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珠牢牢环着赵至诚的腰,埋在赵至诚的胸口,一言不发,一步不离。只要是在赵至诚身边,即使是深处险境,百里珠也觉得是最安全的。 吴忠上前道:“将军,总共十枚炮弹,士兵拦截了七枚,方才发射了两枚,还剩下一枚未发。” 赵至诚厉声道:“拿弓箭来!前排士兵蹲下,举盾防御,后排士兵射箭!” 赵至诚长身玉立,朝着对面远远望去,目光锐利如鹰隼,拿过吴忠手里的弓箭,不带一丝拖沓的开弓,放箭,直直射向那对方准备点炮的士兵,一发击中。 王仕看到最后一炮迟迟无法打响,拿起弓箭就朝着赵至诚的方向射来,吴忠失色,大喊道:“将军,小心!” 赵至诚带着百里珠一个回旋躲过射来的箭后,箭头直接对准王仕,射了出去,天空中划过一丝尖利的刺响,王仕中箭倒地。随后便看到对方留下炮弹急速撤退。 吴忠:“将军,还追不追?” 赵至诚目光森冷,沉声道:“抓活的。” 吴忠领命带着其余士兵追击。赵至诚吩咐士兵收拾残余后,检查了一下百里珠身上有无伤口,发现没有受伤后带着百里珠离开了现场。东郊离国宫较远,赵至诚带着百里珠去了陆库军帐。 百里复今日留在了小北庄,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就被小六子叫了起来,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听闻小六子说要带着自己去陆库军营,头脑霎时清醒,马上穿了衣服就要拉着小六子走。 路上才听闻晚上的事情,略有心惊,实在是担忧百里家的宝贝疙瘩,于是撒下小六子和后面的士兵,一个人单独驱马前往了陆库军营。 将军帐里,百里珠披着赵至诚外襟一个人走来走去,左看看又看看,这赵至诚的营帐实在是太过于简陋,完全不像一个大将军该有的排场。帐内仅有一张罗汉床、黑漆小几以及挂着弓箭、青霜剑、斧钺的刀架,除此之外竟再无其他。 那赵至诚的衣物在哪里呢?自己外面只披了赵至诚的外襟,身上再无其他,方才因为紧张,未觉得不妥,如今感觉自己走路间都在漏风,才知确实不太妥当。 忽的想起,那这外襟岂不是也是赵至诚帮自己穿的?里面未着小衣,必然早已被赵至诚看光了! 百里珠脸上蓦然升起两片红晕,浑身发热,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自己也看看他的身子?他喜不喜欢自己的身子呢.......百里珠赶紧捂住自己的脸颊,将脑袋轻轻磕在了墙上。不能想,不能想,自己可是要去祈国的,和赵至诚是永远都.....永远都不可能的。 百里珠清亮的眸子渐渐暗淡了下来,是啊,永远都是不可能的.....刚刚还如小鹿乱撞的心跳,如今只剩一片怅然。 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一个可能连累父王,甚至连累整个燕莎国的错误。不见时会想念,相见时总是欢欣雀跃,耐不住羞涩,忍不住次次动容,云开见山面,雪化竹伸腰,若这都不是喜欢,那世间情又为何物? 若是自己偷偷藏起来,压在心底,永远不见天日,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怪罪了呢?是不是就不是错误?可是......真的忍得住吗? 赵至诚进帐后,看到捂着脸头抵着墙的百里珠,走到百里珠身后,打趣道:“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着呢,没被皇帝刺杀呢,你怎么就准备殉情了?” 百里珠闻言,压下心中的愁绪,也不做声,只是回身盯着赵至诚的眉眼细细打量着,最近对着赵至诚发呆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了。 赵至诚第一次在百里珠的眸子里看到如此复杂的情绪,似是有不舍,有无奈,有彷徨,更多的却是........止不住的哀戚。 为什么从来都天真烂漫的小公主会有这样的心绪,赵至诚急切的想窥探百里珠的心意,他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略带担忧的轻问道:“怎么了?” 百里珠似是恍惚又似是沉思,被赵至诚打断才有所清醒般,却是没有回答赵至诚,而是喃喃道:“阿诚,如果我日后真的进宫,做了皇帝的妃子,你还……你还会不会常来看我?陪我逗闷,陪我嬉戏,为我作画?” 赵至诚双眸微微一沉,垂眼遮住了眼底的黯淡,也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少顷才微微道:“若是有机会,我自是会的。” 自古以来的规矩,大臣不得入内廷,何况自己常年驻守在边疆。若是百里珠真的进宫,哪里还会有机会再见面?如今也只不过是安慰眼前的小姑娘,也安慰一下........自己。 赵至诚逃避似的转移注意力道:“今日有没有受到惊吓?” 百里珠神色还是淡淡的,轻轻摇了摇头。 赵至诚耐心解释道:“今晚他们要杀的人是我,只不过是拿你做了引子,此人是祈国叛臣的后代,名为祈巾,因我和你走的近,他便利用你来引出我。我目前还不知晓他最后的企图,你最近还是要多防着点儿。” 百里珠微微沉思道:“那这么说,这祈巾已经蓄谋很久了?” 赵至诚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只是不知道他后续还会有什么动作。方才吴忠已经抓到了此次行动的带头人,相信不久后就会知道他的阴谋了。” 百里珠担忧的看着赵至诚:“你要注意安全。”随后却又自嘲道:“我可是要靠你护送到祈国呢,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去不了祈国了。” 赵至诚被这话狠狠刺了一下,双唇紧抿,沉声道:“你就这么想去祈国?” ---- 不知不觉已经写了这么多,还有在看的小阔爱吗?
