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昨夜,府中连个马车也没有,还要靠四条现租赁。 梁菀吩咐山鸡不用在乎银子,不仅弄辆马车,在买几个利索的奴仆来。 待山鸡一走,秦韵竹和秦修文也出门去了。 梁菀站在府内叫住两人,问他们去做什么,秦韵竹眨动眼睫似在掩饰,秦修文也有意包庇。 梁菀看破不说破,等到两人走才与四条说,让她偷偷跟着两人。 一瞬,府中只剩她与秋风两人。 正午时分,梁菀在房中做女红,秋风十分稀奇的拿了个小白布包进来,说:“二夫人,好奇怪啊,奴婢从府墙一角发现这个,您瞧瞧。” 她将白布包递给梁菀。 梁菀接过,先在外面看了看,没什么特别,这才将白布解开,看到里面—— 令她疑惑的是,里面放了一套女子的亵衣裤,和一块贴身的玉坠,还有一双女子绣鞋。 梁菀问秋风:“这东西你确定是在府内看见的?” “是啊。”秋风不太懂,问她,“是奴婢办错事了吗?” “你先下去。” 梁菀留下东西,叮嘱秋风出去。然后她便细细看布包里的东西: 亵衣布料是极软的天丝缎,衣前的绣样也是长安流行的款式,衣带共有四个,每个带子都极细且柔软,一瞧做工便知这亵衣的主人身份不凡。 再看小裤,也十分规整,她拿在手上均匀的抚摸,十分触滑。 整套亵衣裤都透着淡淡香气,引她在意。 梁菀又将目光落在那双绣鞋上,女子的样式,瞧鞋身长短她可判定出穿这鞋的人脚码有多大。 她停顿了片刻。 口中呓语:“在哪里见过呢……” …… 将軍府内,霍凝从床上醒来,看破竹站在他身边说:“世子,属下昨夜接到了暗卫的信息,便出城一趟。” “您之前让属下查二夫人没嫁入侯府前的事,属下们查到一些。” 霍凝清醒了,便也对昨夜梁菀在顾郁面前起的誓又在意起来,他沉默的在房中穿衣穿靴,瞧着一点兴趣都没有。 破竹停顿,不知他这话是说下去还是不说。 霍凝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与他说:“先跟我去趟鬼市/长使府,继续漠桑茶的事。” “那二夫人……” “你继续说。” 霍凝叮嘱他,破竹这才张了张嘴道:“属下派出去的人围绕二夫人母家查了很长时间,梁府如今亲宗错杂,梁元康暂任梁家的掌权人,他年轻时共娶过三房妻妾,二夫人的母亲,便是梁元康的三夫人。” “按理说是该受宠才对,但也不知为何二夫人的娘生下她后就不准她在身边养着,早早将她送往梁家在乡下的庄子,属下们没查出这其中原因,但确实二夫人嫁给秦将軍之前,从未离开过庄子一步。” “顾郁呢?” 霍凝问,破竹接着答:“她这个师父更是奇怪,关于他的信息属下们一无所知,完全查不到,只知他是在二夫人四五岁时去了庄子,自从这么多年一直与二夫人相依为伴。” 霍凝装上随身佩戴的软剑,目光清明的向外走,与破竹说:“查不到便是说明他有隐瞒,照顾郁那谨慎的性子,或许他早将所有痕迹都抹去。” “那现在如何?”破竹问。 霍凝冷脸看着前方,“只要人有活动便有迹象,明里手段用不了,便来暗的,你不用查了,剩下的事我亲自来。” 少年似心有笃定,他现在不仅要查梁菀,还有他父王的事也要清楚。 这些上世都未出现的信息,让他能想到很多,为何上世梁菀身边从未出现过这个将她捧在手心的师父,而现在,他不仅在长安还总是干涉她。 霍凝拧紧眉头,走出府。 梁菀派出去的四条回来,同她汇报了秦韵竹和秦修文的动向。 竟然两兄妹背着她去见了阿漠寒,四条说,她见小姐和公子去了塔漠人的驿馆,然后有专人领着进入里面。 梁菀摇头叹息,她叮嘱这么多次还是未挡住小姑娘见那个男人的脚步,她不用想都知道这次定是秦韵竹拉了秦修文去。 她要管吗? 梁菀陷入沉思,她怕自己管的太多而让秦韵竹对她有非议。 可是不管,小姑娘十五的年岁,她实在是害怕她会误入歧途。 “你在去跟着,暗中保护她。”她只有这样叮嘱四条。 小婢子立刻消失不见,从府中飞身出去。 梁菀望了眼天色。 这一日却是清静,霍凝没有来找她,想到昨夜的事,她垂头觉得应是他酒醒后,做出决断。 她说了那样的话,说要与他保持距离,霍凝许是不会再靠近她了。 梁菀想着想着,然后做女红的手被细针扎出血丝。 她分心了。 竟是分心了。 她将手指放在口中吸吮,心口躁动的起身去喝水,神思再次飘远。 几个时辰后,四条又回来。 而随之而来的,是她带回一个消息—— 四条说,小公子竟然在塔漠驿馆昏倒了,吓到秦韵竹,扑到秦修文身上哭。 梁菀一听昏倒,心口猛烈震动,不断在想这是怎么回事,秦修文为何又会昏倒! 明明,他身上的漠桑茶不是已经解了吗? 第171章 喜欢霍凝吗? 塔漠驿馆。 梁菀带四条到时,看到馆门大敞,似里面人已做好迎客准备。 她与四条对视,上前说明来意。 四周随处可见塔漠的随从,他们将她带入馆内,与里面人汇报。 彼时,阿漠寒出来迎接。 