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蔻什么也顾忌不得,她伸手狠狠的抓挠他颈间漏出的皮肤,想要让他趁着痛意将自己放下来。很快,她本就不长的指甲中,满是腥红的血沫。 柏衍颈间顶着血痕,对她的动作毫无反应。他的手臂牢牢的抱着她,几个大步便进了主屋。 一路进了内室,柏衍才闲闲的松开了手,面色漠然的将她抛在了床榻上。 从高空抛落下来,萧蔻的后脑砸在床榻上,震荡感让她眼前晕了一阵,她不适的闭上了眼。 他的床不像自己的那么软,让她的腰背都被撞得更痛,胸腔内气息不接,缓了好久好久。 床前,柏衍冷眼俯视着她,硬着心肠看她皱眉不停喘息。 他打定了主意,今日要让她记住自己到底是谁,而不是一味沉浸在侍女的扮演里,乐不思蜀、分寸全无。 呼吸恢复了平顺,萧蔻仍旧闭着眼,不知想骗过谁。 柏衍见她胸腔不再起伏,看破了她的打算。心笑她的姿态倒是舒适。 他不打算再等,毫无预兆的俯身压下去,萧蔻紧闭的眼睛总算睁开了。 * 不知是不是对主子的怒气有所察觉,墨徽院中的仆从行事格外的小心谨慎,偌大的院中竟无一丝旁的人声。 柏衍的寝房中,萧蔻大气也不敢出,僵硬的仰躺着。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柏衍的大掌正牢牢的贴在她的身侧,他的胸膛距离她很近,近到能听清彼此的呼吸。 靠得太近了,萧蔻觉得不舒服,偏过头躲避,又被禁锢。她不适的蹙紧了眉头应对,柏衍也打定了主意视而不见。 见她不再挣扎,他松了松手上的力度。 “挣扎什么?你方才不是说谁都可以?” 他的语气十分的恶劣,而且轻佻。 萧蔻委屈得几乎要落泪。她知道,他分明是故意的,便倔强的不肯答他的话。 她不肯说话,他却偏要激她:“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不是挺厉害的?” 恶劣的贴近她的细颈,见她瑟缩,柏衍笑得更为满意。 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从颈间蔓延至她的全身,想要逃开又动弹不得。 闭了闭眼,她打着商量道:“王爷想要听什么,我说给你听就是了。” 看似好商量,实则是索性破罐子破摔。她不打算再和他讲道理,也不打算再说实话。 还挺犟,不肯服输。柏衍见了她这幅心房紧闭的模样,有一丝的泄气。 他将唇瓣贴近她的耳畔,若即若离,嘲讽道:“如今倒是有长公主的威严了,受人冒犯时怎么像个哑巴?” 太久没有听到别人叫她长公主了。萧蔻有一瞬间的恍然。 这个称呼,竟已陌生至此。 忽而她又想,柏衍竟称她为长公主。这是想要羞辱她吗? 燕京城的回忆纷至沓来,搅得萧蔻头疼。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自己送上门去,他端的是无动于衷。放弃长公主的身份,成为侍女“云舟”,这明明是他亲口提出的条件,她不过是照办罢了。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她信以为真,谨守本分,自认也是问心无愧。 可是柏衍呢?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第20章 确认 “伪君子!”萧蔻不管不顾的骂出了声。 他一时未有防备,愣住了。 见此,她乘胜追击的嘲讽道:“堂堂南王,原来也不过是个出尔反尔的伪君子。当初我送上门去的时候,你一副言出必行的君子做派。怎么?如今我成了你的侍女,你倒是对我这幅皮相感兴趣了?” 开工没有回头箭。已经起了头,萧蔻就没有收住的打算。她已走出了最坏的一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你看上的是我这张脸,当初银货两讫多好,何必要拐着弯儿的将我骗来金陵,白白的浪费时间!” “早知你是这样的伪君子、虚伪小人、混球——唔” 不停歇的斥骂,被突然闯入的唇舌堵得严严实实。萧蔻惊怒,手脚并用的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她不停的转头,想要避开他的侵犯。可她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 一番鸡蛋碰石头的反抗,终究是徒然。 力气终究是会耗尽的,她只能软软的躺着,任他夺走自己的呼吸。 * 柏衍从不知道,萧蔻竟会骂“混球”这样市井字眼,他刻意放任的这些时日,看来她“收获”颇丰。 今日她总算说出了真心话。 原来,她想和他划清界限,已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柏衍并不在意“伪君子”“虚伪小人”“混球”这样的蔑称,他只是顺势以此为借口,“惩罚”她罢了。 他心中不爽快,却不舍得萧蔻遭受皮肉之苦,便只能另寻它法。于是他顺从自己的心意,让她有口难言。没有尝过便罢了,一旦尝过才知食髓知味。 这一吻,柏衍心中的摇摆得到了确认。 他知道,自己不会再放过萧蔻了。 怀中,萧蔻的气息好像越来越薄弱了,柏衍稍稍自控,暂且放开了她。 萧蔻得空,忙偏过头,大口大口的喘息。他便等着。 可待她气息平复,仍旧不愿意转回来。这样的倔强对于柏衍而言,不过是螳臂当车。 他只用了两根手指,便轻轻松松的捏着她的下巴,迫她转过来面对他。 “原来我在长公主心里,是这样的人。” 他眼带笑意,闲适的开口调侃。 萧蔻不答,怒瞪柏衍。 