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是有许久未见爹爹了,可她答应了永宁先去皇家园林泡个温泉,再去宫外听书放花灯的。 算了,和永宁一起先回国公府好了。 …… 马车都要到了国公府门前,永宁还在埋怨着,“舅舅何时寻你不好,偏偏在七夕节让你回国公府,还好你只是陪着我,若是璟云哥哥陪着你,难不成还要在国公府过七夕节不成?” 荷良许久不语,眼眸低垂着,脑袋里想了许多,总觉得心中不安,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向永宁,“若是我们到了国公府,爹爹非让我们在国公府陪着他,不许我们离开怎么办?” 永宁怔了一下,用指腹点了点她,“你在想些什么?舅舅怎会不许我们离开呢,往年七夕我们都是要去放花灯的啊。” 她点了点头,也是,爹爹怎会不许她离开呢。 永宁继续说着,“若是舅舅不许我们离开,我也有办法。” “什么?” 永宁从袖袋中取出一只金色玉瓶,在她眼前晃了晃,“我从顾秉那里讨来的,安眠香,顾秉说这药可灵了,食上一点就会昏睡过去,而且……” “永宁,你要给我爹下药?”她嫌弃的看着永宁,真是一点不顾忌她这个女儿还在身边呢。 “谁要给舅舅下药了?是你说舅舅不让我们出去玩,这是顾秉给我的,我还不舍得用呢。” …… 来到国公府,已将近午时,李国公正在书房写字,看到她与永宁,满眼笑意的放下手中的笔,向她们走去。 “爹爹。” “舅舅。” “永宁也来了,我都好些日子没见你们两个了,来,坐这……” 李国公看向一旁的侍女,“将准备好的桂花冰沙端来。” 她看爹爹满眼笑意,格外喜悦,笑道,“爹爹,您这是新得了什么宝贝?笑的嘴都合不拢。” 李国公收了收笑意,捋了下胡子,“哪有什么宝贝,爹爹不过是想见你了,这才笑的合不拢嘴的。” 荷良:还真被兰嬷嬷给说准了。 “爹爹为何没唤阿姐也来?” “你阿姐身子不适呢,让她在府中好生修养吧。” 阿姐身子不适她倒是不知,前几日还命人去给阿姐送了几盆司花局新来的兰花呢,也没听说阿姐不适。 李国公又道,“我命人在后院荷塘处搭了戏台子,请来了扬州的戏班,唱的都是些皇城没有的戏本子,等用过午膳,在揽月院休憩会,就去后院。” “张氏与李氏将那里好生布置了一番,还从别处移栽了好几盆葡萄藤,专门为了你准备的,”说着,他又看向永宁,“等下我让齐叔备些你爱吃的。” 荷良怔了会,还真被她猜对了,爹爹真是要留她在国公府,这是不许她们离开的意思。 她与永宁对了下眼神,各自会意。 爹爹真的只是想她了,想让她在这里过七夕节吗? 可她要去顺安街如意湖放花灯,府中哪有那里热闹啊,这些个节日不就是图个热闹吗。 她有些不满的拉着李国公的衣袖,“爹爹,我和永宁想去如意湖放花灯……” 李国公看她扯着自己的衣袖,很是不满的样子,沉思了片刻,“看来只有爹爹想你,你是只想着玩啊。” 她急忙摇头,“没有,我前几日还说回来看你来着。” “那这样,先在府中听戏,等到晚些时候再去放花灯。” 她迟疑了下,这样也还不错,可永宁的手已在桌下扯她的衣裙,她轻笑,“爹爹,我午膳想吃野鸡炖蘑菇,还有虾仁粥。” “好,你与永宁在这里待着,我去张氏那里一趟,她身子已有些笨重,比常人弱了些,让她也来。” “嗯。” 李国公刚离开,永宁直接拿出黑金玉瓶,严肃的说着,“用药吧,不然咱们只能在国公府听戏了。” 荷良有些犹豫,给自己爹爹下药,这可是大不孝之罪,她缓缓说着,“爹爹都同意我们晚些时间再去放花灯了。” 永宁轻哼了声,“你若是不愿,等下用完午膳,我可找理由先离开了,反正舅舅是想让你留下陪他,不会留我的,他就算想留,也留不住我啊。” 听到永宁这般说,她又心动了,“等等……这安眠香对身体没有害吧……” “放心,我问过顾秉,无害的。” 永宁看她动了心,露出笑意,“等下用膳时,我会想办法放进舅舅的汤碗里,你要跟我打配合啊。” 永宁说完,又道,“那张氏呢,她怎么办?” “放心吧,张氏和李氏向来精明,不会多问我们的。” “那就好。” 用午膳时,张氏不停的叙话,她的身孕已快五个月,身子已很明显了,永宁借着给李国公盛汤,荷良又扯着他的衣袖,非说他清瘦了,就这样提前捏在手里的安眠香放进了李国公的汤碗里。 用过午膳没一会,李国公就有些犯困了,张氏还打趣他说,“老爷,您这是日日忙,太累了,正好午憩会。” 荷良借口要回揽月院歇会,就与永宁留了书信,离开了国公府。 “李二小姐,厉害啊,给自己爹爹下药你怕是第一人。”永宁打趣着她。 “永宁,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不是为了你,我若是不陪着你,你这七夕过得多无趣。” …… 在皇家园林里午憩了会,两人在戏月温泉待了一个时辰,就去了顺安街上。 天色渐暗,本就是阴沉天气,更显得沉闷,街道上早已燃起了灯烛,大红灯笼高悬在店家门前,小商贩都在街边热情的叫卖,今日的顺安街明显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如蝶与永宁的侍女阿鸢紧盯着她们,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人群走散,跟不上了,她想起谢璟云同她说过的话,便拉着永宁去了顺安街东处的茶楼。 