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皎没有发出动静来,只平静看着周围陈设。 桌椅都十分的破烂,也是十分常见的圆木,周围角落都结着大网,上头还有虫子在不断的爬动。 姜皎的脚往回瑟缩,有些害怕眼前的虫子。 突然间,外头有了声响,“大人,人已经抓来了。” 姜皎屏住呼吸,装作原先的样子又躺回去。 眼睫不住地颤,她掐了自个掌心一下,让呼吸开始变得平缓起来。 木门被“吱呀”一下推开,有脚步声传入姜皎的耳中。 只感觉有人站在床榻边,一直盯着她。 就在姜皎快要转不下去的时候,另一人开口,“果真是皇后娘娘。” 大人轻笑一声,里头充斥着轻蔑,“如今我倒是要看看,沈随砚,究竟是要他的江山,还是要他的美人。” 姜皎心头一惊,这人,难不成是三皇子的人? 如今三皇子尚在牢狱之中,若是如同兄长昨夜所说,极有可能是三皇子手下的人。 心道不好,只怕是要用她来胁迫沈随砚的。 她现如今才觉得自个愚蠢极了,竟然没有及时提防,让影卫都在山下等待。 也不知,他们如今有没有发现。 现在能做的,就是能拖一刻是一刻。 方才最开始说话那人又道:“大人足智多谋,命我们暗中观察皇后的动向,不想皇后竟然来了行宫,还瞒着众人,若非桑贵人,只怕我们还寻不到下手的机会。” 桑贵人?面前站着的人,竟是桑大人? 他竟是三皇子一党,将桑黎送进宫,只是为了行监视的作用不成? “沈随砚让我的女儿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我定是要一点点讨回来的,直等沈随砚一死,皇子尚且年幼,旁人教他什么他定然能按照那般想,介时,把控一名稚子,不比草包三皇子要来的更快?” 两人奸笑着,下属极尽阿谀,“大人英明,江山只有在大人这等聪明人的手中,才是最好的。” 桑大人“嗯”一声,将视线又放回床榻之上姜皎的身上,“走吧,先出去,将这一消息透露给皇上,看看皇上究竟是如何选择的。” 两人出去,说话的声音变小。 姜皎睁开眼眸,身上在止不住的发抖。 桑大人狼子野心,竟还妄想成为摄政王,把控朝政。 姜皎看着周围,倒是有一扇窗,只是她如今手脚被绑着,怕是难以跳出去。 倏地,她的目光放在床榻的尾端,在那处看到一个弯钩,弯钩的顶头又扁又长,正好可以用来割断绳子。 姜皎小心的挪过去,又不时注视着外头,生怕有人突然进来发现她已经醒了。 身子不敢有太大的晃动,她只用手腕的力道上下滑动。 然而眼睛看不见,手上娇嫩的皮肤被磨破。 手上的鲜血不断朝下滴落,房中遍布着血腥味。 姜皎秋眸中藏着泪珠,银牙咬着下唇,尽力压抑住口中的痛呼。 现在只希望,沈随砚不要来。 桑大人既然敢将她给抓来,还能给沈随砚送信,就证明,他根本就是不害怕这些的。 手上已经痛的快没有知觉,姜皎尽力让自个保持清醒。 原先娇嫩的皮肤都成了血肉模糊的模样,姜皎平日中忍不了的疼,今日全都一道受着。 不知榴萼与蔻梢如何,只希望她们还好好的,没有被桑大人给抓住。 手上的绳子结实,姜皎不知磨了多久,才终于断掉。 手腕之上一片血肉模糊,姜皎的手颤抖着将腿上的绳子给解掉。 她头有些发晕,许是失血太多的缘故。 但如今也管不了那般多,姜皎努力让自个保持着清醒。 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姜皎屏息,看着床对面的那个衣柜,先下床到了窗户处,将手上的血洒了几分在上面。 随后,她将窗户给关上,手用衣衫包着,没让血露出半分来,直直躲进衣柜之中。 外头的人突然听见里面的动静,大声道:“快!里面有声音。” 姜皎透过小缝,看见这群身着黑衣的人到了窗户口,推开窗户,“果然是跑了,追,她定然跑不远。” 一众人从门口处出去,慌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姜皎现在不敢出去,害怕外面还有旁人,她的功夫就全都白费。 秋眸中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滚落,手在不断地抖着,血从衣衫之中渗透出来。 不行,如此下去,迟早会被发现。 姜皎又掀起一层衣衫,包裹在自个的手上。 太疼反而没了知觉,姜皎推开衣柜的门,警醒的朝门口处去。 朝外看了一眼,没有见着旁人,也没有任何的响动,姜皎这才不顾一切的朝外跑去。 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任何的方位。 姜皎沿着小路不停走着,力气快要耗尽,只觉手上的血越流越多,快要止不住。 她扶着树,手上的血沾染到粗糙的树上。 四处看着,周围都是树木,并没有什么旁的。 以为已经走出很远的距离,却不想竟还能看见关她的小房子。 姜皎秋眸中神智已经快要散去,或许她今天应该走不出去了。 可惜,她没有再见到珩哥儿一面,也没有再见到沈随砚一面。 印象之中,沈随砚面容之上全是冷冽,狭长的黑眸之中深不可测,使人瞧不清楚里头的情绪。 姜皎在意识快要散去的时候,却隐隐听见一道声音传来,“萤萤。” 嗓音是熟悉的冷清,只是里头却不似往常的冷静,有着许多的焦急。 姜皎抬眸,眼前只觉有一片猩红。 泪珠滚落的时候,疼得刺目。 她声音在抖着,“沈随砚,快走,不要过来。” 