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为何向着她!”五皇子不可思议道。 君泽严厉叱道:“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五皇子气愤不已,当即甩袖离开,临走前还狠狠瞪了顾玉一眼。 顾玉抬眼看他,这五皇子真够蠢的,扫把星这哪儿是向着自己,分明是一心为他着想。 君泽看了顾玉一眼,欲言又止,还是转身追赶五皇子去了。 顾玉看着这一对表兄弟的背影,眼神发冷。
第52章 这些杂念迟早会毁了他 君泽面色不虞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小舅舅,快起来。”六皇子扶着她道。 她要跟六皇子平视说话,跪姿变成半蹲着,问道:“五皇子寻常都这么对你吗?” 六皇子点点头又迅速摇摇头。 顾玉叹口气,认真对他道:“六殿下,您得自己立起来啊。” 六皇子眼眶又红了:“我知道我很没用,不能给母妃争气,也没法保护好小舅舅。” “六殿下,天生我材必有用,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刚刚就是在保护我,只是没用对方法。” 六皇子愣愣地点头:“那我该怎么办?” 顾玉有些无力,她知道一个人的性子一旦定了型,很难再改过来。 六皇子和妹妹还不一样,妹妹那是局限在一个地方久了,难免伤春悲秋,多出去走走,就能好很多。 六皇子生在冷宫,听说他的母亲是个疯子一样的女人,他被圣上发现时,浑身被虐待得没一处好肉。 就算是被阿姐收养,大多数时候也是在国子监或者皇子所,没个人指引。长期下去,就成了逆来顺受的样子。 就连五皇子当众打他,他也觉得理所当然,没有分毫反抗意识。 阿姐既然已经决定扶六皇子上位,就不能放任他这么下去。 顾玉道:“你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勇敢起来,不要一味服软,恶狼不会因为羊羔的哀求而手下留情。您能明白吗?” 六皇子还没变声,说话稚声稚气的:“我应该跑得更快些吗?” 她看着六皇子的眼睛道:“不,您应该成为一匹更凶狠的恶狼。但在此之前,要学会避其锋芒,伺机而动。” 六皇子抱了一下顾玉,在她耳边道:“小舅舅,我会做得很好的。” 五皇子回到自己的宫殿,德荣殷勤地替他解开外衣,倒好茶水。 热茶奉到景尚面前,景尚喝了一口又吐出来,把茶杯往地上一砸,顺势一脚踹向德荣。 “狗奴才,你想烫死我。” 那茶水根本就不烫,德荣知道五皇子是在借机宣泄怒火。 顾不上被踹得生疼的身体,德荣连忙跪下来请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景尚像是一只暴怒的幼狮,开始发疯似的打砸房间里的一切东西。 乒铃乓啷的声音不断从紧闭的门传出去,在外值守的宫人互相看一眼,赶紧把头埋下,当做不知道。 “啊——” 景尚忽然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德荣赶紧爬起来去看,发现他踹桌椅的时候磕到了脚趾。刚要帮他把靴子褪下,给他揉捏伤处,就又被踹倒在地。 德荣起身,跪下来大力扇自己耳光:“奴才该死,奴才知道殿下委屈,只求殿下往奴才身上撒气,别伤了身子。” 景尚开始捶打他,哭着喊着:“没有一个人向着我,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我明明是替他出气,他却觉得我不懂事。” 很快,德荣那张白净的脸很快红肿起来,宦官的帽檐被打落,披头散发的也掉下泪来。 “殿下,奴才会永远向着您,永远站在您这边。” 景尚打他打得更凶狠了:“你也不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国子监是故意说那些话激怒于我,否则,我也不会气急之下掀了郑大儒的桌子。” 景尚几乎是把德荣往死里打,嘴里骂着:“贱奴贱奴。” 德荣生生受着,哽咽着说:“奴才一心为殿下着想,只是心疼殿下这么些年备受冷遇,那些个大儒嘴上仁义道德,背后说殿下喜怒无常,是个怪物,奴才是为殿下不平,当时才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景尚打累了,闭上眼睛躺在冰冷的地上,他脑海里闪过父皇对他满是厌恶的训斥,闪过孔圣庙无处不在,透着晦暗光线的窗格,还闪过刚刚表哥对他发火的眼神。 德荣趴伏在地,举手发誓:“奴才对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若有半点私心,便叫上天降下一道雷电劈死奴才,殿下若还是不信,奴才就磕死在这里。” 说着重重磕头,一下一下砸在地砖上,发出砰砰的响声,直磕的额头鲜血顺着额前散落的头发淌下来,仍未停止。 景尚忽然起身抱住德荣,哭道:“你怎么这么傻,我打你,你躲就是了。” 德荣脸上挂着鼻涕眼泪,也不能掩盖俊秀,道:“要是能让殿下高兴些,奴才这条命都可以给殿下。” 景尚整个身子依偎在德荣怀里,默不作声了许久,才握紧拳头,从德荣怀里站起来。 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闷声道:“你走吧。我会安排你去别的地方做事。” 