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是不对,可他那会儿为着侯府存亡,不得不应下萧如意的主意,你原谅他,好不好?” 苏弗抿了口茶,点头:“我原谅他。” 燕思雨眼睛一亮,当即便转了话题。 其实苏弗原谅与否,真的重要吗?就像这场大婚,虽风光,可燕珏在意她是同意还是拒绝吗? 他把自认为的好强加在她身上,恨不能向天下证明,他燕五郎是有多么的专情,多么的伟大。 她要的是这些吗? 不可否认,苏弗也有虚荣心。 在得知他为自己轰轰烈烈去发邀帖时,在为自己去跟那些旧人明证时,她心里难以遏制的波动了。 他找了自己多年,更不在乎她和韩丘瑾有个孩子。 这种喜欢,令她欢喜,也令她忐忑。 她不愿轻易接受,如同当年信了他的话,在山上等来他和旁人成婚的消息。 但她又在松懈的边缘,不断放松警惕。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燕珏晚上过来,给她带了一柄白玉团扇,扇面绣着一对小老虎,栩栩如生。 “你好狠的心,我送你的灯笼你一眼都没看,走时也不肯带走。” 燕珏托着腮,看她纤白的手指捏着那扇柄,不由抱怨,“喜欢吗,我好容易挑来的扇子,这上面的小老虎,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苏弗掀开眼皮:“你又不是属虎的。” “有个母老虎,总要有个公老虎吧,我无所谓,随着你的属性罢了。” “你才是母老虎。”苏弗声音柔柔,一把将扇子盖在桌上。 燕珏忽然起身,凑过去亲在她腮颊,苏弗抬手捂在那处,双眸微红:“你别亲我。” “那我亲谁?” 苏弗还是不爱搭理他,燕珏便没话找话说,硬往前凑,他也不觉尴尬,反而觉得有趣,自小到大,他就没对谁上赶着贴热脸,如今乍一尝试,甚是不一样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有点贱气,可还是高兴。 “苏弗,你水性怎么那么好?” 苏弗一下抬起头,想起那年跳湖,沿着密道一直游出侯府的场景。其实她本可以在密道口找一艘小舟,但还是没敢冒险,怕被燕珏发现,故而憋着气,一股脑游了出去。 “我娘教的,她会很多东西,凫水,绣花,经商,如果不是嫁给我爹,她这辈子一定会很好。” 嫁错男人,毁了一生,说的便是陶姜。 苏弗没再开口,看向燕珏时,多了几分审视。 她什么都明白,可还是做错事。 男人的花言巧语在浓情蜜意时有多唬人,翻脸时就有多吓人,她的心思被燕珏收入眼中,他低下身去,在苏弗面前单膝跪下,仰头,双手攥住她的手。 “总之,我不会负你。” 燕珏的婚礼办得合京震动,宴席足足摆了三日,比同萧如意联姻时不知隆重了几许,闹得人尽皆知,议论纷纷。 安平郡主也去坐席,酸水苦水倒了几篓子,偏还不痛快,非要拖着褚嘉平一起,但褚嘉平不愿惹口舌之分,何况他本就觉得对不住苏弗,焉能与安平同伍,婚宴回去后,安平便气病了。 苏弗却也没想过会那么快有孕,婚后不过两月而已,便呕吐难受,经太医诊断,才知已有一月身孕,便是再冷的心,也出现了缝隙。 燕珏夜里抚着她小腹,总爱说些孩子气的话,苏弗起初不搭理,后面忍不住推他,道他幼稚,孩子听不见,非要做些无用功。 燕珏那样坏的脾气,竟当真一次都没恼过,每回都笑嘻嘻听她抱怨,仿佛是世间最好的事,她说够了,胡乱蒙起头,他就捉过她的手,抵在唇边。 其实她脾气好的很,无非是怨恨当初的欺骗,只要待她好,她都是知道的。 如此呕吐了两月,已然年关。 这是苏弗第一回 在宫里过年,红灯彩绸布置的宫城灯火通明,璀璨盛大,侍卫丝毫没有松懈,换值时,燕珏正与苏弗沿着城墙巡视。 冷风袭来,吹得鼻尖发疼。 燕珏伸开手臂,将苏弗揽在怀里,像一个热腾腾的蒸炉,比苏弗手里的暖炉还要暖和,她眨了眨眼睫,他的手已经牵过她的,两侧的侍卫皆低下头,不敢直视。 他们站在城楼高处,极目远眺。 万千灯火盈盈如炬,他把她拥到前怀,低头,亲在她鬓间:“苏弗,你看那边。” 天空骤然炸开烟花,五彩绚烂,堆叠出一个个可爱玲珑的小老虎。 苏弗仰着头,冷风依旧,然那人的掌心却愈发热烈。 