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徐州也留了人,但两方联攻,只怕会守不住。 宁王咬牙。徐州是他的后方,绝对不能被攻克。 “收兵回徐州!” 而金陵这头,等得焦灼的海公公,送去京城的诏书总算有了回应。 薄元道说,他可以接旨,但顺安帝必须再下一封诏书为他澄清叛军之名。 这简单。 海公公快速拟好了旨意,来到顺王的房间,轻车熟路地来到书案前,打开了旁边的匣子。 玉玺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沉重的石头! 海公公转头盯住顺王,目光锐利。
第411章 玉玺去哪儿了 顺王感觉如芒在背,硬着头皮继续玩怀里的大狗。 海公公慢悠悠地走过来,叫道:“陛下!” 顺王屁股挨了刺似的弹起来,捂着胸口大喊:“哎呀,你要吓死本王啊!” 海公公笑得眼睛眯起来:“陛下,您又忘了,该自称「朕」。” “我不管啦!”顺王耍赖皮,“我爱怎么叫怎么叫,你管得着吗?小心本王放狗咬你!” “是。”海公公温顺地垂下眼睫,又问,“奴才只是想问陛下,您把玉玺放哪儿了?” “玉玺?玉玺啊……玉玺,不是你一直在、在用吗?” 顺王平常撒谎不少,但到了正经要用的时候,却是浑身破绽。 海公公眯眼,继续问:“陛下别闹,那是传国之宝,可是很重要的,在哪儿呢?” 顺王恼了:“我说我不知道你听不懂啊!什么玉玺,本王碰都没碰过啊!” 海公公冷下脸来,眼珠子骨碌碌了一圈,开口道:“是那日韩刺史拿走的百宝箱,是不是?那是给谁的?” 顺王只作听不到,然而心里越发怦怦地跳,连狗儿都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声音呜呜咽咽起来。 海公公蹲下来,缓缓道:“陛下,那东西是给了谁?您快说说,不然,可是会害死那人的。” 顺王抖了一下,瞪大眼睛:“你胡说!” “老奴不敢,那物件是传国玉玺,旁人拿了,都是要掉脑袋的,陛下可别一时任性害了人呀!” 顺王抿嘴,抱着狗不说话。 “陛下,您说吧。” 他做都做了,不说还能瞒着,说了不就更害死人了。 顺王心烦意乱,朝海公公大吼:“说了我不知道!滚!” 他甩下这句话,冲了出去。 海公公抹掉脸上的唾沫星子,眼神晦暗。 没有玉玺,这下子难办了。 不知玉玺之事,是顺王一人的意思,还是韩家也参与在其中。 他思量了片刻,让人去传了韩清辞过来。 韩清辞这些天因为宁王攻城焦头烂额,忙得不可开交。海公公传唤,他好久才至。 海公公温和地问:“韩大人辛苦了,今日找您,是有一事相问。” “海公公请说。” “大人,上回您给陛下拿来了信,陛下回了一件百宝箱,大人可知是回给谁的?” 韩清辞心里暗揣,面上十分坦然,道:“陛下说要回给他在京城的朋友,我已派了信使去送了,怎么了?” 海公公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顺王在京城就那么几个朋友,那几个傻子,怎么密谋得了这种事? 从前倒还有个许澄宁,那小妮子颇有几分机灵,当年给先皇转述江南土地和西南流匪情况时,还晓得编成故事讲给先皇听。可现在那丫头不知人在何处,总不会是她…… 不对!许澄宁是韩家的外甥孙女! 想到这一点,海公公那温顺之下包裹着点点针刺样算计的眼睛便盯向了韩清辞。 韩清辞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疑惑和无辜:“海公公?” 海公公一笑:“没什么,咱家就是看陛下离开了京城,整日闷闷不乐,对新朋友也亲近不起来,心里也替陛下难受。今儿偶然记起,陛下曾经还有个玩得极好的朋友,正是你们韩家流落在外多年的外甥孙女许澄宁。” 韩清辞心里微微一沉。 “可几年前,许澄宁就离开了京城,再无消息,就是不知道她在不在你们这呢?在的话,把她叫出来跟陛下做个伴是再好没有了。” 他口气极其随和,就像一个和蔼的老人,没有任何恶意。 韩清辞对此,只是轻轻叹气。 “先前,姑祖父也有意思要将她托付给我们家。但我那小表妹倔,不肯答应,一声不吭就走了,至今不曾与我们有来往。唉,我们这心里,也是难受啊。” 海公公听他把事情说得滴水不漏,丝毫不容质疑,心里的疑窦却没有打消。 这件事,与韩家一定有关系! 难道玉玺落到了韩家手中? 现在韩家的作用太重要了,他不能动韩家。 对外宣称玉玺丢了,也不可行。 海公公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暗中找人先雕刻一枚出来先用着。 他伺候嘉康帝几十年,那块玉玺,除了嘉康帝就只有他最熟悉了,找人刻一个,也不难。 韩清辞从海盛处出来,匆匆回到韩家,见了老太爷。 “祖父,今日海盛找孙儿过去,心急火燎,最后却只问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韩芳永睁开眼睛:“问什么?” “他问前些日子从新帝手里出来的那只箱子去了哪里,还问到了澄宁表妹。” 这两个看似随意的问题,其实充满了玄机。