德荣满眼绝望地抓着他的裤脚,道:“殿下,求您别赶奴才走,寒冬腊月,是殿下把奴才从御兽苑救了回来,若是日后见不到殿下,奴才还不如一死了之。这条贱命,本也早该没了,受殿下恩惠,这才苟活至今。” 说完,德荣便跪趴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景尚看他满身狼狈,想到当初在御兽苑见到他时,他正被领班欺负,瘦弱的身躯伏在地上,奄奄一息,就像现在这样。 可他再蠢,也猜到德荣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但德荣不说,他就愿意当不知道。 只有德荣会在他发疯的时候任他打骂,还不会生出不满,忍受到他清醒之后,再抱住他安慰。 他明知德荣有异心,还留在身边,他怕自己再这么下去,会在某次发怒时,活活把德荣打死。 他踉跄着坐回椅子上,挣扎一会儿后,终究不忍心,道:“罢了,你以后就去后所做洒扫吧,等闲不要出现在本宫眼前。” 在皇子所后所做洒扫终究还是在所内,虽辛苦些,偶尔还能碰上几面。 德荣知道自己心里装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杂念。 这些杂念迟早会毁了五皇子。 他不敢要求更多,听了这话道:“多谢殿下慈悲,奴才日后定然好好劳作,绝不往殿下身边凑,若能隔三岔五在所内默默看殿下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德荣挂着满脸的血和泪,跪爬着到景尚脚边。 “让奴才最后为殿下做点事吧,刚刚一定磕疼了。” 景尚放任他把靴子褪下来,露出右脚青紫的脚趾。 德荣替他上了药,又从旁屋拿出一双厚实的皂靴来,小心翼翼为景尚换上。 “奴才知道殿下火气旺,足底容易出汗,这双靴子是近些时日奴才跟着绣房的绣娘学的,纳了好久,鞋底用了透气的粗麻填充,不怕闷汗。这是奴才最后一点心意,求殿下不要嫌弃。” “殿下保重。” 做完这一切后,德荣眼含泪花,对着景尚磕了一个头,退了出去。
第53章 没想到顾世子还是个痴情种 时间紧迫,牡丹筵在清谈会前两天举行。 原本长公主计划牡丹筵放在清谈会之后,那时才是牡丹开得最好的时候。 现在为了压朱见春的消息,把牡丹筵提前,为牡丹筵准备的那些牡丹还没开放。 世家勋贵想做什么事,不必考虑太多,千金万两投掷下去,各地的牡丹像潮水一般送入京郊皇庄。 顾琼为了牡丹筵激动得昨晚都没睡好,侍女桑芽正在为她上珍珠粉,以遮盖眼下的黑眼圈。 顾玉从外面进来,接过桑芽手上的活,拿起黛粉就要为妹妹画眉。 妹妹笑弯了眼睛:“哥哥,桑芽好不容易给我画好的妆,可别给我弄坏了。” 顾玉道:“不会。” 下笔平稳,没几下,顾琼就照向镜子,里面装着两个十分相似又截然不同的人。 坐着的那位凤眼微弯,长眉若柳。 站着的那位凤眼上挑,不笑时自带一股清冷矜贵。 顾玉就听妹妹笑道:“‘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以后的嫂子可有福了。” 她也是一笑,打开妹妹的梳妆台,一个钗一个簪地给她试戴。 她喜欢给妹妹打扮,就像是她在给自己打扮一样。 最后选定了四蝶纷飞银步摇,配上鹅黄色的绢花,身上穿着一水杏黄的齐腰襦裙,清新俏丽。 顾琼揶揄她道:“今日哥哥的衣服倒是换了个颜色,可是为了吸引漂亮的贵女?” 顾玉低头看了看,早上穿衣服时,想到君泽之前笑她穿一天到晚一身绿,便报复似的穿了个暗红绣银线的骑装。 其实穿上她就有些后悔了,凭什么自己穿个衣服也要被那人嘲笑。 犹豫了几下还是没换回来,倒显得她因这句话多纠结似的。 带上顾琼到了京郊的皇庄,自有接待贵人的侍从引路进去。 江南学子大半都未娶亲,成群结队过来。 虽然明面上贵子与学子不做区分,但是侍从很有眼力见,两方人引向不同的场域。 皇庄里各处都是雍容华贵的牡丹,许多珍稀品种被随意摆在路边。 真正的重头戏在筵席上,听说今年培养出了“冠世墨玉牡丹”,现在被黑布遮盖着,等会儿会揭开供众人赏玩。 一个侍从头顶着一盆花路过,脚被绊了下,那盆花直直向她们砸来。 顾玉凌空一脚把那盆花踢飞出去,转头问道:“琼儿,没事吧。” 顾琼摇摇头。 那个侍从身子一歪,擦着她的衣服摔了下去,而后跪地请罪道:“小的无心之失,贵人赎罪。” 顾玉看了他一眼,没有过多怪罪。便带着妹妹走了。 松阳遥遥看到这一幕,心里泛酸,不由转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表哥君泽。 刚好听他道:“顾玉看着娘们唧唧的,身手倒是敏捷。” 松阳满头黑线,货比货得扔,哥哥比哥哥更得扔。 要是那盆花砸的是她,君泽表哥别说帮她踢飞了,不捂着肚子笑话她蠢就够了。 再看顾世子,跟她妹妹说话那么温和,满脸微笑如春水消融。自家表哥一副好相貌,偏偏长着一张气人的嘴。 想到之前答应过顾玉的事,松阳迎面走向她们。 顾玉看见松阳,下意识想闪躲,又生生止住,有些话总要说清楚的,她在现代遇到过很多海王,都是有了女朋友或者妻子,还跟其他女孩藕断丝连。 她不齿这种行为,也不想让松阳的一颗心错付给她。 松阳三步并两步过来,凑近了看到她们两人相似的容貌先是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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