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姜予嫣回了永安侯府。 前两天,她诊断出有喜了,喜不自胜,来和林氏报喜,已经一月有余。 这日回府,一来和林氏探讨探讨如何养胎,二来就为了年前她和林氏说的那事。 “太好了。”林氏笑着摸了摸姜予嫣的肚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嫡出,你在皇子府的位置也更稳固些。” “嗯,不过头三个月,也不能行房,留不住他,他又在外面找了一个,我也给纳进府里了,那个女子是贱籍,卖身契握在我的手里,让她做个通房,五皇子喜欢,也算是后院有个我的人了。” “之前那对儿双胞胎……”姜予嫣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死了。” 林氏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本来那对双胞胎娘胎里带着弱症,身子就不好,怕五皇子厌弃,其中一个怀了孕还要纠缠,孩子没了,大人也没了,另一个伤心难过,也跟着去了。”姜予嫣说道。 但她没说,那孩子并不是和五皇子玩的太过掉的,之前她没嫁给五皇子也就罢了,如今她嫁了,妾室还要在她前面生孩子,那不是打她的脸吗? 姜予嫣根本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只是没想到,她会死,另一个和她姐妹情深,也跟着去了。 不过这倒是好,省了她的功夫。 “罢了,不说这些,娘,上回你写信给我说的,我已经在联系了,你这边办妥了吗?” “还在办,这也不是一时的功夫。”林氏点头。 “无妨。”姜予嫣说道。 事情做的慢不怕,重要的是最后的结果,她一定要让姜予安身败名裂,嫁不成白崇。 她回门送给姜予安的那个簪子,从来没有一刻忘记是什么意思,五皇子这般对她,就是姜予安的手笔,如果不是她把那件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五皇子,她婚后也不会这般不如意,五皇子本就不喜欢她,因为那件事,更是有些厌恶,妾一房又一房,她不敢忤逆他,否则五皇子就会说起当初那件事,说她是怎么让他丢尽脸面的,偶尔还会打她,她和林氏说过,林氏只叫她忍,他是皇子,永安侯没有什么重要的官职在身,他们又能如何呢?更甚的是,他总是会说她处处不如姜予安,如果他娶的是姜予安就好了,当初,她已经被永安侯罚了,姜予安也不肯罢休,她和姜予安之间,早就是不死不休的了。 她这么艰难地在五皇子手底下讨生活,姜予安凭什么过得比她好? 再者说了,她在五皇子府,五皇子妾室多,庶子庶女也多,他又锦衣玉食,吃穿用度总是不够的,难免她得贴补一二,这事儿办成了,她的手头也能宽泛些。 姜予嫣没有在府里待太久,否则五皇子又要不高兴。 日子一天比一天暖和,老太太自从林业来看了之后,精神是好多了,至少不是见天的昏睡,姜予安偶尔会陪着老太太在府里散散步。 这段日子,白夫人偶尔会上门拜访,跑的挺勤快,定亲之后,她倒是和林氏熟稔起来,偶尔还会见见姜予安。 三月二十,之前姜予安让师傅做的那支簪子就做好了。 “小姐,今日我去取的时候,师傅还夸这栀子花画的好呢。”白芷把拿回来的簪子递给姜予安。 姜予安接过装着簪子的小匣子,里面那枚簪子整体是金子打造,栀子花的花瓣用了上好的玉石,边上用了掐丝的工艺,把花瓣稳定在一起。 师傅手巧,这枚簪子大小正合适,没有大的夸张,也没有太小显得小家子气,最关键的是栀子花做的和白崇画的一般无二。 姜予安对着镜子插在自己发髻里:“确实好看。” “小姐簪什么都是极好看的!但簪这个,尤为好看!”白芷笑盈盈地夸赞。 “就你嘴甜。”云苓嗔了她一眼。 “本来就是。” “小姐,正好下午去酒楼,可以戴着。”云苓说道。 老太太精神了之后,就再也不许姜予安去寒音寺,那次徐尛派人杀她的事,也确实让姜予安心悸,不敢一个人去了,月中也没什么事,姜予安就想着去酒楼查查账。 她去的晚,到的时候已经申时三刻了,查了一个时辰的账,想下楼带云苓和白芷试试新的菜品。 大堂鱼龙混杂的,她就叫平叔给她开了一个雅间。 姜予安点了几个菜,又问白芷和云苓:“你们可有什么想吃的?” 云苓摇摇头,但白芷爱吃,她笑着加了两道菜:“还是小姐对我们最好了!” “再上一壶青梅酒吧,去岁酿的,想必现在应该很好喝了。”姜予安吩咐小二。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拿了签子下去了。 姜予安少有来酒楼吃饭的时候,想着去外面看看酒楼的情况,刚想起身,就听到隔壁雅间传来的声音。 “白兄,这回还是我们请客,你可不许和我们抢!你都定亲了,想必过段时日就要定聘,还是攒着钱娶媳妇吧!” 说完在场几人都哄笑起来。 “是啊白兄,咱们大家都知道你条件清苦,更何况畅意酒楼消费也不算低,我们来便是。” 还有几个人应声附和。 “以往总是你们请客,这回礼当我做东的,虽然不宽裕,请客吃饭总是够的。” 姜予安闻言微微皱眉,这个声音感觉像是白崇啊……他们还叫白兄。 