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曹忠走下来说:“主公,外面有人窥探我们,我抓了他们来此。他们说要找尹夫人。” 只听外面响起了何晏的哭喊声:“阿旦,阿义救救我。” 尹润听此,吃了一惊,走出地下室,只见阿旦阿义双双跪在地上。尹润说:“我以为你们死了。” 这两人说:“那晚我们逃下山,寻夫人不着,想回来庄院,后来见庄院被烧,火很大,我们想进去救公子,发现公子和邹夫人被抢走,我们一直跟踪,可惜脚力不够,就走丢了。今幸见夫人母子安全,才敢现身相认。” 尹润喜极大恸起来:“上天竟然还有情眷顾我!” 于是尹润跟着曹操,带着儿子和两个忠实的仆人向兖州进发。
第35章 乱世未央宫 且说张济带着夫人离开,丢下吕布在风中凌乱。 张辽说:“将军,你应去向张将军解释一下,消除误会。” 吕布说:“能有什么误会?我又没淫他妻子,全是胡人捣鬼。” 张辽说:“被胡人这一场闹,丢失了我们这么多东西,这该向太师如何说清。” 被张辽这么一说,吕布心中着实一顿,想自己征战在外,军中粮草全靠董卓调度,李傕、胡轸管着军粮,现在胡轸已死,李傕独大,王允曾向董卓推荐秦宜禄共同管军粮,却被董卓一口回绝。 吕布望着张济远去的方向,又看看自己身边的士卒,想起王允说董卓的四句真言:功成进洛阳,败退守西凉。要使兵无敌,全靠草和粮。如今自己所做,全在为董卓储粮,然董卓却不把自己当心腹看。于是吕布做了一个大胆的打算,继续留在邙山,盗掘古墓,为自己储粮,不再想张济的事。 而张济本想,你吕布劫掠了我的夫人,人证物证,众人皆可作证,你应该对我有所交代,而吕布竟然对自己毫无解释,更不提物质慰问。张济越想越气,再看一眼因惊吓过度的夫人,于是就修书一封给董卓,状告吕布私藏尹夫人,独享美色和财物,想独自做大,意在造反。书正投在牛辅处。牛辅就拿着书信进宫见董卓。 这天董卓正在貂蝉处宿歇。貂蝉见牛辅神色,知有大事与董卓相商,于是就为他们备办酒水。 董卓拆看了张济来书,沉吟了一会,说:“如今正是用人之时,吕布骁勇,我屡次厚待他,意在笼络中原人士。徐荣、公孙度等人为我在外带兵征讨,屡有功劳,我不敢过多提拔他们,怕他们做大。吕布这厮,野心不小,朝中又有并州人为他撑腰,这该如何是好?” 牛辅说:“不如召他回来,升他官职,解他兵权,留在太师身边听用,时刻监督,等大事定了,再行解决?” 董卓说:“如此也好。老虎必须关在笼子里才不至于伤人。你去拟诏,增加张济兵力,屯扎弘农,召回吕布,为中郎将,封都亭侯。” 吕布接到封侯诏书,带着军马兴冲冲回长安,家人接着自是兴高采烈,接风欢饮一场。 第二天一早上未央宫向董卓谢恩。 董卓说:“奉先在外屡为朝廷建功,今封你为朝官,更应倾心尽力。我董某有奉先帮助,真乃三生有幸。” 吕布说:“多谢太师赏识,吕布万死不辞。” 董卓说:“我在郿县建了郿坞,迁家族子弟居住那里,我自居住宫中,此宫中侍卫一切由奉先统领,我把身家性命全托与奉先,不知奉先意下如何?” 吕布一听,激动地说:“太师如此信任吕布,吕布当肝脑涂地,誓保太师周全。” 董卓说:“我有奉先辅助,无忧矣!只是我提拔奉先,师出无名,恐被人议论,奉先你拨一支军跟随张济屯弘农,若建得功勋,记在你的份上,为晋身资本,你意下如何?” 吕布一愣,还未答复,董卓说:“我听说你手下有两员大将,一个是张辽,一个是高顺,这两人很是勇武又有谋略,奉先可遣此二人带兵即日去弘农。近日匈奴人侵略中土,很是猖狂,你的人马粮草军备全由张济负责。”说罢,董卓着人拿来文书让吕布签押,又吩咐摆宴庆贺吕布加官进爵。 吕布悻悻地说:“谢太师赏!”于是宫中开了宴席,奏雅乐,进酒肉,推金樽,换玉盏,还有宫娥列队舞彩袖,美人劝酒脸娇羞。董卓还特意请出貂蝉为吕布跳一曲惊鸿舞。西凉将领,朝中文臣都来为吕布祝酒。当晚吕布喝得醉醺醺,被人扶回家时已是三更时分。 第二天早上,张辽、高顺过来辞别,吕布无奈地如此这般吩咐一番,接着是王允、秦宜禄求见。三人见礼罢,王允说:“吕将军封侯,可喜可贺啊!” 吕布说:“司徒是高人,能为吕布解疑否?” 王允说:“将军所说是何意?将军尽管说,王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吕布说:“太师命我留守未央宫,却调派走高顺、张辽,随张济屯弘农。” 王允沉思了片刻,喃喃着:“张济是西凉人,太师心腹,你与张济自洛阳回来,太师即削你兵力,增加张济实力。” 吕布恍然大悟似的一拍大腿,说:“哎呀!” 王允问:“怎么啦?” “张济害我。我与他有些小误会。” 王允说:“如今太师明是信任你,提拔你,让你守未央宫,实是削弱你的实力,冷落你,麻痹你。” 吕布说:“这怎么解释?” 王允说:“将军久不在朝中,有些事情还不了解。太师早把自己的家族,亲信全搬去郿坞,搬空未央宫中和建章宫中的所有珠宝财物,只留从洛阳带来的美人留守,为自己上朝处事后留宿未央宫方便。