家心里只有你,只要伺候得你满意,让奴家做什么都愿意,奴家愿意当贱货……” 看她一脸媚态,云其祯既厌烦,却又禁不住被她勾得心里直痒痒。 “真没见过比你更贱的女人!”他伸手在她半透的胸前狠拧一把,心里矛盾至极。 他需要一个善解人意,能全力帮他的女人,而不是这样一个只能暖床的。 但是……暖床的? 云其祯又受不住诱惑,心中愤恨不已。 他天生是要当帝王的命,可是皇上并不重视他。 这么多年来,皇帝对他这个嫡出太子,视而不见。 他想奋发图强,成就一番大事,让父皇刮目相看,但是……他却无法抗拒女人的引诱。 说到底,都是这个女人太贱! 如今他有些后悔,当初应该跟皇后据理力争,把静歌留下来。 那个女人,美丽,聪慧,有本事,有智谋……浑身热情,却不像眼前这个贱货妖媚。 静歌曾经深爱他,但从未引诱过他。 想到这里,云其祯顿感失落,仿佛心底有一块重要的位置被挖掉,空落落的。 他终究失去一个全心全力爱他,又全心全意助他的女人。 “殿下,让奴家伺候你安寝吧,奴家等了大半天,盼着殿下的恩宠呢……”令仪好像一只软绵绵的猫,不停往云其祯脸上蹭着。 “贱货,这才刚刚午后,天还亮着呢!”他眼底眸光一沉,猛地起身。 伸出大手揪住令仪头发,一路粗暴将她拖进寝殿,用力扔到床上。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令仪面带桃花,媚眼如丝,云其祯心底的邪恶念头油然升起…… 不久,太子寝宫里传出一阵阵惨哼声。 男人把所有恼恨不满都发泄在令仪身上,想尽一切法子折磨羞辱这个女人。 但是令仪却满心欢畅,极力迎合着男人。 疼痛算什么,羞耻算什么,屈辱算什么。 重要的是,她得宠啊。 令仪万分得意,太子府有十几个姬妾,但太子却只上她的床。 她太得宠了,定云国每个女人都嫉妒她! 第66章 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敏王府。 内堂寝殿布置得十分奢华,尽显尊贵气派。 梅念纯穿一身华美宫衣,坐在床榻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恼怒控诉。 “我这些天在宫里,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皇后还处处刁难我。我又没做错事情,她凭什么让我抄经思过?我手都要抄断了,她还不肯放过我。王爷,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梅念纯哼哼唧唧抱怨着。 云司业坐在椅子上,手边的茶水已凉。 他听梅念纯叫骂一个晚上,仍是喋喋不休,没完没了。 此时他一身静默。 面容皎洁如月,剑眉星目,潇朗俊雅,无论容貌还是气度,都可堪称定云国第一清贵皇子。 但唯一遗憾的是,他娶了摄政王的女儿,梅郡主为妻。 梅念纯的身份地位可是匹配他,但这性格实在是…… 一言难尽。 “司业哥哥。”梅念纯向前探身,故作娇滴滴的模样,揪住他的衣袖,把嘴撅得老高。 “你以前一直宠着我,可这回任我困在宫中,也不派人来救我。我听说这几日我没回王府,你把那个叫绛华的歌女招来,又唱歌又跳舞的。哼,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云司业淡淡回答:“没有的事,别听人胡说。” 他跟柳若嫄合作,条件是帮她监视绛华。 梅念纯刚被皇后放出来,原以为多日不见,会有小别重逢的喜悦。 没想到他陪她散心,一路上坐在马车上,两人竟然无话可说。 仔细想一想,两人之间是多么无趣。 以前梅念纯年纪小,叽叽喳喳说些琐碎的事情,他总是面带淡笑,安静地听着,也不觉得无聊。 但人终究会变的。 自从他认识柳若嫄,她一言一行与众不同,出乎意料,总能带给他无限惊喜和雀跃。 此时他听着梅念纯唠叨抱怨,脑中却尽是柳若嫄的音容笑貌,耳边似乎还留有她的笑声。 令他心绪摇曳,难以自拔。 “呼——” 云司业深呼吸一下,微皱眉头,不耐烦地抿住嘴,想赶紧把无聊的话题结束。 梅念纯眼圈一红,“呜”地哭了出来。 她一边用衣袖抹着眼泪,一边呜咽道:“今晚你都不看我一眼,定是被什么狐狸精迷上了。你说一说,是不是那个叫绛华的,你打算收她当小妾了?” “以后别再惹事,皇后和太子一直提防敏王府,你说话口无遮拦,容易让他们抓到把柄。” 云司业转移话题,语气平和,“敏王府的嫡王妃,要端庄稳重才行。” 梅念纯出身摄政王府,自幼学过点拳脚功夫,又跟摄政王上过战场,性情刁蛮粗犷,不是温婉柔顺的类型。 云司业堪称定云国第一皇子,素来淡雅清贵,当然不能有一个粗野胡闹的王妃。 “你说什么,我怎么不端庄了,怎么不稳重了?”梅念纯登时恼怒,叉着腰叫着。 “我只不过性子爽朗,心直口快,想说什么说什么而已,又不是一个坏女人,你凭什么说我不端庄稳重?