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也想出来了,那天在望云楼怀字房放那封信的人十有八九也是他! 他已如愿摆脱了与她的夫妻关系,娶了最爱的霍柔依,就那么见不得和离后她过得好吗?! 在这一刻,萧羡鱼莫名动了杀机,不单单是因为李淮生以前做的事,更可恨的是他针对沈珩,次次险些致命! 大殿前,邵渤看到李准生除了做人证,居然还备了一手,一扫颓废,赶紧过去拿了证据来看,看着看着,神色又不对了。 他抑制不了怒气,揉皱了纸张,问李淮生:“李大人,你哪找来的这些东西?” 李淮生凛然道:“自然是派人去搜查上来的。” 邵渤后槽牙几乎要咬碎了,“这些证据早就是以前被他翻了案的老东西了,主审便是我,你眼下拿来出不是妥妥地闹笑话么!” 李淮生不能置信:“不可能!我可是花了极大的人力和物力得到邵渤低声道:“那你肯定被沈珩耍了,此人老奸巨猾,罪证岂是那么容易能拿到手的,这些东西怕是他的人故意漏给你的…” 但是邵渤又不明白了,沈珩这段时间证明清白是最重要的,为什么要花时间漏又旧又无用的证据给李准生,让他跳出来指证自己? 孝帝见状,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不耐烦说道:“李大人想清楚再说,不然朕治你一个诬告之罪!” 李淮生的兄长李江树立刻出列下跪:“陛下,我兄弟近来病得神思混乱,本是告假一个月的,可偏要来上朝,他胡言乱语不可听信,臣立刻带他回去!” 正当李江树拉着李淮生退下时,金斓公主自座上霍然站起,歇斯底里大叫:“沈珩,你用诡计摆脱罪责,我还有证据证明那晚就是你!” 语罢,拿出一个玉佩掷去殿面地砖的红毯上,那玉佩转了好几圈停下,官员们已伸长了脑袋去看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有人连忙叫住退下去的李家兄弟,语气惊恐地说:“你们快去看看,那是不是你家的东西,我记得以前去李家做客,你父亲还叫你们兄弟几个都拿出来给我们看过” 冯英芮捡起玉佩,仔细观察,“好生眼熟。” 沈珩从容看了两眼,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臣记得十年前宫中流出去拍卖的羊脂昆仑玉石,听说是被李琼大人拍走了,让工匠做成了几块玉佩传给了家中几位公子,眼下看来这玉佩的质地和油润和羊脂昆仑玉石很相似啊!” 富贵官流人家都有寻找美玉做成吊坠或者玉佩给儿子的习俗,玉石越稀贵,品味越高雅。 孝帝料不到后面还有再转折的情况,对李家兄弟说道:“你们马上把玉佩拿来,和这一块对比!” 这一刻,李淮生脸色大变! 他的兄长李江树怎么会认不出那块玉佩,这才知道…原来胞弟要致别人于死地,却是中了一个大计,死局套回了整个李家来他腿软跪下,在孝帝的催促下颤颤巍巍拿出自己的玉佩,被冯英芮进行了对比,确认了金澜公主掷出来的那一刻与李江树的一模一样。 紧接着,冯英芮已经自发去搅拌草灰水,端到了错愕的李淮生面前。 李淮生当众呼喝一声:“不,不是我,我根本没进去过沿香殿!” 冯英芮直面道:“是与不是,有与没有,李大人一试便能证明清白。” 对,试了就能证明清白! 他干脆利落地做了,可碗里的水显露出红色的结果让他如遭雷劈! 金斓公主尖叫起来,失心疯了一般:“不可能!不可能!和我一起的是沈珩,不可能是李淮生!” 沈珩正声说道:“证据俱全,无可否认!臣奏请陛下恩准由大理寺卿冯英芮继续调查此案,疑犯李淮生打入大牢!” 孝帝颔首:“李淮生指认沈相,又企图诬告,什么居心必须查清,立刻下狱,任何人不得随意探视!李家全部官员停职,配合调查!” 随着一声退朝未歇,萧太怒声道:“慢着!沈珩一案已结,但殿前的大不敬之罪依旧算数,陛下难道要姑息他么!” 孝帝并不想在群臣前面真的与萧太后撕破脸:“太后以为如何?” “将沈珩打入刑部,鞭刑三十,一日未写出哀家满意的悔过书,便一日不能出刑部大牢!” 任何人都想不到,沈珩过了最难的一关,又迎来了一关,所幸的是没有性命之忧。 只是这鞭刑挨得说冤是冤,说不冤也不冤。 有人佩服他不畏强权身份,敢于对抗污蔑自己的天家人,当属可叹的孤勇。有人说他不懂隐忍,污蔑一事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还了清白,何必硬撞。 但萧羡鱼是懂沈珩的,萧太后对他们造成的遗憾和伤情无可弥补,沈珩不想忍,不想跪,甚至想杀之而后快。 沈珩受刑后,萧羡鱼被允许去探监,一边替他上药,一边不可避免地哭。 听得沈珩直叹气,不顾伤势想起身抱抱她,结果萧羡鱼被吓得不敢哭了,叫他千万别起来。 “羡羡,这牢狱之地你身子重,就别来了,横竖只是关我几天,你就在家等我回去便可。” 既然沈珩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听话,期待他回家的那一天。 只是沈珩要出狱,得写出太后满意的悔过书,两日过去也没动一个字。 孝帝忍不住来找他,命令道:“赶紧写,一个中高榜的大才子,悔过书有何难?” 沈珩趴在木榻上,回道:“无错如何写得出悔意…” “你编也得编出来了,赶紧出去将尤子嶙劝回来!” 