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好几日未见康安,康安是不是想他这个父亲了…… 康安还那么小,就被他残忍地给送了出去。曾经他没有给沈笙卿柔情,对康安,他这个父亲也是不合格的…… 莫牧又走了进来,恭敬说道:“大人,太子殿下去沈府了。” 因为楚时渊现在明显没放下沈笙卿,他身为楚时渊的属下,也有意留意着沈府的动静。他今日得知南宫屹去了沈府,便禀告给了楚时渊。 楚时渊放在心脏处的手一僵,他站起身,朝外走去。 …… 沈笙卿得知南宫屹前来也有些意外。但是不提她和楚时渊和离的事情,南宫屹帮忙出了力,这段日子南宫屹送了不少珍稀药材到沈府,还十分关心她的身体。 沈笙卿让沈府的下人将南宫屹请到了待客厅。 沈笙卿屈膝行礼,说道:“太子殿下驾临沈府,我和嫂嫂应该去府门口迎接才是。” 南宫屹做了一个虚扶的姿势,说道:“不必如此客气,孤今日前来,是想关心一下欣荣郡主的身体,欣荣郡主的身上的毒如何了?” 沈笙卿和徐氏起身,等沈笙卿扶徐氏坐下后,沈笙卿才看向南宫屹,说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不过袁大夫已经有了思路,在帮我炼制解药了。” “袁大夫?楚大人的师兄?”南宫屹拧眉。除了最开始帮沈笙卿诊过脉的太医,这段日子他也一直在想方法帮沈笙卿解毒,但是药王谷的医术是出了名的,药王谷的人都奈何不了的毒,那些庸医也纷纷说无可奈何。 南宫屹说道:“虽然孤也对药王谷的医术有耳闻,但是欣荣郡主也不可指望袁大夫一人,袁大夫若是炼制出了解药,也要检查清楚后,再服用。” 南宫屹的话语里充满了对袁承霁的不信任。沈笙卿如今身体里的毒不就是因为楚时渊和袁承霁?如今袁承霁又如此热心地帮沈笙卿炼制解药,他怀疑袁承霁的用意。 沈笙卿对袁承霁的人品和医术还是很信任的,她说道:“粼山的杨大夫如今也在沈府,杨大夫说袁大夫炼制解药的思路没有问题。” 南宫屹见沈笙卿话语里对楚时渊和他的人还是充满了信任,他的眼眸里闪过戾气,正要说什么,沈府的下人走了进来,恭敬说道:“楚大人来了。” 沈笙卿以为楚时渊和以往一样,是来见康安的。康安最近也十分想念楚时渊这个父亲,她开口让下人带楚时渊去见康安。 来禀告的下人恭敬说道:“楚大人说得知太子殿下也在沈府,有几句话语要和太子殿下说。” 沈笙卿看了屋内的南宫屹一眼,让人请楚时渊进来。 楚时渊今日穿了一件靛蓝色的衣袍,黑发用玉冠束起,明明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隽,长身玉立,却觉得他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他缓缓走进屋子。 进屋后,楚时渊的下意识看向屋内的沈笙卿,袁承霁给他的药丸虽然能够掩饰他如今身体的虚弱,让他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但是他的身体的虚弱没有任何减缓,不会减轻他身体的痛苦。 此时靠近沈笙卿,他身体里的蛊虫又在啃噬他的心脏了,如万箭穿心。 “楚大人要和孤说什么?”感受到楚时渊的视线,南宫屹冷声说道,有意打断了楚时渊对沈笙卿的注视。 楚时渊看了南宫屹一眼,没有回答南宫屹的话语,反而开口说道:“太子殿下今日怎么会来沈府?” 南宫屹的声音里充满对楚时渊的敌意,说道:“楚大人这是说得什么话语?欣荣郡主如今有恙,孤不能够来探望?” “太子殿下良善,是大燕的福气,只是如今沈将军不在京城,欣荣郡主和沈夫人又都是女眷,楚某觉得太子殿下还是不应该太频繁地来沈府。” 说话时,楚时渊的视线一直在留意沈笙卿。 虽然沈笙卿没察觉南宫屹对她的心思,准确地说沈笙卿是没想过南宫屹会对她有男女之情。但是他和沈笙卿和离后,南宫屹的种种表现,以沈笙卿的聪慧,他不相信沈笙卿没有察觉。 他承认他嫉妒了,现在他不能够靠近沈笙卿,甚至不能够让沈笙卿察觉他对她还有心思,如今南宫屹却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沈笙卿。他也不想看见南宫屹接近沈笙卿的场景。 听见楚时渊的话语,沈笙卿的视线看向南宫屹,这段日子南宫屹对她异常的关心,她自然感觉到了。再加上从前她嫁给楚时渊后,南宫屹莫名其妙对她冷脸的事情,就像楚时渊想得那样,她不是傻子,对南宫屹对她的感情不是毫无察觉,但是南宫屹身份特殊,她从前又一心都在楚时渊的身上,没想过和别的男子有什么感情牵扯。 此时楚时渊有意提醒她,和点破南宫屹的心思,让她不得不正视南宫屹为何会对她如此的关心。 南宫屹察觉沈笙卿的目光,心中暗骂楚时渊卑鄙,从前楚时渊不珍惜沈笙卿,还伤害沈笙卿,却还想阻止他和沈笙卿在一起。 心中这样想着,南宫屹和楚时渊有一样的担心,以沈笙卿现在对他的态度,若是让沈笙卿知晓他的心思,他不确定沈笙卿会不会反而远离他,或者抵触他的接近。 南宫屹说道:“多谢楚大人提醒,这句话语同样送给楚大人。楚大人多次借令子来沈府,还以为楚大人故意借令子接近欣荣郡主,对欣荣郡主余情未了呢。” 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南宫屹和楚时渊话语间的针锋相对,沈府的下人心中疑惑,不知道楚时渊和南宫屹之间何时发生了不愉快。 