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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愣，瞬间明白其中的关键。 “好，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脚步很轻，轻到一点声音也没有。走到床边褪下外衣，到床上去。 感觉到背后有动静，万思宁也没惊讶。 “哭出来，会好受一点。”皇帝把她翻了个身，搂在怀中。 先前要哭都担心她哭坏了，今天还主动劝她哭出声，不过他提醒：“别哭太久，不然孩子也会跟着伤心。” “你怎么知道。他还小呢。” 皇帝：“院正大人说，五个多月的孩子已经成型了，也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她懵懂抬头：“真的？” “真的。” “那完了，我不能生气伤心，影响他。”
第74章 喜讯 一 皇妃有孕的消息，最先在朝堂上公布。时间选择退朝时，皇帝说：“想来以后，孤可能会偶尔不上朝，因为皇妃有身孕，孤得盯着点。政务一概在凤仪宫处理，若是进宫求见，就让人带着去皇妃宫里吧。已经辟了一间谈事的书房。” 大殿内安静了好久，才一口同声地说着恭喜。 下了朝，李泉带着皇帝的旨意在各宫宣读： ——皇妃万氏，育有皇嗣。近来身子虚弱，心情不佳，希望各位嫔妃瞧见，能体谅皇妃，绕道而行。 就差没有告诉她们，谁敢上前惹了皇妃，那就是抗旨不尊，灭族大罪。 许多人不禁感叹，最近的灭族大罪真的是来得很莫名其妙又多。 万思宁本来不想这么喧哗，可皇帝说：“就是让皇后认为，你可能也再为活不下来的孩子找个背锅的人。” 想想也是，凤兰不能去找她汇报情况，肯定也猜到毒已经下了。既如此，皇后就不会轻易动手，甚至还远离万思宁，这样安全的时间肯定又多了一两个月。 怀孕的消息一经公开，也就证明了万思宁可以出门赏景。 带着一行人来到御花园，花开正艳，然而她却带着隔绝气味的面纱。半路遇到的妃子们都避之不及，唯有宸妃，迎面而来，俯首一礼： “见过皇妃，皇妃金安。” 万思宁道：“起来吧。” 宸妃起身，笑道：“臣妾许久未见皇妃，以为是先前那毒未清。没想到竟是怀孕了，来不及恭喜，这会正要回宫，瞧见娘娘，便觉得要来问候一声。” “宸妃有心了。” 宸妃：“明日臣妾梳洗打扮，再带着礼物去凤仪宫拜见。今天逛了许久，又热，怕身上的气味熏了娘娘。” 她拦下万思宁就是想要去一趟凤仪宫。万思宁好笑，也不想在这里和她浪费时间，“没事，你回去吧。本宫走一会，也该回去休息了。” 宸妃又栖身一俯：“愿娘娘康健。” 送走宸妃，万思宁问萧嬷嬷：“你说她特意来跟我讲一声自己要去凤仪宫是什么章程？” “或许是陛下不在承乾宫，她们找不到人。” “……也就是说，找皇帝找到本宫这来了？”万思宁有些无语。 “最近陛下连接见使臣都把人带到凤仪宫书房，就怕你有什么闪失他来不及。” 凤仪宫的宫门如今开出两条道，中间隔着山水墨画的屏风，从门口沿至书房。把正殿和女人们出没得地方都挡的严严实实。 以前也不是没让人来过，顶多就是宫女守住大殿门，不让那些官员靠近。皇妃出门或回来，让他们先避开就好。 这些不过只是做做样子。 逛了一会，万思宁便觉得身体有些重，凤青及时喊人把轿撵抬上来。上了轿，凤青问道：“娘娘，是要回宫吗？” “回啊，我想睡觉了。” 凤青笑道：“嬷嬷已经让人准备晚膳，等会先别睡，吃完饭再说。” 万思宁惊讶：“现在都这么晚了吗？” “那可不，娘娘今天动了很长时间呢。想来今晚肯定睡得很好。” 月份越大，晚上睡觉就越难睡，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压住了呼吸一样。前两个晚上，万思宁半夜窒息清醒，把皇帝吓得不轻。 让张院正想办法，奈何他说：“这是怀孕的女人必经之路。” 少吃点让孩子小，他会不健康，按照正常吃却随着月份渐渐变大，呼吸影响。要想彻底解决，那就只能熬到孩子生下来的那天。 凤仪宫的门槛这两天被那些大臣都快踏烂了。离宫门口还有一小段距离，最后一批大臣离开，远远瞧见，隔着轿撵给万思宁拜了拜，就当问安。 皇帝在门口迎接，万思宁下来，以为他送人：“谁来了你还亲自送出宫呢。” 皇帝：“不是送谁，而是你回来了。” “今天怎么样？” 手被皇帝牵住，两人往里走。万思宁看着屏风，吩咐道：“天师府那边来人说这两天有雷雨，晚上记得把这些收起来，免得淋坏了。” “是，娘娘。” 闻到食物的香味，皇帝才惊觉现在不早了。 “我还以为就一会，没想到今天逛了很久呢。” 万思宁道：“皇后还有两天出来了吧？”滑胎的戏码，今天晚上该上演了。 皇帝道：“我已经让院正他们守着，倒时动静弄大些。” 吃完晚饭，万思宁刚回寝殿，萧嬷嬷慌慌张张地跑到太太医院喊人，说皇妃娘娘见血了。院正大人带着两个徒弟马不停蹄地去往凤仪宫，带了许多药物，后来又让徒弟倒回来拿了艾草等，那些与保胎有关的药物。 凤仪宫内，万思宁躺在床上，嘴里一会一会的喊着疼，一点也不走心。不过从外面听起来，有声音就好，宫里都是值得信任的。 凤青按照万思宁的要求，来到关押凤兰的地方，怒气冲冲地骂道：“娘娘孩子危险，你高兴了吧！” 