梁菀一张黑纱遮面,将绝美容颜掩住。她见阿漠寒时恭敬行礼,与身形健壮的男人保持距离。 阿漠寒抱歉说:“定国侯夫人,本殿实在不知为何会这样……” “殿下不用自责,我便不进去了,烦殿下派人将修文与韵竹送出来。” 阿漠寒面色一怔,心想这定国侯夫人难不成会读心?她怎么知道自己要请她进去。 被她拒绝,阿漠寒只好道:“也好,夫人高洁,我这就命人将秦小姐与公子送出。” 梁菀点头应,身姿笔直地站在外面等。 不稍片刻,一脸哭相的秦韵竹与被抬出来的秦修文便出现在眼前。 明亮清澈的小姑娘见她,一瞬跑来抱住她身:“嫡母…哥哥他,我也不知怎么,他突然就昏倒了……” “我怎么叫也没反应,我快担心死了。” “别慌。” 梁菀抚住秦韵竹的头,低声安抚。她如此端庄秀丽的模样落在阿漠寒眼中,让男人心生佩服,不由羡慕起死去的秦丰然。 能娶到这般温柔似水的妻子,真是他的幸事啊。 男人收敛心思,在旁劝道:“秦小姐别难过,这次事是在我这里发生,我必会管到底。” 秦韵竹娇嗔地回道:“你管有什么,你也不能让哥哥醒来。” 梁菀仅凭两人对话,便知这些日子来两人关系发展的不错,秦韵竹平时可不会这样同别的男人讲话。 她心叹。 吩咐四条将秦修文扶上马车,她在塔漠驿馆这里不便查看秦修文如何,只想赶快走。 她来往有加,带着秦韵竹与阿漠寒告别。 男人送两人到馆门外。 目光始终注视秦韵竹,他瞧着体贴入微,吩咐随侍将一个食盒递给秦韵竹,与她说都是他亲自给她准备的塔漠美食。 秦韵竹接下,在车上还与他挥手。 梁菀一直看着,等到车帘放下,她拧眉问:“你和他进行到哪一步了?” 一听这个,秦韵竹顿时脸色窘红,“嫡母!你怎么总是问我与他?我再次发誓,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那在府里为何遮遮掩掩?你既要来找他,明白告诉我就是。” “那是因为…是因为…他说他住处有不少从塔漠带来的名家字画,他知道哥哥喜欢这个,便想让我带哥哥去鉴赏…我是想告诉你的,可是我怕你说我带哥哥胡闹。” 小姑娘垂下头,与她解释。 梁菀是真的对教育孩子毫无办法,若秦韵竹是小孩子,那她还可以说着点,训着点,偶尔端端继母的架子。 然她不是。 十四五的孩子最是敏感,可能有时候不小心说了什么,都能引起他们的在意。 况且,秦韵竹从小养成的娇惯性子,心里主意多的是。 她沉默半晌,只絮叨一句:“你以后注意。” 又是这句话,秦韵竹吐了吐舌,听的耳朵快要起茧,她十分笃定的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丢侯府的人。” 待回到府中,四条与山鸡将秦修文抬进去。 梁菀想了想,叫住秋风,让她现在立刻去权相府找权墨洐,告诉他有事请教。 秋风应声,立刻出府。 而秦修文的房间里,梁菀坐在他身边拿过他腕子,为他诊脉。 秦韵竹在旁看,半晌问:“嫡母,哥哥怎么样?” “你和他入了驿馆后,有吃喝过其他东西吗?”她问,秦韵竹仰头想:“当时阿漠寒那个大块头先给我们上了塔漠的奶糕,我和哥哥都吃了一口,后来他说他的藏品都在另一书房,便带哥哥去了。” “你有跟着?” 秦韵竹摇头,“我又对那些不感兴趣,就在外面等着。” 听秦韵竹描述,梁菀有些拿不准,只因她把脉,未觉得任何异常。 秦修文之前晕倒是因为喝了漠桑茶,可今日全程他并未喝,吃的东西也与秦韵竹一样,那又是为什么会晕倒? 想来想去,她都理不出头绪。 她现在只有等权墨洐来,他医术在自己之上,她发现不了的事他应该会知道。 梁菀为秦修文盖好被子,起身,和秦韵竹出去等。 又过许久,权墨洐过府。 他一边问梁菀又有何事,一边看到躺在床上的秦修文,不由问:“秦小公子这是怎么了?” “权相,我知你医术深厚,修文今日无端晕倒,我也看不出问题,只有将你找来。”梁菀还念着权墨洐不轻易给别人问诊的规矩,不由想给他行大礼,求他破例救秦修文。 权墨洐狡猾的狐狸眼一动,笑了,“二夫人不必如此客气。” 男人波光潋滟的眸平垂,“你这样,阿凝该找我麻烦了。” 一提霍凝,梁菀面色微红,侧身请权墨洐靠近:“还请您看看。” 权墨洐浅浅应声。 青衫男子神色随性的查看秦修文,瞧此刻屋中只两人,他便起了心思,想起他之前看热闹看了那么多事,与梁菀闲谈起来。 “二夫人昨夜说了那样的话,打算怎么哄阿凝回来?他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如意很容易走歧路啊。” 梁菀被说的神情怔忪,垂下眼帘,“权相,他的事,能不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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