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应面,相思手中见,如花笑靥照玉盘,不禁经年,岁岁衣带渐宽; 枯枝残颜,丹心肝肠断,瑶台仙池结良缘,哪得忘川,时时同望婵娟。” 众人看罢,又是一阵哀伤,知道他词中所写乃是怀念宁真,便不再言语,此时那妇人已然走出,见四幅画皆被题了字,只最后一幅还空着,妇人走上前将那所题的字看罢也不言语,只问道:“怎么还闪了一幅,可有哪位好心的公子或者姑娘帮忙给填上?”,众人听罢,连忙向第五幅看去,却见那画中是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性,慵懒的守在窗前,望着外面淅沥的雨景出神,那景色有些残败,过了良久也不见有人提笔,妇人望了一圈,见眼前的年轻人都在低头沉思,径自走到画前,拿起笔缓缓写道: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写完将笔放下,又向众人施了一礼,退到后面,众人正在玩味,程飞飞望了眼芸娘,却也正好碰到她看向自己,程飞飞说道:“姐姐,这画中人跟这眼前这位夫人似是一个人,这首《声声慢》又是十分婉约,只第一局便有先声夺人之势,七组十四字叠字,这种写法很是少见,不仅不显啰嗦,还充满韵律之美,细细读来,,徘徊婉转,凄楚悲凉,让人黯然伤神,一种莫名的愁绪在空气中弥漫,可谓余味无穷。”,芸娘点头道:“正是,再看这一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说的是孤雁悲鸣,当是痛失配偶,形单影只之意,下阕开篇‘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更加印证了孤独之感。”,司马天宇也上前道:“不错,结尾这一个愁字便做总结之语,使得整首词从头至尾气氛、意境、胸臆皆是孤独愁苦之状。”,话音刚落,却听那妇人赞道:“不错,你们年纪轻轻,竟然能将这首词看的透彻,也是十分了得。”,程飞飞上前欠身道:“夫人,奴家姓程名飞飞,见您文笔如此,若是飞飞猜的不错,您应该便是大名鼎鼎的‘易安居士’李清照吧。”,众人听罢大惊,皆不敢相信,芸娘也欠身说道:“芸娘今日有幸,能够得见‘千古第一才女’。”,那夫人微笑着扶起二人,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是我?”,芸娘与程飞飞相视一眼说道:“这画中人的气质与夫人一般,又兼前几幅中提示,第一幅画画的是临安府夜景,便是您现居之地,第二幅虽是扬州城外断桥,但二人分别之意也跃然画中,再有第三幅中则是泰山日出之景,您生在济南,想必也定是见过,至于这最后一幅,当与这位天海兄弟一样,乃是思念故人所作,若是奴家所料不错,这第二、第四两幅您所想要表达的便是对赵明诚先生的思念之情吧。四幅画联系起来,再加上这文笔,普天之下的女子中也只有您能够写出此等千古绝句。”。 李清照看向二人,眼里充满了惊讶跟赞许,点头道:“说的一点没错,两位姑娘聪慧过人,只从这些画中便能才道我的身份。”,众人听罢,见她亲口承认,连忙拜了下去,李清照扶起众人落座,面漏喜色道:“真是后生可畏,还不知道各位如何称呼?”,芸娘便起身将诸人一一介绍,李清照又道:“原来是你们,你们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果然都是少年英雄,这诗词题的也甚是妥当,芸娘、白羽琳姑娘、程飞飞姑娘、墨舜英、墨舜华你们该是同胞姐妹俩吧,我可也听过你们的大名,都是国色天香般的女子。”,众人听罢回道:“若论起名声,还当是您了,我们这些只是雕虫小技,岂敢在您面前献丑。”,众人相视一笑,李清照便不再言语,脸上似挂满心事,芸娘便问道:“夫人可是有些心事?”,李清照听罢点头道:“以后就叫我李先生吧,我确实有些重要的事情,今番来此便是想找些能够托付的人,故而在这摆下画像,静等能够参破其中玄机的人,没想到却是你们。”,众人听罢,芸娘便追问道:“能够得到李先生的肯定,便是我们这些后生的荣幸,若先生信得过,便但说无妨。”