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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萧秀神色平常，眼中的贪婪也收敛了不少，“明州境外的荒山多得是，长公主说的是哪一处？” 染着蔻丹的指甲泛着明艳的色泽，指尖轻轻敲击，在笼子上发出细微的声响，萧棠饶有兴致地看着笼中那只宝蓝色的雀儿，“他们可都招了，你还不招？” 泽亲王脸色一变，猛地回头看去，外面那些被暗卫押着的人，难道和秀秀一起做了什么…… 萧承烨转头看看萧秀，又转头看看萧棠，一脸懵，什么他们都招了，棠棠在说什么？ 他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萧秀神色不变，就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似的，“什么招了，长公主在说什么？”
第612章 这一次，你还是不认？ 萧棠定定看着她，看起来比她还平静，就像那些山匪们真的和她说了什么似的，“你这是不认了。” 萧秀被人按着肩膀，抬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上方的少女，看着她剔透的肌肤和高挺的鼻梁，某种叫嫉妒的情绪已经快要将她淹没。 她背在身后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难道那些人真的招了什么吗？ 萧棠手边的宝蓝色鸟儿忽然叽叽喳喳叫了起来，它扑腾着翅膀，朝着萧秀大声叫了起来，就像疯了似的想要冲出鸟笼，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泽亲王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只鸟儿被带回来以后就从未这样过，它一直都是极温顺的啊！ 怎么忽然这样。 坐在一旁的萧恬蓦地转头看向笼中的鸟儿，脸色越发不好。 这只鸟儿说，这个萧秀，虐打下人，虐杀动物，泽亲王府后面的海棠花树下，埋着许多枯骨。 红颜枯骨。 凡是比她美的，她都会动手。 眼睛比她漂亮就把眼睛挖出来，脖子细长白皙，便生生勒出红印…… 萧棠也听到了，她倒是比萧恬沉得住气，面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坐在那里看着萧秀道，“他们说，你虐杀了府中不少下人，从十二岁到二十岁不等，大概有三十多人，虐杀以后全都埋在泽亲王府后面的海棠树丛下了。” 泽亲王身子晃了一下，被旁边的暗卫扶了一把。 “泽亲王，当心。” 泽亲王哪里还顾得上这个，他脸色大变，看着萧秀怒火冲天道，“是不是真的！” 府上确实经常有年纪小的丫鬟失踪，管家说是干不下去偷偷跑了，他从前还奇怪，好端端的跑什么，但明州事情也多，所以并未细究。 后面那些海棠树…… 全都是秀秀弄回来的，她说海棠名贵，所以府上的人都是绕开那些海棠走的，浇水照料什么的，全都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不会的，不会的…… 不是他想的那样，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样。 不是秀秀，不是，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萧秀被人押着，瞳孔骤然紧缩，又缓缓放大，她怎么知道！ 这事只有她身旁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她问山上的那些是问不出什么的! 那只鸟儿还在不断鸣叫，看着她像疯了似的叫，也不知道在叫些什么。 鸟儿的叫声叫得萧秀心烦意乱，周围所能看到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扭曲了起来，像旋涡一样不断旋转，她头昏脑涨，忽然大声喊道，“别喊了！” 笼中的鸟儿安静了下来，周围所有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泽亲王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萧棠居高临下看着她：“这一次，你还是不认？” 萧秀满头大汗，根本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个，她怎么会知道这个，是谁，是谁背叛了她，是谁告诉了她？ 千刀万剐！ 她要把那个人千刀万剐！ 要丢进血池里炼药！ 一定要让背叛她的人生不如死—— 少女敛了敛眸，垂下眼睛拂过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的灰烬，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挖。”
第613章 太平盛世，竟比末世还要可怕 萧承烨站在一堆海棠树枝跟前，看着一具又一具腐烂的尸首被挖上来，挖到最后只剩下白骨，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抱着蒋州的腿哇一声吐了出来。 姬楚就隐在他们上方，看着下面那一大片白骨，缓缓看向了萧恬。 他知道她没有害怕，但也知道，她在伤心，在难过。 他虽也是从小在宫中长大，但一直都不怎么受宠，和她一点也比不了，他是从淤泥里、从宫中最黑的地方被圣神生生拉出去的，可她不一样。 她是玄武的小公主，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是…… 所有人的小公主。 一片混乱中，姬楚站在了萧恬身后，低声道，“要不要去其他地方走走。”萧恬垂着眼睛，看起来有些低落。 脚下有一截海棠花树的树枝，她蹲下去将它捡起来，手指拂过上面的泥土，这些女子年纪都不大，她们被挖了眼睛，被割了耳朵，被勒着脖子，被砍手、砍断双腿躺在这里活埋的时候…… 心里在想什么呢。 太平盛世，竟比末世还要可怕。 