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垂下。 找寻到患处。 现在没有任何医药工具的她,只能这样对他。 霍凝的额间很难受,渗出了诸多汗珠,隐隐可见一道青筋在太阳穴附近爆发,她已无法思考,只是机械的…… 不知过了多久。 她的耳垂被熏得酡红,连带她整个人,都如被车辇了一样。 她碰了碰霍凝,肌肤的热开始消褪,他似乎得救了,喘了一口气。 梁菀很想清洗,推了推他,想让他靠在树上。 然而,少年如只猫儿一般就在她肩头不动。 嗓音泛着沙意,他睁开渐渐清醒的眼,看了眼天色。 “嫂嫂,马上快黎明了。” 他似乎在提醒,可对梁菀来说满是无法回忆的黏腻,点头,淡淡嗯了声。 霍凝又道:“你与我…待了这么长时间。” “够了,不要在说了。” 她低下头,别开他身去了湖泊处,然后特别仔细的洗手。 似要搓下一层皮,但梁菀却发现,她的手心有些破皮。 在湖边待了很久她才返回,再看霍凝,还双手负后的靠着,她走到他后背,解开玉带。 少年的双手被捆的有了一道红.痕,不用想便知是他用力所致。 梁菀将玉带递给他,看向那匹马:“什么时候回去?” “嫂嫂的‘救命’之恩,我会没齿难忘。”霍凝轻笑一声,单手撑着树站起。 似是身体还未恢复,他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梁菀在旁看他,没有扶他,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 为何她觉得已洗了手,还是不干净? 梁菀等着霍凝。 少年继续揉着头,残意未消的样子。他走的很慢,与他平时恣意的模样截然不同,仿佛被什么吸了魂魄。 梁菀看天色,心想再不回去天就要亮了,正好趁着现在黎明前的黑暗,赶回去更好。 她心如焚烧。 看霍凝这般,她便推了他两下,让他赶紧上马,随后她坐在他后面,两人身份转换,她当起了那个策马者。 没有被点穴的她,骑个马来说是小事。 霍凝低头笑了笑,一改平时杀伐果断,他此刻当起了小娇夫,将身靠在梁菀怀中,虚弱的说:“那就多谢嫂嫂了。” “你别跟我说话。” 梁菀没有半点示弱。 可她知道,这晚之后她与他的关系再想说清白,便是不可能的。 她与他,已成了最‘亲密’的人。 第76章 世子,是不是不行? 马所周围,破竹一直在等候。 他怕他家世子回来会被人发现,便成了最忠心的守哨人。直到破竹很远看见梁菀驾马而来,破竹这颗心才放下。 瞧世子面上神色,似乎…有点进展? 破竹慌然上前,将马牵入马厩中。梁菀先下马,面色清冷,管都不管霍凝。 少年不由一笑,示意破竹来扶他。 破竹有点惊诧,心想难道世子操劳过度?怎么这样虚弱的模样?这两人可是去了一晚,若是真有什么,那世子可真需要补一补。 破竹这样想着,便听见梁菀冰冷的声音道:“等明日夺彩大赛,我会亲自问问权相,到底为何要给你喝那个,霍将軍,若是今晚一切是你故意的,我必不会再与你多说一句话!” 梁菀刚才回来的路上理智回笼,一直在想发生的一切,霍凝天性缜密,怎么就不问是什么酒就随意喝? 虽说是权墨洐给的,但这其中处处透着古怪。 她越想越觉得,她蓦然帮他,有点冲动。 现在可好…… 她忽略手上的疼痛,转身要走。 “嫂嫂。” 霍凝忽然叫住她,勾唇笑意,他意有所指地说:“治疗手伤的药我会命人送到你帐中,我们,夺彩大赛上见。” “……” 她咬牙,没回一句走了。马所里,破竹听的云里雾里,什么手伤?什么故意?还有梁菀这个态度,一瞬让破竹觉得,世子失败了。 耿直忠心的属下问:“世子你…是不是不行?” “滚。” 霍凝抬脚踹他,面色铁沉,敢说他不行,他是不想活了。 满心的旖旎都在昨夜的一切,他甚至还能感受到那种被包围的滋味,那般的软意,倒也不亏。 少年看看天色,离天明还能睡一会,保存体力,好面对夺彩大赛。 … 梁菀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与霍凝痴缠,难舍难分,房门被推开,秦丰然站在外面。 身形高大坚毅的男人手拿长剑,猩红了眼看两人,秦丰然将她从床上扯下,劈头盖脸问: “苟且?” “梁菀!你竟然在与他苟且?!” 她在梦中心如火如荼,试图摇头狡辩,可身后的霍凝却攀上她身,极其暧昧又挑衅的与秦丰然说:“你跟她根本不是夫妻,为何不可?!” “不,不要!” 梁菀蓦然惊醒,浑身出了太多的汗。她满是惊恐的眸呆呆的看向面前,发现,秦韵竹早来了。 小姑娘托腮看她看了很久。 秦韵竹见她终于醒了,声音温柔地问:“嫡母做什么噩梦了,一直在说不要。” “没什么。” 她用双手捂住脸,从脚底升腾的诸多情绪都汇在心头,她又看到自己那只手,下了床。 仔细清洗它,秦韵竹不明她为何要这么做,却是向外一看道:“嫡母,快起吧,再过不一会,夺彩大赛就要开始了。” “好。” 她让秦韵竹在外等候,她在帐内简单整理后出去。这日是秋猎来最热闹的一天,夺彩大赛作为每年的重头,最得皇帝看中。 