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发冷的脚被哥哥掌心的热意包裹时,陈念一下就呆住了。 不闹了。 就像炸毛的兔子被顺了毛,陈念瞬间就乖了起来。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乖乖让他捂脚,一动不动的。 下巴搁在膝盖上,还红着耳朵,看上去当真是乖得不行。 一点都没有平日里的傲娇蛮横。 看上去太可爱了。 陈灼忍不住用脸蹭了蹭她脑袋,又漫不经心说了句:“小家伙,你不心疼自己,哥哥心疼,以后别光脚踩地上,你这皮肤嫩得要命,踩地上也容易受伤。” 陈念没说话,眼睛却红了。 小姑娘的脚还没暖起来,陈灼怕她受寒,还在捂着。 后面,这兄妹之间的气氛似是平静了不少。 陈念没有大喊大叫地控诉她哥哥,陈灼替她捂热脚后也没多说话,抱着她回了自己闺房。 虽……陈灼觉着这府里都是走来走去的下人,大白天的,他这般亲密地把妹妹抱在怀里很是不好,旁人应当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 但这一路上,碰到的丫鬟侍从对此都无任何讶异之色,照常行礼问好。 仿佛,这是一件极其正常之事。 陈灼脸色又阴郁了几分。 或许他以前,比他想像的还要畜生。 陈灼把陈念抱回闺房,将小姑娘放在了她香香的软榻上,给她盖上被子:“还早,你再睡会,昨夜许是……” 说到这,小姑娘的梦呓又回响在耳边,陈灼哽咽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已是破哑不堪:“小家伙,哥哥永远都是你哥哥……我会永远爱你,有事随时来找你哥,别自己硬扛。” 陈念还是呆呆的,她看着她哥哥,眼眸盈满泪雾,一副满是心事的样子。 但这次,陈念嗯了声,回了她哥哥。 声音软软的,又细,跟小猫似的。 声音入耳,陈灼背脊一颤,起身的动作一下僵住。 他盯着她半晌,直要把陈念看得面红耳赤想缩被子时,陈灼舔舔嘴唇,问了声:“念儿,哥哥……” 陈念眨了眨眼睫,模样还是十分乖软,在等她哥哥后面的话。 眼睛亮晶晶的,还隐隐藏着几分期待。 陈灼哑声道:“哥哥能亲你一下吗?” 再一眨眼,陈念那嫩白的耳垂红了个透。 这次,她没说话,也没嗯,眨眼想了片刻后,干脆就闭上了眼睛,红润樱唇微微张着。 睫毛还在轻轻振着。 陈灼忽然笑了,唇角勾了下。 “好乖,念儿,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你真的是我妹妹吗……我怎么会有这么乖这么可爱的妹妹。” 男人被欲望浸湿了眼,目光极沉,在少女的唇上辗转。 宛如实质一般,陈念虽闭着眼,但仍能感知到她哥哥落在她唇上的……侵略性极强,快要令她承受的不住的目光。 她忽然就心跳如狂。 少女雪白的胸脯上下起伏着,纱衣滑至肩膀以下,春色难掩。 感情和欲望难以自抑的涌出,将男人的眼睛冲刷成一片湿红。 然后,陈灼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似是一阵春风在少女面颊拂过。 一个很是虔诚,并不激烈的吻。 “念儿好乖,怎么能这么乖……” “哥哥以前怎么舍得伤害你。” “哥哥……真的好爱你啊……念儿,念儿……” “哥哥好爱你……” 亲了后,陈灼还在颤抖的唇贴着少女耳侧,在她耳边一声声唤着。 轻柔嘶哑,里面浸了万千爱意,又染了无数渴求。 陈灼的呼吸裹着那些话,不断往少女的心里沉去。 陈念很是煎熬。 她的心酥酥麻麻的,又痛,似是有什么无法纾解,令她很难受。 她好似坠入了光怪陆离的梦里。 以前的种种浮光掠影般闪过,她的脑子里一下又出现好多哥哥。 哥哥,哥哥…… 她忽然很想张唇,一声声叫着哥哥…… 但陈念双手紧抓着床单,眼尾发红渗泪,忍了下去。 没叫。 陈灼微垂眼睫,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小家伙真可爱啊。 忍着欲望的时候……也可爱。 陈灼想,是否以前自己当真禽兽了太多次,才让她的身体对他的呼吸和声音有了反应。 后面,陈念忍不住睁开眼睛时已然双脸羞红,眼里溢满了水雾。 “我……”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呼吸都是烫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盈着一双泪眼看她哥哥。 “念儿,我就你一个妹妹,这天上地下,也就一个念儿。” 陈灼又亲了下她的眼睛,吮去她的眼泪,“你别担心,也别怕,你哥……以后一定不会伤害你。” 陈灼没有以前的记忆,他不能保证以前,只能保证以后。 且,照此种种推断,以前,他大抵是做了诸多令她恐惧的事。 别人说,面前的小家伙是他从战场带回的孩子,他一手养大的妹妹。 就连念这个字,也是他取的。 陈灼没有记忆,不明白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人,他一手养大的妹妹,他偏偏会忘了。 是因为过去的某些记忆,连他自己也无法接受,想要忘记吗。 是因为……他当真对她做过太多卑劣肮脏,连他自己也后悔的事么。 陈念哼了声后,后面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然后开始大口喘气…… 她的心现在还跳的厉害,整个脸和脖子都是红的,鲜艳欲滴。 