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玉书则望向了白清欢,用眼神频频给她示意,好似是在提醒她该向霜儿赔礼道歉了。 而叶谨言也正在紧紧等待着白清欢的道歉,他一声不吭,长身玉立般站在霜儿身后,以他宽厚挺阔的胸膛给予霜儿遮风挡雨的安全感。 气氛僵硬无比,屋内几乎没有人说话。 刘玉书先没了耐心,主动朝着霜儿拱手行礼,并道:“都是我与夫人不好,让你受了委屈。” 刘玉书与霜儿仅仅只是对视了一瞬,白清欢便觉得酸涩与不适之意爬满了她的全身,她立时便朝着前方走出了一步,挡在了刘玉书身前。 “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话。”白清欢横眉竖目地望向了霜儿,话里虽是道歉的意思,可眉目却依旧冰冷无比,不见半分愧色。 霜儿来不及回应的时候,叶谨言却先怒意凛凛地望向了白清欢,冷笑着说道:“担不起夫人您的道歉。” 却是不打算原谅白清欢的意思。 刘玉书没说话,等白清欢面露窘迫与屈辱之后,才说了一句:“清欢性子急躁,若是有得罪霜儿的地方,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他这般谨小慎微地与霜儿致歉,已是把姿态做到了最足。 霜儿纵使心里有气,如今也该消下去了一些,况且即便不看在刘玉书的面子上,总也要为了叶谨言的前途忍气吞声才是。 所以权衡之后的霜儿还是对着白清欢说:“都是小事,夫人不必往心里去。” 可立在她身后的叶谨言霎时就不高兴了,他实在是太过了解霜儿,也在一瞬间内明白了霜儿是为了他在委曲求全。 所以在白清欢脸色恢复正常的一瞬间,他便直视着白清欢道:“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护在心上的珍宝。若是你下一回还该不长眼地欺辱她,我才不会管你是谁家的嫡女,又是谁家的妻子,总不会让你好过就是了。” 叶谨言本就生的英武俊朗,如今剑眉星目的模样更是平添了几分男子气概,更何况他手里还把玩着一支泛着银辉的匕首,望向白清欢的眸光里漾着深切的狠意。 风清云朗的庭院内的一句话,却无端地让白清欢打了个寒颤,若不是刘玉书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并柔意万千地说:“别怕,去我身后。” 只怕她还不一定会害怕成什么样子。 “谨言。”刘玉书望着叶谨言,那一刹那有许多的话想说,可是又说不出口,汇聚到了嘴边只剩一句:“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叶谨言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刘玉书瞧了许久,还是叹道:“她是你的妻子,我总要看在你的面子上饶恕她,只是你别以为这是我软弱可欺,不过是看在往昔的情分上罢了。”
第175章 不原谅 打发走了刘玉书与白清欢这对夫妻之后,叶谨言便把霜儿揽进了怀中,眉目里尽是怜惜之意,只道:“是我不好,总是让你受委屈。” 霜儿却是淡淡笑道:“我受一点委屈不算什么,倒是秀玉。”提起秀玉她心内便升起了一股酸涩之意,鼻子也忍不住一酸,说出口的话音里带着浓浓的哽咽。 叶谨言听了也十分心疼,见霜儿不可自抑地落下泪来,便朝着立在身后的秀珠使了个眼色,秀珠也霎时明白了叶谨言眼神里的深意,吩咐小丫鬟们去把柔姐儿和岁哥儿抱了过来。 每回霜儿伤心难当的时候,叶谨言总会使出这样的招数,让柔姐儿到她膝下玩闹一阵,霜儿便会忘却心里的烦忧,只一心与儿女待在一起。 只是今日这招数却是失灵了。 即便奶娘们把柔姐儿和岁哥儿抱了过来,可霜儿还是一脸郁郁的模样,笑意不达眼底,望向柔姐儿和岁哥儿的眸光里虽有温柔的意味,可是却让人无端地哀伤了起来。 叶谨言没有法子,只能对霜儿许诺道:“往后我会好好照顾安哥儿。” 安哥儿就是秀玉挣命般生下来的儿子,孱弱的像只小猫一般,刚落地娘亲就没了气息,爹爹梧桐又伤心狠了,除了霜儿派去的奶娘以外并无人照料他。 为此霜儿很是担心,纵使她与秀玉关系再好,可究竟也只是个外人而已,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好安哥儿以后的出路。 为此,叶谨言仿佛能窥见霜儿的心思一般,当即便做下了承诺道:“将来我会好好照顾安哥儿,必不会让秀玉早早死去,总要让她在天之灵亲眼见到安哥儿出人头地才是。” 霜儿听了这话后却潸然泪下,好半晌都无法从灭顶而来的愁绪中抽身而出,她只能无奈地望着叶谨言说:“若秀玉不是个奴仆,她还会这般冷漠地不将人参拿出来吗?” 直至今日,霜儿还是意难平,若是白清欢愿意借出那两百年的人参,秀玉是不是就不必死了。 她明白借不借都是情分,白清欢若是不肯借那名贵的参种也在情理之中,她实在不必苛责旁人。 可那是她的秀玉姐姐,服侍了她许久的秀玉姐姐,她实在无法心平气和的原谅白清欢,这世道对于女子来说已是这般的严苛与困难,生产时更像是去鬼门关里走了一趟。 她将来兴许是要做国母的人,为何如此气量狭小,连举手之劳都不愿意做? 许是霜儿这话说的太过悲伤,她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叶谨言便心酸的上前拥住了她,温柔地劝慰她道:“与秀玉的身份无关,应是那个女人自己肚量狭小,不知从何处听了些风言风语,便如此针对你。” 若不是因为刘玉书,叶谨言早已将这白清欢碎尸万段了,只是碍于这一层主子与下属的关系,不得不忍气吞声罢了。 