各个府的人都聚集于参赛地。 梁菀身揣参赛腰牌,站在人群当中。吉时刚到,便见一身龙袍的皇帝与太后共同出现在观赛台上。 两旁吹奏礼乐的太监开始演奏,整个场内只有皇帝的声音在回荡。 霍凝与权墨洐分坐皇帝两旁,风头正盛。而阿漠寒也作为澧朝皇帝的座上宾,在席间观看。 皇帝兴致很好,并未受之前长阳长公主的影响,夺彩赛前,都会有一场表演赛,是由上一年夺魁的魁首来做,皇帝看向霍凝,问他可以吗? 少年红衣一站,天之骄子的模样令人向往。 霍凝拱手道:“圣上,今年我的确给您带来了新的样式。” 皇帝长音一笑:“好!那朕就期待一下。” 霍凝的马被牵了过来,他飞身上马,身上连骑马服都未穿,却能有信心做这些高难度的事。四下围了太多的人看,有不少还给他打气助威。 “世子!接枪!” 随破竹一声喊,由霍凝带来的表演赛正式开始。梁菀看少年气势如虹抬手从空中将长枪接过,身手的凌厉与所向披靡便如上了战场。 她默默想,昨夜经过她一番‘伺候’今日这精神头还挺足,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梁菀将目光移开,不想看他耍帅。 而环形的跑场内,霍凝在当中一人一马,做了很多令人眼前一亮的动作,引起全场的欢呼。 “那是什么,是火环吗?”有人大喊,看到新上来的道具,激动道:“霍将軍要骑马穿越火环?这也太厉害了!” 梁菀听四周人说,又将眼抬起。 真的是火环,还不止一个,是连着三个,有够吓人。 梁菀皱了眉头,霍凝这是做什么,也不至于将自己弄的这么危险。 正想着,她突然发现霍凝在马上的表情似乎怔了怔,好似他也未料到。 但火环已上,霍凝驱马在不远处看着,莫名的握紧了缰绳。 自他上世以来,他对火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心理积压的症状,让他看久了,便会回想到之前一切。 上世,他从天之骄子沦落到最后亲人尽失,太后、皇帝接连惨死,最后他也在一场战事中被诓骗入一处死绝地,拼杀不管用,战至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无情箭雨射向他时,每个箭头上都绑着火种,将满战场的死尸都烧没。 他在其中浑身都是血,强撑站起后,他连战旗都未够到,便被一个火箭射中心脏! 思绪拉回,霍凝的马似感受到他的躁动,也开始不安起来,火环架在终点处,似在等他渡劫。 霍凝夹紧马腿,眼神坚定。 这么多人看着,他不能出丑,并且,他要克服心理的艰难。 他要,变得更强。 刹那之时,梁菀在人群里却看出了不对,她眼盯着霍凝的马,在他即将加速穿过火环时,梁菀挤过众人,跑到终点处,猛地朝那火环看了一眼! 女子颇具坚定的声音响起,是能敲响霍凝心中的警钟! “启禀圣上!!快让霍将軍停下动作!他的马,被人动了手脚!!” 一声喊,又将众人目光吸引到她身上—— 第77章 难折的花枝 观赛台上的皇帝与太后震惊,立刻命人停止一切活动! 而霍凝,原本要穿越火环,也停下,俊颜向她看,紧锁眉头。 梁菀穿过围栏,跑进场地,她看几个太监领了皇帝命下来检查霍凝的马,便舒了口气。 还好她发现及时,没有让霍凝真的跳了。 刚才也是恰好,霍凝的墨靴一般都有镶嵌极小的银饰,而刚才,正是太阳的光泽照在他的靴上,银饰一反光,让梁菀看到不同。 她发现,霍凝脚蹬的那里,有一截似接上的痕迹,瞧着很像蜡块。 所以她刚才又跑到火环看了眼,果然让她看见与之相对应的一个小蜡块,是突出的,宛如倒刺。 这样就危险了,如果刚才霍凝骑马跳了,马在接近火环的时候,不仅会让霍凝裤腿被那个倒刺勾住,还会在高温的热烫下,让他马镫的那处蜡状接环融化。 一个装置,两手准备,每一手都能让霍凝出危险。 皇帝在上问,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梁菀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并且亲自来到马前给皇帝解释。 霍凝也在旁听着。 片刻之后,皇帝大怒,问这装置是谁设的,又问霍凝的马是谁检查的。 侍卫扭送了两个侍从上前,其中一个负责火环装置,见龙颜盛怒,跪地求饶:“小的,小的也是听从世子吩咐!是今天白日未开赛前世子的人来到小的的地方,说他要加上这个表演。” 那侍从瞧着慌慌张张不像说谎,梁菀又将目光射向另一个,那个人则是厮马所的人。 一问马镫为何会这样,那人也是一脸懵懂,说不出什么。 这就怪了。 梁菀抬眼看霍凝。 他陷入沉思,似也在思索。 皇帝让人将这两个粗心的侍从带下去,严加看管,留到秋猎后再发落。然后皇帝便命其他人,再次检查一遍所有比赛用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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