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文! 她那个继子! 梁菀怔了怔,只觉头脑发晕,将将启唇:“什么事。” 秦修文尚且守礼,只在门外站着,不说直接闯进。 秦修文将身微弯,只露出一个朦胧人影,“是关于不久后的大考,我想找父亲之前的书看,可是父亲的书房被收拾过,有些书没找到。” “深夜打扰嫡母,是想问父亲的书,您可知道放在哪里?” 秦修文话落,继续恭敬姿势等候她回答。 霍凝想走而不能走了。 他双手环胸看梁菀,看她要怎么办。 少年那饶有兴趣的表情刺激到梁菀,她迅速让自己平静下来,下床走到霍凝身边。 抬手一拉,将他拉着往房中走。 要如何藏,要如何藏是个问题。 秦修文说的书梁菀知道,正巧在她房中书架里放着。 所以她如果要答应秦修文,就要去将门打开,让他进来。 梁菀在房中找寻了一圈,找到了一个藏人的地方—— 她的闺床。 其实她放衣物的柜子也能藏,可中间有隔板,霍凝年纪小但个头并不小,藏在里面连腿都放不开。 而她房中摆设简单,除了柜子,也没其他可藏的地方。 只有她的床。 这张床是秦丰然当初找木工特意做的,因她喜欢檀木,便都是上好的料子。床帐下,踏脚的地方正好可以躺一个人。 梁菀与秦修文说了一声,便用手推了推霍凝,示意他现在进去。 第42章 躲上床了 红衣少年没听她的话。 好似有些嫌弃。霍凝不想入下面,倒是看上了上面。 少年身手矫健上了床,连靴子都未脱。他拉过梁菀一床被子遮掩自己,随后把床帐全部放下。 她惊了眸。 更害怕了。 她走过去,想与他说藏在这里绝对不行,然而少年根本不听,扯了她过来。 她怕床帐走光,便亲自坐在里面挡着,不就行了吗。 他料想这么晚秦修文就算进来也不敢乱看乱坐,只要梁菀床帐都放下,又有谁能看到里面情景。 梁菀成了遮挡他的工具。 没办法,她唯有这样做。走去给秦修文开了门,一脸的红疹用面纱遮挡。 秦修文垂头走入,不小心抬头一瞧,问:“嫡母你的脸?” “不知感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了些疹子,没事。” 她与他柔声解释,走到床帐处,用手掩住遮床的帐子。 秦修文果然不敢向她闺床方向看。 少年说了几句让她多保重身体的话,便将头低下。梁菀从书架抱下一摞书,道:“这么晚你还要夜读吗?” 秦修文点头:“是,祖母说了要让我一定考上,我唯有努力。” 一提秦老夫人的话,梁菀不赞同,“她的话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大考这事怎是一次就中?你只要尽力就好。” “是。” 秦修文很认真在听梁菀讲话。 与秦韵竹不同,他自从他爹娶这个继母回来,秦修文便不反对,甚至还有些期待。 他生母过世太早,他父亲一直孑然一身不娶,秦修文曾怀疑过父亲的性向。 直到秦丰然突然说要娶梁菀。 秦修文懂得看人,自梁菀嫁入侯府,他就观察了她很久,发现她为人恬淡,是个好相处的。 也不与人为难。 秦修文在心里尊敬她。 双手接书,他道:“嫡母的教诲,我会谨记。” 梁菀嗯了一声。 她给了他书,便希望他赶快走。小心谨慎看秦修文拿书要走,她怕暴露,坐回床上。 密不透风的帐帘从上面垂着,将整张床包裹的严严实实。梁菀往其中一坐好似融进去,一动不敢动。 此时,帐内一角有了波动。 这个细小动作引了秦修文注意,少年疑惑地揉揉眼,回头看。 梁菀心中咯噔一下,问:“还有什么事?” “嫡母,我刚才好像看见床动了。” “怎么可能!是你看错了。” 梁菀连忙道。 秦修文怔住,心想真的是他看错了? 再定睛,的确是平静的。 秦修文心知自己越矩,不该在晚上盯着自己继母床上看。他连忙道声抱歉,这次不再停留,走出屋子。 梁菀又是出了一身汗。 刚刚涂了全身的止痒药膏被汗珠一裹,便不如刚才药效强,她又能感受到身体有些地方重新开始痒。 而她一直没涂药膏的背部,此刻痒的更厉害。 秦修文把房门关上,梁菀等了好一会才用手擦了额上的汗。 床帐内。 蓦然贴靠过来的身躯,又一次激到她头皮发麻。 霍凝从她被中探出身,问:“人走了吗?” 她木然地点头。 回身,重新看床内的霍凝,她这次不想再拖延,必须让霍凝赶紧走! 他留在这里一刻,她便放不下心。 霍凝勾着笑意任她安排,从她床上出来,他还有些眷恋看她带着香味的闺床。 霍凝道:“嫂嫂别催,我这就走。” 梁菀等他。 霍凝又一次来到她房中一扇窗前,推开,却回头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他道,“经历刚才,嫂嫂还觉得与我是毫无关系吗?” “……” 的确,梁菀沉默。 沉默了很久。 有哪个普通关系是可以让她将人藏在床内,有哪个关系,是能像她与霍凝这种,剪不断理还乱。 一团糟。 