面临宁王大军来袭,焦忙之中的海公公竟还有心思亲自把韩清辞喊过来问顺王一只玩物的去处,问了又不肯深问,摆明有事且海公公不愿他们发现这件事。他不明问,而是自己猜,而且一下子就猜到了许澄宁身上。 韩芳永皱眉深思。 韩清辞顿了顿,凑耳过来,低声道:“那日孙儿拿到那只箱子时,便觉箱中有重重而小的物件。而海盛这么着急,孙儿在想,那里面的东西,会不会……是玉玺。” 韩芳永都吓了一跳,左右看四下无人,示意韩清辞把门关上,才道:“你的意思是,新帝借你的手,把玉玺给了宁儿?” 韩清辞道:“孙儿以为,很有可能。新帝纯真憨直,没有心机,本就对新身份无所适从,加上宁表妹在给他的信里有几句劝谏之语,让他有些怕了。所以着急把玉玺藏起来,也是有的。” “那、那……”韩芳永着急道,“那你派出去的信使呢?可能妥当?这东西可万万不能落入奸人手中,让人兴风作浪!” 韩清辞神色也有些焦急:“孙儿怕的就是这一点。” 韩家是诗书传家,从前在朝中的时候便是清流一派。如今多年没有为官,家中无甚机密,难免底下人手不够高强。 韩芳永给许澄宁的信都是疼爱晚辈的嘘寒问暖之言,没什么大不了的,而顺王给许澄宁的东西,他们也只当是朋友间的赠礼。谁能想到,那当中,可能藏有玉玺呢? “孙儿已经再派了一支人手去追,不知能否赶得上。” 韩清辞愁容满面,韩芳永叹了口气,宽慰道:“我们先别自己吓自己了。宁儿隐居在外,已经沉寂多时,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刻意拦她的信件吧。”
第412章 守夜 许澄宁站在山坡上,山桃花开在头顶,淡金的阳光筛下来,在青灰色的儒衫上映下一片暗纹的桃花,也在她墨色的头发上别上几只翩飞的亮蝶。 “阿澄。” 李少威走过去,她就回头看他,笑问:“少威兄,你也温习累了,出来换换脑子?” 她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白生生的牙齿,饱满盈润的嘴唇红红的,看起来像夏天最水亮脆甜的果儿。 整个长安城,都找不出这么娇俏美丽的姑娘。 尽管她穿着男子的服装,做着男子的举动,但李少威就是知道,她是女孩儿。 “阿澄。”李少威握住她的手,柔情切切地说道,“不要去京城,不要去考科举好不好?” 许澄宁一愣,随即又笑:“怎么?怕被我挤下去啊?” 李少威摇头:“我知道你是女儿身,也知道你考科举是为了给你爹爹报仇,但是你这么做以后会遇到大麻烦!我会考中进士,你爹的仇,我来替你报,好不好?” 她好像很惊诧:“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会受好多苦,我不想你这样。”他恳求道,“留在长安府,好吗?” “可那是我爹,仇就应该我来报,你报算什么呢?” “我希望我有替他报仇的资格。” 他抬起头,直视面前女孩儿澄澈的双眼。 “我可以娶你吗?” 话音刚落,眼前天旋地转,许澄宁身上的衣服由一身青衫,变成了一袭火红的嫁衣,她如瀑长发倾泻下来,转身向后奔去。 李少威大急,拔腿去追…… “阿澄!” 他从床上醒来,喊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隐有回响。 看到屋中漆黑,仅有一豆灯烛,身上的温热渐褪成了凉,这才慢慢有了真实感。 原来是梦啊。 他轻抚额头,触到冰凉的一物,拿下来才发现是块湿润后拧干的巾子。 他坐起身,因为起身动作太快,胸口有些疼痛。 低头去看,见自己身上只着中衣,中衣里缠着绷带。 昏迷前的一切,他终于想起来了。 阿澄怎么样了?阿澄…… 他着急转头,蓦地看到床的旁边放着一张躺椅,上面卧着一个纤薄的身影,侧脸是他熟悉的轮廓。 “阿澄……” 他捂着胸口,缓慢地下床去看,只见许澄宁双腿放在脚凳上,身上盖着一条温暖的毯子,歪头睡得正香。 李少威看她如此情态,心中一软,又想到什么,便蹲下身子去看她的伤腿。 因为毯子不够大,盖不到她的脚丫,摸到的时候已经凉透了。 李少威急忙把被子抱下来,从脚到身子给她盖得严严实实。 许澄宁睡得沉,把头歪向另一边,接着睡。 李少威忽然就想起她刚到长安府学的时候,分到与他一间学舍,他偶尔起夜路过她的床前,她便是如此乖巧可爱的睡相。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才十三岁,脸蛋憨圆稚气,谁看了都想轻轻捏一把;现在她长开了许多,再不复从前因为年纪小而雌雄莫辨,属于女子的韵致已经盈上她的脸庞,从小便崭露了几分的倾城国色,这时已经全然绽开。 而他,就像一个爱花的人,观赏到她从小小花苞到芳姿盛放的全程。 多么有幸。 身上的伤口痛,但他一点都不觉得苦。 静夜幽深,人的五感在此刻变得无限灵敏,看着许澄宁,鼻间仿佛嗅到一丝恬淡的幽香。 他慌地坐回了床上,心咚咚跳了起来,格外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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