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月一听,想往大门跑,去看看相爷回来了没,又不敢贸贸然离开,干着急中。 忽然记起一件事,跑回院子里,紧急呼喊:“有人要打我们家姑娘了,你们快点跟我走!” 一时之间,正在干活的下人们摔盆摔菜拿家伙,风风火火跟了去。 堂内,沈靖怒目,正声道:“二姑母,此事因我而起,分家是我大哥的意思,打我嫂子作甚!” 好不容易来了机会,沈梦红誓要报一箭之仇:“就得打!从嫁进来就无法无天的,真以为珩哥儿娶了做了正房夫人,能横着和我们这些长辈相处了!这是不正之风,就得清一清!” 康氏求情:“这打不得啊,珩哥媳妇好歹是侯门之女,这打了要是传入太后耳中可不好!” 沈梦红阴沉着脸,丝毫没有改主意的意思,来了两个壮实的婆子往萧羡鱼那去,沈靖哪能被她们靠近萧羡鱼,手臂一抬,推了出沈芊见状,扑到前面,把嫂子护在身后,“不要动我嫂子,一切等我大哥回来!” 沈梦红怒道:“惩罚一个晚辈小媳妇,还需要等谁,满满的老祖宗全在这呢!” 沈殊眼下虽正了身份,但这种场合始终要给掌这头沈家的妻子颜面,态度略好地劝说:“你消消气吧,别把事情搞大,这萧氏好歹是有身份。” 沈梦红阴着笑了一声:“身份?侯门嫡女?相爷夫人?哼,还不是我沈家的人,来人,给我打!” 存心要废了她的腰和腿啊,萧羡鱼暗忖,不禁心跳到了嗓子眼,眼瞅着沈靖被几个大汉架到一旁,沈芊也被沈梦红带着婆子揪头发拽衣裳拉扯,她也不禁怒从中来! “够了!”那娇小纤细身子豁然站起来。 她冲过去,扒开抓着沈芊的手,心疼沈芊受的伤,替她捋捋头发…沈芊哪被这么对待过,哭得好生委屈。 好端端的千金小姐,她们也敢,这太过分了! “秀月!把院子里的人都叫过来,我看看谁敢动我!” “夫人,早就叫了,已经都在院子外头,只要您一声令下,全部往里面冲!您放心,都是侯爷精挑细选的,大部分受过苦训,能抗能打!” 秀月一鼓作气大喊出来,幸好经过上回水寇之事,侯爷爱妹心切,觉得伺候的人全是柔弱的不顶事,便送了一批强壮的人过来,头份要求便是忠心。 当时萧羡鱼还觉得院子塞不下,想请自家兄长领回去,没料到这事合了沈珩心意,一挥衣袖截了一半原来的人去了别处,把侯府的人留了下来,今日是派上大用场了! 沈梦红探头往门外一瞅,除了慈莲阁的人之外,外头围了一大圈没怎么见过的婆子,个个神色凶狠,不是善茬。 连那个年纪最小的,好像叫张玉的小丫鬟,手里抄着木棍子,张牙舞爪站最前头。 之前出了一个翅膀硬了的姑爷,沈梦红打死想不到还能再出眼前这样的事,真是沈家百十年不曾有过的场面,居然都落她手上了。 不由一边大笑,一边鼓掌:“好好好,你以前在我们面前豆丁那么大,如今…也是个人物了!” 萧羡鱼缓缓心神,行了礼:“二姑母勿怪,但这板子我不能挨,您说我不忠不孝也罢了,若再来一个流失子嗣罪名,实属担当不起。” 所有人都震惊了。 萧氏不是个不会下蛋的么? 突如其来的消息,沈梦红的心情一下起一下伏的,人都结巴了:"你,你是说…你有了?” 萧羡鱼笑而不语。 她这模样让人捉摸不透,沈梦红不是个随便让人拿捏的,“去连个郎中来!” 萧羡鱼一点都不在乎:“行啊,去叫,好好把把脉,我能不能挨这顿板子,顺便让外人来瞧瞧今天家里这里一层外一层围着是个什么光景!” 沈立璋是个机灵的,刚才慌乱中也帮忙拦了人,可作用不大,这下赶紧吩咐下去:“快把人叫回来,别找郎中了!” 一时之间,沈梦红进退两难,暗地里给苗氏使了眼色,想叫她说点下台阶的话,苗氏收到了,正记恨那两个小妾的账,一改之前低眉顺眼的样子。 跳出来说道:“别啊,找个信得过的郎中来,给足银子封口,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了!” 外头的婆子一听,还真叫了小厮跑去请,沈梦红有点绝望地闭上眼。 都是一群蠢货! 那萧氏巴不得有外人瞧见,把事闹大了,就算那郎中真不会说出去,萧氏也能派人说出去,黑白如何颠倒,还不是看她的心思。 而且一旦传出去,不管是什么结果,沈家都落不着好! 可那小厮才出院门,迎面来了一个人,什么都没看清,便被一脚踢了回去,一股子杀肃之气席卷而过,惊得不行! 回过神,才看见那是沈相的背影,当即不敢再出门去请郎中。 沈珩一进门,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全投他身上去,神色各异,没人出声。 大房里每个人是什么样的,沈珩一个个看了遍,眼眸里的光冷成冰渣子,缓缓开口:“事情我已知道得差不多,请各房长辈先回去吧,我与咱们掌家的二姑母有话要说。” 沈殊知道这姻亲大侄子厉害,不愿意掺和其中,就先走了,沈立璋与康氏紧随其后,经过沈珩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 ”你要分家,三叔支持。”
