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枝:“?” 裴枕见身前女人虽说不德话,但身段的确和枝枝相仿,混乱的思绪开始清明起来。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身上的香气带着几分醉人的甜,他已经有五分把握这个女人便是一直纠缠的枝枝。 “听闻姑娘落了水,身患了伤寒,可否给贫僧把脉一看?” 僧衣之下的男人,是她求而不得的孽缘。霍枝那日拿走耳坠后,也不得见大师傅寻上陈家门,更是断定了一件事。 他知道在陈家找不到她,这大师傅已经对她寡妇的身份存了疑惑。 她颔首。 霍枝将帷帽轻轻的拨开,将自己的手腕探出去,悬在半空等着把脉。可她故意将衣裳撩开,露出细腻晃人眼的白,本该是正经的动作,也被她做的不正经起来。 “不用掀衣。”裴枕眼底晦暗不明道。 隔着衣裳怎么把脉?霍枝嗤笑,她都差点信了他。但还是听了他的话,将衣裳盖过手腕,重新递给他。 裴枕指尖落到她的手腕之上,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女人竟然叫出了声。 “嗯。” 明明只是被他稍稍的碰触到而已,丝毫没有女子的矜持。 “神尘大师傅,白芷姑娘身子柔弱,还请您轻一些。”廖公公在门外听到里头响动,喊了一声。 裴枕低头,他压根什么都没有做,她怎的如此敏感。 “白芷姑娘的身子是有些差,平日可有手冷脚冷等症状?” 霍枝心里突突的跳个不停,又是害怕,又觉得刺激,颔首点头:“嗯。” 裴枕掀开眼睑,看了她一眼。 虽隔着帷帽看不清人脸,但他却盯着那莹白手,纤纤玉手,蔻丹指甲鲜红的发亮。这指甲,他分明是在那女人身上见过的一模一样! 裴枕收回手,脑中有一股恼意冲上头顶。 “还不知,姑娘姓名如何个写法?” 霍枝皱眉,这大师傅不是不好女色,怎么今日这么多话?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冰冰冷冷的。差别对待是吧! 她将自己的手再次伸出帷帽,牵起裴枕的,指尖有湿湿的汗意,在粗犷掌心写下一个字。 裴枕的掌心颤了颤,稳定心神,应当就是她了! 写得慢极了,落下的一个字,芷。 “清溪一道穿桃李,演漾绿蒲涵白芷。”裴枕猛地将掌心收紧,压制了怒火,她倒是从容的很啊! 还开这样的恶趣味。 枝枝,芷芷…… 厌恶的将搓了搓掌心,发起了热意,裴枕眉宇间浮躁,原来她名字都是作假!
第25章 声色 霍枝应当是要做出几分羞涩来, 可她心里是不愿意的,他可是当着她的面儿去夸别的女儿! 王八蛋。对自己挑三拣四的,同旁人倒是好的不行, 不能够!她盯着那男人的脸,醋意翻腾,仿佛是要沸腾了。 “怎么?贫僧哪里说的不对?”裴枕低沉的问了一声。 真真正正的一盆冷水浇了透心凉,偏霍枝还不能出声顶回去, 这帷帽带着有什么用,她都快憋死了! “你……”霍枝把话吞咽了。 裴枕将手背到身后, 攥紧了拳头:“白芷姑娘别多说话,免得嗓子的病情又加重了。” 这么简单的事, 还用得着他来教!霍枝咬着唇,可浑身的僵硬,觉得好气。她和他相处已有一段时日, 虽戴着帷帽,但她身上的香味, 难道他就闻不出来? “白芷姑娘, 请坐。”裴枕又叫了一声这名字。 白芷。 让这个从他嘴里念出的名字见鬼去吧! 是霍枝不够美丽?还是大师傅见到个矜持的女人, 就被其迷倒了?她发誓, 若是知道大师傅吃这套, 就不会傻里傻气的整天往后山跑…… 霍枝闭了闭眼,她都快他折磨疯了,想把帷帽掀开问一问他到底几个意思?是觉得自己不美么?在茅草屋里,她都快贴到他身上了, 也不见他看自己一眼。 今时今日, 霍枝顶着个其他女人的身份,倒是认清一件事!敢情她岭南县主就还比得人家呗!没有眼光的男人。 霍枝酸的不行, 摩挲了指尖的汗意。指尖还沾着自己的汗,大抵是自己的。 这大师傅怎会动凡心,把太仙寺后山的石头都磨平了,他都不会下凡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若不是隔着帷帽,霍枝瞪着他的那几眼,就足以将人看穿。好在这岭南王府,她霍枝的地界,可是由自己说了算。 “嗯。”霍枝露出几分高傲来,退后半步,与裴枕保持了距离。 “贫僧失礼了。” 裴枕也收回手来,自入门来,两人不曾对话,他却已经明白在女人身份。 她苦苦骗他良久,把自己当做个玩意肆意的耍玩儿,如今更是要装出一副从来没见过面的样子,且不是让人更为的百般焦躁。 裴枕垂下眼眸,默念心经。 接待客人的前厅,放着一盆九里香,结了五六个花骨朵,含苞待放,霍枝不喜手指尖的汗,便抹到九里香的叶子上,绿叶茂盛,蔻丹红艳。虽然已经熬过苦夏,入了秋,枝叶蹭过女子的手指,仿若瞬间将裴枕带回春意盎然的节气里。 不,这女人比春天更艳,举手投足都勾动着他的心弦。 多看了眼前女人两眼。 