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很快被买来,陈念拿到药便去了厨房…… 她破天荒地亲自下厨,为她哥哥熬了碗参汤,然后……陈念偷偷把那药放了进去。 熬好参汤后,明月高悬,夜色已至,陈念欢快地踩着满庭院的月光,软罗裙裾随晚风轻荡,轻声哼着,脚步轻盈地好似就要跳起舞来。 小姑娘是兴奋的,还带着点小孩子的报复心,但更多的还是她对她兄长的爱。 虽然这爱放肆荒唐,甚至到了想下药强上这地步,但陈念自认为她是爱她哥哥的。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爱哥哥了。 因为她爱哥哥,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所以才会给他下药呀…… 这样,哥哥就不会让她嫁给别人了。 她没错,爱哥哥怎么会有错呢。 下药又怎么会有错呢。 她明明是好孩子,是听话的妹妹呀。 陈念如此想,嘴角漾起一个小弧度,笑得更明媚了,比这庭院里盛开的芍药还要娇…… 丝毫没有给人下药的不安和害怕……反而很兴奋。 “小姐,将军有令,您不得进他的房间,特地命我们守在此处。” 当陈念绕过抄手游廊,穿过洞门,到了陈灼庭院正想敲门而入时,立在门口的侍从却将她拦了下来。 “你们和哥哥说,就说我知道错了,我这次特地熬了参汤呢。”陈念把托盘稍稍移了过去,给侍卫看。 一排侍卫里有个跟了陈灼多年的随从,性子耿直,名叫余良,余良过去一看,当真是碗冒着热气的参汤。 小姐没说谎。 他跟了陈灼多年,知道他家将军对这妹妹的看重和喜欢,不敢怠慢片刻,便进了门去禀报,如实传话。 “将军,小姐在外求见,她让属下跟您传话,说她知道错了,特地熬了参汤给您。” 陈灼听此倒是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那小畜生什么时候会熬参汤了?” 半晌,他将手里的鎏金帖子收好,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余良得令,正想领命退下时,陈灼又叫住他:“你且退下,不必守在外面。” 余良应了,出去告知陈念。 陈念进了屋。 屋里陈设简单,没有一丝文雅之气,在靠近窗台的地方还放了个兵器架,刀、剑、抢等均摆放此处,威风凛凛的银色铠甲也立在一旁。 一眼就可看出是武将的房间。 陈灼的卧房陈念来过很多次,她轻车熟路地绕过红花梨素屏,去了里间。 陈灼正坐在案桌前。 姿势懒散地靠着椅背,右手支颐,长乌发以发带松松绑起,几缕碎发垂下,轮廓凌厉的侧脸倒显得柔和了几分。 看上去身上的压迫气息消了不少,怒气似是也没了,只是看向自己眼前这个娇蛮任性的妹妹时,他的眉毛仍是皱着的。 他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糙男人,眼里竟萦绕着几分忧郁之感。 看上去对这个妹妹颇为无奈。 陈念一进屋看到哥哥,就演上了一个痛改前非的好妹妹角色。 “哥哥……”陈念先是娇滴滴地喊了声,然后便拿出绢帕擦眼泪,带着哭腔嘤嘤认错,“这些日子念儿想了很多,觉得兄长说的那些话非常有道理,念儿知错了,念儿决定以后要当哥哥的好妹妹,再也不惹哥哥生气了。” 看到她一边擦眼泪还一边用余光偷瞟自己,陈灼勾了勾嘴角,忍不住笑了。 小家伙主动认错,还声泪俱下地反思,陈灼不疑有他,胸腔里的郁结之气总算消散了不少。 “念儿,你知道错了就好,戒了这瘾,你还是哥哥的好妹妹,哥哥会像以前那般宠着你,这京城诸多王公贵族青年才俊,只要是你看上的,兄长便会去求皇上赐婚。” 要是平常听到这话,陈念定是又会哭闹一番,但这会她却收了性子,乖乖巧巧地点头应下:“嗯,兄长说得是。” 就连声音都带了一丝以前不曾有的甜腻,娇得能滴出水来…… “念儿以后一定会听兄长的话好好嫁人,念儿知道错了,特地给兄长熬了一碗参汤呢。”陈念将参汤放在案桌,葱根般的手指碰着白瓷碗壁,缓缓移到陈灼面前。 “念儿熬了好几个时辰呢,趁现在还热着,哥哥快喝吧。” 陈念此刻装的乖巧无辜,又亲手熬了参汤给他,陈灼内心骤然有种吾家有妹初长成的欣慰感。 只是除了这种欣慰感,不知为何,作为她的兄长,陈灼心底深处又涌出了些异样的感受。 他把她一手养大,如今她长大了要嫁人了,那怪病治好后,这小家伙嫁人后,不知还会不会与他这般贴心,与他撒娇…… 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妹妹,竟真的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为别人生儿育女,受分娩之痛么。 他的念儿向来娇气,身子又弱,怎么可能承受的住,以后她的夫君又是否会像他这般疼她,好好待她,把她当珍宝呢。 若是他的夫君待她不好,他该如何,把她抢回来继续当他的妹妹吗。 一种阴暗又复杂的情绪忽如潮水般汹涌而至,陈灼胸腔涨满,竟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男人片刻失神,狭长的凤眸略略弯勾,深邃的眼睛里掩埋着越来越阴暗的情绪。 陈念此刻自是不知陈灼内心的煎熬和挣扎,她抿了抿唇,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下,脑子里全是要怎么骗哥哥喝下参汤的坏心思。 她见陈灼没说话,生怕拖的久他会发现什么,便朝他又靠近了一步。 