这座茶楼果真是新开的,红漆艳丽,崭新明亮,屋内却是人潮攒动,她与永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说书的老先生虽是胡须一把白,声音却铿锵有力,荷良听得入神,永宁确是不太满意,“你现在就连出去玩,也听璟云哥哥的,真没意思。” 说书的老先生讲到可笑之处,茶馆内的人哄然大笑,她也跟着笑起来,随口问着永宁,“那你想去哪?” “我想见顾秉……” 荷良冷笑了声,你若是能见到他还能坐在这里? 她刚有了这想法,眼角余光处闪过一个人影,极为熟悉,她懵了一下,这……她与永宁也没去拜织女娘娘呀,这只是提了一嘴,顾秉就出现了。 不过,顾秉身边的女子不就是魏宁吗? 可谢璟云不是说顾秉要与他在一起,他们有事要办吗? 她又急忙反应过来,可不能让永宁看到,不然还不又得闹起来,这顾秉也真是的,前些日子还与永宁常在一起呢,这七夕节又邀了魏宁…… 真是负心汉一个!!! ---- 作者有话要说: 顾秉:还不是太子殿下非要我这么做…… 第44章 = 她刚看向永宁, 已经晚了,永宁已经站起身,正向顾秉走去, 她急忙跟上,可这东街上人多拥挤, 早已不见了顾秉与魏宁的身影, 永宁向来是个麻利的,穿梭在人群中, 荷良紧紧拉着她的衣袖, 如一只灵动的小鹿被永宁扯着走。 “永宁……这街上人多, 寻不见他了, 你若是想问他,改日也行……” 永宁停下了脚步,看向荷良,脸上透出忧伤,有些委屈道, “顾秉前天还从宫外给我带了话本子, 我以为……我以为他不喜欢魏宁的, 上次在马场, 他也同我说,是魏远邀他去的, 本以为七夕节他会主动邀我放花灯,可他没有, 璟云哥哥说他有事, 可……可他却和魏宁在一起。” 荷良扯着她的手, 宽慰她道,“等明日见了顾秉, 好生问他一番,现在我们去游船,放花灯……” 永宁虽是不开心,可却依然有玩心,她想了想,沉声道,“我们等会再去放花灯,我想去软香楼青鱼那里,我想喝酒……” 荷良:喝酒也不至于去软香楼吧。 不过,青鱼是皇姑母的人,在那里倒也是安全些。 …… 二人将要走至软香楼处,突然一阵喧哗声,路边走水了,人群都在向后退,隐隐的火光向外窜着,听得一旁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这街道上还能走水了?” “八成是有人故意的吧……” “那倒不是,好像是前面的打铁铺的老王跟人起了争执,一怒之下,将炉子里的火挑了起来,正巧落在了挑担子卖花灯的单眼瞎李光棍身上,李瞎子直接将担子扔向一旁,又正好砸在了卖首饰的张阿婆脚下,就这样,火势就引起来了……” 这时,又有人大喊,“有劫匪,有劫匪,劫匪将一位姑娘给掳走了……” 惊得荷良与永宁互对了个眼神,心中一激灵,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这街上人多嘈杂的,可没人知道她是李家二小姐,永宁是公主,如蝶与阿鸢也早已跟丢了…… 绕开了那条路,两个人又从孙家首饰铺的暗道上了二楼青鱼的房里,房里依旧是燃着乌沉香,闭着门,空无一人。 永宁说着,“青鱼应是去弹琵琶了,这里是她休息的地方,平日里都无人。” 永宁拉了下香榻旁的线绳,没一会就有人送来了茶水与点心,她又要了酒…… 荷良一如上次来软香楼,趴在窗边向下望,软香楼布置格外奢华,歌舞笙平,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富家公子,姑娘们身上穿着的都是上好的衣料,有些姿色颇盛的女子穿的还是皇宫特赐的布料,可见不少皇亲国戚来这里寻乐子。 永宁用了些糕点,淡声说着,“我每次来这里都能发现些什么,在这里看着整个软香楼比看话本子有趣的多,软香楼里,大半个皇城的世家公子都能瞧着。” 她轻轻点头,永宁说的对,这里的世人百态可比话本子有意思的多,只这一会,她便已瞧见了好几个面熟的人呢。 一楼正中处,灯烛环绕,明亮刺眼,众人都围在那里,听得喊声,是一位名为红玉的姑娘要出来献舞,荷良看着众人跟疯了一般的围上去,也提起了兴致,向那里瞧去。 伴随着悠扬的歌声,有舞女从天而降,红衣丝带娟长,飘落在那些男子脸上,女子绕着圆台飘然而过,随后落下,华丽衣饰飘散,发出迷人的香气,红衣如血,迷倒众人。 红玉姑娘翩然而舞,引得围观的男子们大声叫好,掌声雷动,荷良望着红玉,她面上遮着面纱,总觉得有些面熟,可又说不上来,难不成是上次同永宁来的时候遇见过? 她继续瞧着,这红玉姑娘颇有媚态,一边舞着,一边冲围观的男子投去勾心动魄的眼神,那股子狐媚劲让荷良看的不禁起鸡皮疙瘩,怪不得这些男人不在家好好陪自己妻子,跑来这里寻欢作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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