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慎忍了忍,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只旧事重提:“你若不想待在这里了,可去徐州,溪行嫂子在那边帮忙带谌儿,你许久未见他,定也十分想念。” “你真要我走?”她转过身,看着他。 他坦然回望,眼神平静,未答一字。 月妩又难过又生气,嘭得一声躺回去:“好,我明日便收拾东西走。” 温慎没有挽留。 翌日,月妩简单收拾了行礼,独自一人出了门。 她一出门,温慎立即停下了手中的笔,朝门外吩咐:“徐州路远,付同你护送她去吧。” 付同暗自叹息一声,应了是,追了出去。 留下的杜宇放心不下,偷偷进门看过温慎几次,只见他手里拿着笔,眼神盯着前方的窗,愣在那儿一直未动过。 他身子不大好了,得常喝药调理,月妩走时还特意吩咐了,杜宇记在心里,中午按时送了药和饭菜进书房,等晚上再去送时,却见午间送去的食盒动都没动一下。 “大人。”杜宇小心翼翼试探一句,“是不是忘记喝药了?” 他倒是坦然,头也未抬一下,冷冷道:“不喝了,以后不要煮了。” 杜宇抿了抿唇:“大人若不喝药,身子如何能好?更何况,县主走时曾吩咐过,让我……” “我说我不喝!”温慎突然发作,将桌上那碗黑色的药汁扫在地上。 药碗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碎成了好几片,苦涩的药汁味儿在整个房间弥漫开来。 他似乎清醒了一些,浑身的怒意尽数褪去,只剩一具空壳:“抱歉,我不想喝药,以后都不必再煮了。” 杜宇隐隐约约知晓是为哪般,拿了扫帚将碎片扫尽,硬着头皮又道:“药可以暂且不喝,可饭总是要吃的呀。”中午送来的饭菜可是动都没动过。 “我吃不下这些,弄些稀饭酱菜来便好,有劳你了。”他又转过身,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 杜宇不敢再劝,默默出门煮了稀饭弄了些小菜来,而后便躲得远远的。 第二日照旧,第三日如常,第四日依然,第五日……杜宇怕他日日喝喝汤汤水水,身子熬不住了,急忙叫衙役往徐州方向去追。 只是人还没出发,他就看见路那头走来的光。 他连忙迎过去,小声与付同急急道:“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人就要没了!” “发生何事了?”付同小声问。 “自县主走后,药也不喝,饭也不肯好好吃,整日里不是待在前面处理公务,今日就是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太阳一落就咳个不停……” 月妩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杜宇连连摆手:“无事无事,只是好奇县主不是去徐州了吗?为何又回来了?” “喔。”月妩微微点头,“我没去徐州,就是在周围转了一圈,他人呢?” “这会儿应该在衙门里。” “那我先去瞧瞧。”月妩大步往前走,她从北边的城里弄了身草原的红色裙子,裙摆飘动起来,像一朵鲜艳的格桑花。 县衙前的衙役一眼认出她,要往里通报。 她当即拦住,手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往县衙内探头探脑。 “堂下何人……”温慎抬头,话停在嗓子里,愣愣看着她。 他想笑,还想问她去哪儿了,可最后还是咽回去,冷着脸,道:“你在那儿做什么?” 月妩的好心情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朝里走去:“我回来看看你。” “衙门也算是重地,你若无事,便不要在这里乱晃。” “你为何对我这样?难道真要我去徐州你才开心?” 温慎垂眸不语。 “好,我这回如你所……” “县主县主。”付同急忙跑进来拦住,“县主,大人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脑子不太清醒了……” “付同!”温慎皱眉低呵一声。 付同没理会他,笑着请月妩往后面走:“县主先将包袱放下歇歇吧,骑了一路马了。” 月妩瞪了温慎一眼,顺着台阶下了,先回了后院。 “您看看,这几日大人吃的就是这些,药也好几日没喝过了。”杜宇引她进了厨房,拿着家伙事儿给她瞧。 她蹙了眉:“他为何这般?” 付同笑着接话:“还不是因为县主?他以为县主要走,茶饭不思呢。” “真的?”月妩一脸不信,“可是他赶我走的。” “这我就不知了……” 月妩双目失神,往前走了几步,恍然喃喃:“他是不是还在介怀从前的事?” 没人敢回答。 “去买菜做饭,我中午叫他吃饭。” “诶诶。” 中午饭做好,温慎还未归家,月妩往外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没让杜宇他们去叫,自己往前去了。 温慎还坐在案几前,似乎没有起来的意思。 月妩去拉他,没好气道:“回家吃饭!” “我不……” “给我闭嘴!”月妩一巴掌呼在他嘴上,强行拽着他往后院去,按在饭桌旁坐下。 他抿了抿唇,双手搭在桌上,沉默不语。 “这是今天买的新鲜的鱼,就是刺比较多,我给你挑。”月妩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碗里,用筷子拨散鱼肉,小心挑出里头的细刺。 