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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点。”萧嬷嬷看了一眼门外，不赞同道。“万一有人盯着咱们凤仪宫，听了去怎么办？” 当然，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凤仪宫如铁桶般，估计连皇帝想安插人进来，被剥了皮都接近不了主殿。 冷水端了进来，萧嬷嬷用帕子沾了水递给万思宁。她在脖子上脸上都敷了好一会，又继续看着那本书。 “娘娘怎么还在看？” 萧嬷嬷提醒，万思宁才放下那本书。 “行了不看了。但我有件事，还得嬷嬷你去办，要隐秘点。” 萧嬷嬷道：“娘娘大可吩咐，奴婢一定照办。” “你把这本书抄录一些，传到市场上去，就说是……说是名门闺秀的上升手段。”万思宁道。 凤青凤兰两姐妹听到这，都忍不住捂嘴大笑。只有萧嬷嬷，她眉间显出了一丝的不赞同。 “怎么了？” 萧嬷嬷道：“娘娘这样，怕是整个上京城的姑娘一起得罪了。” 万思宁道：“你别着急啊，这主要还是在‘上升’这两个字。你自己想想，怎么把这个重点突出，让人一想就直接想到慕容氏，想到最近得宠的金氏就行。” 萧嬷嬷道：“是，娘娘，我一定想办法。是现在去还是明天？” 万思宁合上的春宫，半晌才道：“明天早上悄悄去，别从正门，凤兰轻功好，天没亮的时候带着你飞宫墙。” “是，娘娘。” 这一夜凤仪宫这几个人都期待着凌晨到来，打更的太监声音由远至近，由近至远。直到一声鸡鸣，打破了宫里的一切宁静。 天还没亮，内殿就传来了声音。凤兰和萧嬷嬷就换好了衣服准备出发，刚走到宫墙边，大门传来了声音，把众人都下了一跳。 宫女不知所措的把目光投向万思宁，她道：“萧嬷嬷你们先走，就别管其他，这里我来解决。” 两人闻言，跳出去的速度更快了。眨眼间就飞上去，又跳下，一点声响都没有。 万思宁命凤青拿来一件披风，挡住自己的寝衣才走出去开门。 之前没想到可能会是皇帝，这会见了他，有些惊讶。 “你怎么还来？这会过来昨天都白演了。” 皇帝不管她，像个小偷一样冲进门，然后关上。 “外面的怎么办？”卿灵指向金币的大门，外面还有李泉等人。 “他们就守着，天亮了我俩再吵架也行。”这会发现了身边人少了人，“萧嬷嬷呢？” 万思宁道：“我吩咐她出去办点事情，和凤兰一起。估计晚上才能回来，你找她什么事？” “没事，见你身边没了她，总担心又是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万思宁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不管你做什么，我现在是真的困，你别闹我。” 皇帝跟在身后，悄悄询问宫女。宫女嘴巴严得很，什么都不说，只告诉皇帝皇妃一晚没睡。 这样看来，早上吵架的事就没办法继续了。皇帝顿住脚步：“思宁。” 她回头：“怎么了？” 皇帝说道：“你先好好睡觉，我回承乾宫。” 万思宁呆了一瞬，摆手道：“去吧，我真的很累，不想一会又要起床。” 可最终皇帝还是亲自送她去寝殿，看着她睡着才离开。 承乾宫正殿，皇帝叫来张院正询问万思宁身体的事。 “皇妃身上的余毒清干净了吗？” 张院正思忖片刻，认真答道：“还剩一些，需要慢慢调理，但不影响身体。” “可孤觉得，皇妃的身体好像大不如前了。之前受伤也好，没那么容易累，还能早睡早起，精神的很。最近不仅睡眠多了，一会一会就烦躁。” “可能……”张院正也有点懵，“难不成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皇帝一惊：“下午皇妃睡醒了你再过去，给她好好看一下。切记，不管什么情况，对皇妃一概说没事，来和孤汇报情况。” 张院正不太明白，却也应下：“是，那臣告退。” “去吧。” 事情谈完，李泉招手让外面人把早膳带进来。 “陛下，等会还要送礼去霄云阁吗？” 皇帝刚拿起粥碗的手一顿，说道：“送，捡着那些不算稀奇的贵重物件给她送去，好叫全宫里的人知道，她如今盛宠，连皇妃都不及半分。孤倒是瞧瞧，她能不能承受这份恩宠和别人嫉妒的手段。” 李泉笑着刚要退下，皇帝又喊住他：“你等会去叫陈夫人来一趟。” 宫人收拾退下，皇帝到御书房批阅奏章，外面传来禀报声： “陛下，陈夫人到了。” 外面下雨，声音渐渐变大。刚刚专注在奏章里，听不到外面的动静，这会滴滴答答，有些惊讶。 “怎么，下雨了吗？” 小德子进来，俯身回道：“回陛下，下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比先前大了很多。” 他长吁一口气：“叫陈氏进来吧。” 小德子退下，唤了陈夫人入门，自己没跟着进去。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陈夫人行了个大礼。 皇帝面容严肃，说道：“起来吧。” “谢陛下。” 皇帝：“今天找你来，是想要和你说些真心话。” 陈夫人抬头，估计那一瞬觉得皇帝是不是吃错药了。但碍于是皇帝，她不能呛声回去。 “臣妾荣幸。” 皇帝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咳了两声，问道：“之前，你是怎么想着和皇后一起来作证证明凤仪宫搜出海花毒的事？” 这像是秋后算账的意思，陈夫人吓得花容失色，跪了下去。 “陛下恕罪，臣妾也不想。可皇后娘娘用家中妹妹威胁，让臣妾随着一起去作证，并没有其他，臣妾真的没有和皇后一起陷害皇妃啊陛下！” 皇帝淡漠看着：“那你告诉孤，那毒是怎么从凤仪宫挖出来的？” 陈夫人抹了一把泪：“这些事情皇后娘娘没跟臣妾说，我们都是被喊过去见证而已。” 皇帝料到皇后会是这样的心思，也没有继续逼问。
