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儿使劲点点头,趴在床边,看景垣要如何给南渔做—— 偏这时,床上的女子低吟一声。 “绽哥……” 她喊了一人名字。 这个名字,令原本在床内的萧弈权握紧了手,情绪隐忍。 “绽哥…绽哥……” 南渔的头难受极了,意识深处,她从六年前的太傅府,一晃来到了她入宫的情景。 那时没注意,现在再一看,原来她册封为妃的那日,萧弈权也在其中。 萧绽给了她盛大的婚典,接她的花辇从太傅府驶入宫内,萧绽一身红衣等在宫门处,亲自来接她。 南渔被他从车辇上抱下,按理说她只是封妃位,根本不需要如此隆重。 但萧绽执意要这样做,亲自握上她的手,与她一起走入宫中新殿。 之后加封、拜典、闹婚等一系列的事做完,南渔被宫中嬷嬷迎入皇帝寝宫。 这天来了很多人。 南渔那时根本没注意萧弈权,现在在看,那日大婚,她与萧绽共同步入成婚新殿时,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意识浑浑噩噩,看到的事都不连贯。 不知怎么,在她喊了好几声绽哥后,再转身,她见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她似乎在一个陌生又冷意的地方,躺的床很硬,手指一抠,还有些泥土抹在手上。 她这是,在哪里? 就在南渔不知所措时,她的鼻间闻到一丝独特的气息,似能勾到她内心的欲.念,南渔轻吟一声,娇媚地向一边侧了身。 她的身边,躺着一个人,那人似刚醒,身上还有血迹,满屋的血腥味惹她几欲作呕。 下一刻,南渔的唇便被人吻了。 陌生、悸动,她发出呜咽的声音,想躲避。 可此时的她的就像被一汪海洋包围,哪里,都是他。 无处可逃。 她哭了,哭的颤抖,双臂堪堪挂着,暴风骤雨,始终不停。 嗓也哑了,泪也哭干了,她仍未从胡洋中脱离,迷.情的香气蔓延她整个人,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雨势疏微,她这才听到有一人柔声地道:“别哭了,这个留给你,日后来找我。” 南渔感觉好像身上被扔了什么东西。 听着像什么玉器。 她在昏迷前,下意识抬手去摸了那人身骨,摸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英挺的眉斜飞入鬓,她摸了一晌,在心底想,她一定要记得这个人。 再醒来,她便在萧绽龙床上,温润的皇帝半敞衣襟,见了她,不禁爱怜地吻上她眉心道:“昨夜辛苦你了,小鱼。” “不,不要,你是谁——” 南渔忽然大喊一声,猛然睁开双眼,眼中有诸多泪含着,她一睁眼,便看见守在她身边的三人。 景垣、暄儿、萧弈权。 她猛地喘了口气。 她醒的太快,景垣只是刚为她诊了脉象,什么都没做。甚至,聚福去请的太医都还没来。 对上这三人目光,她微有朦胧道:“我…怎么了?” “娘娘!你吓死我们了。”景垣道,看她反应:“刚才的事情,你又不记得了?” 这次南渔没有点头。 因为,她记得她刚才头疼中做的每一个梦。 包括,最后那个令她心悸不已又一头雾水的梦。 她使劲掐了下自己,感受到她真的醒了,再一抬头,她便对上萧弈权的脸。 他的脸…… 她陡然从晃神中回来,见她此刻在他床上,道:“抱歉,我这就下来。” 南渔转身要下床,被两人摁住,一人是景垣,一人便是萧弈权。 景垣道:“娘娘还是稍等,等臣再为你诊断一下。” 而身后的男人,则是淡淡吐出两个字:“躺着。” 说完,他走下了床。 他身体还未恢复,穿靴时身一弯,便有几声短咳发出,他从衣架旁扯下一件外衣,随意披在身上。 与暄儿说,“跟皇叔父出去。” 暄儿哦了一声。 景垣知道萧弈权这样做是为了让他更好查看南渔到底有什么毛病,他收了袖笼,问:“娘娘,请恕臣问你一个题外的问题,您就算过程不记得,总记得在你昏迷之前听了,或做了什么?” 南渔道:“我记得,我听到了铃声。” 她一敛神思,忽然将之前每次发病的共通点找到,与景垣说:“是!是铃铛的声音!除夕夜那晚,我也听到了铃铛声!” 话一落,刚走出门外的人身形一怔。
第125章 想摸他身骨 暄儿手中还攥着那枚铃铛,萧弈权垂眸道:“将那个给皇叔父看看。” 暄儿毫不吝啬,给的时候铃铛不稳,正要再响——萧弈权先一步拔掉了当中的小银舌。 他刚才就对这上面的暗纹很感兴趣。 他问:“这东西,皇上从哪里得的?” “唔,一个小太监受伤。”暄儿想了想:“就前几日他拿着玩,让朕看见了。” 暄儿眨着晶亮的眼睛问:“皇叔父,这个不好吗?” 萧弈权将东西收了,屏住思绪,没应暄儿的话。 小太监?看来,他这几日该彻底清查暄儿身边的人——让不知目的的混了进去,是他大意了。 屋内,景垣被南渔的话一说,想起之前他曾看过的一本医书上曾有类似的记载,可具体讲的什么,他还得回去翻看。 