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萧易脸色愈加阴沉几分,郁尔心里痛快了,觉得这一招幼稚但有用,“我们都不要理他。” “宁儿什么都不懂,你别教她这些。” “你管不着。” “她是皇室血脉,朕自然能管。” 然而宁儿又哭了。 郁尔:“......”孩子怎么总是哭?她检查一番发现得换尿布了,本能地要将孩子递给萧易。 男人抱着手臂立在边上,故意道,“朕这样坏,不许宁儿对着朕笑,所以尿布朕也不能换。朕什么也管不着,你自己给她换。” 郁尔:“......” 她从未给孩子换过尿布,动作笨拙地去解带子。 萧易就立在边上瞧着,完全不肯动手帮忙,偶尔看她做错了才指导她几句,“带子系错了。” 郁尔拿着尿布不知所措,“那你教我该怎么系。” 萧易眸光孤傲,“往后还对宁儿说朕的坏话么?” 他这样记仇这样坏,郁尔很不情愿道,“我不说便是了。” 郁尔妥协,萧易这才接过她手里的尿布,那双白璧无瑕的双手利落地替宁儿换尿布,整理衣裳,他抱起孩子,“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你母后都不会照顾你。” 郁尔:“......” 她确实不是一个好母亲,不会照顾婴儿,也护不住她,看着宁儿被萧易抱在怀里咯咯直笑,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啊。 忽得眼眶酸胀,坐在床榻边缘,泪水滴落下来,白日里皇宫诸事繁忙,她又总想起宁儿不在身边的事。 萧易抱着宁儿逗她,侧眸却见郁尔在哭,形容可怜。 男儿眉眼微蹙,“宁儿在朕这里被照理得很好,你哭什么?” 她还是哭,“不用你管。” 然而后半夜,宁儿吵闹个不停,萧易派人去找张御医,郁尔留在福宁殿不敢离开。 明明喝饱了奶,尿布也换过了,她不明白宁儿吵闹的原因,会不会是生病了? 张御医连夜进宫,查看公主的情况,“回禀陛下,公主一切安好,大概是从行宫到宫里,对于周遭一切并未适应所致,等适应几日便好了。” “不过......” “不过什么?”郁尔问。 “公主不足七月生产,理应......体弱。臣一直都疑惑,公主自出生以来身体一直康健,堪比寻常足月的孩子,这倒是非常难得。到底是皇室血脉,福泽深厚啊。” 郁尔眼神躲闪了一下,她心知肚明,宁儿虽早产,但也距离足月也并未差多久,并非御医所想的那般只不过七月。 “如何帮着公主适应?”萧易问道。 “回禀陛下,公主向来与陛下最亲近,若夜里公主再哭闹,陛下一直将她抱在怀里即可。” 这会儿萧易抱着宁儿,她确实就不哭了。 御医告退。 郁尔不甘心,她的女儿怎么就与这个男人最亲近了?自己才该是宁儿最亲近的人,“我将她带回月华殿吧,我可以彻夜抱着她。” 萧易不为所动,“你没听见御医说么?朕抱着她才不会哭。” “那你要抱她一整夜么?你又不疼爱她,你能忍受得了?”抱着孩子一整夜,胳膊必定酸疼无比。 萧易抬眸看她,“方才御医说宁儿 身体康健,不似早产儿。” 闻言郁尔防备起来,“你想说什么?” “你我心知肚明,不足七月的婴儿是无法存活的。”萧易心里存着一丝希望,眸光定定地看向她,“所以没有可能,宁儿是朕的骨血?” “你在意这件事么?”郁尔道。 “有没有这种可能?”萧易要她回答。 “你在做梦么萧易?”郁尔决定将此事隐瞒到底,“怎么可能是你的骨血,那个时候我都有饮避子汤。” 男人眼底流露明显的失望,这叫郁尔心里痛快,“现在,你还愿意彻夜抱着她么?” 萧易抱着孩子,并没有放开的打算,“早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回你的月华殿去。” 她确实该回去休息了,对了,她扯了扯脖间的细红绳,摘下血玉丢给萧易,“还给你,你的东西我不要!” *** 翌日清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原废太子萧朔在府邸中遇袭,受伤严重,消息在皇城传开,矛头直指新帝。 御史对新帝口诛笔伐。 “先帝的死因蹊跷,穗州的逍遥王府又突遭火灾,陛下你又擅自罢了太傅大人的官,如今废太子又遇刺,陛下做得实在是太过了!!” 左都御史在朝堂之上捶胸顿足,“陛下刚登基不久,正是稳固民心的时候,如今民间对陛下所作所为议论纷纷,实在不利于江山稳固!” 萧易恼火,“此事并非朕所为,左都御史你要降罪朕,还是需得拿出证据来。” 自己虽大刀阔斧铲除了逍遥王的手下,但他在朝堂中的心腹少之又少,而父皇的心腹大臣从来都不会帮他说一句话。 至于其他不参与任何党争的臣子,大多都是不满意他的。 这段时日推行的政令,也频频受阻,底下人从不用心去办,指摘他的奏折反而堆积如山,任何行差踏错,都会被御史们无限放大。 铲除逍遥王的手下,在御史们眼底更是成了戕害忠臣! 寸步难行,满腔抱负最后都化作失望。 “陛下,与其逼着臣拿出证据,你倒不如拿出册封太子的诏书!如此一来满朝文武才会臣服陛下!”左都御史道,“如今朝堂之上大多都是老臣,对先帝忠心耿耿,民间传言都说陛下你毒害先帝。臣等都很清楚,先帝病得蹊跷,病中也始终并未改立太子!还请陛下拿出诏书!” 