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也是怕这一点,所以表面跟她姑侄亲厚,实则半点忙也不肯帮。 还将她调到栖霞宫,美名其曰栖霞宫没有主位,她能更自在些。 可栖霞宫偏僻得很,连寻常宫妃都见不到,更别说跟圣上来个偶遇了。 说得难听点儿,跟半个冷宫似的。 若絮端起药碗,轻轻吹了吹,道:“药凉了,您先喝药吧,先养好身子,才能谋求身孕。” 徐代柔近些日子总觉身子不爽利,闻言端着药碗,打算一饮而尽。 可是没喝几口,她胃里一阵翻涌,竟然“哇”一声,吐了出来。 弄得若絮衣服上全是药汁子。 可若絮非但没有觉得恶心,反而眼前一亮,惊喜道:“主子,您不会是怀有身孕了吧?以前听嬷嬷说,怀孕的女子会时常乏力、呕吐,不就是您现在的症状吗?” 徐代柔愣了一下,道:“可是二十多天前,我来了癸水呀,而且我身子不爽利,御医也没诊断出有孕来。” 若絮的兴奋劲儿一下子消了,但她不甘心,道:“以前不知从哪里听过一耳朵,有些初有孕的妇女,也会来癸水。” 徐代柔心里也燃起小小的希望,道:“若絮,你去御医院一趟,别用惯常给我请平安脉的御医,另请两个来。” 若絮道:“是,主子。” 不一会儿,两个御医跟着若絮来到了栖霞宫。 徐代柔打眼一看,的确是两个新面孔。 一个面色四十多岁的年纪,一把胡须,看着经验老到。 另一个瞧着比她大不了多少,似乎还是个学徒。 眉目清俊,说话时,两腮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徐代柔正是青春年华,就算是入了宫,断了所有念想。 可是看到这样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还是免不了多看几眼。 若絮介绍道:“这位是张御医,这位是冷御医。” 徐代柔伸出手,若絮在上面放了一个帕子,由两人细细诊断。 一会儿过后,张御医道:“回主子,您只是受了风寒,并无大碍。” 一句话打破了徐代柔的希望,她有些不甘心,道:“若只是风寒,我为何缠绵几日还不见好,还时常心烦欲呕,让另一位冷御医再瞧瞧吧。” 冷流走上前去,一双白净的手搭上徐代柔的手腕,忽然,他的手指跳了一下,似乎十分震惊。 可这震惊只是一瞬,他的眼珠子往张御医那里瞥了一下,而后迅速转回来,给徐代柔使了个同情的眼色。 接触到徐代柔探究的眼神后,他又触电一般,忙垂下眼帘。 所有动作都在一瞬之间,若不是徐代柔仔细观察着冷御医,怕是也会忽略。 徐代柔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冷御医放下手,道:“小主,张御医说得不错,您的确只是感染风寒,至于心烦欲呕,怕是肠胃也受了凉,多食些软和温热的食物便能改善。” 徐代柔想到刚刚冷御医的眼神,怎会相信这样的场面话。 但她知道,现在直接质问,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这个冷御医瞧着纯良,可以事后再叫来逼问一番。 徐代柔道:“既如此,你们看看前两日,宫里其他御医开的药,对不对我的病症。” 张御医和冷御医轮番看过,皆说对症。 徐代柔挥手让他们二人下去。 若絮难掩失望,道:“只是风寒吗?” 徐代柔警觉道:“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你想办法查查那个冷大夫的当值时间,我得单独问问他。” 若絮道:“是,那这药还喝吗?” 徐代柔道:“不喝,偷偷倒掉。” 两日后,徐代柔在宫门前闲逛,不小心摔倒,在石阶上擦伤了胳膊,若絮再次前往御医院,将冷御医请来。 冷流跪在地上替徐代柔请脉,徐代柔却说:“冷御医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真是让人佩服。” 冷流目不斜视道:“不敢当主子夸奖。” 徐代柔见若絮将旁边伺候的宫人都遣得远了些,便假装拾手帕,低头在冷流耳畔说道:“我这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冷流脸色一变,做贼心虚道:“主子说的话,我听不明白。” 徐代柔眯起眼,恶狠狠威胁道:“你若是听不明白,我就大叫你非礼我,到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冷流显然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主子,道:“臣与主子无冤无仇,您何必为难?” 徐代柔瞪大了眼睛,厉声道:“你说是不说!” 冷流被吓怕了,道:“事关臣性命,臣无话可说。” 徐代柔道:“你若是不肯说,我让你现在就死!轻薄宫妃,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冷流被吓得面无血色。 徐代柔道:“你放心,你若是说了,我绝不会外传,也绝不会牵累你,还会赐你加官进爵,荣华富贵。” 冷流战战兢兢道:“臣若是说了,主子万不可外传,否则你我都难逃一死。” 徐代柔道:“我发誓。” 冷流道:“主子的身子,分明是小产后的脉象。” 徐代柔脸色青白,道:“怎么会是小产后的脉象?我什么时候...” 小产过... 上次的癸水,的确比以往都疼,血量也比以往都多。 她年纪小,没什么经验,只是多喝了一些暖宫的姜汤便过去了。 莫非那就是小产吗? 冷流道:“您小产之后,未加防护,又染了风寒,若不尽快调养,以后恐难有孕。” 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将徐代柔砸得眼冒金星。 