孝帝交代后便离开,隔了一日有三条消息传来,说金澜公主伤心太过,差点小产,不愿意多留京城一日,早早启程回南蛮去了。 再有,李家因李淮生玷污公主一案,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三代清誉,一夕碑裂,李淮生的父亲吐血身亡,而李淮生身为人子关押在牢内,无法送终,抱憾终身。 最后一条最令人意外! 尤子嶙秘密向孝帝提出兄娶妹嫁可有转圜余地,被孝帝拒绝。 尔后,朝廷收到塞外边境军营的求助,今年秋季塞外收成不佳,冬季更是万物不生,游牧群体为了生存极有可能引起动乱,请求朝廷出兵支援镇守。 京城内的兵马属尤子嶙手中最多,孝帝二话不说下旨分了七万押送粮草和御寒衣物赴塞,而领军的却另有其人。 尤子嶙上奏,要自己带军前往,被以三个月定亲之约束缚留下,眼睁睁看着十万大权徒留三万。 谁都感觉得出来,尤侯已被孝帝猜忌,卸了大部分兵权。 沈珩知道后忧心忡忡,披着外袍坐起来,执笔开始书写,他是要出去了,去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 “大哥。” 一声很久未听过的唤声引得沈珩抬头,只见是沈崎来了。 沈珩有丝诧异,这个不成器的老四怎么会来刑部看他。 狱卒将门打开,沈崎放下了食盒,“大哥,对不起,我到现在才来看你…” 说着,哭腔已出。 沈珩放下笔,口吻也生硬,说道:“你还认我这个大哥?” 沈崎佝偻身躯坐下,一段日子不见,整个人又憔悴又沮丧,完全没有一点意气风发小郎君的模样。 将食物取出来,给沈珩端去一碗汤,抽了抽鼻子说道:“小时候冬天特别冷,姑母不做新衣裳给我们,可我们都长高了,手和脚露出来冻得生疮,是大哥你把自己仅剩的棉衣裁了,接在我们三个人的衣服上保暖,自己却受冻挨到开春…还有许多你照顾我们的事,我怎敢不认你呢。” 沈珩听着他说旧事,眼里的凌厉溃散了些,依旧坚持当初的决定:“但我不想认你,除非你和单氏分开。” 就算单玖珠已经和沈崎拜了堂,没有他的允许,单氏上不了沈家族谱,名不正言不顺,娶了也犹如外室,而沈崎不过是犟着和她在一起罢了。 “大哥,我也想了很久,今日就是来给你答复的。”他两眼下凹陷,可见这些日子来单氏折磨不轻。 沈崎将汤殷勤地移到兄长前面,认错的态度十分明显,“这牢里湿冷,你身上又伤着,我特地亲自熬了羊姜补汤,还有几样你爱吃的菜,噢噢噢,那个刑部的管大人特别谨慎,都验过了,没毒说着,自己先吃喝几口,懂事懂流程的模样别提有多好,跟小时候一模一样,那时候四个人总是挨在一起取暖,分着东西吃,日子苦可是心却是在一起的。 “行了。”沈珩叹气,“第一次做菜给大哥,就这么点,你再吃下去就没了。” 沈崎不好意思,又道:“汤快凉了,大哥你快喝吧。” 沈珩缓缓喝了几口,夹菜配着吃,越吃越慢…这小子是不是把糖当成盐巴? 没一会儿,那碗汤见底。 这时,沈崎忽然哭了。 “大哥,从小你顺了我那么多年,那么多次,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行了呢?” 沈珩才惊觉,原来沈崎还不死心! 重重撩了筷子,他起身负手,不想再看这个弟弟,“你走!” 可沈崎腾地一声跪下。 一直以来,就算是站着,他也觉得自己在大哥前面很渺小,矮了不止半截,如今大错将铸,索性跪下来面对。 “大哥,我不能否认)儿时没有你的照顾,就没有长大的我,我这一生最应该敬重的人就是你,可我这一生最害怕最厌恶的也是你…” 沈珩大怒,奈何心里凉透了,闭上眼,一言不发。 “大哥你太厉害太出色了,我感觉自己的人生被你把控,我沈崎要失去自我在你的阴影下活一辈子!”沈崎痛苦掩面。 “…我最近一直在做梦,梦见大哥你你死在大狱里了,家里成了二哥当家,然后我就有希望说服二哥接纳玖珠…毕竟你死了,就剩下三兄妹了,二哥一定向着我的,会同意把玖珠的名字写上族谱,所以所以大哥,没了你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没了你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 沈珩转过身,死死地盯着沈崎,“你是被那个女人折磨出失心疯了么!” 正要抬起脚踹过来,沈珩忽然觉得体内涌起一样,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恶心感由胃部直冲天灵盖! 他恍然大悟,沈崎端来的羊姜补汤,里面掺了鱼腥之物,只是姜味和羊膻完美遮盖过去了。 “你!” 沈珩来不及说什么,眩晕感加重,高大的身躯倒了下去。 闭眼前,只见沈崎惊慌失措大叫,说他晕了,然后大牢四周乱哄哄的…不知不觉间温度持续升温,空气变得稀薄,好像有人放了一把火…
第一百五十章 相思苦 萧羡鱼在惶惶睡梦中被叫醒。 头昏脑胀的,以至于裹着厚厚的斗篷来到熊熊烈火前,仍觉得自己身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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