屋里头没了动静,廖公公听裴枕声音似乎有些起伏,担心是白芷得罪了人家。这个傻瓜娘还不知眼前站着的就是堂堂江左王,当今圣上咢胞弟! 他花了好大功夫,才把人请下山来的。 可不能被她坏了事。 “神尘大师傅慢慢看,不着急。”廖公公已经让王府奴婢上了茶,恭顺递到裴枕跟前:“我们先坐下来喝茶。” 开了门,屋内的甜腻气味才散了好些,裴枕也稍微自在了一点。 廖公公高高举过手中的茶盏,裴枕却不为所动,这怪尴尬的,灵机一动喊了身边的白芷:“还不给神尘大师傅敬茶?” 让她敬茶,这狗奴才,咋不上天啊! 廖公公:“今个儿怎么了,往岁了白芷最是机灵了,怕不是被神尘大师傅迷了眼。” 裴枕的眼神望过来。 霍枝磨磨蹭蹭接过茶盏,递过去:“请。”反正他爱喝不喝,不喝拉到! 身前却伸过来一双男人的手,稳稳的接过了茶盏。 霍枝:“?”他今天是喝什么迷晕药了,这么好说话…… 裴枕拿起茶盏,灌了一大口:“多谢白芷姑娘。” 这位江左王廖公公一直苦于无法搭上线,这会儿不正是好时机?他瞧着,江左王对这眼前的女人不寻常,说不上来的味道。廖公公赶忙道了一句:“白芷,还不给神尘大师傅续个茶?” 呵呵呵呵。 是白芷姑娘,不是霍枝呢!王八蛋。 - “他廖公公拿岭南王府当什么啊!想来就来?”岭南王语气是全然的看他不起。 “好似还带了太仙寺的僧人来。” 就算是带了人来,阿猫阿狗也配在他跟前有姓名不成?一个个混账东西枕把京城来的人,当做祖宗一样供着,丢人。 “狗奴才,还不快给本王滚出来!”岭南王在外吼道。 廖公公面露难色,给裴枕拒了鞠躬道,“神尘大师傅,暂坐片刻。” 裴枕神情自若,“既然已经看过病,贫僧也该走了。” “神尘大师傅,何必着急呢!” 廖公公给霍枝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将人留下来。 霍枝微微的发愣,对上那双讳莫如深的眼。 “狗奴才!在哦里有装什么死,还不给本王滚出来!” 爹爹不是平日里挺斯文的么?怎么今日如此暴躁。 廖公公也出声抱怨,“不知情的还以为谁拱了岭南王的小白菜。” 他要是这么说的话,害得霍枝面颊烫起来,她可不是整日想和大师傅颠鸾倒凤。 这大师傅,倒是来拱…… 霍枝觉得指尖的汗意又上来了,再看大师傅的眼神都开始迷离了。 “白芷可要好生照顾神尘大师傅,不可怠慢!”廖公公走出门去,顺便他俩关上了门。 裴枕一直没听到她怎么说话,廖公公说是伤寒坏了她的嗓子。出声提醒,“白芷姑娘,贫僧给你写个药方。” 他真是够体贴的。 霍指了指里侧,放了一张书案,示意他可以去那边写字。 直到裴枕握着细管笔,见这女人在一旁磨墨,“白芷姑娘,不若摘掉帷帽,动作也好方便些。” 她的呼吸显得慢了半拍,就这么喜欢这个白芷,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的脸。 霍枝摇了摇手,示意自己这样也无妨。 裴枕不可置否的轻笑了一声,她不是挺会闹腾的?这会儿子的端庄是装给谁看的? 笔尖沾墨,墨汁厚重如乳水,滴落纸面。 裴枕淡淡的开了口,谁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语气,“可惜,得重新写了。” 霍枝站在边上看,虽是一滴墨,但不影响他的一手好字。微疵,不败字里行间的风骨。 “还请劳烦白芷姑娘,再那一张纸给贫僧。” “嗯。”她颔首,打算将纸抽出来。 只是霍枝似乎没抽动,被人压了半寸,逃不脱。 阳光落在窗户上,南北通透的屋里很是明亮,帷帽下倒影出婀娜的身影,裴枕在看她,“实不相瞒,白纸姑娘的身段有些像贫僧的一位故人。” 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先前呢,还有想被他认出的打算,如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伪装成寡妇,接近他,都让她觉得有一些羞愧。 若是他得知后,必定是再也不会同她说话了。 裴枕凝视着蔻丹,“不过,她只是个农家女,想必是贫僧看错了。” 看错了? 还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从前倒是不知道他遇到个第一次见面的姑娘,还能有那么多话说。霍枝顿时觉得局促不安起开。 “白芷姑娘,贫僧说的可对?” 他到底想问些什么,怎么竟是让她觉得迷糊起来。 裴枕盯着那蔻丹,心里也是无比的荒唐,眼下这个场景多少有些讽刺。 裴枕虽不被皇兄喜爱,受尽冷落,但他好歹是个王爷的身份,身边的人对他也算是恭顺,可也没有像这个女人这般恶劣,他好似是个傻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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