她拉了拉铃铛,小二进来,她问道:“隔壁是谁呢?” “是翰林院的大人们。”小二回道。 “他们常来?” “倒也不算常来,有几个大人偶尔会来,有几个第一次。” 姜予安想了想,拿了自己的一块玉佩出来:“把这个交给掌柜,就说我要见他。” 小二迟疑一瞬,接了玉佩出去了。 在酒楼里,真正知道背后东家是姜予安的,只有平叔一人。 “小姐。”平叔看到玉佩,没一会就上来了。 “平叔,隔壁你送坛酒过去,送十五年的白玉露,这坛酒走我的私账,就说东家知道白公子来,特意请的,然后就说之前白公子帮过东家大忙,东家感激,白公子又不常来,这回碰上,给他个一品牌子,以后白公子来,都按七五折走账。”姜予安说道。 “若是白公子私下问起,你就说东家和永安侯府颇有些交情便可,对了,你去里面看,年纪二十左右,端正清雅的那位便是,没有胡子,下巴正中间有颗小痣。” 隔壁那些人,话倒是说的好听,实际上哪句不是贬低,都是翰林院的,那应该就是白崇的同僚或者是上司,白崇不来也不好,翰林院也有不少走后门进去的,家境殷实,想必有些排斥白崇这般凭自己本事考的,既然白崇是她的未婚夫,姜予安自然要维护。 平叔也知道姜予安和白崇定婚了,只管领命去办。 他让小二下去酒窖拿十五年的白玉露,亲自送到了隔壁雅间。 平叔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喊进,这才推门进去。 “白公子。”平叔笑盈盈的看着白崇。 屋内有七个人,大概是刚下职,还穿着翰林院的朝服,其中四个人看起来已经年逾四十,剩下的三个,只有一个看着就翩翩君子的风范,下巴上有颗小痣。 “掌柜的,你这是做什么?”其中一人问道,想必是常来,认识平叔。 “东家知道白公子今日到访畅意酒楼,特意叫我送一坛十五年的白玉露,来给各位助兴。” “哦?白兄什么时候和这酒楼的东家相识了?”其中一人问道。 白崇其实也是惊疑的,他从未认识过酒楼的东家,更别说他和东家有交情了,但他面上不显,刚刚他们又是讽刺又是挖苦,白崇心里也不好受,这么个情形,算是给他撑腰长脸了,他又怎会拒绝。 “白公子之前帮东家大忙,东家感激,您又不常来,这回东家特意嘱咐了,送您一品牌子,若是日后您再来,按七五折结账。”平叔把救放在桌上,然后把一品牌子放在白崇面前。 “那我就先告退了,各位客官尽兴。”说完,平叔走出去给他们关了门。 白崇拿起一品牌子,没说什么,装到了袖子里,笑了一下:“各位,今日我请客,大家吃尽兴。” 不管这酒楼背后的东家是谁,都帮了他一把,白崇自然不会傻的放弃这个机会。 今天这个宴席,是翰林院同僚一起来吃饭,他其实不想来,但实在不能太不合群,之前拒绝过多回了,他和他们没什么话好说,要不是上司,要不是家境好,白崇有些格格不入。 这回倒是借了这酒楼的面子了。 一行人吃完喝完下了楼,白崇去结账,低声问了一嘴,平叔按照姜予安交代的说了,白崇沉默片刻,没有说什么。 姜予安出了酒楼,在酒楼到白府的必经之路上等白崇,见他过来,姜予安迎上去。 白崇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姜予安过来的时候,他才惊觉:“飖飖。” “谨行。”这还是姜予安第一次叫他的字。 “怎么了?看你有些出神。” “畅意酒楼的东家和永安侯府有交情吗?”白崇问道。 “应该有吧,我也不知。”姜予安摇头。 白崇把袖子里的一品牌子拿出来:“今日我和同僚去吃饭,酒楼掌柜给了我这个,我和酒楼不相识,这般是借了永安侯府的面子,这个你拿着。” “既然给你了,你便收着吧,待你我成婚,你也不算外人。”姜予安倒是没想到他会把牌子给她。 “你看这个。”她转移了话题,把头顶的簪子拿下来,“上回公主府,你送我的花,我找师傅把它描摹了下来,做了个簪子,如何,好看吗?” 白崇把牌子装回去,压下心中那点情绪,笑道:“好看,这本应该是我做的,是我的失职,待日后,我再给你画些模样,给你定制别的簪子。” “好。”姜予安点头,“上回公主府见你妹妹,看她有些魂不守舍的,可是身子不适?她好些了吗?” “她没有和我说过。”白崇皱眉,“回去之后我问问。” “好,我出来有些时候了,先回去了。”姜予安本来就是看看白崇是否还好,见他无恙,她便回去了。 “我送你。” “不必了,本也没有多远,你喝了酒,快些回去吧。”姜予安笑笑。 “好。”白崇点头,目送姜予安走远,才回了白府。 而此时的永安侯府。 “去,把这封信送到五皇子妃手里。”林氏把信放进信封,拿蜡封好,交给一旁的婢女。 事情都已办妥,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她又写了一封,给白夫人,约她四月初一过府一叙,再过年白羽就要及笄了,她的一个手帕交有个儿子,想给白羽说说,到了三月三十一,又写信给白夫人说四月初一有些事务耽搁,叫她四月初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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