他又笑道:“既然都长公主这样说了,我索性也不再掩饰,否则岂不是白白担了骂名。” “多亏王爷出手相帮,我已不是长公主,王爷不要叫错了。” 她咬牙切齿,仍旧不肯示弱。 萧蔻的话让柏衍沉吟了片刻。 她的唇瓣红肿,眼中隐隐有愤恨,他见此渐渐地收起了戏谑。若是真的惹萧蔻恨上他,那可就坏事了。 他想了想,问她:“你方才的意思是,若你做了我的侍女,照约定我便要与你划清界限,是吗?” “没错。” 她自是理直气壮地。 柏衍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派认可的点了点头,看着还像是那么一回事,萧蔻心下微松。 他又思索片刻,道:“那既然如此,你便不做我的侍女,还做长公主。如此以来,所有的难题便迎刃而解。” 迎刃而解?解了什么?萧蔻被他绕进去,没能转过弯来。 片刻后,她终于理清他的意思,气得瞳孔微缩,眼睛瞪得溜圆。 也就是说,柏衍决定让她做回长公主,这样,她便别再想同他划清界限。 “不行!我不同意!” 她想也不想便拒绝。 * 萧蔻的态度坚决,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见此,柏衍便知硬碰硬是不可行的。 他故作不解,问她:“可你当初要求的我都做了,现在你怎能单方面反悔?” 被倒打一耙,反被指责“不守信”,萧蔻气得眼眶血红。 她忍不了喉间的哽咽,哭着斥道:“你怎能如此颠倒黑白?强词夺理!” “可你当初也未说得清楚,那时我说“暂时”,你分明是默认的。” 他不急不缓,严谨的纠正:“若是你当初便如同今日一般,将话说得清楚些,那我的决定自然是不同的。既然是你自己没有讲清楚,那我的决定有所更正,想来也没有什么错处。” 说辞被他推翻,萧蔻还不肯放弃,驳道:“可你现在已经将我带到了金陵,反悔也来不及。” “难道在金陵城你就做不成长公主?” 他反问,似哄似劝:“况且,你仔细想一想,我可有怠慢过你?日常用度,都是最好的,比你在皇宫时差了多少?” 事实如此。 萧蔻嗫嚅着唇瓣,却无话可说。一双眼睛里,仍旧是不赞同。 柏衍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偏偏就是喜欢萧蔻不驯的样子,不喜欢她假装的温婉和顺从。 为她理了理脸颊上不听话的鬓发,动作算得上温柔。 “那就这样说好了,以后你仍旧做回长公主。哪怕你是在金陵城,也没人有资格能冒犯你。” 他迫她与自己四目相对,循循善诱:“除了我,不准让其他的男人靠近你,记住了吗?” 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让萧蔻诧异。 她抬起头去看他的表情。他的眼中,清晰的映着她的样子。 “为什么?”她问他。 “因为你是我的。” 他的理所当然,像一个滚烫的烙印一般,猝不及防的落在了萧蔻的心里,她的心房随着滚烫的火星侵蚀,“滋滋”作响。 霸道!她恨恨的暗骂。 她怎么就成了他的人了?想得美。 萧蔻闷声不作回应,逃避着移开视线,盯着他颈间的血痕。 心里有一丝丝的懊悔,手指不自在的微蜷。 她没有激烈的抗拒,对于柏衍而言便是希望。心满意足,他将她牢牢的圈在自己的臂弯细细的端详。 他低头印上她的双唇,香甜柔软得不可思议。越发沉溺,也越发温柔。 这一次,萧蔻没有像先前那样挣扎。可能是柏衍颈间的血肉模糊让她觉得愧疚,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她说不清楚。 片刻之后,她悄悄的闭上了眼眸。 * 颐安院中,一名老妇人气冲冲的进了院子,此后便时时有哀嚎声传出院外。、 花厅内,太王妃靠在软榻上,以手撑额,难掩倦态。 下方正中央,柏家二房的太夫人,正在控诉她的不平:“嫂子,二房就俊儿这么一个嫡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今日不过是小小的误会,王爷竟让人下了将俊儿赶出王府,我家俊儿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气急竟病倒了。” 她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离她不远的小几上,茶盏还在冒着热气,小几边云雾缭绕。圈椅空着,却无人肯坐。 “看着俊儿如此难过,我心里实在是难过啊,现如今,整个金陵城的百姓都在看二房的笑话。” 二太夫人讲得起劲,上座却没有应和声。她偷偷抬眼窥看太王妃的反应,见太王妃眉眼低垂,似昏昏欲睡。 咬了咬牙,二太夫人更是不管不顾的哭喊道:“老爷在家中已经气晕了过去,此刻仍卧病在床,只有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出门来,请嫂子为俊儿主持公道。” “想当初,大伯还在时,与我家老爷兄友弟恭,二房的人何曾受过这样的闲气。如今可真是人走茶凉,物是人非啊。” 二太夫人的话越发的重了。 往常只要搬出已逝的太王爷来说事,都是无往不利的。可今日,无论她如何闹,始终没有得到太王妃的首肯。 她的视线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太王妃身边只有一个嬷嬷在伺候,心中随即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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