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贪念。 尝过一次她的滋味,便再也难以忘却,如同在心中种下的心魔。 外头月色正好,他推开门去,独自下了山。 - “县主的脉,看上去有些虚。”白芷的手指搭在霍枝的手腕上:“民女给你开些滋补的单方,按时喝上一段时间,身子就能恢复了。” “那引春醉。”霍枝把手腕收回来,红着耳小声的询问:“多久发作一次?” 白芷也觉得有些纳闷:“兴许是县主当时饮的并不多。民女方才把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中毒的痕迹。” “那怎么能成呢!” 大师傅让她好生的呆着,霍枝听了。 她乖的很,就坐在自己的闺房里看看画本子,哪儿都没去蹦跶。霍枝看了一眼自己的,虽不说小,但也没有到一手掌握不住的地步,她得养养! 于是乎,不爱吃的燕窝都吃下了肚。每一日在王府里也是吃好喝好,打算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再去见大师傅。盼星星盼月亮,自己数着手指头。两人不见现在已经有五六天的功夫了吧?或许是食补太过了,夜里就有些发胀。 像是小菜苗被强行催长了。可让人难受了。 霍枝本能的去抓,闭上眼却满是那男人宽厚的背脊,和那日在树下的吻。 迷迷糊糊睡过去,整夜都是不可描述的春梦。大汗淋漓的醒过来,望着空空荡荡的房内,百般的惆怅,这样独守空闺的日子,那里是她受得了的。 霍枝有些不死心:“你在把把脉,或许这次能把出来!” 她便想着若是引春醉毒发了,总有个借口出去寻那男人…… 小怜在一旁催促:“白芷姑娘,县主真的好生不舒服,你快给她看看吧?” 白芷瞧她一眼,粉红细白的,今日也并未梳发,油光可鉴的乌丝披在肩上,玻璃娃娃一般的玉人。她垂下眸子:“那民女再看看。” “嗯嗯。” 不过得到的结论,还是和上次一样。霍枝有些失落。 白芷开着单方,让小怜出去抓药。关上门来,同她说话:“那引春醉着实不是好东西。我再去查阅了古籍,才知道这药效若是上来了,便是整人泡到冰水里都是无用的。整个人啊就像是被万千只蚂蚁在身上啃食,严重的还会出现幻觉。” “啊?”这么严重,霍枝看了看自己,吃嘛嘛香的。她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脚:“那我还倒真是没有这样的症状。” 本还想着装一装病的,可白芷说的那些症状,哪里是能装得出来的。 白芷见她死了心,有说:“不止如此,古籍里还说了,这引春醉若是被武功高强的人吃了,他还能循着气味找上门来,根本就是压不住药性的,就想找到那个女人做。” 飞檐走壁,采花大盗? 霍枝捂着嘴巴,这可不比自己看得那些个画本子刺激一百倍! 白芷瞥她一眼,反问:“县主现在还想毒发么?” 她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呢,可不敢有这门心思了。 说起来,白芷还比霍枝大半岁,她越看这个县主越是喜欢。故而,多多为她做了打算:“民女在去京城前,再来看看县主。今日的这单方里,民女也开了些清心解毒的药材,这毒最好是别发出来,不然可有的受了。” 霍枝乖乖点头:“还要你多费心思,真当过意不去。” 本想送些金银给白芷,却也用不着自己出面,爹爹不打算让她入宫后,或许是真把霍枝以前的话听进去了。他是准备和廖公公这边搞好关系,似乎还让管家打点了不少钱财,让白芷一同带到京城去。 美名其约,选妃的人是从岭南出去的,岭南王府就是白芷的娘家人。 霍枝抱着白芷的胳膊:“从小我就想有个姐姐,这回可总算称心如意了。” 白芷摸了摸她的发,感叹世事无常,前一个月,两人还为了斗香闹得不越快。她道:“是县主仁厚,佛祖在天上保佑着您。” 两人躲在一起,互相说着喜欢的香理。霍枝还把自己常用的蔷薇花露装了一整匣子送给了白芷。 等把送了人出去,自己独处一室时。又较上了劲。 “那引春醉这般厉害。到了我身上,怎么就不灵光了?” 真是气死个人。
第35章 伤口 夜里依旧闷热, 蝉鸣声不止。 霍枝打着手中团扇,推开窗去眺望远处,夜幕之下的太仙寺后山并不得见。 黑雅的天空里有一条璀璨的星河, 她趴在窗前抬头仰望,辨别出牛郎织女星。像是两个有情人分别两地,遥遥相望,她沉重的吐出一口气。 “县主。”小怜从外头进来, 瞧见她一头的汗问道,“可要奴婢准备温水沐浴?” 冲个澡, 好歹能解她难耐,便也只能如此对策了。 她生的极为鲜艳, 一身真丝寝衣勾勒出妙人姿态。侧过脸去看浴桶里的乳白色,皱起了眉:“怎的用的羊奶?” “县主可是忘记了?”听那小怜抱怨:“那一匣子的蔷薇花露都被您送人了。现在半夜可没地方找多余的去。” 没了蔷薇花露,总不能以清水沐浴。她没这样的习惯。 “罢了, 暂且忍一忍。”霍枝她单手解开衣上的纽扣,羊奶没过纤细的蝴蝶骨, 脸颊很快就被热气熏的上了头。 她忍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儿, 默默的洗起来。 