宫中的侍卫是牛辅部曲。现在故意调你为未央宫校尉。你能保证自己能调得动他们?” 吕布大惊,说:“这便如何是好” 王允说:“你在未央宫中可有熟人?” 吕布想了一会,说:“太师爱妾貂蝉是我们并州人,向与吕布有交往,还有马夫人是吕布所迎,住在清凉殿中。不知此二人可搬去郿坞?” 王允说:“郿坞所选女子皆重选自三辅地区,这些旧人应该还在未央宫中。太师此举实是弃旧人如敝履啊。现在太师置她们生死于不顾,终有一天也会置我等生死于不顾。” 吕布说:“如此该怎么办?” 王允说:“如果将军肯为并州人出面,也即为天下苍生想。我想,我们可以联手办一大事。”吕布说:“但凡司徒有所差遣,吕布唯命是从。只是势单力薄,如何成事?” 王允说:“太尉马日磾是扶风茂陵人,执金吾士孙瑞是扶风平陵人,两家相厚,又多对太师所做所为深有不满。士孙瑞掌皇城治安,我已与他相商好,只等宫中事发,他就把控城门,封锁消息。太师兵力都驻在离城三十里外。太尉手中也有兵,秦将军手中也有兵,只要办事严密,相商得当,不怕大事不成。”接着又如此这般商讨一番。 原来王允等一批朝中老臣早在暗中相互商量好,如何对付董卓,只是没有强硬的人物出头,不敢贸然行动。这些老臣都是善于勾心斗角的,平时慑于董卓淫威,表现的唯唯诺诺,其实每人的心里都有一本帐,平时看似相互不团结,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心理,就是看着董卓横行霸道不舒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或者说只差一根导火索。 这年,三辅地区夏秋连旱,颗粒无收,长安城郊饥民结伴逃难,太仓空无一粟,董卓积聚国库所有钱粮在郿坞,官员俸禄及皇宫供给全视董卓喜恶而发放,规则和制度成了一纸空文。 这天吕布打马上任去未央宫守卫。未央宫的南大门半开半闭,宫门口的守卫左右各三位,按常理是左右各八位,以前各处廊檐,宫门等地都有守卫值勤,现在除了大门口,几不见人影。 吕布带着随从骑行在宽敞的甬道上,经过一道缓坡向上,前殿巍然耸立在面前。吕布下马跨上台阶,高高地站在殿檐下,放眼四周,殿前宫中几不见人影,未央宫只剩下空荡荡的建筑群,这里与往日的宫娥罗列,宫妇,太监来往忙碌完全不同,不过在蓝天白云下未央宫更显得庄严肃穆。 几个侍卫从殿左台阶上来,向吕布行礼问安,引吕布穿过前殿。 他们经椒房殿、石渠阁、天禄阁、少府、麒麟阁等,最后绕道向西,来到仓池,一路下来,可算逛了半个未央宫了。仓池水波潋滟,在太阳映照下泛着金光。池中有一岛,岛上建有渐台,台高十几丈,由山石堆砌,上建有楼阁,岛由一桥接岸。站在远处看,池边树木葱郁,池岸山石林立,错落有致,人仿佛由人间来到山野。 吕布自从入长安以来,从未在这个方向观察过未央宫,平时只在幽兰阁,清凉殿及董卓办公的中央公署里出入,如今这一趟走来,少说也有两个来时辰。然而未央宫中门窗、殿柱红漆剥落,桌椅、案几积垢未除,檐角、庭院杂草丛生,又让人感叹时间和风霜的无情,气派的未央宫历代帝王已经销声匿迹,此地现被董卓霸占,又将被废弃,另一个宫殿正经历着这里的辉煌,所谓的英雄豪杰也正梦想着经历这“未央宫”的起起落落,原来人心如此深沉繁复,欲望从无满足,帝王如此,董卓如此,自己又何曾不是。 只见远处宫墙夹道里走着一个女子,宫装打扮,小心翼翼,似在窥探什么,望一眼吕布所在的方向,又缩了回去。 吕布问一侍卫,说:“那里是什么地方?” 一侍卫说:“无缘殿,西偏殿的一处,那里本是宫娥,皇宫内侍打杂人员的住处。” 吕布说:“你等各去守住职位,我自由走走。” 吕布带着四个亲信沿着仓池骑行,看看太阳向西偏去,暮色就要下来,他们绕过一个陡坡,顺着一条夹道向西行。不知不觉过了几道宫门,吕布站在一垂花门下往里望,他知道,过了这道门就是现在的内宫,他经常来,幽兰阁,清凉殿都在里面。 垂花门里有一道坚固的屏门,这屏门平时都关闭严实,除非有重要活动,才允许打开,现在屏门半开半闭。吕布拾级上台阶,过了屏门,见东边荼蘼架上花叶已落,只剩下光秃秃的虬枝,缠绕着木栅栏。吕布跨过一道仪门,迎面又是一道门,门上写着“凝香”两字,紫红的油漆已经脱落,只留黑色的石刻,时已深秋,花事不再,香气不凝。 吕布伫立在门旁,四周的暮色开始围过来,向吕布逼压着。一门“吱呀”,一灯如豆,一个人影向吕布靠近。吕布望灯影处走去,原来是一个宫娥。那宫娥见一长大影子,吓得惊叫出声。 幽兰阁中传来貂蝉的声音:“凝香,谁来了?” 凝香呆望着吕布说:“是吕将军。”貂蝉闻声,走出阁子,对着吕布深施一礼,吕布还礼。 貂蝉说:“将军何故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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