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看到的是一匹马,接着马上下来了一个身披铠甲的人。夏钟睁大了眼睛想看看是谁,但却被这该死的雾挡的严严实实的。 那人仿佛在等她。 她加快了脚步。可是明明已经能看到人了,却不知道为何,最后这短短一段路却怎么走也走不完。 突然,夏钟看到迷雾中又钻出一人,拿着一把大刀出来,直冲着那站的人而去! “小心!”夏钟大叫道。 可是那人却听不到,一下被拿着刀的人砍中了! 夏钟开始跑了起来。 终于,她到了那倒在地上的人的身边。蹲下身来,抹平那人脸上的血污,夏钟终于看清,那人竟是自己的丈夫荣承! 夏钟的心脏一下子停止了跳动。 “啊!”夏钟一下子坐了起来,满头满脸都是汗。 “王妃?”床幔外,今晚值夜的是侍女翠儿,听到夏钟的声音,她连忙起身问道。 夏钟茫然无措,看着周围黑糟糟的环境,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自己的房间内,现在应该是在睡觉,自己刚才应该是在做梦。 做梦? 夏钟一把拽开床幔,正对上在点灯的翠儿,声音颤抖地、急匆匆地问道:“翠儿,王爷呢?” “王妃您怎么了?”翠儿举着灯走了过来。 夏钟却已经浑然不似往日的那个稳重的样子,只是又问了一遍,“王爷呢?” 翠儿蹲到夏钟床边,看到她满头是汗,神色慌张,仿佛除了要从她这里得到答案其他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于是只得先回道:“王爷去大安镇了呀,王妃。” 夏钟又问:“走了几时了?” “王妃,王爷已经去了一个多月了呀!您忘了吗,昨天不是还才收到了王爷的信吗?”翠儿不解道。 “信呢?拿来我看!”夏钟伸手道。 翠儿无法,只得去拿信,好在夏钟因为收到信很开心,所以将信就放在梳妆台上,翠儿很快就给她拿了过来。 夏钟借着翠儿手中的灯,细细地又将这封信看了一遍。翠儿则掏出帕子,提夏钟将脸上的汗轻轻拭去。 等夏钟终于读完信,将那薄薄的一张纸放在心口处,才轻轻叹出了一口气。翠儿看她神色终于正常了一些,才问道:“王妃这是做噩梦了么,怎么出这么多的汗?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太医过来看看?” 夏钟终于清醒了过来,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手里捏的纸快要对折粘在一起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也出了很多的汗。 翠儿跟着她的视线也发现了,她想把夏钟手里的信拿走但又不敢,于是连忙劝道:“王妃,将信放下吧,奴婢给您擦擦汗。” 夏钟将信放在靠床里面的位置,确定翠儿不能碰到,这才将双手递给翠儿,看着她给自己把手上的汗也擦掉,然后又问她:“翠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翠儿回道:“王妃,才丑时,离天亮还早着呢。王妃,您现在还难受吗?要不要给您请个太医来呀? 夏钟摇摇头,“不必了,我没事了。” 翠儿知道她的性子,也不再劝,又道:“那您要不再睡会儿吧?” 夏钟点点头,也不看她,将放着的那信折叠好,重新放在枕头下,然后才躺下,翠儿帮她盖好被子,看她好像没什么事了,这才把床幔拉好,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发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这才回去继续睡了。 但其实夏钟没有再睡着,她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 夏钟收拾妥当后,再次乘车进了宫。 自从白氏上次生病好后,孟贵妃就怎么对夏钟也不放心,生怕这个王妃在她儿子不在的时候,把这个子嗣除掉,于是她便把白氏接到了宫内,亲自看着。 于是滑稽的一幕出现了,夏钟得每隔三日进宫一次,看望贵妃,还要看望自家的妾室。 坐在车里的夏钟捂着胸口,那里面放着晋王荣承给她寄回来的信。因为晚间的那个梦过于真实,让夏钟始终难以心安,而现在把信放在这里,贴着心房,仿佛才能使夏钟安定一些。 进入长乐宫后,夏钟照例看望了白氏,其实白氏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孟贵妃对晋王的子嗣极为重视,白氏现在圆圆乎乎、面色也好的很,反倒是夏钟自己,今天倒是没有什么精神。但是不去看眼白氏,夏钟必然会被孟贵妃指着鼻子骂妒妇,所以为了少挨一会儿骂,夏钟还是压抑着自己,和和气气地对着白氏好一通问候与嘱咐。 孟贵妃准许白氏可以多休息,所以白氏和孟贵妃此时并不在一起,夏钟看完了白氏后,便又回到了孟贵妃那里听今天的训斥。 孟贵妃今天的唠叨跟往日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依然是指责她的肚子不争气,还没有怀上子嗣,接着就是对儿子的怀念,然后敲打她没事就老实呆在王府不要乱跑,更不准给晋王惹来什么事端。 往日的训斥到了这里也就结束了,只是今日,不知道孟贵妃怎么就突然想起了另一个儿子,于是顺带着抱怨起了另一个儿媳。 “你那妹妹也是个实诚人,本宫说没事不用进宫来,她还真的就不再来了!我可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孝顺的儿媳妇!” 夏钟不敢为妹妹说什么,只能乖巧地将这一份责骂与抱怨一起担下来。 等孟贵妃说够了,这才挥手让夏钟离开。夏钟走出宫殿,只见日头已经到了中天,殿外站着的小宫女们也在忙活着给贵妃要上午饭了。 夏钟仿佛看不见她们在忙活什么,径直走出了宫殿。 