屋内点着一盏油灯, 光线暗淡, 小怜在身后撩着霍枝的乌发, “奴婢瞧着县主的又大了好些,这样下去可怎么成?” “怕不是近日食补是太过了,我们稍微停一停。” 霍枝将背脊往后靠,紧紧的抵着浴桶边上。 “县主自从遇见那大师傅就遭了不少罪, 奴婢看着心里难过。”小怜道。 她挑了眉, 笑道:“我自己个儿先前也觉得有些委屈。” 女人眼神湿漉漉的,她都不知道在那男人跟前哭过几回了, 凡是丢人的事也都悉数做过了。要是换做旁人,早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了。 可是他。 那男人只要用那讳莫如深的眼神,打量着她,霍枝便觉得从脚底升起来一股痒意。第一次圆房后,她便是白天里也想着他,夜幕里也想着他。 简直就像是入了心魔了。 霍枝掌心捧起羊奶,泼在脸上,长叹出一口气:“我总觉着,我俩之间的情意是一断扯不清的孽缘。或许还是上辈子欠下的情债,这辈子要来还他。” 那她总要对人好些的,便想到上回她把他手腕抓破后,也知道他伤口好些了没? 那个跟在大师傅身边的人,毛毛糙糙的。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医师。岭南之地多湿热,伤口若是养不好,便有发脓的危险。 他一个人住在太仙寺后山,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 霍枝凝神盯着那油灯,要不自己还是去一趟,给他送伤药算是一件正经事。他想必不会训她? 外头却有了岭南王的声音,呵斥道:“无耻小儿!半夜来我岭南王府做贼么!” 燕临不进一个人来了,还带了十几个燕家的家仆。他对着岭南王行了礼:“燕临明日即将启程,想求见岭南县主一面。” “见什么见!我家枝枝是你燕家的婢女啊!王八羔子。” “县主今日不出来,燕临便站在此地不走了。” 霍枝擦干身上羊奶,披了衣裳,往外头看了一眼。火把亮了。 她的小院子外头,已经有两拨人马。燕家家仆手里个个佩戴着兵器,来者不善,岭南王府的侍卫们更是剑拔弩张。 “枝枝不会见你的,你可以滚了!” 霍枝站在门里,听得两边已经要打起来了。她淡淡的出了声询问:“燕郎,你寻我我有何事?” “他有个屁事!”岭南王对着房门,怒吼道:“别理他!” 夜风吹动门板,外头交谈的声音似乎变成了打动。她皱了皱眉道:“今夜太晚,我衣衫不整的确不适合和燕郎见面。若是燕郎不介意,可走至门前与我说话。” 岭南王举着刀口横在燕临脖颈之间:“你敢给本王向前一步,试一试?” 燕临却是半分都不怕的模样,临近一寸,他道:“王爷何必动怒,我与县主隔着一道门说话。您若是想听,也可以在一旁听着。” 门内的身影纤细,在夜里,别有一番滋味。霍枝将胸口捂紧,侧身喊小怜吹灭油灯。 燕临往门边走近一步,轻声道:“京城中传书信与我,说皇长子身子略有不适。我是燕家这辈里唯一的儿郎,阿姊与我一道长大的手足情分恩,她有难,我得去帮她。” 他话说的阿姊,怕是燕贵妃。 霍这披上小怜递来的披风挡住玲珑曲线,她声线轻容:“理当如此,燕郎在岭南无亲无故,又有何事放心不下?” 燕临抬眸,眼中炽热:“我若是走了,县主你可愿意等我?” 霍枝吃了一惊。也不知道白芷在假扮她的时候,这两人都聊了些什么,她怎么听着燕临的意思,竟然到了互诉衷肠的地步…… 倒是让她有些难办了。 爹爹就在旁边听着,总不能告诉燕临真相。蠢货,前几日和你诉衷肠的女子并非岭南县主。 门外头,燕临的呼吸声急促了些,又再次询问,“县主,为何不出声?可是怪燕临不守承诺。” 岭南王在一旁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他上前一步拉扯过燕临衣领:“不出声,就是拒绝。这点道理都不懂,世家郎君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燕临自是不信的,前些日子,也是在这个院子里。他们之间说了许多话,她懂他燕家嫡子身份是何等的不容易,千回百转,县主外表娇艳内心却实则温柔。 “还请县主出声,把事情说个明白。” 真是个愣头青,怎的连给我心上人都会认错。叽叽歪歪的,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霍枝皱了皱眉,不是很想搭理他。但外头似乎还个没完了。论心机,燕临比她不遑多让,白芷就是被他这嘴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去? 她可不会上当。 倒是有一件事值得她再想象。爹爹一心以为燕临便是与她在一起的野男人,尚且仗着燕家的权势不敢动人分好。可不不能在这里有了错处,让爹爹发现了真相。岭南王对一个还俗的僧人,可就没好耐心,要杀要剐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看在大师傅的命份上,她也要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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