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语中满是无奈的自讽,傅栾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强行拉开被子。 只见萧意眠捂着唇,露出一双红彤彤染着水色的眼眸,长发披散在人儿的身后,添着几分凌乱,他伸手将那一缕碎发扶至耳后,嗓音温柔轻语,如沐春风般, “阿意,你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我疏忽于你,你自是应当生气,所以何来不敢。” 萧意眠脸上露出些许讽刺神色,缓缓落下唇边的双手,置于身侧用力拽紧,微长的指甲深陷入掌心。 她却丝毫不在意,扯着干裂出血的唇瓣,苦笑道: “小女虽没了记忆,但也知晓身份悬殊,殿下乃是月氏国的太子殿下,而小女不过一介布衣百姓,怎能与之相配,还请殿下莫要再戏弄于我。” 傅栾抬起的手微顿,眉眼间涌着几许仓惶,“阿意,可是有人在你面前胡乱说了什么,你听我给你解释。” 从衣袖中翻去昨日才得到那枚玉佩,递到她手中,握着她的手落在那篆刻着字痕的地上,紧张道: “你摸这块玉佩,这是幼时我送给你,上面还刻着你的名字。” 摸着手中的温润的玉佩,萧意眠脸色未变,反而格外冷静道, “殿下,小女前尘尽忘,殿下所言是真是假,小女都无从得知,只是小女明白一件事,小女并非月氏国人,又只是个家道中落的孤女,怎会同殿下自幼相识呐。” 话音落下,傅栾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底的亮光掩去,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玉佩无声落在被褥上,薄唇拨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抬眸望着眼前神容憔悴的人儿,话语苍白的重复着,“阿意,你信我可好。” 尾音透着的些许哀求,终是叫萧意眠心头有了一丝触动,可那侍女的话却仍旧萦绕耳畔,唇瓣微抿良久才开口, “殿下,您想要小女如何信你,相信您的未婚妻并非尚书府的沈舞小姐,而是小女这个身份不明落魄女。” 傅栾指尖微动想要勾住眼前那月白的裙带,眼眸中的神色格外复杂,“阿意,沈舞的确与太子有婚约,只是并非是与我......” 搭在被褥上的手下意识握紧,嘴唇勾着一抹淡淡的漠意,明明早已知晓此事,但心尖却仍旧疼了起来, “殿下这话说的小女有些糊涂了,您便是太子,又怎会不是你。” 话语冷冷堵得他哑口无言,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去,他怕这话一旦说了出去,他日她记忆恢复会恨他。 听傅栾不再开口,萧意眠便直接下了逐客令,“殿下,小女累了,还请殿下离开。” 傅栾闻言也只能默默起身出去...... 不过接下来的好几天,萧意眠每日都会听到傅栾相同意思的解释。 起初她也会冷漠的回应两句,本以为时间久了,他便不会咋说了,可这听的她都渐渐麻木的起来了。 这位殿下还依旧孜孜不倦的解释着。 执着的模样让她的内心深处有些迷茫了起来。 若是说前一段时间的刻意忽视是觉得无趣了,那么如今这般又是什么,觉得她还有些许值得戏耍的价值? 目光落在眼前坐在她对面的傅栾身上。 这几日的休养,让她的眼睛如今可以勉强视物了,只是仍旧瞧不大清楚。 收回目光,伸手接下那翩翩落下的枯黄叶片,嗓音透着几分无奈道: “殿下,你每日都同问小女说,让小女信你,可却从不与小女说缘由,小女纵使想信殿下,却没有缘由去信。” 傅栾唇边的话一默,卷翘的睫羽遮掩住狭长目光中无措,良久才重新开口道:“阿意,具体之事牵扯太多,我只能同你说不多。” 对上萧意眠灼灼的目光,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我虽身为月氏国的太子,年幼时却是在北安国长大的,而沈舞明面上虽是我的未婚妻,但实际上却是太傅大公子的未婚妻,阿意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至于其中缘由我实在是不能说。” 听着这说了与没说差距并不是很大的话,萧意眠双目低垂染着几分沉思,毕竟这话除了开头还有一点可信度,后面的真的有些匪夷所思了起来。 忽然傅栾伸手紧紧握住她,狭长眸光中透着格外认真的情绪,饶是她看不大清都能感受到,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诚恳道: “阿意,求你信我一回,日后如今的所有真相,我都会一一告知你,只是现在我真的没办法说出来。” 萧意眠微微一怔,嘴边话正要说出来,院门便传来一阵急促促的脚步声。 “殿下,李老来了!!!”只见楚白拉着年近古稀的老者匆匆闯进来。 明明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却主要关头被打扰了。 傅栾脸色一沉,但当看见老者时终究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脸色神色略显失落,松开手走上前对着那正在抚平衣袍皱褶的老者,行礼道: “李老,一路辛苦了。” 李老抬眸瞥了一眼傅栾,语气中染着浓浓不满道:,“你也知道老夫一路辛苦了,要不是你老夫也不至于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跨了大半个国度匆匆赶到这北都城来。” 傅栾垂眸默默听着这抱怨,“让李老这般辛苦,是傅栾的不是,不过我为您特意备了上好的春阳三雪,用作赔罪还请李老赏脸。” 一听到春阳三雪,李老眸子顿时亮了亮,吞了口唾沫,也不抱怨了,摸了把胡子,看向后方坐在树下的萧意眠,摆摆手道: “行了,也别弄那文绉绉的一套了,这个小女娃便是这次你找老夫来的原由吧。” 走上前枯槁的手指搭在萧意眠纤细的几乎可以看见青色血管的手腕上,李老摸着自己的胡子,眉头微微皱起,嘴里发出一声诧异。 这小女娃的身体当真是虚弱到了至极,如今还能活着,完全是靠着自家徒儿的汤药吊着一条命。
