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诺清唤了他进来,就见他朝着赵诺清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满面喜色的说道:“回禀主子,奴才方才从师父那里听说,付美人方才被皇上好生呵斥了一顿,现下已然让她继续回去闭门思过去了,说不得皇上令不得出来呢!” 苏全说的师父便是韩明德韩公公,赵诺清一早便知,苏全是个有野心的人,但凡给他一个机会,他便能稳稳抓住这次机会,并且不断地进步。 果不其然,没出一月,苏全便成了韩明德唯一的徒弟。 宫里有多少想要做韩明德徒弟的太监,甚至还有想要认韩明德做爷爷的,奈何,韩明德一直都洁身自好,生怕自己那些所谓的徒弟犯下大错从而连累自己。 好比当日作为常维的师父的内务副总管周公公,因着常维一事也遭受了贬謫,如今还不知在深宫的哪个犄角旮旯里待着呢。 皇宫最不缺的便是有能力者,稍有不慎,便有被顶替的危险。 故而,韩明德能收苏全为徒弟,实属难得。 听着苏全所说,赵诺清便以为是他知道了她的遭遇去告诉的韩明德,心中正有些不悦,却听苏全说,原是因着前些日子下雨,韩明德腿疼的毛病犯了,今日当完差后便去太医院抓药,不曾想同样受伤了的文鸢也在,还差点冲撞了他。 韩明德见是永祥阁的宫女,想着付美人刚刚才失去皇子没多久,便没冲她发火,随口问了句她的伤是怎么回事,便听文鸢说是付美人扎的。 韩明德早些时候也听说过付美人对自己宫里的婢女十分严厉,时常苛待,他最是厌恶不把奴才当人看的人,今日见了文鸢的惨状,当即便回到了养荣殿将此事告诉了皇上。 于是,皇上便当着韩明德的面将付美人赶回了永祥阁。 赵诺清了然的点了点头,突然疑惑道:“文鸢怎会突然跑太医院去?若是不甚严重的扎伤,太医院应当是不予诊治的吧?” 后宫里打骂宫女太监的多了去了,若每个受了些小伤的宫女太监都来太医院整治,太医岂不要忙死。 故而,一般的于性命无大碍的小病小灾,太医院一般是不给诊治的,可文鸢却突然跑去了太医院,还那么恰巧的碰到了前去抓药的韩明德,实在是容易惹人遐想。 这时,一旁的苏全也道:“奴才的师父也是这样说的,师父说,文鸢那丫头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想来是因为她被贬为最下等的洒扫宫女,对付美人怀恨在心,所以才故意跑来告状的!” 赵诺清点了点头,应当是如此了。 听着苏全说完此事,她只觉心中冷的厉害。 果然这后宫,上到主子下到奴才,竟没一个是好相与的。 突然间,赵诺清仿若福至心灵,猛然想到,文鸢可以利用韩明德向皇上告状,那她也可以! 何况,她身边还有苏全这一层关系,向韩明德传个话,应该不会暴露什么痕迹。 如今她腹背受敌,既然独木桥的两端都是个死,那她倒不如跳下河去,搅乱这一池浑水,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当即,赵诺清便唤了金禾,让她准备笔墨纸砚,她要给父亲写家书! 家书写好后,赵诺清特意唤了苏全将信件送出去。 信送出去后,赵诺清的心绪便觉得清明了些许。 没多时,苏全便回来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似乎有些奇怪。 赵诺清抱着福宝坐在院中,看着金苗和金禾清洗一筐的青橘,抬眼见了苏全,便问:“怎么了?” 苏全低着头,眉头紧锁,看起来十分为难。 便听他神秘的道:“主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诺清满心疑惑,心道:莫非是家书出了什么问题? 金禾和金苗也是一脸好奇之色,不过苏全即是要躲着她们说话,那说明这件事便不是她们能听的,于是,二人便又低下了头,继续清洗青橘,而后准备切成片再晒干了,日后好泡茶喝。 赵诺清将怀中的福宝放在地上,让它自己玩儿去,自己则跟着苏全来到长廊处。 就见苏全突然跪了下来,说道:“主子,奴才有一事要向您禀报!” 赵诺清择了一处遮阳的位置坐了下来,淡声道:“你且讲来!” “奴才方才正要将信送去信房,不曾想,半路碰到了我师父,师父见了便将您的信拿走了!师父还嘱托奴才不要告诉您!奴才想,师父拿您的信,定是……定是皇上的意思!所以,奴才便想着,该把这事告诉主子!” 闻言,赵诺清十分惊讶,倒不是惊讶皇上把她的信拿走一事,而是苏全竟然会把这件事告诉她。 信被皇上拿走她早已料到,皇上如今并未完全信任于她,所以,哪怕她的凌云阁里飞出去只鸟,皇上都会查一查,何况是一封信。 “你师父既已告诉你不要同我说,为何你还要来告诉我呢?” 苏全低着头,神色认真的道:“师父虽对奴才有教导之恩,可奴才毕竟是主子的人,师父收了奴才第一日起,便告诉奴才要忠于主子,如此在这皇宫方能长久!” 赵诺清浅浅一笑,起身将苏全扶了起来,温声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第50章 撒娇 养荣殿。 沈泊辰看着手中的那封信皱了皱眉。 信里写道: 上回父亲所言,皇后娘娘派了两位武功高强的先生来,此乃皇后娘娘的恩典,请父亲务必好生款待先生们,若女儿有幸怀上龙嗣,便将孩儿交予皇后娘娘抚养,以报娘娘之恩!父亲最喜腊梅,宫内腊梅甚是好看,可惜现值盛夏,不能折一枝寄与父亲,便画上一幅宫内所做腊梅图,父亲看女儿画功可有长进?