她哪儿做过这样精细的事儿,急得鼻尖沁出一层密汗。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跟前的碗挪走,轻声道:“我来吧。” 她抬眸看去,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不言,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在介怀先前的事?” 温慎未答话,将剥好的鱼肉递给她:“刺挑好了,你吃吧。” “你吃。”她推回去,“你在介怀,是不是?” 温慎没说话,也没吃那碗鱼肉,拿起筷子吃了旁的菜:“吃饭吧。” “你打算这辈子就这样了吗?”月妩看着他。 他手顿住,眼神有了些波动:“那你想要如何呢?” “我想知晓你介怀的究竟是哪一点。” “不知晓便算了。”温慎端起碗,大口将饭扒完,起身离去,“我去处理公务了,你慢些吃。” “温慎!”月妩大声喊,但温慎并未停顿一下。 她双手捧着脸,重重叹息几声,摸了摸眼中的泪,随口吃了些东西,回到房中待着。 晚上她照常做饭,叫了温慎来吃,气氛依旧压抑。 吃罢饭,她也没喊人,独自回到房里洗漱完后,上了床歇下。 温慎回来时,已月上中天,她佯装睡着,等听到身旁有绵长呼吸声时,她悄悄钻进被子里。 寂静幽暗的床帐子里,温慎闷哼一声,陡然睁眼,惊慌撑起身,低斥一声:“你做什么?!” 月妩抬眸看着他,舌尖舔了一圈。 他呼吸声骤然凌乱,慌忙要往后退,却被抓住要害。 “你……”他咽了口唾液,深吸一口气,嗓音沙哑,“你,也为他做过这种事吗?” 月妩一愣,松开口,抬起头,随即脖颈上一片湿热。 “诶,你!”温慎手忙脚乱去寻帕子给她擦。 她顺势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没有,我没有和他做过这种事,他从未碰过我,我也从未让他碰过。我敢发誓,若我所言有假,便叫我不得好死。” 温慎未说话,也未推开她。 “真的,我真没让他碰过。”她急急抬头。 温慎拿来床头柜子上的水,喂到她嘴边:“漱口。” 她捧着杯子,未喝水,而是看着他:“你信我吗?” “我信了,漱口吧。” 月妩漱了几遍口,又抱着他的脖子,低声恳求:“温慎,亲亲我,亲亲我好不好?” 他眼睫低垂着,在她唇上轻轻贴了一下便要撤离,不料被强硬抱住了脖颈。 “温慎,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从头至尾都只有你一个。”月妩低声解释,将他制住。 他不敢乱动,只问:“不疼吗?” “不疼……”可唇色都白了。 温慎无奈笑了笑,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 “温慎,温慎……”她在喊,像从前一样,“好想温慎……” 温慎也想回到从前,他暂时忘却了痛苦,待愉悦攀至顶峰,激情褪去,一切又回到原点。 “我去拎水。”他披好衣裳起床,转身的那一霎双目赤红。 月妩没看见,还在轻声唤他:“温慎……” 他轻声应,泪已掉了出来,再提水回来时,面色又恢复正常,抓住她的脚腕给她清洗。 “好痒……”月妩娇呼几声,浑身都跟轻颤。 他提不起任何兴致了,满脑子都在想,小妩方才看着他时,有没有一瞬间,将他当成别人。 他不敢问出口,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他也不会信。他不知自己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回答,难道小妩承认了,他就能满意了吗?他不知晓。 月妩见他半晌没动,脚尖轻轻踩了踩他的肩:“你在想什么呀,快上床睡觉呀。” 他憋出一个僵硬的笑,摇头道:“没什么,倒完水就来。” 月妩累着了,已有些昏昏欲睡,但还是等到他躺下,半边身子都压在他身上,紧紧抱住他后,才肯安心睡。 他睡不着,一直到夜半。 翌日,两人关系肉眼可见地亲近了许多。 月妩跟温慎一同起床,给他盛了汤来,和他一起吃罢早饭,给他整理好官服,目送他去前面衙门。 杜宇在一旁觉得新奇,小声嘀咕:“昨日不是还吵架来着吗?” 付同路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管。” “去烧些水。”月妩刚好转过身,顺口吩咐,“我待会儿要洗衣裳。”昨晚的褥子拆下来还没洗,得早些洗了,否则过两日没得换。 她洗好褥子,晾起来,便出去闲逛去了,到了快午饭的点儿才又回来,帮着去厨房里做了两个小菜,去前头接回温慎。 温慎态度好了许多,至少未再那样说过话,也未再甩过脸。 虽然和从前比,还是远了一大截,月妩已很满意了。 她觉得是昨夜的功劳,决定再缠着他。 这一回,很容易,温慎没有拒绝她,但却将她按趴在褥子里,不许她回眸,也不许她抱着。
第84章 她扭着腰朝身后求:“温慎, 温慎,这样不舒服,让我躺着好不好?我想看着你。” 温慎并未答应, 仍按着她的后颈,直到她一阵瑟缩, 是真的不舒服了, 温慎才将她翻过来。 可随之而来的, 是她眼上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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