第32章 心中烦忧 一旁的傅栾皱眉,心中顿时一紧,嘴唇微微抖动开口询问道:“李老,阿意的身体可还能痊愈!” 李老收回手眉头舒展开来,“痊愈倒是能痊愈,只是这小女娃的身子亏损的太厉害,需要细心调理,切勿动气,烦忧,不过……” 尾音刻意拉长,叹一口气缓缓道: “只是这小女娃现在心中郁结不散,怕是不利于养病哦,殿下您还是少惹人家小姑娘不开心,到时候气病了还不是自个心疼。” 说着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傅栾的肩膀,傅栾脸上露出些许苦涩的笑意,他现在道歉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惹人不开心。 摇摇头,目光朝着萧意眠望去,正巧这时萧意眠正好也抬眸望来,两人的目光刹那间便在空中对视上了,萧意眠顿时心头一慌,连忙错开目光低下头。 傅栾见此眼眸中荡起些许失落,收回目光落在淡漠的落下眼前李老身上,“李老的告诫,傅栾自当铭记于心。” 摆了摆手李老晃着脑袋道:“行了,现在病也看完了,等会药方什么的老夫会交给清一那小女娃,老夫要去寻老夫的春阳三雪了,也就不打扰你们了。” “多谢,李老。”拱手一礼后对着站在不远处的楚白吩咐道:“楚白,带李老去取春阳三雪。” 待到两人走后,院中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萧意眠垂着脑袋,手中捏着一块桂花糖糕,塞在嘴边细细尝着,明明是素日里最喜欢的东西,如今却提不起半点兴趣。 傅栾走过去,高大的身影遮掩住那惶惶落下的光影,低沉的嗓音温润如玉般清冽,“阿意,先前的话可有答案了。” 捏着桂花糖糕的手一紧,糖糕顿时有些四分五裂了起来,抬眸望进那双狭长深邃的瞳眸,其中的温柔光影仿佛要将她溺毙其中,绛唇微抿,脸上神色有些摇摆不定。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同样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相信眼前的男人。 毕竟无论这话是真是假,明面上他仍旧是沈舞的未婚夫,纵使年幼时与她有过婚约,如今的门不当户不对....... 垂下眼眸,握着手中已经变得细碎的糖糕,低语呢喃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早已经对这个结果有所预料的傅栾,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未逼迫,他知道自己这般根本无法让人彻底相信自己,但是偏偏事情的真相他跟在无法宣之于口。 “阿意,我扶你进屋休息吧。” ......... 晃眼隆冬深雪,簇簇红梅映着漫天梨色盛开。 萧意眠独倚在支摘窗边,听着屋内炭火烧的正旺,瞧着那企图探入窗口的红梅发呆。 “吱呀”雕花木门被推开,卷进一地旧雪,清一端着手中托盘走进屋来,看着坐在窗边发呆的萧意眠,脸色有些无奈, “萧姑娘,师傅都说了了让你放宽心,怎么又是一副愁容的样子。” 走上前将托盘上的汤药与糖糕端下来,清一伸手将窗户关上时,看着窗边那明显的脚印时,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 “可是殿下方才又来寻你了?” 萧意眠摇摇头,“殿下今日还未曾来过。” 随后望着碗中黑褐色的汤药,水纹上映出她容色忧愁的模样,“只是我一个人烦罢了。” 清一在一侧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柔软的发顶,劝道:“你呀,还是乖乖听话把药喝了,把身体调养好才是要紧事,莫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知道了,清一阿姊。”皱着一张脸端起药碗咕噜咕噜的喝下,随后赶紧捏起一块糖糕是塞进嘴里。 今日的糖糕是梅花馅的,一口下去阵阵梅香在嘴里散开了,好吃是好吃,就是不大甜压不住那股子汤药的苦味。 紧锁着眉头,感受着苦味与梅花香在嘴里混合着,含糊的说道:“清一阿姊,这几日的糖糕不够甜,明日能不能多放点糖进去。” 看着萧意眠那塞得鼓鼓的两颊,清一眉眼含着细碎笑意,伸手对着那鼓起来的腮帮子就是一戳,“给你放甜点也行,不过你可不能多食,要是又牙疼了,阿姊我可不帮你治了。” “嗯!”看着恶趣味的清一,萧意眠杏眸瞪得圆圆的满是惊愕,努力将嘴里的糖糕咽下,控诉道:“我才不会多食!!!那次只是意外,都怪那个糖葫芦的糖衣太硬了!!!” 清一也不反驳那嘴硬的话语,只是温柔附和着, “是是是,都是那个糖葫芦的错,那明日的糖还是不要放太多了,免得姑娘说是我那糖糕太硬的缘故。” “阿姊!!!”听着话语中明显的逗弄,萧意眠有些愤愤的又咬了一口手中的梅花糖糕,撇着嘴不满道:“阿姊,就会取笑我!!!” 见萧意眠眉眼处的那抹忧愁总算散了去,清一唇边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再度摸摸了她那柔软的发顶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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