萧棠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向一旁失魂落魄的泽亲王，语气凉凉的，“本公主要处斩他，泽亲王没有意见吧？”血淋淋的事实在眼前，铁证如山，泽亲王还能说什么。 他身子晃动，看着被挖上来的一具又一具尸首，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多岁，有气无力地道：“……没有。”被按在这里看着的萧秀瞪大眼睛，“父王，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怎么能让她处斩我！？我也是萧家的血脉，我也是皇族，凭什么斩杀我！”“父王，我作为你唯一的女儿，不仅没有得到该有的封号，没有做郡主，什么也没有，如今连命都保不住了么！”“父王，父王，你可不能不管我，可不能不管我——”“堵上她的嘴。”萧棠蓦地回头，嗓音凌厉道。 就不该将她带到后面来。 暗卫一听这声音便知道长公主生气了，连忙过去堵住了萧秀的嘴，将她拖走了。 萧棠合了合眼，又看向了坐在地上呕吐不止的萧承烨，“将世子带回去。”暗卫和蒋州一起，连忙将萧承烨扶回去了。 泽亲王还站在原地，神情恍惚，像是受了很大打击。 “本公主还有需要审问的，泽亲王跟着一起吧。”萧棠回过头看他，嗓音又恢复了刚刚的平静。 “……好。” 萧棠踩断地上的树枝，走到泽亲王身旁道，“这些女子的尸首，由你泽亲王府负责。”“是。”泽亲王其实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低着头失魂落魄地回应道。 萧棠边走边道，“厚葬，好好安置她们的家人。”“是。” 步子一顿，少女皱了皱眉，又忽然补充道：“请高僧过来超度。”“……全听长公主吩咐。”泽亲王勉强打起精神道。 萧棠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轻轻蹙了蹙眉，泽亲王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萧秀到底哪来的本事和胆子搞出这么多人命。
第614章 本公主给你机会，自己说 萧棠要继续审，萧恬自然也没有自己去转转走走让她一个人去审的意思，提起裙角跟着一起出去了。 走到后院门口的时候，她步子微微一顿，侧目看了一眼后面，又转过头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后院儿便有人大声喊道，“发芽了！那棵树发芽了！”“枯木逢春，是枯木逢春！” “老天爷啊！北边一直不下雨难道是因为这个吗？”“现在她们洗清冤屈，重见天日，大仇得报，所以枯木逢春了？”“当初她们消失的时候，大小姐那边的人还说她们奴大欺主，嫌弃大小姐才走，真是太过分了！”“如今总算……” …… 泽亲王脸色很差，走路步子也不太稳，从后院走出去后，扶着人长长喘了口气。 他从来不知道，家中后院的海棠树下，竟然藏着这么多秘密。 竟有这么多少女死在这里。 全都是秀秀做的吗？ 那些孩子还那么小，她究竟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他怎么会将女儿养成这个样子，怎么会…… 萧棠见没人跟上来，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看着泽亲王的样子皱了皱眉，有一点怀疑接下来的他究竟能不能承受。 她在那里耐心等了一会儿，才等到泽亲王继续往前走，几人一起回了大堂，这时候的气氛，已经与刚刚完全不同了。 萧棠坐了下来，这时泽亲王府上的人终于反应过来，给众人都上了茶。 两个暗卫按着萧秀，她刚刚在后院拳打脚踢、大喊大叫，原本精致的发髻已经全乱了，妆容也被眼泪染花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萧棠从袖中摸出了一只青色的小瓶子，随手将它放在手边，又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手，端起茶杯缓缓吹着气：“本公主给你机会，自己说。”暗卫拿出了堵住萧秀嘴巴的东西，东西刚一拿下来，她便立刻大喊大叫了起来，“萧棠，你凭什么！我也是萧家人，你敢杀我，你凭什么杀我！”“地位封号俸禄，本就是你们该给我的，你们欠我的不仅不给我，还想杀了我？”“我迟早要让你知道我——” 暗卫再次堵住了她的嘴。 四周总算清净了下来。 萧棠保持着动作坐在那里，端着茶看她，“就因为没有给你封号，你就在家肆意虐杀下人，在外头的山头养一堆山匪掳走女人，让她们生孩子炼药？”“砰——” 有个下人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在外面的山头养山匪？ 掳走女人，让她们生孩子炼药？？ 这都什么和什么？ 这是他们大小姐做出的事情吗？ 长公主这话，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泽亲王也被震得不轻，他觉得浑身的鲜血好像停止流淌了一样，周围嗡嗡嗡的，持续了几秒，他才有些呆滞地转过头，看着萧棠问道，“什么？”萧棠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暗卫道，“拿开，让她喊。”尖锐的女声再次响了起来，但萧秀并没有承认。 “长公主在说什么？什么养山匪，什么掳走女人，什么生孩子炼药！？长公主什么意思，想给我按什么罪名？”
第615章 你不认 萧棠坐在那里看着她，等她喊了几句彻底安静下来了以后，才垂下眼睫喝了口茶，“你不认。” “没有做过的事我为何要认。”萧秀头发凌乱，仰头看着萧棠道，“怎么，是有山匪抓了女人生孩子炼药，长公主找不到人，所以便想将事情推在我头上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如今这个样子，便是有冤，长公主也不让我申不是。” 萧棠放下茶杯，微微敛神，缓慢道，“这几年玄武与青龙交好，你应当知道。” 被按在下面的女人皱了皱眉，她怎么忽然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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