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似乎听不见声音了,白珠恍惚间看见了众人的离去,胳膊被拽着转头看见汪秋大喊大叫的,却被陌生的面孔拉走了。 眨眼间的功夫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了白珠和乌斯切两个人,无力的将脑袋垂下,想要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软绵无力的四肢却在此刻掉了链子。 眼看着乌斯切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最终蹲在了她的面前,下巴被强制的捏着抬了起来,扑面而来的酒味熏的白珠晕头转向的,脑子更加的晕乎了。 “没想到你胆子还真的挺大的,竟然敢喝。”乌斯切带着嘲讽,拇指像是泄愤似的擦着白珠红艳的双唇,“第一次见到你时那种高高在上,仿若什么事情都无法撼动你的状态怎么不见了?” 白珠眯着双眼尽力的看清楚眼前的人,只觉得这人身上的气味格外的难闻,可是怎么着也无法挣脱开束缚,难受的眉头拧起。 “你不会杀我,或者说你不敢杀我。”白珠眨了眨眼睛,继续道,“夏国国主应该是让你见到我后就将人都放了,这次不过是她试探金凤国底线,而你跟着小孩子似的,私自的邀约我参加宴会,想要用下三滥的手段来羞辱我。” 乌斯切眼中闪过杀意,却很快的消失不见,扯着嘴角笑道,“真不愧是各国国家盯着的人,果然是聪明,可你猜错了一点,为什么觉得我不敢杀你。” 乌斯切笑的阴森,手伸向腰间藏着的匕首,可惜白珠快了她一步,抢先的将手按在了上面,受凉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又被下了药,身子的承受程度可想而知。 痛苦的抓紧了那匕首,晃了晃脑袋,“你若是对我有仇有怨,大可以私下对我动手。如今就要是在夏国的行宫中杀了我,就是挑起两国的纷争,战争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你就是罪魁祸首。” “你说错了一点,我是看不惯你,可并非是我本意想要杀你,要怪就怪你得罪的人吧。”乌斯切轻松的掰开了白珠的手,抽出了腰间的匕首,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刃对准了她的脖颈,“或许你又猜错了一点,我没那么的坦荡,天下如何乱于我无关,我只注重眼前的利益。” 就在白珠认命的闭上双眼时,清脆的叮当声想起,从远处飞来的石头将乌斯切的手打开,一股子力量将白珠从地上拽了起来,瞬间和乌斯切拉来了距离。 白珠迷糊的抬头看去,喃喃道,“苏雪?” 消失了一天的人在此刻出现了,白珠一瞬间分不清敌我,不过能知道的是目前来看苏雪肯定比双目赤红的乌斯切来的要安全。 苏雪很轻松的将白珠提了起来,让人靠在自己的身上勉强的维持站立,掏出了一个令牌。 白珠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的令牌,只知道乌斯切看见后脸色变了,恭敬的向苏雪下跪,随后拿着匕首离开。 危机似乎解除了,好像是不用死了,白珠的意志力也撑到了极限,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客栈了,不清楚乌斯切下了多少的计量,手脚的软绵并没有褪去。 床边趴着一个人,白珠毫不客气的打了一巴掌。 被惊醒的汪秋脸上还带着泪痕,很恼是谁打扰她休息的时候,看见了清醒过来的白珠瞬间忘的一干二净,可怜巴巴的擦着眼泪,“大人您终于醒了,我差点要以死谢罪了。” 一清醒就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白珠无奈的揉了揉耳朵,回想起发生的事情,立马的询问道,“苏雪呢?” “你说苏姑娘啊。”汪秋挠了挠脑袋,“她应该在屋子里休息呢。” 白珠松了一口气,苏雪还在就好,她有许多的话想要问她。 “大人我不是故意将你一个人留在那里的,那些人什么都不说就把我拖走了,直接扔在了行宫外头不让我进去,我是翻墙也翻不过去,狗洞也是找不着。” 汪秋说的可怜兮兮的,身上衣服的灰尘还没来得及掸去,看来当真如她说的,什么办法都用过了。 “那乌斯切真的是大胆,竟然敢下药,看我回去不告诉陛下!” “告诉了也没用,没有出人命且这些行为都是乌斯切自己做的,和夏国的国主无关,陛下不会因此大动干戈。”白珠稍微的活动身体,发现有了点力气后坐了起来,尝试着下床后发现脚踩不实地面,差一点就摔倒了。 吓的汪秋连忙的给人塞回了床上,“大人您身体的情况还是老老实实的卧榻修养。” “我要去找苏雪,我有事情要问她。” 白珠对自己的身体非常的不满意,稍微一点小病痛就能够虚弱成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的,难不成这些年锻炼身体都是空架子? 此时门被推开,穿戴整齐的苏雪站在门口,那时刻带在头上的布巾被取了下来,长发利索的盘起,整个人变了一个模样。 汪秋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苏雪难道不是比丘尼吗?怎么一天没见就长出那么长的头发了。 “大人身子弱,还是我亲自过来吧。”苏雪坐在了床边的绣花凳子上,腰间的令牌刻着奇怪的符号。 白珠想要看的清楚一些却发现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不舒服的摸去发现脖子上竟然被缠绕了一圈的绷带。 “虽然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但乌斯切依旧伤到了大人,不过只是皮外伤,上几天药就能好。”苏雪像是变了一个人,又或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好了,不过我希望只有大人一个人知道。”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汪秋不爽的揉了揉鼻子,愤愤道,“我出去还不成。” 屋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白珠拽过软枕靠在腰后头,手脚还算是有点力气,不至于太过于被动。 “你是夏国人。” 并非是疑问,白珠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腰间的令牌,心中暗自的记下了令牌上复杂的符号,回去后让人依照这这个去查一下有缘。 苏雪点头,似乎是察觉到了白珠在看什么,大方的将令牌解了下来扔给了她,“大人若是想要看,大大方方的像我要便是了。” 令牌精致,沉甸甸的分量不轻。 “来到这里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就是为了这块令牌,你到底是谁?”白珠警惕起来,眼前的人身世如迷雾,能够让乌斯切看见后都恭敬行礼的身份,倒是会是什么。 “我以为依照大人的聪慧,会猜测到我是夏国的皇女。” 苏雪勾起唇角,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伸手过来时白珠下意识的别开了脸,牵扯到脖子上的伤口眉头又是拧在了一起。 将她垂落脸庞的发丝拨弄开苏雪就收回了手来,耸肩无奈的说道,“看来大人并不喜欢太过于近的接触,想必大人不会介意听听我的事情吧。” 当年夏国和金凤国打了一仗,夏国打军事力量远不敌金凤国,战败后夏国国主带着年仅五岁的皇女前来签署附属国的合约,并且按照要求将皇女压在这里作为人质。 那位皇女就是如今的苏雪。 不过夏国的国主怎么会妥协,表面上装作同意,私下里安排了一场掳劫,假意将幼小的皇女被劫匪掳走,从而躲过这一次的扣押。 只是不巧计划行事的途中碰见了正的劫匪,还以为苏雪是那家大户的千金,毫不犹豫的带着人回了山寨子里去。 后来苏雪凭借着身材矮小的优势从山寨子内逃跑了出来,可惜人生地不熟的智能漫无目的的游荡,最后饿倒在了大寒寺前,被寺庙里的比丘尼收养了。 虽然只有五岁,但身为皇女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一样的,要比旁人的孩子早熟不少。 身体恢复过来后小心翼翼的打听夏国的事情,得知夏国的国主已经回去后更加是不敢说明自己的身份,她害怕会被抓回宫里去当人质,便以孤儿的身份待在了大寒寺中。 “我没有身份凭证,许多的关卡都无法自由的出入,直到知道大人要前往边境,便觉得是一个认回身份的好机会。”苏雪在提及过去的种种,眼中不见恨意或者是不平,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那么你救我是应为不想挑起争斗,毕竟夏国的下一个国主就是你。”白珠突然觉得若是苏雪当上了夏国的国主,那么夏国便不容小觑,是一个时时要提防的附属国了。 “大人总是如此的通透,看来人情我是要不到了。”苏雪站了起来,拿过了令牌扣在了腰带上,“想知道的大人都清楚了,也算是我利用你的一个交代,还希望日后见面不要时敌人才好。” 还有话没说完,白珠看她转身要走,情急之想要抓住苏雪的衣裳,却不料手扑了个空,半个身子探了出去,眼看着要跌了下去了。 被反应过来的苏雪一把子抱着,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身上,门哼了一声干脆坐在了地上。 头顶响起苏雪带着玩味的声音,“白大人看起来瘦弱,可实则砸下来还是很痛的。” “抱歉。”白珠也没想到会如此的窘迫,耳朵瞬间红的好似要滴血一般,撑着要爬起来却碍于手臂酸软,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只得是苏雪将她抱上了床塌,不过又是免不了一顿的嘲笑,“大人想要问什么出声喊住我便是,大人喊,我肯定会停下脚步。” 没去理会苏雪的油嘴滑舌,白珠道,“如果我没记错,夏国如今有新的皇女了,你就如此的确定老国主会认你?” “认不认看我的本事。”苏雪的眼神暗了下来,随即垂眸看见白珠的神情,有些不可思议的笑道,“难不成大人要帮我?” 白珠收敛的情绪,点头。 乌斯切的话一直在脑海中回荡,是有人想要杀她,不管是路上的黑衣杀手,还是乌斯切设计下的陷阱,足以证明此人想杀她已经不惜动用所有的手段。 白珠不可能坐以待毙,她需要抓紧一切的时机拓展开自己的势力,而苏雪就是最好的选择,特别是帮助苏雪夺回皇女之位后,身后便有了一个国主作为靠山。 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 “那我很期待,大人能帮我帮到什么程度。”苏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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