她在不知不觉时小产,又在不知不觉中险些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徐代柔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要被人攥碎了。 她的孩子... 没了... 谁! 谁要害她! 徐代柔心里有了答案。 能悄无声息做下这一切的人,除了她的皇后姑母,还能有谁! 徐代柔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仍然问道:“谁让你们瞒着我的?” 冷流道:“臣不知。只是上官不说实话,臣也不能说实话。这问题您就是去问任何御医,得到的答案都一个样儿。今日臣一时失言,说了胡话,主子千万不能当真。” 徐代柔惨然一笑,道:“胡话...” 怕是就算她闹开了,也只能得一句胡话。 徐代柔道:“现在你跟我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若是出事,一定会带上你一起死。” 冷流道:“主子,臣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徒,您放过臣吧。” 徐代柔发狠道:“我会想办法将你提上来,从今往后,我的身子由你亲自照料。” 冷流咬着牙,一脸愤懑不平。 徐代柔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我好,你才能安全,知道吗?” 冷流道:“是,主子。” 徐代柔道:“你回去吧,且不能让人知道,今天你我的谈话。” 冷流愤恨地站了起来,离开了。 徐代柔呆愣愣地回屋,若絮见他们谈话结束,也跟着进来。 徐代柔抱住若絮便开始哭,道:“若絮,孩子没了。” 若絮大惊失色,道:“怎么会没了!” 徐代柔恨恨道:“是她害我!除了她,满后宫没人有这么大的能耐!” 不必说明,若絮就猜到“她”便是徐皇后。 若絮道:“你可是她的亲侄女,她怎能心肠如此歹毒!” 徐代柔哭道:“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不会放过她的!” 千小心,万小心,她还是没能逃过徐皇后的毒手。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冷流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两个梨涡格外深邃。
第351章 瞧着像是女人在床上抓的 今年春闱,自从世家子弟与寒门学子不并举的消息传出去后,寒门学子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更加勤奋。 各大客栈的读书声朗朗,经过其外,恍然以为在哪个学堂。 停杯楼和拾箸楼停了所有歌舞娱乐,以寻常五成的价格租赁给学子,挤得满满当当。 顾玉端坐在停杯楼的阁楼上,听下面的学子高谈阔论,探讨学问。 多次听到有人提及她的名姓,顾玉不悦地皱着眉头,往下一看,正是在清谈会上有过数面之缘的高怀。 从清谈会她如何平易近人,潜入学子中为人指点迷津,到这次她如何劝谏圣上将此次春闱特设成专为寒门所开的春闱,直将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虽都是夸赞她的好话,但是在这种时候,各方都紧盯着,顾玉不欲跟一个学子沾上关系。 这次的春闱是如何更改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实在不需要他过分强调。 顾玉叫来仆从,耳语一番,过了一会儿,仆从低着头走下去,亦是对高怀耳语一番。 高怀左顾右盼,没有找到顾玉人在哪里,当即闭上嘴,不再提顾玉。 顾玉以为此事就此打住,从停杯楼后门出去的时候,竟然发现高怀并几个读书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一看到顾玉过来,高怀一脸憨厚的模样,对顾玉道:“顾小公爷,别来无恙。” 顾玉脸色一变,留下一句:“慎言。”便甩袖离开。 高怀和几个读书人面面相觑,有个人嘟囔道:“不是说顾小公爷一心为寒门,平易近人嘛。” 高怀听罢,当即厉声道:“李兄慎言!” 可是这一幕终究落到一个人眼里,那人记下了高怀这几人的脸,悄无声息隐入人群。 那人走得匆忙,没有留意到顾玉在他转身时,有一瞬的驻足。 ----- 转眼到了春闱日。 春闱分为三场,三天一场,为期九天 丑时未尽,顾玉便起床梳洗,她实在没睡足,但还是要起身前往贡院,将所有地方再巡视一番。 洗脸时,一阵猫叫声从外面传来,顾玉忍不住皱眉。 这只猫跟它主人一个样,就知道给她添堵。 春日万物生长,它也躁动不安,经常呜嗷呜嗷地叫,时不时还去顾琼的院子里欺负那只叫踏月仙子的黑狗。 顾玉多次想让仆从将它赶出去,但到了最后又觉得,实在没必要跟一个小畜生计较。 这猫就散养在镇国公府作威作福。 因它毛发纯白旺盛,深受府上女人的喜爱,无论是厨房大娘还是小侍女,都对它殷勤备至。 偏它又一脸高傲,吃完就走,活脱脱一来讨债的祖宗。 正想着,白猫就悄咪咪走了进来,步伐十分优雅,落雁随手从荷包里掏出小鱼干给它。 也只有吃东西时,猫祖宗才会低下它那高傲的头颅。 顾玉起床气犯了,又舍不得对体贴入微的落雁发脾气,伸出脚就将小鱼干踢到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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