陈念拢了拢披帛,倾身弯腰又推了下碗,娇声催促道:“哥哥快喝嘛,念儿熬了好久的,等下冷掉就不好喝了。” 陈念离得他近,却又没有同以前那般黏糊糊地抱住他,而是保持着一个看似疏远,却又异常折磨人的距离。 少女的香气同窗外拂来的花香混在一起,散在鼻间,陈灼微滞,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时,小姑娘许是弯了腰,那绸缎般的秀发忽然就擦过了他手背。 如流水般丝滑,微凉,男人的尾椎骨陡然起了一阵快|感,随即,这快|感自尾椎骨起,直接冲到了他天灵盖,然后,浸满他浑身的每一处血液。 血液翻腾。 倏地,陈灼侧脸便红了,眼睛起了茫茫白雾,一眨眼,睫毛上便坠着水。 “哥哥,你快喝嘛,再不喝就真的快凉了!” 陈念又催了句,陈灼这才从方才的快|感里抽身出来。 他模糊“嗯”了声,滚了滚喉结后,低头喝了口参汤。 只是才喝一口,陈灼就变了脸色,只觉有无数把刀在割他的喉咙。 但很快他又紧紧握拳,敛起方才快要崩塌的神色,面无表情夸了句“好喝”后,端起碗直接一口闷了。 陈灼丝毫没有怀疑这个妹妹,没有怀疑这碗参汤,就算难以下咽,这碗参汤还是被他喝了个精光。 一滴都没剩。 喝完后,男人的嘴唇还有些湿润,薄唇,稍显凉薄冷漠,唇色却鲜艳,在灯光下有一种糜艳之感。 少女盯着男人的唇,凑到男人泛红的耳边,很张扬地笑了起来:“哥哥知不知道,其实哥哥在念儿的眼里很诱|人哦。” “好想,把哥哥吃掉呢。” 少女甜香的呼吸拂过,男人本就发烫的耳垂已然红得能滴出血来,更遑论陈念这番话说得异常大胆放肆,无异于挑逗。 挑逗他这个兄长,勾引他这个兄长。 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丝毫没有把他这个兄长放在眼里。 羞耻和愤怒齐齐涌上,陈灼拍桌而起,大声呵斥:“陈念!你知道你在……” 只是他这话还没说完,“砰”一声,男人全身失力,竟是直接倒了下去。
第17章 药效发作,陈灼失了力气,直接倒在了案桌上。 他趴在案桌不停喘气,只觉体内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冲撞他的经脉,撞得他血液翻腾,胸腔轰鸣。 很快,他的脸上开始渗出汗珠,那双向来冷情的凤眸染了潋滟绯红,这红从眼眶蔓延到眼尾,水雾渐起,迷离渐染,下腹处阵阵燥热。 直到此时,陈灼才知道,他的妹妹,他看上去听话乖巧的妹妹对他做了什么大胆之事。 “念儿……” 陈灼还在被那点欲念折磨,嘶哑唤了声念儿后,艰难掀起眼皮。 水雾茫茫中,他看到了那个小家伙。 此时此刻,在药性的加持下,陈灼每看她一眼产生的情动,会清晰又炽热地反应在身体上,紧接着,他身上作为兄长的道德感和羞耻感折磨着他,他痛不欲生。 而那个小家伙还在对着他娇笑,笑得分外明媚,丝毫没有悔过之意。 一股火涌上,陈灼顿时怒不可遏,硬撑着站起,只是……他才站起又浑身失力跌了下去,身子瘫在了圈椅上。 现在正是药性最强的时候。 “念儿……”陈灼只一声声唤她。 但陈念看着这样的哥哥却越发觉得好玩了。 发丝凌乱,睫毛被水雾沾湿,那起伏的喉结就像小山峰一般,有汗不断顺着他冷厉的侧脸流下,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有了几分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昳丽破碎之感。 陈念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哥哥。 她知道哥哥是武将,上陈杀敌,勇猛无比,虽然他也生了一张极其俊美的脸,但身上杀伐气极重,那种将军威严每每都会令人浑身发颤,不敢直视。 这种一种强势逼人的气息,让人不自觉想要臣服的气息,从来都不会有人,也不敢把破碎脆弱二字同这个将军联系在一起。 他是长得好看的,英俊,强壮,但这种好看不是白面书生那种阴柔美,而是一种刚强的美。 陈念蹲在她哥哥旁边,看到她哥哥这副模样,陈念眼睛睁的大大的,越发觉得好玩。 “哥哥不要再挣扎了哦。”陈念小手扒拉着他膝盖,捧着脸娇笑,“挣扎是没有用的,哥哥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乖乖地被念儿玩哦。” 少女用一种极其纯真的语调和表情在说着“玩”这个字时,陈灼只觉得心脏都是颤的。 她还是个小姑娘,怎么会说这样的虎狼之词。 “念儿,”陈灼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念儿,你告诉哥哥,那碗参汤里,你到底……到底放了什么。” “放了催|情药呀,听说这药还有让人不能动弹的效果呢,哥哥逃不掉哦。”陈念用小脸贴了贴陈灼手臂,眯着眼蹭蹭,就像一只极其乖巧的小猫,在极其惬意地玩着玩具。 虽然陈灼已经猜到那碗参汤里放了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当这个妹妹用这种好玩的口吻说出来时,他的脑袋似是被人打了一闷棍。 眼冒金星。 “听说这催|情药都是坏人买来干那种坏事的,因为哥哥对念儿不好,所以这次念儿决定了,我也要对哥哥干坏事!”陈念嘀咕着,摸摸她哥哥的手指,又好奇地亲了亲,最后干脆直接坐在了陈灼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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