然而她这一声已经晚了,沈随砚到她面前的这一刻,桑大人竟也带人到了。 此时沈随砚靠在沈随砚的怀中,鼻尖是他身上的雪松气息,掩盖住血腥味。 沈随砚用大掌扣住她,使她不能抬头。 桑大人慢条斯理抽出自己的剑来,“看来今日陛下到来,是有了打算,江山终究是比不过陛下的美人,臣还以为,陛下是位明君,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他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然而身上却没有半分皇家气派。 沈随砚看着他,倏地笑了一声,眼风扫过,使人不寒而栗,“就凭你,也想登上帝位?凭你也配让我的孩子,唤你父皇?” 桑大人面上僵硬一分,“陛下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怪只能怪陛下太在乎皇后娘娘,竟连皇后娘娘的胞兄是您口中的逆王党派都能放过,可陛下似乎不知,姜宴与宁司朔的手中,可是还有一半十四兵营的军权,如今,陛下拿什么同我抗衡。” 姜皎身子不住朝下坠,听着桑大人的声音,有些焦急。 手攥上沈随砚胸前的衣衫,想要开口解释,分明不是如此,兄长不会如此做。 沈随砚将姜皎给扣的更紧,“放心,我知晓。” 有他这句话,姜皎显然要放心的多。 眼前的意识逐渐涣散,姜皎有些撑不住,却也知这种时候倒下,就是给桑大人一个更好的时机。 轻咬自己的舌尖,感受到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意,姜皎这才让自己清醒一些。 沈随砚不咸不淡地笑着,仿佛没将桑大人放在眼中,“桑大人如此,是当真想成为孤家寡人,自己想尽荣华富贵不成?” 桑大人脸色一变,还未说话,身边就出现一个属下,语气中带着焦急,对桑大人道:“大人,姜宴同宁司朔带兵,将我们给围了,咱们都被他们给骗了,不仅如此,娘娘还有家中众人也都被他们给捕了。” 桑大人面上勃然大怒,手上攥着缰绳道:“废物,都是饭桶。” 他目露狠辣,看着沈随砚,似是想要将他给活吞干净,“你如今坐上帝位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疼爱的可怜人,三皇子也是一个草包,你们谁都不配当这天下之主。” 沈随砚没有说话,只将姜皎的耳朵捂得更紧一些。 看见姜皎手上的伤口,沈随砚眼眸一怔,满是心疼,“我来晚了,对不起。” 姜皎眼中的泪落下,手上的疼其实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是心中的伤口一直未能消散。 她想要反驳桑大人,想要桑大人,沈随砚不是没人爱。 可她不敢说话,怕嘴上的伤口被沈随砚看见会引得他分心,只敢自己好生藏着。 周围马蹄声四起,桑大人身下的马儿受惊,不断走动着。 桑大人看见如此情形,也知晓不过就是一死。 从马鞍之上拿下弓箭,对准沈随砚,“好啊,反正都是一个死,如今让皇帝陪我死,倒是也不亏。” 说完,他拉动弓弦,正对着姜皎与沈随砚二人。 姜皎见状,欺身而上。 与此同时,桑大人的弓弦拉动,箭射了过来。
第六十五章 沈随砚的动作显然是要比姜皎的更快一些。 他用大掌扣住姜皎的头, 手心之中是她乌发垂顺的感觉。 “萤萤,你永远不需如此。”沈随砚说完,抱着姜皎朝旁边闪躲, 然而桑大人的反应更快, 沈随砚虽然躲过一些, 但箭还是直直射.在他的肩膀之上。 姜皎耳边只能听见刀剑没入皮肉之中的声音, 随后沈随砚的身子朝前动了一些。 他用大掌死死扣住姜皎的头, 不让她抬头。 姜皎一时间发怔, 后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 “我不知晓, 我真的不知他会如此。” 沈随砚的嗓音有些发哑,却仍旧在宽慰着姜皎, “萤萤,这些都是我愿意的, 你无须做旁的。” 身后的观砚与观墨看到眼前的场景, 大声喊道:“陛下!” 随后姜宴与宁司朔带着人朝上,将桑大人一群人围困在其中。 桑大人看着眼前的场景, 又拿起剑,指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姜宴,“姜大人可是忘记当初殿下的提携之恩, 若不是殿下, 如今姜大人只怕在何处都还不知。” 他的一番话,分明是想要激怒姜宴,可是姜宴不为所动的看向他。 桑大人见姜宴这条路行不通, 就转头看向宁司朔, “宁大人呢,您可还记得当初是如何答允殿下的, 殿下同您说,只要您帮他夺得皇位,如今的皇后娘娘,可就是大人您的,您可是想要反悔。” 这番话,显然让周围的人都侧目过来。 宁司朔不紧不慢地笑下,笑意中满是轻蔑的意味,“桑大人莫不是以为,如此这番话就可以打动我?” 那边的姜皎自然也听见,她没能想到,宁司朔竟与三皇子有着这样的交易。 从前宁司朔的对她的心意她自然是知晓,只是如今,表兄应当不会如此想。 姜皎抬头看着沈随砚,湿漉漉的秋眸让人看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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