宫内一切安好,勿念! 沈泊辰看了那幅随着信一同寄出的写意腊梅,梅花栩栩绽放于白纸之中,活灵活现,仿若呼之欲出。 将信重新折好,放入信封后,沈泊辰沉声吩咐道:“将信送出去吧,另外,还有一事要你去做!” 韩明德弓着身子,立即道了声,“奴才领命!” 傍晚,金苗、金禾和苏全三人将一筐从林才人处搬来的青橘分成了三份,一份留着当零嘴,一份留着做吃食,另一份则切成了片,准备晒干使用。 三人一同收拾,倒也痛快的很。 赵诺清本想帮忙,可三人说什么都不许她动手,她便只好百无聊赖的抱着福宝看着她们劳作。 夏季连绵多雨,白日里还是万里无云的晴天,到了傍晚,乌云便布满了天际。 害怕晚间下雨,金苗和苏全二人则把切好片的青橘放到了后殿的小厨房里。 转眼间,日头悄无声息的落了下去,晚间的微风吹的人十分舒适,赵诺清抱着福宝坐在亭子里不愿意回去,金禾无奈,便摆了晚膳到亭子里用。 这时,外面突然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听闻,赶忙到门口迎接,便见一身明黄色常服龙袍的皇上身姿挺拔,威风八面的走了进来。 众人忙向皇上请安,赵诺清还未跪下,皇上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将其扶了起来,“清儿不必多礼!” 说罢,又看向了金苗等人,“你们也都免礼吧!” “谢皇上!” 赵诺清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笑说道:“皇上要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嫔妾也好准备接驾!” 沈泊辰嘴角含笑,说道:“清儿是怪朕来的不是时候了?那朕这便走了!” 说着,皇上真的就调转脚步要走,赵诺清忙上前拦着,一幅慌张的模样,竟是不顾礼仪上前紧紧抱着皇上的胳膊,撒娇一般道:“嫔妾哪里说过这话?既是来了,怎么就走呢?不行!” 说罢,赵诺清对苏全道:“苏全,把门锁了去,看皇上要怎么走!” 院内众人皆偷偷掩嘴笑了起来,苏全自是知道主子是在玩笑,并没动作。 沈泊辰见状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佯装嗔怪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小心让你宫里人笑话!” 说是如此说,可皇上的手却并未动作。 赵诺清不松反而抱的更紧了些,“才不会呢!” 看着她这张明艳的脸,皇上一向觉得心情舒畅,如今又是这般灵动可爱,心中更觉愉悦,便不再开玩笑了。 方才进来时,便见她坐在侧方凉亭处,于是便问:“还没用晚膳?” 赵诺清点点头,“皇上用过了吗?” 沈泊辰摇了摇头,“只用了些点心,你这里有何吃食?” 赵诺清牵着皇上的手来到了凉亭里。 皇上看着面前的清粥小菜,便道:“你就吃这些?” 赵诺清笑了笑,“傍晚了便少吃些,皇上别看只是清粥小菜,吃了夜里胃却很舒适呢,胃舒适了,晚间便能睡个好觉了!” 沈泊辰点了点头,其实自己的晚膳用的也会清淡一点,只不过别的妃嫔就算吃的不多,可顿顿都会让御膳房做许多饭菜,以此来彰显身份。 此事十分浪费,然而祖宗规矩在那儿摆着,他也不好撤了后宫妃嫔的晚膳,否则传出去,岂不被世人笑话他堂堂大昭国,竟是要后宫妃嫔节衣缩食! 如今看到赵诺清面前的两盘菜,便觉的她十分真实,一点都不虚荣。 皇上撩起衣摆坐在了石凳上,赵诺清忙让金苗和金禾添碗筷,伺候皇上用膳。 喝了口温热的小米粥,皇上淡声道:“你可有话要同朕说?” 赵诺清疑惑的抬起头,看向皇上,“没有啊!” 沈泊辰微微蹙眉,抬起手来轻点了她的额头一下,颇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情。 “付美人被朕关了禁闭,你难道不知?” 赵诺清恍然大悟,本以为皇上此次前来,为的是来打探书信一事,没想到却是为着付美人一事。 今日忽闻皇后娘娘的庶妹要入宫,一心为着来日担忧,早把付美人一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如今皇上突然提起,她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便见她眉目弯起,唇角上扬。 “哦~我知道了,皇上是来讨嫔妾的谢来的对吗?” 说罢,便见她忽然站起身来,朝着皇上屈膝一福,笑盈盈道:“嫔妾谢皇上替嫔妾和许姐姐做主!可惜此处没酒,不然嫔妾定然要敬您三杯!” 亭台里掌了灯,橘黄色的烛火倒映在她的眼眸,如暗夜里的星辰,使人心动非常。 沈泊辰嘴角微微上扬,忽然一把将其扯到了自己的怀中,赵诺清惊呼一声,双手却不敢用力推他的胸膛,紧张的看了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一眼,羞涩不已的忙道:“皇上!他们看着呢!” 便听皇上声音微沉,沉声道:“谁敢看朕?” 果然,就见韩明德何苏全几人全都转过了身子。 今夜,皇上自是留宿在凌云阁,一夜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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