他拱手道:“娘娘既然能记得,那就说明这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人的思绪与记忆虽然会出现偏差,但只要精神正常,就没事。” “这样,娘娘往后多留意,再听到类似的,就提前在心中默念抗拒的话。” 景垣给了她一个方法,南渔点头应道,冲他一笑:“好,我会的。” 但内心,她早在刚才与景垣说铃铛的时候,想明白了所有事—— 此事,必与萧锦云有关。 聚福姗姗来迟,带着宫中的太医,少年见他主子突然好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太医被景垣请到一边,交代了些事,两人商量了会,这才给南渔开了方子。 景垣说,此方管精神,会固神凝神,不会让她因为一点铃声就被扰乱心绪。 只是说到她喝药的问题,景垣有些考量。 南渔现在已不是宫中的太后而是御国寺为先皇祈福的人,药方好开,但药不好抓。 景垣让南渔等着,他去找萧弈权商量。 就在这时。 “王爷!王爷不好了!”来了一位小婢子,她扑到萧弈权的院子,见了人噗通一跪。 大喊:“我们姑娘她,她刚才寻死了!” 婢子声音很大,扰到屋内的南渔出来,看到院内景垣与萧弈权站在一起,那个小婢子跪在两人面前。 这个婢子,是苏泠衣的。 唇角微微勾了冷笑,果然啊,她花样层出不穷,卖惨无果,开始上演寻死觅活。 南渔看萧弈权反应。 男人没有很焦急,却也没推脱,而是道:“死?她去哪里死了?” 小婢子吓的不轻,哭道:“就在,就在姑娘房中,奴婢也是不知道,刚刚姑娘让奴婢去外面给她拿一盘果子,谁知回去就,姑娘就用瓷片割了腕——!” 萧弈权毫无动静。 还是景垣道了句:“带我们去瞧瞧!快!” 小婢子这才起身,在前带路。南渔见人都走了,她想了半晌,也尾随在其后。 另一边。 苏泠衣住的庭院,小婢子跑进去,推开房门道:“王爷,景大人,您们快进去看看吧!” 所有人走入。 一进门,景垣便用衣袖捂着鼻子,还真是割腕,屋内弥散着血的气息,他先萧弈权一步,走入内寝。 床榻上,苏泠衣紧闭双眼平躺着,一只手伸出榻外,她的手腕处还有小婢子用绢帕胡乱缠住的伤口。 榻边的地面上,滴着几滴触目惊心的血迹。 景垣用指挑了绢帕,看了眼里面,他道:“苏姑娘这伤口挺深,可见下了莫大的决心,你打算怎么办?” 萧弈权凛了眉道:“先治她。” 他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一出去,便与南渔碰个正着,两人目光交缠,南渔越看他这张脸,越能想起她那个梦。 突然好想用手抚摸一下他的身骨…… 景垣本是载她来的靖王府,谁知到最后,他竟然走不了了,南渔冷眼进去看了眼苏泠衣,躺在床上的女子惨白的脸,让她没有一点同情。 与上世相比,让她死去一千遍都不为过。 她该回御国寺了,临走前特意将暄儿叫到身边说,让他一定不要忤逆萧弈权,要事事都听他的话。 提到萧锦云,南渔郑重加了句,让暄儿离他远点。 暄儿还有点奇怪,问她为什么。 南渔无法与他解释那么多,加重了话语,拿出娘亲的态度压他,“你要为了外人不听母妃的话?” 暄儿低头,“儿子不敢。” “乖,这段时间就让聚福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等过一阵,母妃会回去。” “母妃,你说真的吗,不骗人?” “嗯,暄儿不信,那我们拉勾。” 她与孩子笑着,伸出手指勾住他的小指,孩子瞧她温和的眉眼,也信了,点头道:“母妃你放心吧,朕会乖乖听话,会等着您重新回宫。” “乖宝。” 她摸了暄儿的头。 示意聚福带他回宫。 这一趟出来,也是颇有收获,至少让她弄懂了自己是怎么上套的,这样,她再面对萧锦云,便不会像之前那样。 她的确是会回去的,这一次,她要靠自己的手段,风光无限的回宫。 一回御国寺,南渔见好些个僧士提着水桶向外跑,她有些纳闷,回到竹舍问其他人。 元福上前道:“娘娘,您刚才不在寺里不知道,听说是几个时辰前离着御国寺不远的另一佛寺走水了,那边僧士少,救援不急,便派人通知了住持,让去那边帮忙。” 南渔心里纳闷,现在是寒冬时节又不是干燥秋意,走水这种事,整个大都都很少发生。 而据她所知,大都的佛寺都会有很严苛的预防措施,早在当初建造的寺宇的时候,就已经避免了这一点。 那就是,人为的? 她带着好心,与元福招福说:“你们也带着水桶去看看,若是那边事情严重,就留在那里帮一帮忙。” “好嘞。”两位少年答道。 她在寺里晃荡,经过昨夜萧弈权的厢房时,见房门大敞,里面是青枝在收拾房间。 南渔一想青枝干活那个噼里啪啦的样子,就不禁头大,她往门边一站,说:“这里我来吧,你去找桃枝她们吧。” 青枝如释重负,一刻也没停留,放下她越收拾越乱的房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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