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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不过是，金氏交代的经过中，她皇后是知情并隐瞒的角色。后宫众人哗然，开始怀疑皇后和方乔到底有没有关系，甚至议论方乔是不是皇后用来勾引金氏，分走宠爱。 流言蜚语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掩盖事情本身，空口造出另一个事件。就好像他们脱离了金氏招供的事实，用最高位者来洗她罪过。 皇帝没听信，自然也没有控制流言的传播。皇后当初既然那么喜欢参与其中，皇帝就满足她的愿望。 要过年了，皇帝并没有直接处决金氏和方乔。 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宴会上众人都显得格外地惶恐不安，一点过年的喜庆都没有。今年最大的关注点，皇妃万氏和皇后也没出席家宴。 皇帝沉着脸色，和众人喝了两杯也告辞去了凤仪宫，宴会早早就散了。 皇后从承乾宫跪到凤仪宫，一身素衣，披发请罪。 酉时刚过，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欢送冬季，明日一早便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年。 院中地面已经发白，凤青童心未泯，在地上画了一只猫，高高兴兴地和门口没出来的万思宁炫耀：“娘娘，你看我画的像吧？” 先前皇帝就说让她多穿衣服出去玩一会，时间不要太长就行。奈何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后，做什么都要忌惮，不能和从前一样想做什么就做。活泼好动的她，为了孩子硬生生地有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气质。 “画的挺好，就是胡子有点粗了，难看。” 凤青闻言，仔细瞧了瞧，又给改了一下。 这下好了许多，像是一只在雪中望景的好奇猫。 皇帝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思宁，你也去玩一会，没事的。” 萧嬷嬷拿着狐皮大氅出现在身后，白如雪的虎皮和地面融和，就差走出去。 万思宁蠢蠢欲动，宫门被人大力拍打着。 “陛下，救命啊陛下，皇后娘娘晕倒了！” 萧嬷嬷匆匆过去，打开门就见倒在地上的皇后。 皇帝牵着万思宁的手，和她一起出去看情况。 天太冷，皇后跪的时间太长，受不住寒冷虚弱晕倒。 皇帝当即就命人把皇后送回宫，让御医去给她瞧。 翌日一早，皇后在凤仪宫晕倒的事就到了前朝官员们耳朵里，速度令人惊叹。 过年本来不上朝，皇后跪在大殿宫道上，从外向内就看到她的身影。皇后一党的大臣们自发在宫门口跟着跪，脱下官帽，和皇帝请愿彻查后宫秽乱一事。 作为皇帝，当着百姓的面自然是不能和臣子们闹得太僵。这种时候，万思宁这个女将军就很适合出来做一个恶人。 皇帝让人备好遮风温暖的轿撵，亲自去接她，目送她走向宫门口的那些人。 见到万思宁，众人下跪问安：“参见皇妃娘娘，皇妃娘娘金安。” 万思宁道：“现在我不是娘娘，是万将军。” 闻言，众人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其中一位大臣道：“若娘娘是以将军的身份，就不适合谈论后宫之事；若以皇妃的身份，事关皇后，身份还不够管这件事。” 她穿的像雪天里的白色绒球，手里拿着灰紫色的暖手炉，站在众人跪拜的前方，看起来不像是来劝。 万思宁道：“若是以皇妃的身份，管得住后宫却管不了前朝。但你们忘了，这个国家的安宁有我很大的功劳，我今天用将军的身份，我们都是臣子，若是以皇妃的身份，你们今天一个都没好结果。” 等反应过来，他们才惊出一身冷汗，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我想知道，各位大人跪在宫门，是已经调查并了解事情的真相吗？” 人群中一人抵着头：“就是事情可疑，才让陛下重查。” 万思宁道：“如今陛下都还没怪罪皇后，是她自己觉得没做好，才跪着不起。也不知道你们从何听说皇帝要处罚皇后，在宫门口显眼让百姓看热闹。” “如果真是有什么冤枉了皇后，真相大白那天皇帝会给她赔罪；若此事真与皇后有关，淫乱后宫这个罪名，你们谁愿意用自己的家人担保？” “我身为南国将军，私事可以不管，若影响一国形象。别说我不依，问问那些拼死的将士们答不答应。” “我们理解你们靠脑子出主意为国家做贡献，自古以来武将和文官没什么亲近的想法。今天我把话撂在这，要是谁玷污了皇室，灭族之罪皇帝不忍心，这些在沙场上征战的将士可不会手下留情。” 她把威胁说的很好听，那些看戏的百姓也纷纷议论。皇室内部发生了什么丑事，应该藏着处理才对，怎么这些人大臣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道理？ 让百姓和在上京城的外史看见，会怎么看南国？他们这些人，到底是为了国家安宁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那些声音渐渐变成辱骂，甚至还有高喊着：“绝不原谅有损南国形象的人！” “支持皇妃灭族，这些人的心思就是想让南国成为诸国笑话！” 跪着十几位大臣惶恐厌恶地看向身后。百姓摇旗呐喊，估计在等一会，他们就是敌国派来的细作了。 情况已经差不多，万思宁趁机加把火：“我可以告诉你们，证据都在陛下手中，不过是念在皇后之位刚立没几年，她还算任劳任怨，否则你们都没那个机会跪。