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沈家造反,他总算明白,他险些将自己这妹子送进虎口。如今,他只想像个真正的兄长一样,好好护着她。 “你忘了,那次你浑身长了疹子,还是喝了我的药,才好起来的呢!”赵意南恳切地提醒赵崇。 当年他不知被谁下毒,而她喂给他的“药”,不过是馋了她一滴血的白水。 那时他们尚年幼,赵崇自然不会多想其中玄机,只对赵意南救了他一命这件事印象深刻。所以,年幼的他,便信了她口中“看过几本医术,略懂一些医术”的谎话。 见赵崇怔然,像是陷入了回忆,赵意南突然看到了希望。 等了片刻,晃动他的手臂,问: “怎么样,想起来没?” 赵崇很快避开她殷切的视线,看向四言堂外的月洞门,回了句没良心的话:“朕不记得。” “皇兄,你真是……”赵意南叹了口气,撅着嘴,“狼心狗肺”四个字终是被她咽进肚里。 赵崇轻轻推开她的手,道:“你且回府,好生养着。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 但他的拒绝并不能让赵意南灰心。 她飞速离宫,并未回府,而是来到王府,找到府医房里。 门大开着,屋中一张木床上,摆着几件衣裳。屋子深处,府医正埋头在柜子里翻找。 “老伯,你这是要作甚?” 府医见是赵意南,当即对她躬身行了一礼,随即又忙着手上的活。 一边说道:“前线战事吃紧,霍将军受了重伤,王爷传信来,让老奴前去救人。” “救人?”赵意南霎时瞪大了眼睛。 府医拿着两本医书走到床边,开始叠衣裳。 一面问:“不知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老伯,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是我救了王爷。”赵意南趴在门口,抠着手指,小声说道。她本不是喜欢到处宣扬的人,今日之内,却迫不得已“炫耀”了两回。 “自然记得。老奴怎敢忘?”说起这事,他对她的医术霎时来了兴趣,停下手中的活,朝她看过来,“殿下到底给王爷用了什么名贵的药材?” 赵意南小脸一红,垂下眼帘看着脚边门槛上的木纹,道:“若你此番带我前去,我便告诉你。” “去哪?”府医霎时眯起眼睛,想到什么,随即瞳孔一震,惊诧地道,“你想让老奴带你上战场?” 看到赵意南两眼放光,不断点头,他却霎时摇头连连。 “老奴还是要命吧。” 然后又去收拾衣服。 之后,不论赵意南如何撒娇撒泼,威逼利诱,府医始终坚持不会带上她。 赵意南垂头丧气地出来,心不在焉地走着,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嘶——” 揉着肩膀,扭头去看,只见是个着黑甲的士兵。 士兵两步走到府医门外,她霎时顿住脚步,靠到墙角偷听。 “先生可准备妥当了?” “好了好了,这就来!” 府医很快背着一个黑色包袱,士兵帮他拎上药箱,他们边走边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墙根处的赵意南。 他们走出不远,她立即跟了上去。 一直跟着他们走到王府前院,早有一大群人马整齐排列站好。 士兵把药箱递给最前面一个手下,吩咐道:“你带一队人马,护送先生。” 手下接过药箱,便带着府医来到府门外。 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府医先走到后面一辆马车旁,掀开车帘,视线往里面扫视一圈,随即点点头。对车夫吩咐了几句,才上了前面的马车。 赵意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悄悄靠近后面那辆马车,一股浓烈的苦涩味道扑鼻而来,她不禁引袖掩鼻。 这车里想必是药材。 回望王府院内,士兵们整装待发,正在清点人数。 时间不多了。 她眼珠一转,快步回了王府。 * 谢邈一到西川,便驻扎营地。前营驻军,后营屯粮。 本欲速战速决,所屯粮草仅够一月,谁知敌军竟然守城不出,连着耗了半月,才开始应战。 军心涣散,所以旗开得败,军心更加颓丧。 几日下来,已经折了几千兵马,眼看粮草就要用光,霍刚又受了重伤。 当即在城楼上竖起黄旗,拒绝应战,一面修整,一面飞马传书回京城求援。 与此同时,还在城中招兵买马,又派了几路人马向周边县城调兵。 总算安顿完一切,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晌午时分。 手下端上饭食,他却没空去吃,而是取出信纸,快速写上几个字,用信封装好。 想了想,又多写了几封。 这些日子不去信,他的小姑娘肯定担心了。他特意嘱咐送信的,给她带句话,就说这几日驿站正在修整,没有人手,导致他的信滞留,堆积未发。 霍刚的营地在左,距离此处他的营地,约摸五里路途。算算日子,今日府医应该到任了。 草草吃了些饭食,便骑马去往霍刚营中。 来到帅账外,正要撩帘进入,里头突然传出赵意南的声音。 近日以来在战场上磋磨的到麻木的心里瞬间燃起一抹亮色。 她的声音听上去欢快无比,在这片黄烟滚滚的地方,是那么不同寻常。在被呼呼风声,沉郁的鼓角声,战士们的嘶吼声折磨了半月的他耳中,竟比歌声还要好听。 “快吃啊!” “那你倒是喂我啊!” “你自己来够啊!” 她知道霍刚受了伤,所以不远千里,特地来看他的么?一定是这样。临走前,她还为他毁了她的“小蛇”而对他置之不理。她痛恨他至极,此行定不是为他而来。 