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闽都王,你一个女人家压不住啊!” 且那南边蛇鼠虫蚁多,又穷山恶水出刁民,金枝玉叶的公主说什么也不能再回到那鬼地方去吃苦。 “你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好好留在母亲膝下,母亲定给你再寻个如意郎君,比那个蛮夷子男人好千百倍!” 搅着名贵瓷碗里的膳汤,金斓公主红唇抿笑,“那是自然的,这里的男人肯定比那边的好不过,我还是要回去的。” ”什么!”萧太后大惊。 金斓公主瞧着日渐老态的母亲,又将话压了回去,只说道:“我已和孝帝在密信中说了,我怀孕了。” 萧太后手里的茶杯应声而落,一地稀碎,引来一个小太监进来跪地收拾。 萧太后想说什么,但瞧见宫人们还在,耐着性子又坐了回去。 瓷器碎片扎手,小太监慢手慢脚的,惹得急与太后交谈的金斓公主不痛快,“这么蠢的,捡个破瓷片要那么久!” 小太监一听,手都抖了,惊恐抬起头,可就在这一霎,金斓公主脸上的厉色霍然平了些许,那小太监连求饶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她挥挥手叫退了。 金澜公主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个俯身跑出去的身影,不觉流露出了一丝可惜。 “金斓,哀家不是叮嘱你要一直喝避子汤么!” 萧太后的质问从身后传来,金斓公主失望的劲头儿还没过,恹恹地回道:“母亲,您要我一直喝,说很快会接我回来,可我整整喝了三年,您也没兑现承诺啊。要不是闽都王死了,我自己能回来,等您,真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去。” 满满的怨怼使得萧太后心酸无奈,泣道:“自你父亲死后,这皇宫,这天下都不听我的了,我都快是一把老骨头了还每日吃不好睡不好,想方设法地要把江山拿回来,你个没良心还怨怒母亲,这日子真的是太苦了…” 萧太后那么一哭诉,金斓公主放眼这偌大的皇宫,想起孝帝和郭皇后、文武百官,有几个是善茬,萧太后一人孤寡联络旧臣,走一条夺权之路确实艰难。 “母亲,我这次便是为父亲的基业而回来。我一定要生下南蛮领袖的孩子,将南蛮兵权牢牢控在手里,成为您的助力!” "你你真的怀上了?” 金澜公主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答非所问。 “母亲,您就叫那个孝帝别封什么假公主嫁过去了,把南边的实权留我们手上。” 萧太后一琢磨,便道:“也是啊!我一心只想你回来,与一些大臣暗地里商量过要选沈珩的亲妹妹嫁过去,让他家吃吃苦头,却没想过有可能把南蛮的势力推向皇帝啊…” 提及某人,金斓公主微微扬眉,换了一副和善的语气劝萧太后:“母亲,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呀,您斗了孝帝那么多年,除了孝帝本人难对付,再来就是沈珩尤子嶙一众,您就光想着让他们倒台,没想过拉拢么?” 萧太后没好气说道:“拉拢?那沈珩当三丫头宝贝似的疼,哀家看他当时不得势便拆了他们的姻缘,早已对哀家怀恨在心,就算他不介意三丫头嫁过,等哀家反应过来时,他早凭着自己的本事又娶回去了,这样的人如何拉拢!” 说完,又看见金斓公主没有丝毫愁眉不展,疑惑道:“你…有把握拉拢?” 金斓公主悠悠道:“母亲,人生在世谁不要名利和富贵,给的不足自然拉拢不了,要是给足了,不用费心费力的,人家会亲自把绳子那一头绑自己身上,与我们同进退。” 萧太后看着三年不见的大女儿,内里惊呼大有长进,同时暗喜南蛮之乱竟是自己反转朝廷局面的契机,心情都开朗起来。 “行,那母亲便瞧一瞧你的本事了。” 夜深,金澜公主回到欣悦宫,坐在镜子由宫女伺候梳洗。 贴身侍婢香舒来禀:“公主,已经交代下去了,后日便举行宴席,要请的官眷名单已经写好,特地排除了沈相夫人一干。” 金斓公主面带微笑,但笑里有戾气,“沈相夫人…我这个表妹能享受这个名头也没多久了,沈珩迟早是我手心里的,到时只有公主与驸马,哪有什么捞子相爷夫人。” 香舒随即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公主,不烫了。” 金斓公主紧皱眉头,却还是强忍干了下去,很快宫女们送上漱口的,漱了之后吃了块糖。 “公主,您再忍忍,只要事成了,您就可以不用再喝这玩意了。” 对”她优雅地擦擦嘴,又问:我叫你寻的,可寻到了?” 香舒红着脸,小声说:“找着了,也叫人用给奴婢看了,那效果真的是一绝,总之很受用…” 金斓公主艳美笑笑,轻声细语地仿佛对着谁在说话,道:“去找一个他喜欢的东西,好好配进去,备着。” 然后将几封熏了香的信交给香舒,“给我每隔两日送一封给沈相,我要想他时不时想起我。”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有钩(二) 金斓公主归朝后第一场盛宴定在了欣悦宫。 一大早,宁勇侯府的徐氏便派人把萧羡鱼请过府来,如今的她大腹便便,就算沈相府隔得再近,想过去也有心无力。 而萧羡鱼为了几日后单氏进门的急婚,忙得天昏地暗,原以为徐氏是叫她过去叙旧家常,便想推辞了,可来人却说贾夫人也在。 看来是真有事,不得已,她只好抽空去一趟,将事情交给了贾晴心处理。 “嫂子,你这肚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徐氏见她还有心思看自己的肚子,着急道:“你还没听说吗?” 萧羡鱼不明所以,“嗯?” 徐氏和贾夫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心说萧羡鱼是真的太忙了,以至于那么大的事都没听说。 徐氏道:“那金斓公主宴请京中官眷,那宴请名单方才公布出来了,有我与贾夫人、贾妹妹,就是没有你!” 先帝公主身份何其尊贵,按理说宁勇侯府的萧盛铭是公主表哥,关系摆在那,宴请家眷也就请了徐氏,而贾夫人母女不得去还说得通,因为二人夫君官阶不高,但是也请了。 何以沈珩在朝中的地位,身为他正妻的萧羡鱼不在宴请之列? 此时,萧羡鱼也不知怎么了,想起秀月之前说的那件事,心脏猛地一跳! 女人的直觉萦绕心头,即使她多年未见过这个表姐,但似乎不宴请的原因已经猜到了…还真是意外! “羡鱼!”徐氏点着她:“连霍柔依和单玖珠都能去,这公主在给你下马威!” 闻言,她明白了。原来大伙都记得金斓公主喜欢沈珩啊…萧羡鱼望向她们,不同于一个个的焦虑不安,她表面上还算平静,只是心还跳有几分快。 “朝中局势复杂,公主到底想干什么不是我们光坐在这猜便能猜得准的。若真的是有意针对我,只是不宴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你倒冷静!”徐氏快坐不住了,“这不是成了京里的大笑话了?” “那我能怎么办?提一把剑去宫门前威胁她,一定得把我名字添上?”萧羡鱼说笑自嘲,“我脸皮再厚也不能厚成那样。” 贾夫人也道:“要真那样,才是正的出笑话了。” “我们静观其变吧,眼下最主要是把阿崎的婚事办了,紧接着便是祭天大事了。” 萧羡鱼如是说道,徐氏也没法子,只能应了。 消息很快飞遍了京城,沈珩得知时,态度依旧漠然,回府时走往瀚碧院的步伐却加快。 但见她一如往常在案前勾勾写写的,什么重的心思又放下了,沈珩只字不提。 宴席当日,李府一处院子里,霍柔依挺着肚子在试衣服。 一旁的李淮生很是担忧,再次劝道:“柔依,要不别去了,你这身子重得很,随时会生了。” “准生哥哥,这次是个难得见识大场面的机会,我让稳婆摸过了,还有半个月才会生的,你就让我去吧!”说完,拿着一套杏黄衣裙问他美不美。 他没怎么欣赏,径直说好看。 其实李淮生也很意外他的妻子在受邀者里,这是侧面说明他的政绩在同僚中属于出色的,不免心花怒放。 想到确实是难得的机会,便亲自送妻子前去。 马车原本好好走在街上,外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忽然嘭一声停了下来,吓得霍柔依肚子差点落地。 急忙询问妻子有无异样,直到她定了魂说没事,李淮生才怒气横发下了马车询问事由。 “五爷,这人从巷子里冲出来撞咱们马车轮上昏死过去了。”车夫指着地上躺倒的人答道。 围观的群众纷纷讨论是哪家的人,可惜没一个认识。车夫叫散了人群,拿出官宦人家的名声震慑,看热闹的很快就走光了。 李淮生说:“搜搜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能看出是哪家的,通知来接回去,只要不是来讹我们的,药钱便给一些。” 车夫赶紧搜了身,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封信,递给了主子。 李淮生拿来一瞧,顿时眼眸动了动。 信面上既然写的是沈珩郎君亲收'六字。 鬼使神差的,手在下一刻已经掏出了信笺,这一看,李淮生整个面部扭曲,思绪相当复杂。 几乎是马上做的决定,他抽来一旁摊面上的白纸叠好放进信封内,然后塞回那人身上。 而那信笺一把藏了起来,叫车夫留在原地照顾那人,自己驾着马车送妻子进宫。 李淮生揣着一个惊天之秘回了书房把门关死。 信笺反反复复看了无数次,最后落款人居然是金斓公主…真是想破天也想不到的事,原来看起来风光霁月的沈珩,和当朝公主有见不得人的私情?! 李准生仔细想了想,也恍惚记起京城内多年前流传的事,随即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脸色有极其难看。 自从知道了萧羡鱼相嫁的真相后,他无数次陷在如果当初的死循环里,抛开他误会形成的厌恶,萧羡鱼无疑是那时京城内十分有名气的贵女,而在李家三年从不兴风作浪,知书达理,绝美容貌,做一个妻子无可挑剔。 他错失了她,以至于在这段时间内苦苦煎熬,上回在庄子里要不是仆人阻拦,他真的忍不住心里疯长的思念,想去亲近她。 原本以为沈珩娶她会报复她,会折磨她,可是表现出来的作为却推翻了猜想,令他彻底明白到失而复得这个词是属于沈珩的,与他李淮生没有关系。 萧羡鱼于他而言,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只能远观…于是他不停地自我劝解,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只要沈珩真心一辈子对她,他可以站得远远看她便好。 可如今…李淮生强忍住揉碎了信笺的冲动。 “沈珩你这个虚伪小人,竟敢负她.…”
第一百一十六章 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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