,李清照起身又进到后面,少倾便走了出来,手里托着一个木匣,来到芸娘身边,众人凑了上来,李清照将木匣打开,里面却是两本有些破旧的书籍,上面一本书皮上写着金石录三字,李清照将它拿起,下面一本便是集古录,芸娘也将下面那本拿出,李清照叹气道:“哎,这两本书乃是前亡夫赵明诚所著,我也补录了一些,里面却有着天大的秘密,乃是我们二人之前收集古物藏匿之地,其中还有张大辽被金所灭时辽天祚帝藏匿宝藏的地图,我本想将这两本书上交皇帝,无奈权臣秦桧当道,恐落入其手,所以才想找到能够值得托付的人。”,说完便将金石录递与程飞飞。 程飞飞、芸娘二人大体掠过又传与众人观看,李清照又说道:“皇帝已然知道此书,故而我整理完后又重新拓了一本,原本便赠与你们,事关者大,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留存,不要让它落入奸人之手。”,等她说完,司马天海上前道:“先生,那书中的秘密皇帝跟秦桧是否知晓?”,李清照叹道:“或许吧,当年本朝联金灭辽之时完颜吴乞买曾派人四处搜寻辽天祚帝留下的藏宝图,此图正好落在亡夫好友手中,这位朋友知道亡夫喜好搜集文玩古字,便亲手将它转交给了亡夫,当时徽宗赵佶似乎也有耳闻,还曾派人寻找,但靖康之变后他便北上狩猎,故此再无消息。”,司马天海听罢,心下犹豫,若赵构、秦桧二人知道此图的存在它便是个烫手的山芋,就此收下,便会招惹无尽的麻烦,倘若不收,八成便会落入二人之手,众人虽说都无意与此,也断然不愿看到这种结果,想来想去只得俯身道:“先生,这件事我们一两个人是做不了主的,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吧。”,李清照明白他的意思便回道:“好,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们,这一两天秦桧的人便会找上门来,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的作出决定。”,众人听罢,连忙还了两本书,拜别了李清照,回易简画舫去了。 回到画舫,便聚到厅上商议,司马天海便将自己的担忧讲与大家,张乾元得知其意后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这两个狗贼连岳大哥这样的人都能加害,倘若落到他们的手中,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落入他们手中为好。”,余人听罢也都附和,司马天海见众人坚持,也只能答应下来,便商议道:“这金石录分作两册,不知藏宝图所在何处,不如明日我们去时问的清楚,到时候在做计较,看看如何保管。”,说完众人附议便都去休息了。 到了第二日,便是‘尚佳人节’,一行人也都前去观看,虽有些亮点,却也再无当日精彩,墨舜华正在抱怨,这台上之人虽有伴奏配舞,却仍不如昨夜几人的即兴表演,无趣时左右观望,突然听见身旁有对年轻男女正在私语,那公子约摸二十岁左右年纪,少女却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墨舜华注视着二人,见他们举止亲密,便明白定是关系匪浅,只听那少年说道:“我七岁的时候也曾来看过,当时年纪小还看不懂,现在看来当时台上之人才可算是惊为天人,本来有一位唤作芸娘的已连续三年摘了魁首,可不知怎地,那一届她却没有参加,顶替她的女子更是奇怪,叫做白羽琳,一支玉箫在手竟吹得满城的鸟儿来为其助兴,更有晴空一鹤落在台上,有位唤作‘琴痴’郑河渊的老者跟那白鹤一起前来,这‘琴痴’十分厉害,二人从未见过面却能琴箫合鸣,连‘霓裳羽衣舞’跟西域的‘胡旋舞’都被盖过了风头。”,女子听罢笑道:“能入你法眼让你记惦这么久的也是不多,看来当年的那些佳人都有些真本事了,再有你说的那位白姑娘,定然不是这俗世之人,想必从小生活的地方便是在世外桃源之地了。”,少年也笑道:“这世上唯一能让我刻骨铭心的也只有你一人了。”,女子听罢,面似桃花般娇羞起来,娇嗔道:“这可是在外面,你休要说这些荤话。”,那少年却不收敛,握起女子的手说道:“婉儿,我这可都是真心的,即便那些人再好,也不如你。”,二人相视一笑,女子便红着脸低下了头。 