第七十八章 分家风波 祠堂之内,烛火香漫,姑侄二人,相隔十步,后面是沈家列祖列祖庄严肃穆的牌位。 身后的门关上发出腐朽沉重的声响,挡住了户外的明媚,隔绝了所有视线。 一室暗淡。 沉默良久,沈梦红沙哑问:“为什么要搞那么一出?” 沈珩面无表情回道:“从来不是一条心的,分家未尝不可。” “胡说八道!你祖父祖母死前就说了三家暂不可分,由我掌家,我还没死呢,三房就得一条心!” 闻言,沈珩冷笑出声,笑完后目光凛冽而复杂,好似能从中看到许多旧事的影子。 “何谓一条心?家中子孙若要一条心,做长辈的又应该付出什么来维持这一条心。靠愚孝控制,还是靠背地里的算计?” 沈梦红暗自心惊,沈珩这是要与自己撕破脸的征兆了? 不行! 二房三房的前程还没达到顶好的时候,不能少了大房的帮衬! 现如今沈珩都没帮多少,若是分家,沈珩大可以不管了,日后手中的权势全部集中去提拔沈靖和沈崎,还可能便宜了萧家那个兄长。 肥水岂可流外人田。 “珩哥儿,当着祖先的面,为何要说这般伤人心的话,家中向来慈孝守制,哪有你说的那些,你祖父死后,你祖母那些年一直为了你们操心着,老人家说过这家还不能分啊。” 至少,在他们飞黄腾达前,不能分。 “呵,祖母该庆幸自己已经去了,不然今日面对我,怕是会直接驾鹤归西…” 沈梦红真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沈珩盯着沈老夫人的牌位,目无波澜,说道:“既然姑母要说祖母的事,那我们就说道说道。祖母向来只是为了二房三房操心,您们才是她亲生的,我父亲我都怀疑是不是她当年在哪大发慈悲捡回来沈家的,用来做其他孩子的垫脚石。”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父亲一样是你祖母身上掉下的肉啊,和我和你三叔并无区别!而你们是记我名下的孩子,也花费了我多少精力照顾长大的,难道你那么就快忘了?” 谎言仍在持续,令人作呕不耻,是亲不亲的伪装面具还要戴到几时? 沈珩握紧拳头,心里一个声音呐喊一一撕碎它! “好一句并无区别,好一个疼爱他们都已经不在了,随便您怎么吹捧都好,至于您说我们几个是您照顾长大的?您扪心自问,我父母不在后,几房那么多孩子,你一碗水可曾端平? 冬日里,我们不是少碳就是少吃的,旧衣穿了又穿,笔墨纸砚得省着来用,大雪天出门念书,堂弟们全部坐马车里,我和阿靖只配与奴仆一同赶车,坐在外头…其实你一点都不疼我们,你也对我们未有过一丝怜悯,我父亲遭同僚构陷,全家上下没有一人有想为他平冤的心思!” 沈珩问一句便逼近一步。 沈梦红大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父亲的案子,你祖母也说无能为力,你别和我乱算账!” 沈珩逼近后,身上寒冰般的锐气犹如凌迟时的刀,无时无刻威胁性命,如芒在刺。 “实话告诉你吧,二姑父已经把我父母的遗产交回给我了” 那等于默认了多年前的旧账是一个算计,是他们错了,欺凌孤小。 沈梦红强压下恐惧,心说沈殊那混账不和自己商量便这么干! 她心疼一大笔的资产没了,却面不改色说道:“那你二姑父真是疼你,那些东西我们可是一个铜板都没花,当做替你们保管的,又好好辅助你们长大,你该感谢我们,对你们几个是疼爱的,不像你说的那样苛刻” “嘘.”沈珩听不下去,打断。 真是一个颠倒是非的始作俑者。 若不是亲亲长辈,早掉了脑袋血淋淋挂在郊野枯林的树枝上了。 “姑母,您看姑父多聪明,不装傻,不充愣,知道回头是岸,三叔更不用说了,他的情分我记在心里。原本三家也不怎么分心,祖母是自个儿大小眼,非搞出个亲疏来…自她死后,您大可以一改前非,让家里气象更新,不想您却是继承了老人家的衣钵,使得家宅不宁。 我已经看腻了,不高兴了,再一起住下去,难保再惹出什么事来,我只要动动一根指头,二房三房几个的前程就没了…” 丈夫兄弟与孩子的前程是最大的软肋,沈梦红装不下去了。 “你拿这些来威胁我!你个不孝忤逆的东西!我要去御前击鼓控诉!” “去啊!”沈珩怒吼,一脚瑞碎了旁边的椅子。 沈梦红发抖了,那可是重木打造的,官家所用的东西,工匠定是费心费力做得美观且坚固,竟然碎成了五马分尸。 若是这一脚来到自己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沈梦红终于实实在在意识到这个侄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身无分文,带着弟妹艰难求生,被摆布的无助孩子! “我沈珩的今日是拿多少汗马功劳换来的,您觉得陛下会听您的一面之词?于整个天下有什么好处,呵呵…”沈珩轻笑,又恢复了一派沉稳,“姑母,您理账不行啊,您的大侄媳那么一个蜜罐子里长大的都比您会算,比您知道进退呢。” 居然还在她前面夸萧氏,说自己不如一个十八岁的毛丫头! 是的啊,于皇帝而言,她算什么,能为他做事的沈珩才是首要的…"你这个皇帝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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