都察院众御史皆附和道,“还请陛下拿出去先帝亲笔写下的诏书!” “请陛下拿出诏书,澄清谣言!” “说得对!只有这样臣等才不会觉得愧对先帝!” 何来的诏书?这皇位得确实狼狈。 萧让坐在御座之上,恍若被烈火炙烤一般,左都御史向来与他作对,太傅被罢官之后频频出入御史府邸,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谋划。 但是郁尔告诉他,千万不能罚这位左都御史,否则便会叫人关上暴君的名号,不能中了他们的计策。 “朕说过,父皇临终前才决定改立太子,那个时候父皇弥留之际,无力再写诏书!” “臣等不信!即使如此,没有陛下亲笔的诏书,这皇位也该传给二皇子萧朔!”左都御史叫嚷道。 “没错!!按照祖制!应该由二皇子继位!!” “对!”左都御史冲着萧让道,“还请陛下退位!” 都察院这般不怕死的架势,叫萧让无可奈何,除他们以外,满朝文武不过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肯帮他说。 一帮老臣欺他年少,羽翼未丰。 “退朝!!” 萧让回到御书房,成堆的奏疏就紧接着就送到了。萧朔遇刺的事不过发生几个时辰,这些该死的臣子就写好了弹劾他的奏折! 这般佞臣!! 萧让此时愈加佩服那个男人,他在位十数年,究竟是做到如何驾驭这些臣子的?! 倘若他的父皇能教教他就好了,可惜父子之间再没有机会。 萧让没有心思批阅奏疏,他直接去了月华殿与郁尔商议此事。 郁尔听他详说朝堂上去情形。 “二皇子遇刺此事,不是逍遥王所为就是萧朔他自导自演,如今他们都可劲朝我们身上泼脏水。不理会就好,反正也洗不清。” 两人一道用午膳,没什么胃口,都是些清粥小菜,郁尔给萧让夹菜,“可是奏折不能不批,他们这般攻击你,你还是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萧让顶着巨大的压力,朝堂之上,逍遥王那边,这都叫他身心俱疲,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叛逆的少年,时常忍不住就想要狠惩罚那些颠倒是非黑白的臣子! 但是感觉郁尔三言两语,他就能安心,“都是些骂我的奏疏,不看也罢。” “那我帮你看那些奏折,一会儿用完膳,我陪你回御书房。” 这日她一直帮着萧让批阅奏疏到深夜,确实都是骂他的话,两人一道处理完政务,回月华殿时发现子时早已经过了,累得直接睡下,并没有去福宁殿看女儿。 她睡到次日午后,又要处理繁杂的宫务。 直至子时,郁尔才又重新提着灯笼去福宁殿,宁儿正睡在榻上,两日未见,她的脸似乎又圆润了一圈,显然在萧易身边被养得不错。 静静端详许久,她问萧易,“宁儿夜里还哭么?” “朕抱了她两日,已经不哭了。”萧易捏着酸疼的手臂,眉宇间泛着一丝疲惫。“你昨夜为何不来?” “我有事。”郁尔道。觉得皇帝明知故问,宫里头遍布他的眼线,他还需要问她么? “你一整夜待在御书房做什么?”萧易靠近她,周身笼罩着一层薄怒。 果不其然,但他有何资格兴师问罪? 郁尔仰头,丝毫不畏惧,“就是你想的那样。” 萧易压下怒意,“看来前朝的事情还不够萧让烦的,你们还有心情亲近。” “若非要来看女儿,我们今夜还可继续亲近。”郁尔知道怎样能挑起他的怒火,“父皇。” 轻佻的声音灌入耳朵,着实火上浇油。 “你们未曾大婚,你也不是行过册封的皇后,你有什么资格叫朕父皇?” 郁尔觉得自己魔怔了,看他恼火的模样,她心里痛快。 萧易气息凛冽,但他不是萧让那等冲动少年,视线巡视在少女心口,她肌肤娇嫩,从前两人欢、爱过后总留下些许痕迹,但此时雪白无暇。 “萧让比你更温柔。”郁尔道。 明知她故意挑他怒火,男人心间依旧不可抑制升腾怒意。 “你在吃醋么?”少女仰头,眸光流转。 萧易轻嗤,“吃醋?既他比朕温柔,那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温柔。”说完转身要走,郁尔却在此时勾住了他的脖颈。 “昨夜等了我一整夜是么?”郁尔问他,“我没有来,你是不是很失望?” 薄唇近在咫尺。 萧易眸光寡淡,“朕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倒是你游离于父子之间,是觉得很有意思么?!你、” 郁尔堵住他的唇。 一触即发,他气息瞬间凛冽,怒火交织,扣着她纤柔脖后不许她后退,加深了这个吻。 萧易狠声问她,“你昨夜到底与他做了什么?” “我未沐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郁尔气喘,既他要折磨,那就互相折磨,横竖已到这般田地,谁都别想好过。 一句话,叫他彻底失去理智。是啊,她从来无所顾忌,那他还在纠结什么?既如此那便彻底堕落好了。
第79章 ◇ ◎遗诏◎ 郁尔觉得自己也失去理智, 压力令她忍不住寻找一个宣泄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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