惊喜的心情很快笼上一层阴影,谢邈在账外踟蹰着。想走进,若无其事地与他们打招呼,最起码这样能看她几眼。可又怕自己一进去,惹得小姑娘不开心。 “王爷……” 府医老迈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谢邈猝然回神。 看来此时,已经无法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深吸几口气,伸手正要撩开营帐。 营帐就被人从里面猛地掀开,赵意南眼中噙泪定在他面前,从头到脚打量他几圈之后,才弯着唇角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腰。 他被撞得后退了一小步,她应该是听到府医叫他,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的。 心都被她撞得欢腾起来,扑通扑通地响个不停。 她身上花香微弱,几日的车马颠簸,一定让她倍感疲累。 忽地,她后背颤抖起来,谢邈感觉自己的胸膛也渐渐湿润。 “怎么了?”他小声问。 赵意南不答话,只是把他搂得更紧。 闭眼,只想好好感受他身上的温度,感受他紧窄的腰部肌肉,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 他可是常胜将军,怎会轻易有事! 府医静静地候在一旁,一瞬不瞬地看着手中药碗,终于开了口: “王爷……” 赵意南总算松开了谢邈,脸上带着淡淡的红云,闪到一旁。 府医进账后,谢邈严肃地对上怀中少女仰脸看过来的欣喜目光。 “竟又胡来。” 故作冷峻地阔步进帐。 府医服侍霍刚喝完药,见他们进来,低着头就想悄默声地溜出去。 却被谢邈冷冷叫住。 “你带她来的?”他坐于床边的交椅上,扬声道,“好大的胆!”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偷偷骑马跟着他,逼着他带上我。”赵意南挡在府医面前,绞着手说完,忽地转头,用眼神示意府医快走,然后才回过头来,继续讲述自己的“恶行”。 她一路跟着府医,他们走,她就走。他们歇下,她也跟着歇下。 直到进了西川,才现身。西川离京两千余里,她软磨硬泡,府医又担心再着人送她回城,怕路上出什么意外,只得让她同行。 听她说完,霍刚用憨笑对她此番大胆行径表示赞扬,但谢邈冷眼看来,他很快敛了笑容。 谢邈随即又看回赵意南脸上,目光柔和了许多,嗓音却依旧严厉: “稍后跟本王回营,本王即刻着人送你回京。” “不要!” 赵意南哭着扑上来,攥着他的衣摆,“我颠了三天三夜才看到你,你就轰我走。” 她吸了吸鼻子,翻着白眼看他:“为何你总是这般无情。” 说完,决然松开他衣裳。侧脸,用同等的冷淡与他对抗。
第48章 谢邈被她攥着衣袖, 听她哭着鼻子,他还能勉强支撑着,筑起高高的防线, 让自己不要心软。 但一听她说自己无情,他顿时喉结一滚, 放任心口熊熊燃烧的火焰窜到双眸。 嚯地站起身,在她猝不及防一声惊呼中,将她拦腰抱起,夹进腋窝, 在霍刚目瞪口呆的注视中, 出了营帐。 骑马载着她一路疾驰, 来到自己帐外, 下马后不由分说扛起她, 一路阔步, 直至将她放到床上。 赵意南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得两只小拳头高高举在肩头, 睁大眼睛看着他火辣辣地看向自己的双眸。 “你……”她怯懦的嗓音甫一出口, 就被谢邈俯身迎上,以唇封缄。 他柔韧的舌尖很快撬开她的贝齿, 一下一下勾缠着她的小舌,期初像是报复性地占有, 后来渐渐温柔。感受着她满身风尘里残存的香甜气息,他把思念化作深深的吻, 直直送进她心里。 赵意南心中的惧怕很快消失不见, 任由自己的手臂像丝萝一样绕在他脖间, 纤纤素手插入他发丝中, 轻轻感受这阔别多日的, 丝丝缕缕柔软的坚韧。 帐外一切杂音都离他们远去, 唯有彼此交缠在一处,越来越粗重的呼吸。 谢邈一面深吻着她,一面伸手扯开她的衣领,探进手去,迫不及待地触碰思念依旧的细腻绵软的肌肤。 双手尽染她身上残香和潮热亦不够,很快他的双唇游移到她扬起的下颌,一路轻咬着缓缓向下而去。 赵意南双目蒙雾,离开他双唇后,犹如一条搁浅的鱼,微张朱唇,急促的呼吸时而嘤咛出声。 “唔……” 两滴热泪自她眼角滚落,但并非因为痛苦和伤心。 她感觉自己两颊热烫,耳垂肿胀。想到那日在赵如月府上见到的男子躯体,她突然带着一种好奇,轻移紧紧按压在他后背上的手,去解他腰间革带上的玉勾。 腰身上的束缚感蓦地消失,谢邈有一瞬回过神,但很快又沉溺在了她给的温柔里。 赵意南的小手一层一层探进他领口,隔着丝滑的里衣,她感觉到男人热烫的胸口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仿佛被烫到一样抽回手,就在她烫着脸想要更进一步大胆尝试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某种异样。 莫名的胁迫感袭来,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手指情不自禁用力,掐紧了他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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