皇后如今就在冷宫待着，到年后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呢。” “所以，你们现在想好了吗？是要回去写一份今天为什么来这里跪着的奏书，还是继续在这里陪着皇后，惹怒皇帝，陪着她一起背抄家灭族。” “抄家灭族！” 看戏的人群，终是不嫌事大，一声接着一声。 他们还在思考，万思宁道：“要回去写奏书的现在立刻回去，怎么交代我帮你们想要说辞。不想走的，大可继续跪着，只有这一次机会。” 话都还没说完，一半的官员就已经晃晃起身，说着“臣等告退”。剩下那一半没来得及起的，年纪大腿软。 人离开，门口百姓为万思宁欢呼：“将军万岁！” 若皇帝不是喜爱之人亲近之人，这声万岁足以让家族被戴上造反的罪名。 “大家散了吧，是我们处理不好家事，让大家伙看笑话了。”万思宁声音很大，震撼这一方天地。 百姓们很给面子地附和说“没事没事”“谁家里还没点事呢”“不是笑话”“将军霸气”。 等着看所有人都各归各位，万思宁才回了内。 在皇后面前停下，万思宁看着她：“身体刚好，就来这里跪。是想要给自己洗刷冤屈，还是想要借此做些什么？” 皇后不屑看她，冷哼一声：“你得意了？万思宁，果然是在男人堆里厮杀的，手段果然比女人厉害很多。” “打住。”万思宁道。“仅仅只是你蠢，又坏，和男人女人没什么关系。你家的男人，也没见多聪明。” 这些官员跪在宫门前，要说没有慕容氏族中人的手笔，万思宁是不信的。想用舆论压住皇帝，他们确实够蠢。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散播的那些谣言。”皇后颇为咬牙。 “什么谣言？本宫可不撒谎，你要说谣言谁散播，那本宫就不知道了。皇后，你要不要看看身后那些支持你的人，是否还在？” 皇后这才抬眸，往后看去。 宫门大开，别说跪着的臣子，除了守门禁军侍卫，路过的百姓都不曾见到一个。 “是你！”皇后本就气血不足，现在更是气的脸色涨红。 “慕容氏，不是说自己无论如何斗争都不会影响皇室影响国家百姓吗？你可知道，让那么多大臣在宫门前，在百姓面前求情，只为了重查皇后领头秽乱后宫的事，对南国的影响有多大？” 皇后不语，万思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本来只是宫闱内事，皇帝悄悄罚了就好，不连累到金氏一族。你这般闹，不仅撇干不了自己，还把金氏赶尽杀绝。这种狠招，就不怕金氏知道后，直接把你供出来？” 皇后怒道：“是你，一定是你去传播那些谣言。金氏知道什么，就她那个蠢货，她能想得到什么？” “对啊，她想不到，你可以想得到。现在的一切朝着你想要的方向走去，舆论、民心，开始的时候是倒向你的呀。可你忘了，人心这种东西，是不值得相信，或许下一刻，那些本来帮着你的人，就成了能致你于死地的人呢。” “那皇妃你可担心那些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最后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万思宁道：“能成为敌人的，他始终都是敌人，从一开始就是敌人。” “你还是没回答我，你就不怕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变成敌人吗？” “本宫为什么要回答你？本宫是来看戏警告的呀，你哪位？”万思宁挑眉。 皇后只当她心虚，说别人的时候理直气壮，到自己却没底气。 “你爱如何如就如何，但你妄想让陛下废后！” 万思宁道：“废后？是谁告诉你皇帝要废后？” “不是吗？这个位置你肖想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时机，能轻易放过吗？” 说了两句，手炉都没了温度，万思宁被冷气入侵，也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 “皇后，这么点事皇帝不会废后，本宫想要也不用任何人退，用别人赏。你若聪明，就该知道现在要怎么安静，而不是继续把事情闹大。” 皇后：“我收手了，你会收吗？” 万思宁：“本宫没对你下过任何毒手，用不着收。”
第65章 好运 八 晚膳前殿人来报，皇后已经起身回去。皇帝的旨意，就在她进了东宫之后到达。 ——皇后慕容氏，德行不端，笼络外臣。皇帝陛下念其初犯，收回凤印，闭门思过半年，罚俸半年，无皇帝旨意不得出门，不得与外界联系。 没废后，却直接废了她半年的权利。作为皇后的权利，作为人的权利，她连圈养的鸟儿都不如。 阖宫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皇后被夺权。如今后宫嚣张的就只有那个不要人命的万氏，人们都下意识觉得自己安全了许多。 晚饭皇帝准时来到凤仪宫，万思宁心中的疑惑最终还是忍不住，和皇帝讨论：“我这边的人都没有暴露身份，那个说自己是皇后身边人的人是哪里来的？这件事要不查清楚，我真的觉得后面还有什么危险正在虎视眈眈。” 皇帝又不知道她出门到底是做了什么，那天撞见萧嬷嬷她们开始，这件事好像就成了一个谜。 “所以你那天到底让她们做了什么？” 万思宁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那个，皇后不是送了一本秘籍给金氏么，我让人去偷看抄录出来。里面的内容那叫一个精彩，和她那名门闺秀的身份和气质完全不符。所以我就让他们出去，给皇后宣传一下她的努力和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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