她不想回忆,咬牙道:“我问心无愧便好。” 霍凝点头斟酌她这句话,问心无愧,问心无愧……他深浓地看了她一眼。 终于翻窗走了,梁菀心想等明日她一定要让秋风找几个木匠过来,将她房中的门窗重新改造一遍。 再也不要一到夜里就被霍凝翻了。 而他一走,她浑身又如火灼般痒起来—— 第二日,秋风进来叫她,一瞧梁菀满脸的疹子,吓了小婢子一跳。 秋风大惊:“二夫人,您,您怎么了?” “出了疹子,不必惊慌。” 她昨夜痒的几乎一夜没睡,若不是有霍凝那两瓶药膏,她大概早用手挠了。 正好见秋风来,她当即将药膏递给她,“帮我把后面抹了。” 她说完,便脱了衣服,肤如凝脂令人羡慕,梁菀姣好的身材显露,秋风在她指导下,为她将整个后背都涂抹一遍。 终于舒服了。 梁菀不可控制地闭上眼,懒意尽显,她在秋风服侍下换了新的黑色衣裙,准备去向老夫人请安。 此时侯府正堂,大房媳妇江宁正张罗早晨的膳食,瞧赵静舒捶着腿从花厅后走出,假模假样道:“三妹妹,你跪的还好吧?” 赵静舒这几日被老夫人罚跪祠堂,弄的她两条腿都要不是自己的,大清早又碰见江宁给她找不痛快,赵静舒这个脾气,当即就爆了。 她掐着腰道:“假惺惺什么啊!就你不被罚能耐呗?” 梁菀正巧走进来。 江宁哎呦一声,故意与梁菀示好:“二妹妹,你听听,我当嫂子关心都不行了,大清早还要被她骂。” 赵静舒早将自己跪祠堂的事归结到梁菀身上,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哪能让婆母如此说她。 赵静舒站在膳桌一角指向梁菀:“你也别得意,我罚跪的事迟早找回来。” 梁菀抬眸看赵静舒。 赵静舒虽是侯府三儿子的正妻,但她这个正妻当的不太光明,是她勾引上的。 在赵静舒嫁到侯府之前,她家境一般,父亲仅仅是长安一个边角官。赵静舒原本以为,侯府第三子怎么也该是风光无限啊,便在一次长安小宴上使了手段,勾到了秦丰烨。 而她不知道,秦丰烨窝囊木讷,之前老夫人要给他操办婚事费了无数苦心,碰见赵静舒这个上赶着的,老夫人别提多高兴,一瞬就同意了。 梁菀冷冰冰看她,像换了个人似的,“将你指人的手拿开。” 第43章 又是爽意(200票加更) 赵静舒对她的转变还不适应,被梁菀这眼神看,只觉像被什么人掐住脖子。 她反嘴道:“梁菀,你凶什么,别以为你凶我就会——” “把你手拿开。” 梁菀又平静地说一句。 这一句比刚才那句更冷寒,江宁在旁一瞧,也有些怕了,去拉赵静舒身:“好了,都是一家人,拌拌嘴就行了,还能真闹翻吗?” “三妹妹你少说一句,菀菀现在可是咱们侯府的门面。” 江宁话里话外含着酸意,更惹赵静舒不痛快,但她也不好说,便气闷坐下。 此刻,侯府另两个儿子来了。 老夫人这三个儿子,除了秦丰然品性端正坚韧,剩下两个都是不同程度的草包。老大秦丰毅,头脑转的慢,还特喜欢把财,性子极尽抠门,能省则省,为此江宁与他闹了好多回。 秦丰毅有个最奇葩的事便是他曾偷偷背着江宁攒了一大笔私房钱,将其兑换成银票在自己贴身的中裤里缝了个内兜,将银票藏在里面日日带在身上。 后来有一次他喝醉酒回房,醉醺醺地将这个秘密说了出去,惹得江宁当晚就闹着要与他和离。 打那以后,秦丰毅手边再无银钱。 而秦丰烨,书呆子一个,每日在房中不出来,总是幻想自己才高八斗,却连一个国子监教丞都考不上。 为此赵静舒也整日骂他窝囊废。 梁菀与这两位平时只点头的份,毫无交集。 这两位一来,纷纷拉了拉各自媳妇,低声道:“爹娘要来了,你们消停点。” 梁菀抬头看,只见老夫人推着秦钱的轮椅走来,她这位公爹自被巡查司折磨成瘫痪后,一直神志不清,见了人只会呜呜乱叫,完全不像之前那嚣张样子。 老夫人道,“都坐吧,用完早膳还有好多事。” 梁菀与秦钱对视一眼。 老头子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对她垂涎,于是特别憋屈,见到她后支吾的更厉害。 老夫人看出他的目光,冷道:“死老头子这样了还不老实!看不扣瞎你眼珠子!” 满桌的人心怀鬼胎。 梁菀坐在当中沉默用膳,秦韵竹发现她长了满脸的疹子,不禁问道:“嫡母,你这脸怎么变成这样?” 老夫人侧眼一瞧,问的第一句却是:“这么严重,不会传染吧?” “我这几日吃点药便好。”她沉闷说,主动夹了些菜,起身:“若是你们介意,我回房吃。” 她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走了,不用在这里看这帮人难受。 谁知,老夫人叫住她。 梁菀回眸,见老夫人似另有打算说:“走什么,一家人,还能嫌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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