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捂着那些银两,声音略带激动地说道:“那就多谢姑娘了,我这就带姑娘去我家落脚,姑娘请随我来。” 因为村长的家离村口不远,很快柳映疏一行人就到了村长家中。 村长家里还有一个在家念书的孙子,年纪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听说家中来了贵客,也放下了手中书来到了招待柳映疏的那间堂屋。 “爷爷,是谁来了?”陈安澜刚一脚踏进那屋子,就看见了被人护着的柳映疏,他以前觉的镇上县令家的千金长得像仙女,直到看了面前的少女,才知道什么叫差距。 就连她身边那个看起来像是丫鬟打扮的女子也要比县令千金气派多了,陈安澜不禁心道果然是他没见识。 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柳映疏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但是她并未说什么,只是对着村长问道:“这位是?” 听了她开口,陈安澜心中更是暗叹她不仅样貌出色,就连声音也是如山中甘冽的清泉,又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让人光听声音都是享受。 听琴也是第一次见读书人被她家姑娘迷了眼,见这人眼神澄澈,知道他不是那等好色之徒,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然后被柳映疏瞥了一眼,才忍住不笑。 村长也看见了这个书呆子孙子不知收敛的目光,不满地对着他咳了一声,才歉然地回她:“回姑娘,这位是我的小孙子,一直在家念书,准备参加明年的秋闱。” 大楚如今那些能进秋闱春闱的大多都是些高门子弟,像今年的状元顾景川也是大家族出身,如今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看见一位举人也是难得。 因此柳映疏多看了陈安澜一眼,后者则被她看得红了脸,他结结巴巴地问:“姑娘可是今晚要在寒舍落脚,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虽说出身农家,但是他同柳映疏说话却不卑不亢,并未因为二人的身份不同而生出自卑来。 柳映疏因为他的表现也将一开始的不满收了起来,带着淡淡地疏离对着陈安澜说道:“陈公子客气了,若无别的事,你们便忙自己的去吧。” 说罢她已经坐到了摆好了饭菜的桌子前,而听琴已经开始给她布菜,村长和陈安澜二人不好继续打扰她,只得出了屋子。 陈安澜虽然有些遗憾少女现在就开始赶人,他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可碍于礼教,他也不能唐突了人家,只能当做是萍水相逢。 虽然有遗憾,但是听爷爷说这位柳姑娘是上京人,说不定他明年去参加秋闱还能遇到她。 如此他就更加用功了。 农家的菜大多清淡,但是比起这几天吃的干粮,柳映疏吃着倒也更舒心,饭后果然下起了雨,柳映疏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顺着青瓦像串成的珠子往下掉,然后她听见隔壁村长叹气的声音。 她不是那等爱听墙角的人,只是那村长的妻子李大娘声音实在是过于大了,她隔着雨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要不是这位姑娘出手阔绰,咱们今年都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下去,现在好了,安澜明年上京参加秋闱的盘缠也有了,咱们都不用发愁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继续说道:“天杀的狗官,去年陛下给我们赈灾的银子他们也敢吞了,这一层一层下来,到了我们这就只有一碗薄粥,要不是咱们前年收成好,村里都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说完村长又叹了两口气,他小声道:“老婆子你就少说两句吧,要不是看在咱们家出了个举人,日子还更难过呢。” “你说那位姑娘是不是京中人士?” “听口音确实像是上京的,咱们可得别得罪人家,说不定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小姐,让咱们运气好给碰上了。” 后面地话柳映疏没再继续听下去,她知道小地方的官员不干净是正常的,谁知道他们胆子竟然那么大,连皇帝拔下来的赈灾银两都敢吃了。 这么一大比钱财,也不怕撑死,但是照方才他们二人的对话,看来贪污的还有些地位较高的官员? 这事她回去一定要想办法让太子殿下知道,太子一心向着百姓,且如果被太子查出了那些朝廷的蛀虫,也对他的争储有利,只要太子一天不倒台,楚旸就不会将目光对准谢璟。 柳映疏回了房间,听琴已经打了热水,她见柳映疏进来了,忙将干净的帕子放进盆中浸湿然后捞起来拧干给她。 等她擦了脸听琴便道:“这里没有浴桶,等明天到了镇上的客栈,姑娘就可以好好地洗个澡了。” 这一路柳映疏就洗了几回澡,虽说她没怎么出汗,可是对于每天都要洗澡的人来说,一天不洗澡真的会浑身难道,得亏她这么能忍。 伺候柳映疏上了床,听琴吹熄了床头的蜡烛,也在柳映疏的身侧睡下了。 听着外面的雨渐渐停了,柳映疏也跟着缓缓入睡。 只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村长家的狗叫唤得很厉害,柳映疏睁开眼见听琴已经将蜡烛点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问:“怎么了,这狗怎么叫得这般厉害?” 话音刚落就听见李大娘一脸惊慌地走了进来:“柳姑娘不好了,有山匪进村了!” 山匪?柳映疏知道这次的山匪不会像上次周清昊请来小打小闹的一般,她心中闪过成算,忙问:“大娘,你可有多的衣裳借我们二人?” 李大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借她的衣服,愣了一下又赶紧对着身后的箱子指了指:“有的,正巧被我锁在了这个箱子里。” 