第59章 好运 二 “以前如何，孤也不再追查。但是现在，孤喊你来，是想要你帮孤做一件事。” 陈夫人叩首：“陛下且说，臣妾定竭尽所能。” 皇帝：“孤觉得，现在的皇后有点疯狂，不听圣意。她只为了自己的地位利益，你与她不同，比她好太多了。” 陈夫人听着听着，不由后背一凉。 “臣妾愚钝，望陛下明示。” “先前除了皇妃，那个位置你本是第二人选，但慕容氏出现了。”其实皇帝只是骗骗陈夫人，他当初就没有什么第一人选第二人选。陈夫人也明白，还是装作感恩。 “孤说到这，想来你也不笨。” 陈夫人安静了几秒，才说道：“臣妾应该明白。” 皇帝：“果然你是很聪明的人。以往和皇妃不对付这件事，从今往后孤就当没发生过，但孤觉得，有些位置你坐上去，皇妃能安稳。” 入宫多年，皇帝对后宫的态度陈夫人自也看明白了。之前有想争宠争地位的心思，为家族争光。可她发现，她和万思宁争，赢的几率真的很小，或者说她根本没有胜算。就算联合所有人扳倒万氏，南国有没有能代替万氏保家卫国的将士？ 很显然，没有。如果有，早就已经和万氏平分秋色了，何至于远在边疆的两位将军还能稳稳守着安宁。 陈氏能猜到皇帝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说来说去，算来算去，她是宫里真正的，唯一一个和万思宁一样，凡事先思考百姓的人。 她们性格虽不同，对国家的爱无差。所以很多次，她其实可以借着别人的手彻底毁了万思宁，最终还是留一线。留一线的结果就是，不管别人做什么，只要万家军队不叛国，皇帝就会一如既往的信任，况且还有万思宁在宫里坐镇。 “臣妾明白陛下的意思，也愿意站在陛下和皇妃身边。纵然往后和皇妃还有争风吃醋，也绝不会牵扯到前朝，只论对错。”陈夫人下定决心，“陛下可直接明说，要臣妾做什么。” 皇帝拍拍手：“好！陈氏，你果然是爽快之人。那孤就说了。” “为了彰显合作的诚意，孤也与你说一个秘密。金氏之前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孤的种。孤不碰后宫，想来你也知道。若真要碰，你陈氏在宫里可算得上是艳压群芳的人物，怎会轮到金氏。” 金氏样貌在嫔妃中，算是比较平淡的。她的才情修养，也不如其他人好，若以才华或者容貌论宠，她绝对不是首先，甚至是末尾。 “不想继续在宫里待着，若能明说孤也敬她几分魄力。可她霍乱宫闱就算了，还把别人的孩子明目张胆地架在孤的脑袋上，决不能忍！” 陈夫人先前就有过怀疑，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皇帝被下药才得来，万万没想到那不是皇帝的孩子。皇帝说完，深感气愤，而她还在震惊中。 皇帝继续说道：“孤和皇妃是想过让这个孩子生不下来，但皇妃那时受伤，提的意见孤也不愿意执行，没成想别人先对她下手。想来你自己也有猜疑，为何众目睽睽之下，金夫人中毒的量刚好让腹中胎儿致死。” 陈夫人也参与讨论：“臣妾是有猜测，主要还是因为金氏入厅时喝了碗药。那不舍心痛，还抚摸着腹部的样子，不像是保胎。” 皇帝一怔：“你看见了？” 陈夫人点头：“那会不明白，现在想想，金氏面前的糕点分明只咬了一小口，怎么会那么快就毒发。” 听及此，皇帝也不再说这些没用的。 “陈氏，孤现在吩咐你的任务便是，让金氏恃宠生娇得罪后宫。但你切记，不能死，尽量别连累家族，要她肯把背后的出主意的和参与的都招了就行。事成之后，国母位置上的人但凡德行有失，这个位置，孤一定让你上去。” 前提是不要对万氏下手，陈夫人心中有数。 这个位置实在太诱人了，没有男人的宠爱，地位在这里就行，哪怕最后自己无子，以万氏的性格是不会赶尽杀绝，自己还能做一个不管事的太后，在后宫安享晚年。 “臣妾明白，定不负陛下信任！” 陈氏离开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风虽冰冷，可近年关，就到了春暖花开之际，这点冷还是能受的住。 她带着诡异的微笑，使得路过不小心瞧见的人更加冷了。 婢女担心地问：“夫人，陛下是算先前皇后威胁咱的账吗？” 陈夫人脚步停下，看着她认真道：“喜儿，我们的出头日应该到了。” 婢女一点也听不懂，呆呆看着。陈夫人甩开被扶着的那只手，张开双臂感受着空气和天空大地。 以为自己就这样了，没想到还能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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