仅仅是因为她哥哥落在脸颊的那个吻。 陈念缩进被子后,陈灼又无声看了她许久,后回神时想着她要休息,便拍了拍她的背,起身欲走。 只是当他要转身时,偶然垂眸,便瞥到了陈念搁在床沿处,将将掉至床下的帕子。 帕子上面似是绣着一株桃花。 只是这桃花花枝修的歪歪斜斜,并不娇美,针法也极其粗糙。 陈灼的目光在帕子上停了片刻,陡然之间,他的心忽地下坠,头疼欲裂。 随后,陈灼带走帕子藏在袖中,离开了陈念房间。 —— 从陈念房间回来后,陈灼便将自己锁在了房里。 他知道,这个妹妹对他是有害怕和恐惧的。 但他始终想不起,以前的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那段缺失的记忆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在黏他的时候又恐惧他,想要远离他。 陈灼坐在地面靠着床榻,失魂落魄了般,一直盯着这帕子看。 初见这帕子,他便生出了种熟悉感,脑袋又隐隐作痛,好似与其相关的记忆正在冲破什么涌出来。 陈灼有感自己快要想起那些缺失的记忆了。 他便一直看着这帕子想。 在房间里,陈灼从清晨待到日暮,夜色将至时,他还在盯着这帕子看,脑袋越来越疼,还是一无所获。 陈灼望了眼窗外,仰起脖颈惨笑一声,把帕子盖在了脸上。 上面还留着小家伙的气息,他嗅了几口吸入肺腑,眼尾泛红之际,陈灼将手帕拿了下来。 日暮时分,外头透进昏黄光影,落在了这帕子上。 男人垂眸看着,看着桃花花枝上的光影,忽然,那晚与少女缠绵时盛放在窗棂旁的桃花花枝,猛地跃进了他脑海。 有些记忆涌了进来。 陈灼微怔,随即,帕子飘落在地,他在他房间四处翻找。 不久后,陈灼翻出了一条银色的细链。 这是之前,他用来囚禁她的那条锁链。
第55章 除了银色的细链外,陈灼还翻出了一截带血的床单,少女断了的发钗,甚至是还带着她肌肤清香的兜衣,还有…… 两缕绑在一起的头发。 显然是结发的意思。 他想和她结发,想和她成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件事他想了无数次,便取了她一缕头发,与自己的绑在一起。 此时此刻,当陈灼怔然地看着这些东西,看着面前的锁链、床单、发钗、兜衣、头发,还有那手帕,他亲手为她绣的手帕时…… 过往的记忆汹涌而来,潮涨万丈,齐齐往他脑袋里涌。 那间昏暗的房子,那银色的锁链,少女的眼泪和哀求,他的疯狂和荒唐,他们的缠绵,还有那沉沦不已的一次次放纵,交|合,欢好,亲吻…… 似是有人用一把斧子在生生地劈开他脑袋,陈灼双手抓着脑袋,双目泛红头疼欲裂,只嘴里一声声地喊着“念儿念儿”,似是疯子一般,似乎他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只有这个人。 有关这个妹妹的记忆正在一点点回来,伴随着阵阵剧烈的疼痛。 最后,在剧痛之中,他的意识越发模糊,混沌之际,陈灼终是昏睡过去,沉在了一个又一个的梦里。 这天晚上,他做了梦。 许是兄妹连心,陈念心事重重,想着哥哥,呢喃着哥哥二字睡去时,也做了梦。 和她哥哥一模一样的梦。 两人的梦连了起来,一个接一个,从过往到如今。 从起初到现在。 - 梦境的开始,是陈念初次看到陈灼,看到她哥哥的时候。 那时敌军打了过来,战事肆虐到了她所在的家乡。 敌军侵占了她的家乡。 虽然陈念当时还很小,但这些残酷而血腥的记忆仍保留在她记忆深处。 很多人骑着大马,手里拿着锋利的刀,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地杀人。 杀了人又大笑,然后就下马抢东西,又杀人…… 不过几日而已,这大街上便是血流成河。 她的爹爹娘亲也死了。 为了保护她死了,死前,她爹爹娘亲抓着她的手,告诉她,一定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陈念哭着点头,却什么都不明白。 她当时只是一个很小的小孩,不知道死亡为何物,当她一直蹲在她爹爹娘亲身边,一直喊,一直喊,喊到嗓子发哑,她的爹爹娘亲都没有回应她时,陈念才知道,她的爹爹娘亲再也不会应她,不会抱她了。 但陈念没有走,没有离开。 她也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无家可归,是孤儿,没地方去了。 陈念便一直守着她爹爹娘亲的尸体。 她瘦瘦的、小小的,蹲在尸体堆里根本没人发现。 别人只会以为这个小孩也是尸体,这一家三口都死了。 陈念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爹爹娘亲的尸体,看了很久,一直盯着,盯到眼泪都流不出来,饿到脑袋发昏差点就要死掉时,陈灼出现了。 陈灼当时十五岁,却已是个少年将军。 陈灼的父亲陈无言当时被封了大将军一职,是周国最高的军职。 陈无言是与先帝一起打天下的功臣,护国佑民南征北战,刀山火海走过从无怨言,也从不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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