柳映疏和听琴对视了一眼,赶紧让李大娘开了箱子,然后换上了李大娘年轻时穿过的衣服。 她们二人将发髻挽成了简单的妇人样式,然后将从包中拿了一盒颜色较深的脂粉涂在脸上,瞬间她们看起来没那么引人注目了,不仔细看还真跟农妇差不多。 刚装扮好就有匪徒踹了门进来,这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嘴里攘攘着让他们赶紧出去。 然后在李大娘的保护下她们来到了村中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期间那几个护卫本来想要反抗,但是被柳映疏用眼神制止了。 山匪人数众多,而她只带了几个人,硬碰的话根本打不过,现在只有看看这些山匪想要干什么,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柳映疏一行人与一百多名村民混在一起,周围是举着火把的山匪,带头的山匪看了一眼那些跪在地上的村民,个个都穿着寒酸,心道这趟怕是白来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有好几个人拿着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回来,嘴里还呸了一声:“三当家,这个村子怎么一次比一次穷,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真晦气!” 那个被称为三当家刘老三的正是领头的山匪,他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村民,将目光盯在一些十几岁的姑娘身上,他邪笑了一声:“既然是这样,兄弟们,那就将这里有姿色的女人带回山上去,先前抢上去的那几个都玩腻了。” 柳映疏和听琴闻言将头放得很低,她眸中冰冷,感受到听琴的颤抖,她握住听琴的手,悄声安慰:“别怕。” “不要,放开我!” 山匪已经开始对看上的女子动手动脚,那女子尖叫着挣扎,她身边的父亲和母亲忙将她护在身后:“求求你,不要带走我女儿!” 那山匪才不管那么多,见有人拦着自己,直接抽出刀将夫妇二人砍了。 “爹!娘!” 那女子哀嚎一声,趴在身上还流着温热的血的夫妇二人身上痛苦大哭,然后被几个山匪拉开了。 剩下的人看见这样的场景,吓得不敢出声,任由自己的女儿妻子被山匪掳走。 本以为躲过这一劫的柳映疏,却突然听见刘老三指着她说:“这个也带走。” ----
第二十七章 虽然她的模样看着不行,但是这娘们的身材不错,刘老三即便知道柳映疏是妇人打扮,也并不在乎,长得好看的哪有那么多,只要身材看得过去兄弟们想必也不会介意。 陈安澜看着刘老三指的人分明是柳映疏,他立刻挡在柳映疏面:“你们不能带走她!” 柳映疏带着的几个护卫也开始蠢蠢欲动,想着如果姑娘真要被山匪抢去,他们拼死也要护住姑娘。 刘老三见陈安澜虽然看了刚才拦着的人的下场,现在还有勇气反抗,不禁拿正眼瞧他:“我记得你,你之前在山寨里待过一段时间,你婆娘有你这样的丈夫倒也不错,不过老子想要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不…不是,她………”陈安澜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心想也许他说了柳映疏是自己的妻子,或许这个山匪就会放过她了。 于是他抬起头,正视刘老三:“她是我妻子,你能不能放过她?” 刘老三才不管这些,他嗤笑一声:“老子管她是你的谁,就是你祖宗老子也要了!” 说着他直接一脚将陈安澜踹倒,然后两个山匪按住他,剩下的几个护卫依旧看到了柳映疏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的眼色,只好按捺住了拔出藏在身上的刀的想法。 然后柳映疏为了不让山匪碰她,乖乖地跟着走了,那些山匪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因为只有她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其他女的要么叫骂出声要么哭哭啼啼,只有她表现得异常冷静。 其中一个山匪看了一眼夹在一群女人中间的柳映疏,他用手肘碰了碰同行的山匪,悄悄问:“这婆娘怕不是个傻子哑巴吧?” 另一个山匪打量了一下那道苗条的背影,搓了搓手嘿嘿笑道:“那不正好,三当家喜欢的就是不会叫的女人,说不定这娘们能轮到兄弟玩玩!” 走在前头的柳映疏自然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她心中算计了一下,决定照着他们猜想的做,装哑巴。 等他们走远后,剩下的村民哭的哭骂的骂,李大娘拦住要去报官的陈安澜:“为娘知道你要去报官,可是你想想,这些年官府有管过吗,要我说还是问问听琴姑娘的意思。” 听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对着李大娘道:“我亲自去找你们的县令,等禀明了我家姑娘的身份,他不敢不管。” 说着她立刻就要动身,但是被护卫领头拦了下来:“听琴姑娘,还是等天亮了再去吧,万一这些山匪还在路上等着,岂不是入了圈套!” 听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只好作罢。 天一亮听琴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发,但是村长家的大门却被一队人马敲开了,听琴听见村长激动得喊着大人。 她隐约听到了谢家公子的声音,立刻惊喜地冲了出去。 出去后就见陈安澜站在骑在马上的谢璟跟前,他向谢璟弯腰拱手,声音急切:“请大人一定要救救我们村子里的女子,尤其是柳姑娘!” 以前山匪都是来劫财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连好些女人都被抢了去。 谢璟拧了眉,不知道陈安澜说的柳姑娘是谁,想来是他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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