沈笙卿对楚时渊和南宫屹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也不想让她成为楚时渊和南宫屹攻击彼此的工具,她站起身,说道:“既然楚大人有话语对太子殿下说,我不打扰楚大人和太子殿下了。” 说完,沈笙卿抬脚朝外走去。 楚时渊看着沈笙卿离开的身影,本来想说她留下来也无碍。最重要的是他宁愿承受噬心之痛,也想离她近一些。 可是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沈笙卿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沈笙卿离开后,徐氏也站起身,离开了待客厅,将待客厅让给了楚时渊和南宫屹。 沈府的人以为楚时渊和南宫屹要说的事情是朝政,不敢打扰,沈府的下人也都退下了。 等待客厅内只剩下了南宫屹和楚时渊,南宫屹也没了顾忌,他讥讽说道:“楚大人这是对我当初帮欣荣郡主和离的事情怀恨在心?或者因为皇祖母下旨让你和欣荣郡主和离,楚大人意难平?” 楚时渊不喜欢和人逞口舌之争,南宫屹毕竟是储君,他本来也无意和南宫屹结梁子,但是他想到他刚才进来时,沈笙卿和南宫屹含笑交谈的场景;以及曾经南宫屹和沈笙卿有说有笑,他却只能够站在院子里的场景,他的俊脸清冷,说道:“究竟是谁在意难平,太子殿下的心中清楚。” 听见楚时渊的话语,南宫屹知道楚时渊这是察觉他对沈笙卿的心思了。他不禁又想到刚才沈笙卿的反应,明明他和沈笙卿认识在先,当初沈笙卿在皇宫时,他对沈笙卿也是多有照顾,为何沈笙卿当初却选择了明明没有怎么接触的楚时渊? 好不容易如今沈笙卿和楚时渊分开了,楚时渊为何却还能够如此自信地站在沈府? “楚大人有闲心操心孤,还是操心自己吧。孤是在意难平又如何?最起码孤始终待欣荣郡主一片赤诚之心,也不曾伤害欣荣郡主。孤若是楚大人,不会再有脸走进沈府。” 赤诚之心,不曾伤害她?楚时渊面上不显,心中却仿佛被谁重重打了一拳,让他想要躬下腰去。她当初待他一片赤诚之心,却被他给伤害了。 确实南宫屹比他更有勇气站在这儿。他不是对南宫屹发怵,而是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将他打入了无边的地狱。 等南宫屹离开待客厅后,楚时渊的手撑在桌子上,艰难地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下,身子竟是轻微发颤。 他本来就要适应身体里的同命蛊,备受煎熬,刚刚因为见到沈笙卿,身体里的蛊虫又疯狂地啃噬他的心脏。他刚才勉强克制,才没在沈笙卿和南宫屹等人的面前露出破绽。 莫牧看见南宫屹离开了待客厅,他的心中担心楚时渊,疾步走了进来。他说道:“大人,您没事吧?” 楚时渊的身子靠着椅背,他猜测南宫屹和他分开后,应该又去见沈笙卿了,他说道:“南方发生了洪灾,灾情严重,昨日我给皇上上了折子,让太子殿下去安抚受灾的百姓。今日皇上应该会下旨同意了。” 他刚刚要对南宫屹说的就是此事。 南宫屹若是去安抚受伤的百姓,短时间内自然是无法待在京城了。 他确实是卑鄙,他自己无法再获得沈笙卿的芳心,他也不想让南宫屹有可能得到沈笙卿的芳心。甚至他不惜用这种方法让南宫屹没法出现在沈笙卿的面前。 等南宫屹安抚完受灾的百姓回来,他应该就帮沈笙卿解毒了。 他不仅卑鄙,意志还不够坚定。明明他已经知道沈笙卿解毒后,他应该像从前一样将精力投入到朝堂上,却还是因为见到沈笙卿,或者因为和她有关的事情动摇。 “你去看看,太子殿下和欣荣郡主说完事情,离开沈府了没有?”楚时渊的手大力握住椅子的扶手,说道。 他刚刚面对南宫屹时隐隐有些失态,既然南宫屹马上要离开京城了,他不想再在沈笙卿的面前露出更多的破绽。 莫牧看着楚时渊明显很难受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没多久,莫牧就回来了,他恭敬说道:“大人,太子殿下已经离开沈府了。” 莫牧劝道:“欣荣郡主这么快就让太子殿下离开了沈府,显然没怎么对太子殿下上心。” 南宫屹这么快就离开了沈府?楚时渊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心中一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45章 ◎。◎ 不等莫牧和楚时渊再说什么, 沈笙卿牵着康安的手走了进来。 康安看见楚时渊,松开沈笙卿的手,朝楚时渊走去。 楚时渊看着康安乖巧的模样, 眸光变柔。他一边打量沈笙卿的神情,一边冲沈笙卿说道:“最近我因为一些事情没法陪伴康安, 这几日辛苦你了。康安有没有闹腾和淘气?” 沈笙卿的视线落在楚时渊身边的康安身上, 说道:“康安是我的儿子, 我自然会照顾他。” “康安很乖,不过我看得出来康安很想见你。” 沈笙卿甚至希望康安能够淘气和闹腾一些,像大多数孩童般会闯祸,会调皮。 楚时渊的薄唇动了动,说道:“是我……” 不等楚时渊将话语说完,沈笙卿打断了他的话语, 她说道:“楚大人如果是要道歉, 最应该道歉的人是康安,从前因为大人的缘故,我没能够陪伴康安, 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现在康安还是没能够享受正常的父母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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