只是他叶谨言虽屈居人下,可却不是懦弱怕事的性子,如今刘玉书的每一步都靠着叶谨言为他打下江山,即便是要卸磨杀驴,也不会如此快。 所以他有恃无恐,只对霜儿说:“往后你与白清欢相处时不必事事讨好她,也不必百般忍让。” 说罢,叶谨言又立马改口道:“不是,干脆就不要与她交往,往后她若是下帖子请你去白府,你直接说不去,连称病这样的理由都不必想。” 霜儿听后总算是露出了笑容,眉目里也显出了几分温柔的意味。 只是她说到底还是不高兴的。叶谨言也明白她的不高兴,只能多派几个可靠的奶娘去照顾安哥儿,并鼓励梧桐早日从失去秀玉的苦痛里走出来。 * 三日后,刘玉书再度带着白清欢上门,这一回的白清欢比上一回对霜儿的态度更好、更谦卑,她就仿佛不记得从前发生的事儿一般,亲昵地攀住了霜儿的胳膊道:“霜儿妹妹。” 谁知一向和颜悦色、从不曾与谁红过脸的霜儿却生硬地扯开了白清欢攀附住她胳膊的双手,往后退却了一步后说道:“刘夫人,您请自重。” 期间还有别的人家的贵妇们也在一旁说笑着,瞧见了霜儿与白清欢的官司后,俱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只道:“咱们这位刘夫人可是眼高于顶,从不与我们这些人说话,却一个劲地凑到了叶夫人跟前,这是为何?” 其余的贵妇们立时顺着她的话笑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叶世子骁勇善战,是殿下麾下的一员大将?咱们的夫君不过只是些文弱书生罢了,上阵杀敌还得靠叶世子呢。” 遥遥立着的白清欢听到这些贵妇们的议论声,心里虽是对她们颇为不屑,可面上却不能作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来,她是刘玉书的妻子,身上担负的责任自然重于泰山。 所以虽然霜儿对白清欢的态度如此冷待,甚至当众下了她的面子,她还是对着霜儿笑脸相迎道:“从前我与你之间多有误会,也说了几句糊涂话,我心里极为过意不去,正想亲自向你道歉呢。” 得了这话,霜儿也只是冷冷淡淡地说:“霜儿当不起夫人的道歉。” 却是半点不给白清欢面子,白清欢脸上的笑意却依旧明艳无比,她姿色平平,硬是靠着锦衣玉服和浓妆艳抹将容色加到了五六分,虽与霜儿站在一起仍是自取其辱,可与旁的贵妇们相比却也平分秋色。 终于,霜儿好似懒怠在与白清欢上演这些客套无比的把戏,瞧了她一眼后说道:“我身子不适,就先退下了。” 今日本是燕州的贵妇们相约来叶府看望霜儿,若是霜儿这个主人公退下了,那今日的看望还有什么意思? 那些贵妇们闻歌弦知雅意,知晓霜儿是不想再待客,便也识相地各自寻了里头离开了叶府。 独独白清欢一人仍是不肯离去,她只是这般静静地注视着霜儿,到底是在霜儿起身离去前说了一句:“叶夫人气性如此高,就不怕毁了您夫君的青云路吗?” 对于白清欢来说,没有什么事比刘玉书的千秋大业更重要,所以在刘玉书向她解释了他与霜儿的关系后,白清欢心内的醋意霎时消散了大半。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她这个贤内助不能为刘玉书增添烦恼,所以她必须要让霜儿原谅她。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不过只是死了一个奴仆罢了,白清欢也对自己的陪嫁丫鬟们极好,只是再好也不会逾越主仆尊卑,她们这些伺候人的丫鬟说到底也只是奴仆罢了。 奴仆与主子本就是不一样的人生,死了一个奴仆对于白清欢来说就像丢了一件极喜欢的碗碟而已,不过空叹一声,并不会影响她的日子。 可眼前的霜儿却好似一朵枯萎的娇花一般,只是死了一个奴仆,对她来说却像天塌下来了一样,实在是令人不解。 白清欢是个心中有疑惑便要立即问出来的人,她当即便望着霜儿的背影,颇为讥讽的问道:“叶夫人也是个聪明人,知晓我夫君与你夫君之间乃是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我们这些做妻子的也要处好与彼此之间的关系才是,你何必为了个奴仆影响了你夫君的前途?” 谁知她这话一出口,霜儿压抑已久的怒意却一下子都冒了出来,她几乎是用盯着死人般的目光紧紧盯着白清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与你何干?” “秀玉对我来说并不只是个奴仆,刘夫人您一生顺遂,兴许是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波折,只是我不一样,那些黑暗无光、举步维艰的日子里若是没有秀玉姐姐,我早就熬不下去了。”
第176章 前往京城 霜儿决定了不原谅白清欢,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好像把秀玉的这条命带过了一番。 主仆之间的确有尊卑之分,可她与秀玉之间却没有。 所以霜儿撂下了这一番话之后便不再去看白清欢的脸色,而是由丫鬟们搀扶着离开了前厅。 * 晚间叶谨言归家的时候,面色沉沉,将京城内的奏报统统告诉了霜儿。 那奏报简单无比,只说崇珍帝身子每况愈下,即将要从宗室里挑出一位适龄的子弟来做东宫太子。 这消息对于刘玉书一党来说无异于雷霆一击。说到底刘玉书这一群人就是在做逆反之事,靠的是废太子留下来的人脉与名望,打的是崇珍帝屈服于鞑靼威势、不体恤边关百姓的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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