她的表情很奇怪，说高兴也不是，再次确认：“孩子没了？” 凤青：“现在院正大人他们还在医治，我气不过！” 她甩了凤兰一巴掌，怒斥她：“你我与娘娘情同姐妹，这么多年都互相扶持，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想要害她。凤兰，你真当一位孕妇想不要孩子就可以不要？你知不知道，张院正刚刚说，娘娘若是撑不过今晚，她就死定了。” 她目光有些闪动，随后又道：“放心吧，她不会有事，顶多虚弱一阵子。都现在了，你不关心你妹妹我，倒是去关心那个跟你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女人。” “说到血缘关系，你忘了你和我也没有。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姐妹，若不是我父亲，你母亲一个丧妻一个丧夫就这么在一起了，我们连认识都不会。” 凤兰猜到她会这么说，一点也不伤心。 两人的老家在南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庄，父母在一起没两年，姐妹之情刚培养出来，就遇到了山贼祸事，父母为了保护她俩，双双死在强盗刀下。她们去街上乞讨，想要钱给父母下葬，却因为那些强盗是敌国军队假扮的，而他俩是幸存者，就被官府加上了细作的头衔。 那会万思宁刚打仗回来，瞧见两个女孩被官兵压住，上前询问经过才和她们认识。万思宁救下她们，可官员却说她们不能留，若真想留，那就上表朝廷，万将军不顾国家安危，收留细作。 轩辕祈安就是在那个时候忽然出现，犹如神明一般，对官员说道：“本宫是太子，说要救谁就救谁，其他你没资格多管。” 只有凤青明白，轩辕帝会救她们姐妹，是看在当时的万思宁将军的面子上。若没有她，或许她们当街被打死，轩辕帝路过也不会多瞧一眼。 关于凤兰…… 在那个时候，默默对帮忙的轩辕帝芳心暗许。 少女情窦初开，美丽纯洁，却喜欢错了人。那会凤兰还很理智，甚至愿意为了维护轩辕帝所爱之人，阻挡扫除那些想要害万思宁的女人。 后来万思宁教她们习武，带她们出征。若她是个男人，都以为她俩是她身边宠爱的良妾了呢。 和万思宁在一起，她们从来不用担心别人的目光。享受过百姓的膜拜，又怎会看上后宅那些没必要的斗争。 直到这件事，凤青才明白，原来她们互相了解的还不够深。亦或者，凤兰对先帝的执念很深，已经到了不正常的边缘。 “是啊，我们本来也不是亲姐妹。” 凤青：“可这么多年也不是假的。我和娘娘一样，理解不了你为了一个男人居然做到这一步。” “你懂什么！”凤兰吼了一声，又平复下去。 凤青笑道：“我不懂，但我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那你忘了先帝是怎么对我们了吗？” 凤青提醒：“是你忘记了，先帝为何会对我们那么好。若不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在他面前晃一眼都觉得我们脏。” “他不是那样的人！” “凤兰，有点自知之明，我们什么身份，陛下什么身份。你还能觉得，当初他出言相救，是因为看上了你？他是为了讨娘娘欢心啊，你醒醒吧。” 无论凤青怎么说，凤兰依旧觉得，先帝轩辕氏一定对她有好感的。不过是他们身份差别，又碍于万思宁在前，所以只能是普通的身份。 凤青直戳心窝，她又怎么没怀疑。不过就是自欺欺人，不愿意从臆想的美梦里走出来罢了。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如果今晚娘娘熬不过去，凤兰，我们一起死吧。一起给娘娘和孩子陪葬。” 凤青走后，凤兰呆滞了许久。听着前厅那边隐隐传来的声音，她心里好像没那么高兴。 任何事都不能百分百保证，她也担心万思宁熬不过去怎么办。可脑海中闪过先帝的模样，又喃喃自语：“也好。我们一起去见陛下。陛下在下面，等我们等了很久很久，他应该很孤单吧。” 正厅人来人往，大晚上闹出的动静引得其他宫里的嫔妃都过来。她们被堵在宫门口，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 一个凤仪宫潜藏在人群中的宫女说道：“听她们里边的宫女说，皇妃娘娘不知为何中了毒，出血了。这会张院正带着几个徒弟在里边熏艾煎药，给皇妃保胎呢。” 她隐在人群中，说完又躲开。人太多，细心的宸妃都没能抓住那个说话的宫女来看一眼。 宫门大开，瞧见里边一盆一盆的血水倒出来，众人惊讶：怕是孩子真的保不住了。
第75章 喜讯 二 门口那一出，就是做给宸妃看的。她不甘于妃位，皇帝又给过承诺，若是皇后再犯大罪，就要让这个位置换人。 换不换她现在不要紧，把皇后弄下来才最要紧。是以，她根本没来得及细想其中深意，带人离开，准备行动。 给宸妃报信的宫女看着她离开，悄悄回了凤仪宫。 进入内殿，万思宁就问她：“怎么样？” “回娘娘，宸妃可能现在可能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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