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掏出身上那块玉玦。 如果自己不走,可能命都没了。 深吸口气,张玉转身要走,可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人,愣住。 青杨说道:“等候多时了,张玉。” 张玉慌张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今晚从这里出来?” “就你这小心思,有什么能瞒得过我们的?你可让我当时在玉州一顿好找。”青杨双臂抱胸说道,“主子说了你不能再留在夫人身边,跟我走!” “不!”张玉大叫,戒备起来,原来在玉州抓自己的人是相爷派来的?I青杨大手立刻伸过去捉人,张玉像个野山里的小松鼠一样灵活,从青杨手肘下溜走,可他面对的毕竟是手脚老练,功夫到家的青杨,没一下还是被捉住了。 张玉也不傻,张嘴就咬住禁锢自己的手臂,令青杨吃痛,一溜烟没了人影。 “这臭小子有两下。”青杨知道自己轻敌了,马上叫了人去追,自己则回去与沈珩请罪。 瀚碧院房内,沈珩听见了短暂的敲门声,看了看妻子恬静的睡颜,小心翼翼将臂膀从她的脑袋下抽出,披上厚厚的大氅出门。 这时候的萧羡鱼就忽然感觉侧脸凉凉的,一睁眼发现她枕回自己的枕上,而沈珩不知去了哪,她起身掀开鸳鸯帐,恍惚听见门外有声音,鉴于沈珩之前的提醒说会出点事,她心里担忧,于是下了床榻走过去。 仔细一听,确实是沈珩与青杨在对话,她立刻喉咙发紧,屏住呼吸。 "…跑掉了?” “…张玉十有八九就是玉州的那个孩子,是属下大意了,真以为他是女娃,以至于出了疏漏.…”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绝不能被朝堂其他的人捷足先登,否则将乱大局” 张玉? 萧羡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们说的是伺候院里的那个小张玉吗? “京城不大,应该很快会找到,但是主子,我们找到以后是不是直接交给官家?” “是,直接给官家,怎么处置由官家来定!” 听到这里,萧羡鱼再忍不住,掀开厚实的门帘,寒风吹痛了脸。 沈珩吓着,赶紧进去,脱下大氅包裹住她整个人。 “羡羡!”十分责怪的语气。 萧羡鱼后知后觉自己有了身孕,怎么能没保暖好便去受风,当下心中懊恼。 可张玉可谓是她和孩子的恩人,怎么听着沈珩好像是要抓他交给官家处置…那处置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从沈珩的态度来看,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死。 “沈珩,张玉是我身边的那个张玉吗?”她急切地问他。 沈珩想隐瞒,可张玉已经失踪,不在院子里她总会发现,便直接承认:“是。” 那他犯了什么错,官家又为何要处置他?!” 沈珩一声叹息,抱她回更暖和的内室,躺在床榻上,盖好被褥,将事情娓娓道来。 “你应该知道先帝并没有存活下来的男嗣,只有金澜公主和银翎公主两个女儿,还全部是出自萧太后,就连最得宠的史颜妃生下的皇子不足三岁便没了,其他妃子也大概如此。” 萧羡鱼不明白,“这和张玉有什么关系?” “因为张玉极有可能是先德帝遗留下来唯一还活着的男嗣。” 沈珩将十二年前张姓宫女一事说了出来,听得萧羡鱼感觉跟唱戏文的故事一样,离奇至极! 她很快将事情在脑子里捋了一下。 由于先德帝没有可传位的子嗣,便拟了圣旨指定晋王登基,晋王也就是如今的天子,继承大统时已经年过三十,政治手腕成熟且有君王风范,而太后却要争权,新帝自然不是能把控的对象。 可当时若是有个稚子登基,太后早已垂帘听政,不日便能实权在手,等同天下在手。 眼下事情都发展到祭天时会派人来刺杀,就说新政的影响越来越大,太后一党迫不及待要让天下换个主人,这时候张玉作为先德帝的血脉出现,太后必然欣喜,但对于孝帝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所以沈珩所说的处置',大抵便是她感觉到的那样了…“不,沈珩,张玉不能交给官家…”她知道事关重大,容不得自己插手,可张玉对于她来说实在不一样。 没有张玉,便没有活生生站在沈珩前面的她,更没有孩子们。 我们不能恩将仇报,不能送张玉去死…” 沈珩何尝不知,但世事总有无奈的时候,忠义难两全。 “羡羡,对于张玉,我无法给你任何保证,这不是家常事,这是天下大局。” 翌日红日初升,沈珩收到了消息,昨天夜里,在他的人马找到张玉前,张玉已经被另一伙人强行带走了。 沈珩的脸色霎时凝重,广袖下的掌心紧握。 而安寿宫内,萧太后母女正在品茶,祥公公冲了进来,门槛处绊倒,差点跌散了一身老骨头。 “娘娘!太后娘娘!” 祥公公爬起来直叫唤,萧太后以为他怎么了,叫夜白他们过去扶祥公公起身后,用十万火急的神色看着萧太后,萧太后会意,叫全部人退下,剩下闷闷不乐的金斓公主还在。 “太后!您瞧这个!”他拿出一块玉玦。 萧太后瞧他那一点都不稳重的样子就觉得烦心,接过手一瞧,顿时大惊失色。 金斓公主见此,好奇凑近,也是一样的吃惊,只觉这东西很眼熟,“这.…是我父亲的玉玦吗?” 