上车之后,夏钟听见翠儿对车夫说:“回王府。”她不知怎么就马上出口打断了,说道:“不回王府,先去趟鲁王府。” 她临时决定去看看夏灵。 晋王府与鲁王府其实是挨着的,背靠着背,只是分别在两条街、两个坊内,故而虽紧挨着,但夏钟还真的未曾去过鲁王府。 夏灵在府内收到消息时,正在看荣护斗蛐蛐,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很快让人将夏钟带进来。自己也留杨甫与荣护接着玩,自己收拾了一番去见姐姐。 “姐姐!”夏灵许久没见夏钟,再见到她时自然是欣喜的,于是拉着夏钟的手坐下道:“姐姐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 夏钟刚打量完屋内的摆设,对着夏灵回答:“想起你了,就来看看。咱们两府挨得这么近,我却从未来过你这里,正巧刚才进宫,母妃也说很久没见你了,我就干脆来看看你。” 夏灵听她提起孟贵妃,顿时有点心虚,对夏钟解释道:“是母妃对我说,要好好在家照看鲁王,我,我才不敢进宫打扰母妃清净。” 夏钟一直都不喜欢夏灵扭捏的样子,再加上昨夜噩梦至现在心情一直不太好,于是当即打断妹妹道:“你也不必跟我说这些!咱们一起长大,我还不知道你吗?无非是害怕母妃才找了理由不肯进宫!但是你要知道,你已经是皇家儿媳了,儿媳自然要孝敬婆婆的,贵妃体谅你不让你多进宫,但你要做到的孝顺也要做,要不别人肯定说是我们夏家的女儿没有规矩!” 夏灵低着头道:“我知道了,姐姐,明日我就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 夏钟点点头,看着妹妹这幅接受训斥的样子十分受用,好像自己的心情也变好了些,也有了心思跟她唠家常了,“你成日在家做什么呢?” 夏灵没怎么抬头,手无意识地扒拉着自己的裙子,回答她:“也没什么,就是在家看看书,陪着鲁王说说话什么的。” 夏钟看着这屋子里没有收干净的一些玩具,笑道:“你每天倒是清闲的很。” 夏钟又看向妹妹的腹部问道:“可怀上孩子了吗?” 夏灵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抬起头看着夏钟,很是惊讶她问的这么直接,有些结巴地回道:“还,还没有。” 夏钟抬着头,身子微微往后一歪,皱着眉头看着她一脸不赞同道:“你怎么还没有消息?鲁王每日都在家中不出门,你这里又没有妾室,不如找个太医给你把把脉吧!” 夏灵被她这样当着府内许多人当众说着,只觉得很是窘迫,当然心里对夏钟这个样子也感到非常不舒服。若是夏灵多进几次宫,便会知道,夏钟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孟贵妃。 十月底,宣平侯夏洪收到了一封快信,乃是由大安镇传来。 这封密信只有一行字, “晋王薨,志恒救我!”
第19章 补救 夏洪看到那密信好险一口气没上来,也跟着去了。 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了,就差拿着信让别人帮他确认一番,那几个字是这么个意思吧?他没看错吧? 晋王薨??晋王怎么能死呢??? 连会这个蠢材在做什么!!!!! 夏洪气的将桌上的砚台砸到了地上。 门外的人马上进来问道:“侯爷,怎么了?” 夏洪脸色十分难看,坐在那里手里进捏着那张纸,垂头想了许久,才咬着牙道:“备车,我要去趟越国公府。” 好不容易才早点回家的侯爷,回来还不足一刻,便又匆匆忙忙地出门了。催着让儿子早点回来好跟大孙女说说话的夏奶奶,觉得有点丢面子,于是找补安慰夏钟道:“你爹的衙门那里想必是出了什么急事叫他。没事,你今晚就睡在这里,等他回来再说话不迟!” 而直奔越国公府的夏洪,早已经把已经晋王妃的女儿夏钟忘之于脑后了。晋王一死,他的政治投资成了灰,他得赶紧找常太傅问个计策才是。 等夏洪到的时候,常良平还未回来,家里人说,太傅刚刚传信回来,说他因为一些事情被皇帝留在宫里,怕是要吃了晚饭才能回来。 巧的是常良平的长子常唯思也还没有回来,于是只能是次子常唯恒陪着夏洪一起等。 在夏洪看来,常唯恒还是个小孩子呢,于是也就象征性地问问他,书读的如何,对接下来的考试可有信心之类的。但到底夏洪的心里装着件大事,常唯恒也看出夏洪没有心思跟自己说话的,于是两人便渐渐没了交谈声。 晋王怎么能死呢?夏洪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想将那封信再拿出来确认一番,可是现在有别人在场,自己也不能这么做。 但他还是非常不甘心。 要知道,当初他之所以劝晋王去东北领兵,就是算准了,这是一件没有危险、只有功劳的事情呀!连会在边疆多年,长期被马固压着没有什么名声,但夏洪知道,连会打胡哧人是没有问题的呀! 怎么就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 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搭在了晋王这一派,若是晋王死了,他岂不是白嫁过去两个女儿? 晋王死了?那皇上会属意谁来当太子? 大皇子睿王?大皇子是邓皇后养大的,虽然不是皇后亲子,睿王本人也没什么才干,但皇后无子,所以立长为太子也很是合理。邓皇后的父亲陈国公,勉强也算是个世家出身,虽然不能与萧氏及其他大家相比,但还是比他们这些百姓出身的人要高贵些。而大皇子妃则是正经世家胡氏出身,所以大皇子身后是世家支持,自己这个时候就算是再送个女儿过去当侧妃,估计大皇子也是看不上他这个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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