云司业,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早先成亲的时候怎么不挑剔,现在有新人来了,就嫌弃我这不好那不好,是存心羞辱我吗!” 云司业双耳震得嗡嗡响,只觉脑仁生疼。 不知道为什么,梅郡主说的事情永远跟他不在一条线上。 有时不可理喻,无法交流,让他无法忍受。 梅念纯见他不吭声,顿时火气更大,恨恨说道:“那个叫绛华的女人,本是绮陌红楼的歌舞伎,太子把她送过来,就没安什么好心。待我明日挖掉她双眼,毒哑她喉咙,剁了她双手双脚,看她还怎么唱歌跳舞勾引你?” 云司业抬眸,眸光中充满陌生感和疏离感,好像第一次认识梅念纯似的。 “你安分点,刚出宫回府,别再闹出事端行不行?”他憋住一口闷气,忍不住说道。 绛华的事情,他不想解释太多。 “绛华我留着有用,你不要动她!”他话语平淡,但语气不容置疑。 如果绛华死了,柳若嫄想要的线索断了,他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所以他不能让梅念纯搞砸了。 梅念纯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他的口,眸光中透出一抹狠意,冷笑一下,“怪不得啊,王爷总嫌我不会说话,不够善解人意,原来你喜欢那种贱女人,连我都不能跟她争高低了!” 云司业见她情绪激动,顿觉兴致索然,淡淡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安寝了,早点睡吧。” 说完起身,要离开寝殿。 “司业哥哥——”梅念纯上前一步,死死拉住他胳膊。 她的脸靠在他手臂上,声音幽怨:“我嫁到王府这些天,你还没……还没跟我圆房呢。今晚你不能走,一定要留下来陪我,我嫁给你就是你的人,你是做夫君的,要对我负责到底。” 云司业转头看她,眸中闪过一抹落寞。 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一抹自嘲:“是啊……” 心底嘲讽自己,他是梅郡主的夫君,每晚要履行做夫君的职责,不能让她独守空房。 “好,今晚我留下来,陪着郡主。”他声音淡漠说道。 梅念纯顿时喜上眉梢,将他扯到床边坐下,脑袋靠进他的怀里。 “都怪那个柳若嫄,一个蠢货笨蛋狐狸精,定云国最坏的女人就是她。就她那样的臭名声,还妄图肖想你,真让人恶心,她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德性。” 云司业沉默不语,任由她喋喋不休。 梅念纯紧紧搂住他的腰,“司业哥哥,我要好好守住你,不会让任何女人把你抢走。谁敢上前勾引你,我一定弄死她,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你也别想去找那些狐狸精,哼,要是敢背着我找女人,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云司业身体僵直地坐在床边,表现得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澜。 其实无论是柳若嫄,还是绛华,其实说到底,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她们一个是静王妃,一个是太子送来的女人,他能从她们身上图谋什么? 他这一生的牵绊太多,已无缘跟自己相爱的女子长相厮守。 脑海中闪过一道绿衣身影,清雅端丽,如暗香般在他心头拂过。 错过的,永远是错过。 再怎么努力追寻,逝去的过往再也回不来…… 云司业的手落在梅念纯的头发上,安抚似的摸了几下,许多无奈混着复杂的情绪,在心头慢慢散溢开。 跟梅郡主的婚姻是一场政治联姻,也是他唯一的赌注。 用自己一生的才学、地位、外貌、性情、智慧、幸福……迎娶摄政王的独女,去赌那个虚无缥缈的高位。 如果赢了,这一赌值得。 如果输了,他将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 夜已深,烛火残冷。 云司业悄悄从床上起身,穿上一件长袍。 梅念纯在他身后睡得正香。 露着柔白细嫩的肩膀,一头乌丝散在雪白的枕头上,双眼紧闭,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强悍刁蛮如她,此时也像一个温柔的小女人似的,蜷缩在被子里,浑身被男人宠爱过的气息包裹着。 睡得无比香甜,心满意足。 云司业垂眼低眸,默默离开房间出去。 他心情沉闷,慢慢散着步子,一路走到后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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