墨舜华听罢,虽觉得这少年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但转念一想他的话也十分在理,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几位姐姐论才貌都要好过自己,可鸿渐却也是一片深情,便如这少年一般罢了。 思绪飞回,又听那少年说道:“还有一位叫做程飞飞,当年她一手簪花小楷也是十分拿手,不过却也是吃亏在此。”。这少年话未说完,便听一女子说道:“哦?公子此话怎讲,为何她却是吃亏了?”,少年抬眼望去,打量片刻吃惊道:“你,你便是当年青云坊的程飞飞吧。”,程飞飞点头称是,又问道:“看两位这般年纪,却有如此见识,定非寻常人家的公子小姐,不知二位尊姓大名?”,二人见她亲口认下,慌喜道:“久闻姐姐大名,在下陆游,身边这位乃是表妹唐婉。”,正说着,其他人也都凑了过来,陆游见状睁大眼睛道:“婉儿,这就是刚才我跟你说的几位姐姐,这位白衣姐姐便是白羽琳无疑,青衣姐姐?这,两位该是同胞姐妹了,就不知谁是欧阳舜英了?”,墨舜华听罢笑道:“她不叫欧阳舜英,本姓墨,叫做墨舜英,她是姐姐,我是妹妹。”。唐婉欠身回道:“几位姐姐果真都是天仙般的人儿,似今日台上的佳丽可是不及万一了,若姐姐叫做墨舜英,那妹妹该是墨舜华了。”,说完又朝墨舜华欠身喊道:“舜华姐姐。”,墨舜华听罢惊讶道:“呀,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唐婉嘴角上扬,口中念道:“诗云:‘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两位姐姐既是胞生,岂能乱了姓名。”,众人听罢,心下都十分满意,程飞飞笑道:“这位婉儿妹妹不仅生的标致,也是冰雪聪明,公子如此年纪能得此红颜知己,定是福泽不浅。”,二人听完心下高兴,陆游连忙俯身谢了,又说道:“若是陆游所料不错,那着黄衫当是芸娘姐姐了,想来也只少了西域一位。”,众人听罢,知他所言乃是耶律宁真,皆露出哀伤之色,陆游见状也猜到了三分,便叹道:“世情梦幻,复做如斯观,自叹人生,分合常相伴。”,见他出言不俗,司马天海便问道:“不知陆公子现居何地?”,陆游见眼前之人气宇轩昂也丝毫不敢怠慢,忙抄手道:“在下越州山阴人氏,高祖陆轸,真宗大中祥符年间进士,祖父陆佃,师从王安石,家父陆宰。”,司马天海吃了一惊,原来眼前这年轻公子竟出身名门望族,也抄手回道:“原来是山阴陆氏,听闻去年高宗诏求天下遗书,绍兴府抄录陆家所藏书集,竟达13000卷,书香世家,果然名不虚传。”,陆游听罢又谦虚一番,却听旁边李鸿渐气道:“哼,赵构这家伙,还搞这些东西,养了一□□佞在朝,连岳大哥这样的忠良都能坑害,你们家还给他献书。”,陆游听他言语间满是怨恨,却也不做辩驳,只叹气道:“哎,岳将军却是可惜了,朝中之事我等不敢妄议,不过听这位大哥的意思诸位该是与岳将军交情不浅?”,李鸿渐话语间带着蔑视道:“不错,我们都是义结金兰的兄弟,若不是为了保全他的名声,早就将他救出了,只便宜了赵构跟秦桧这两个狗贼。”,司马天海见李鸿渐有些激动,忙止道:“好了,鸿渐,此事早已过去,这里是赵宋的天下,不要再节外生枝。”,李鸿渐还要发作,陆游却俯身道:“这位大哥不必介怀,我对岳将军也是十分敬重,绝不会将刚才的话泄露半句,只不过家父在朝为官,也不便多加评论,但诸位尽可放心,我陆家也是一直主张抗金的。”,司马天海听罢点头道:“如此年纪能有这般见识跟才学,以后公子定有大成,倘若有需要,可以去老君山找我身旁这位兄弟,他叫做张乾元。”,陆游听罢心下竟为之一颤,他虽知道白羽琳等人,也曾听闻张乾元跟岳飞之间的事,却不曾想竟在此见到其人,便连忙问道:“几位大哥可是司马兄弟、跟玉真门掌门张乾元,白云涧庄主白羽裳还有这位李鸿渐?”,众人连忙应了,各自依次报了名字,陆游又惊又喜,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只得兴奋道:“诸位的事迹在下也有所耳闻,都是大英雄,今日能让陆游遇到各位,真是天大的际遇,如若不弃,愿倾心与各位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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