第25章 只是 ===== 百里珠似是没注意到赵至诚的脸色般,缓缓道:“有什么理由不想去呢?祈国又大,皇宫肯定也更堂皇?” 赵至诚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怒意,刻薄道:“你就这么想以色侍人?” 百里珠的眼眸子慢慢浸湿,控制不住眼间烫意,任由泪水划过面颊,赌气道:“是啊,侍奉谁不是侍奉呢?那祈国皇帝位高权重,有什么不可以的?当然了,你赵至诚也可以啊。” 百里珠不知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本意不是这样的,可是她忍不住想要惹恼赵至诚,似乎唯有此,心里才不会那么绝望。 赵至诚心中的火焰越燃越旺,脸色阴沉,诘问道:“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你又把我赵至诚当做什么?” 他不喜欢这样,他的小公主明明之前还轻轻告诉他,有他在,她就永远不害怕,而不是现如今的其他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替代自己,他更不喜欢的是这不受控制的怒意。 百里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面带急色,咄咄逼人的赵至诚。她有点儿害怕,更多的却还是无助。她从未想过,第一次中意一个人,却是如此心伤又无奈。 百里珠绞着手指头,泪珠子似瀑布般扑簌扑簌急流而下,倔强道:“我百里珠,一没有嫁人,二没有婚约,那祈林更没有给我任何承诺,我与他并不相识,我为什么要替他守身如玉?为什么不能是你?” 赵至诚此时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完全听不到百里珠说了什么,也不想听到,只是沉着脸一味质问道:“所以如果有一个更加有权有势的,你也是可以的对吗?” 百里珠有点儿急,赵至诚误会了她,她想解释,可是喉头却好像干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眨了眨眼睛想要憋回眼里的湿意,却无济于事,此刻的她不想哭的,但是却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眼底的泪,更控制不住心底的悲凉,才觉自己竟然这般懦弱。 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丢了心爱的东西,她会难受,但是更多的是可惜;和父王分别,她也会难受,但却只是离别的愁绪;唯独此刻心却是被密密麻麻的缠着,不得一丝缝隙,闷得自己出不上气,百里珠感觉自己生了重病。 平日里闪烁的杏眼迷蒙上了水雾,赵至诚看着这样的百里珠,心里酸软的抽疼,但更多的却是失望,转身就要离开。 百里珠觉得不能让赵至诚就这么走了,他们本就没什么感情基础,如果不解释清楚,只会越走越远。即使未来他们终将不能在一起,但是她也想要远远看着他,而不是形同陌路。 百里珠紧紧拉着赵至诚的袖子,一边摇头一边哽咽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愿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话音未落,吴忠就进入帐中,火燎火急道:“将军不好了,小王子不见了!” 赵至诚收起脸色,但还是沉声道:“怎么回事?” 吴忠:“小王子担心公主,所以一个人丢下后面的士兵,策马来到了陆.....” 赵至诚大步迈出军帐,吩咐吴忠道:“让吴起带着一百人跟我来,你留下照顾好公主,万一有所差池,我唯你是问!” 走出几步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给吴忠打了个手势,让吴忠留在帐外等候。他却健步如飞,情不自已,两步并一步匆匆返回帐中。 凝视着那双朦胧泪眼,赵至诚似是担忧眼前人一不小心就消失,急急上前抱紧了百里。从未有如此失色,此刻却只有抱紧了才觉踏实。稍作平静后,柔和了声线安慰道:“珠儿,你放心,我定会把你弟弟平安带回。” 他用脸颊轻轻摩挲着百里珠的发旋儿,眼角发红,自言自语般低喃:“你的心意如同我的心意,你没有错,我亦没有,只是我们.....我赵至诚虽不能与你共赴花月,但必守你一生平安。” 说罢不再回头,阔步走出了军帐。 没有带走丝毫惆怅,反而添了帐内无限哀愁。 随着赵至诚一步一步走出帐中,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百里珠忍不住俯身痛哭。 当意识到倾慕的时候,就堕入了苦海的轮回,再不能超脱。 后悔吗?不悔啊,因为是他,所以不后悔。痛苦吗?痛啊,但是往后要靠痛呼吸着的人,怎会觉得痛? 如今初识情滋味,惶惶莽莽,跌跌撞撞,磕了伤,破了壁,各自彷徨,各舔心伤。 百里复甩掉后面的士兵后,为了加快速度,从官道上跑出来抄了一条近路。一路上安然无恙的骑马跑着,眼看就快要到陆库营了,却中了赵至诚安排吴忠提前设下的埋伏。 只是这深沟里显然不止百里复一人,还有祈巾的人。 吴忠本来是要从壕沟里搜查敌人的,结果听小六子说百里复丢了,于是回去急忙禀报赵至诚了。 被百里复这事儿一耽搁,这壕沟就没检查。 这阴差阳错之下,百里复中了赵至诚的埋伏,却被祈巾的人给“救”走了。 都城南郊一处私人宅院,祈巾坐在交椅上,低头玩味儿的看着正在挣扎的百里复。 百里复手和腿被严严实实的捆了起来,嘴也用白巾紧紧捂了起来。 一开始百里复还在挣扎,嘴里也发出呜呜的声音,后来却是安静了下来,悄无声息。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74 首页 上一页 21 22 23 24 25 2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