祥公公说道:“就是先帝爷的,只是上头一些金银掐丝被去掉了,单纯剩下一块玉佩了根挂绳。” 萧太后忙问:“这是哪找来的?先帝驾崩时不是说找了好久没找到吗?都以为遗失了。” 说到这个,祥公公激动地跪下,“娘娘,您盼星星盼月亮盼的那个人原来还活着,已经悄悄带进宫来了!这玉玦就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萧太后一时接受不了,迟疑地起身:“你是说那个孩子…玉州的“正是啊,娘娘!人我们找到了,找到了!” 这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萧太后压抑不住狂喜,忽然仰头大笑,笑得眼泪横流。 她张开双臂,大呼:“南蛮就署,血脉归位,实乃天助我也!” 多多猫猫这孩子会怎么办?怎么突然被抓走了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遗子(二) 金斓公主今天才知道了先德帝在十二年前临幸过一个宫女的事。 之前萧太后以为人没了,故而没向她提及,不想却有眼下这般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 不过金斓公主对此事没什么感觉,她的父亲是天子,后宫佳丽三千是常事,但也有一点点小疑惑,那就是既然后宫都那么多人了,也不差多封一个。 为什么那个宫女还要离宫,肚子里有龙种可是一个能使全家鸡犬升天的大好机会。 都那么多年了,两个公主也早习惯父亲名下只有她们,在这宫里享尽天家的父女宠爱,现在忽然冒出一个弟弟,怎么想怎么不是萧太后喜色未过,问祥公公:“我们的人是怎么找到那孩子的?” “说起来还是得说一句老天相助呢,我们的眼线日夜埋伏在沈相府四周,那沈相太厉害了,以相府为圈两条街以内我们的人都难以逗留太久,可夜里居然溜出一个小孩,我们的人发现相府的人在找,觉得蹊跷便立刻动手,先下手为强了!” 哪知这一手竟将先帝的遗子找着了! 萧太后连连称好,“底下的人重重有赏!这下好了,人居然一直藏在沈珩府上,哀家就不信了,此时皇帝若是知道,还不定怎么想自己这位肱骨大臣呢。” 按沈珩的行事,早发现的话也轮不到今日人落她们手里,这一回怕是连他也是不知道的,如今人没了,他怎么样都不好向孝帝交待。 曾经期盼过他们有朝一日会君臣离心,这不就来了么,还来得那么巧合。 祥公公点点头,心说那乙王妃真是逃过一劫,本来打算杀母留子的,现在正牌的都有了,他们母子也没用了。 萧太后心有盘算,尔后又问:“银翎那边回信了吗?” 被那么一提,祥公公马上打了自己一嘴巴,“哎哟,瞧奴才这记性,二公主也回信了,说不日带着孩子便回京了。” 金斓公主也想念几年不见的妹妹,“挺好的,到时我们一合计,南部和塞外两边的军队和京城的部署完成,这天下就该回我们手里了。” 可萧太后一听到银翎公主有孩子,无不惋惜,又看了看大女儿,这一个自甘堕落去怀沈珩的孩子,一个心甘情愿给塞王生了一儿一女,顿时有些生气。 她对金斓公主说道:“你给沈珩的三日之期已到,人家因为三丫头有身孕反而告假谢客,也没有丝毫回应你的意思,女儿啊,你该醒了…既然有了身孕,就干脆说到闽都王身上去,回南蛮统权吧,有你小舅在,不成问题。” 金澜公主何尝不是在等待的时间流逝中一点一点心碎,愁红了双眼,“母亲…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见此,萧太后只能哀其不争,交待祥公公一定把张玉藏好。 金斓公主很快回了自己的宫殿,想来想去,对香舒说道:“去把那个张玉的带来,我要见见。” 可香舒说道:“殿下,霍氏在外头已经等了一个时辰,着急忙慌地要见您呢。” 霍氏堂兄弟借巡逻之命追杀国母罪不容诛,幸好霍柔依父亲和其早已分家,只要朝廷没有下令株连九族,她父亲这边还是有一线生机能摆脱危机的。 况且此事她父亲也确实蒙在鼓里,不论怎么查都查不出什么来,只要那两堂兄弟没供出她这个堂妹。 如今案件受审已有三日,怕是再铁的人也遭不住酷刑,所以霍柔依才那么着急求见。 金斓公主却是不慌不忙的,“人我便不见了,她担心被供出来,我也不愿意在明面上被圈上疑点,你去告诉她,霍氏兄弟自然有人料理,死人是不会供出任何人来的。” 眼下,不正是用上大理寺卿邵渤了么。 案子他虽不是主审,但有的是机会接近霍氏兄弟,要两个受过刑伤的人的命,不缺手段。 过了不久,张玉被带了过来。 他到处看,从来没见过那么富丽堂皇的大房子,但看归看,依旧保持着警惕。 纱帘被拉起,主位上的公主冷冷睨着这个小少年,红唇里呵出一声嗤笑。 邋里邋遢,发束凌乱,行为举止毫无贵气,就是一个乡间粗鄙的小子。 无可否认的是长得真的很像先帝,尤其是眼晴和轮廓,何况脖子上戴着元珑玉玦。 都这样明显了,也不需要怎么确定了。 金斓公主揉了揉眉心,并不想去承认眼前这个不堪的小乞丐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可张玉虽然害怕警惕,却张口就问:“你是谁,你们是谁,抓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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