长女诞生时,恰逢燕珏生辰,他丢下满堂宾客,又推开产婆的阻挠,径直闯入屋里,入目便是疼的咬出唇血的苏弗,乌发散乱,小脸苍白。 燕珏不惧刀/枪,却怕极了此时的苏弗,他用力抓着她的手,然却有种难以控制的挫败感,他想替她疼,替她受着罪,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很难相信,那样纤细柔弱的女子,会拼了命似的熬过十几个时辰,力竭之时,听到了女孩的哭声。 他把她抱到苏弗面前,看她虚透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燕珏想,这辈子都不能对不住她。 后来有一日,他去京郊待了几日,回宫时,看到屋内收拾了东西,当即心内一空,便又赶忙去翻柜子,苏弗的衣裳少了几件,连同首饰氅衣。 他吓得魂都掉了,这时乳母抱着孩子过来,他望了眼女儿,下意识便问苏弗去了哪。 乳母纳闷,道是四娘与王妃去往道观烧香。 他才猛然记起,好些日子前,他许诺了燕思雨,要替她在父皇母后面前说话,让她和那个男人成婚。 此番前往,想必便是为了那个道士。 他抹了汗,又将翻开的柜门全都合上。 傍晚苏弗回来,同他说起四娘和道士的事,说了许多,无非是道士不愿,四娘难受,其实他早就知道,那道士是个冥顽不灵的,早在家中出事前,便很高傲,瞧不上寻常女子。 据说他的意中人是个温婉贤淑的,可惜,一同死在了混乱中,此后他便一直不娶,遁入了道门。 四娘想要强人所难,怕是不能够。 苏弗半夜起来一趟,燕珏眯着眼,见她走到对面罗汉榻,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沿着她的视线看去,柜门外有条帕子被夹住,只是一角,却叫她一眼看见。 他坐起来,苏弗朝帐内看来。 “你怕我会走?” 燕珏没点头,静静地坐着。 苏弗啜了口茶,道:“五哥,你与我真心,我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知好歹。我想说,如若你往后不瞒我,不骗我,不欺我,我便会留在你身边,不动离开的念头。 我保证。” 她伸出三指,认真地发誓。 燕珏低头拎了拎唇,随后撩开罗帐,冲她笑道:“好!” 此后多年,苏弗又为燕珏添了两子一女,女孩脾气随了燕珏,爱玩爱闹,没个正型。男孩倒像苏弗,文静爱读书,教学的夫子每每夸赞,道他们都是勤勉的榜样。 夕阳西落 满树的藤花陆续掉下来,打在两人身上,藤椅轻轻摇晃,将那金黄的余晖一点点融入到衣裳的华彩中。 燕珏伸手,拂开她面上的团扇。 苏弗微微侧头,对上那双深邃多情的桃花眼。 燕珏笑,转而侧躺着面朝她抬了抬下颌:“今日再看,你说那老和尚算的对不对?” 苏弗疑惑地抬眉,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为了几两银子强行更改卦数的和尚。 “五哥,你为何喜欢我呢?”这么多年,看他始终如一,苏弗也纳闷。 燕珏牵起她的手,摩挲着手背,一字一句道:“喜欢哪有为什么,就是喜欢,换了旁人都不行的喜欢。” “好多年了。” “是啊,咱俩还有好多年...”燕珏屈膝搭在右腿上,缓缓说道:“其实也不难,我是个爱较真的人,他们都说我纨绔风流,我偏要专注深情。 他们越说,我就越好,苏弗,我是不是很厉害。” 苏弗忍不住笑:“是,你最厉害。” 燕珏得意地抿嘴,轻嗤:“嗯,我对你好,气死他们。” 作者有话说: 这本把我整抑郁了,有种打开电脑找不到方向的感觉,纯硬着头皮码完的,很累很逆,没有像以前任何一本一样有激情,就这样结束吧,在他们最好的时候。 然后下一本想放飞一下,写个想写的《重来不做太子妃》,文案大概会改,算是火葬场,但是追不上那种,然后女主和男主是互相成全互相成就的类型,这么看还挺正能量,我去换口气。 感恩陪伴,感谢支持,完结落一波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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