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宋锦添额头出了汗,他只觉得喉结上的指甲会一下戳进来,故而小心解释道:“我的确是真心的啊!娘娘为何疑我?” 宋锦添仔细回想着会是谁告了密,突然想到,“娘娘,是不是,是不是杨甫告诉你的?” 夏灵道:“你当初劝本宫成立检户司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宋锦添一听果然是杨甫告的密,连忙道:“娘娘,阉人不可信啊!娘娘,阉人素来心胸狭小,我不过之前对他略微少了些打点,他便这样诬陷于我,娘娘,您要知道,前朝覆灭,就是因为阉人横行啊!” 夏灵猛一下用指甲划破了他的脖子,于他的喉结旁划出了一道血痕,她用那带血的指头点了点宋锦添的头,一字一句道:“前朝覆灭不是因为世家权大吗,你同我说过的呀,文彦,你怎么如今又说是阉人之过呢?” “你同世家还有往来真的当我不知吗?”夏灵盯着他道:“淮王是许了你太师还是太傅之位?让你能如此为他谋划?” 宋锦添看着夏灵如今这幅神色,心中只道她都知道了!但面上却不知该如何再为自己辩解。 夏灵失望地看着他,终于叫人进来,“杨甫,带他去检户司吧,我不想再见他了。” 宋锦添这才回过神来,猛然抱住了夏灵的小腿道:“娘娘,你听我说,我,我是……” “杨甫!”夏灵怒喊道。 杨甫与李房都明白这是夏灵发火的前兆,故而急忙上去把宋锦添拉开了来,并堵上他的嘴巴,但杨甫还是又确认了一遍,“娘娘,奴才带宋尚书回检户司做什么呢?” 夏灵斜眼瞪过来,“蠢货!他都勾结淮王要谋反了,你说让你带回去做什么?” “是,娘娘,奴才知道了。”杨甫让人拉起宋锦添,却在离开前又问:“娘娘,若是宋尚书都招了,又该如何处置呢?” 其实现在还不到处置宋锦添的时候,只是刚才杨甫听到宋锦添说自己的坏话,心里颇为不忿,明明是他处处对着自己摆款,在皇后面前却说自己对他无礼,还骂他阉人,这让他很不满,他知道这会儿夏灵正在气头上,所以这会儿要处置结果,夏灵定会说个恶毒之法,这样之后就是想宽宥他也不能了。 果然听见夏灵怒道:“他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本宫吗,招认后把他剁成肉泥,来喂养后殿的花草好了!” 杨甫见宋锦添身子都吓软了,这才满意道:“是,娘娘。” 杨甫将宋锦添带回了检户司,又审问了半宿,才问清楚明白,等他出了检户司时,天都亮了,于是他也没回去休息,反而又去找柳絮儿了。 柳絮儿给他做了早饭,又伺候俞平用了饭,这才问杨甫道:“娘娘还是不肯见我吗?” 杨甫放下了碗筷,对她摇了摇头。 柳絮儿咬着下唇道:“为什么?娘娘就这么讨厌我吗?” 杨甫伸出手盖在她放在桌上的手道:“你别急,我再找机会跟娘娘说说就是了。” 柳絮儿却当了真,一把抓住他道:“真的?杨哥你一定要帮我!”她落着泪道:“还有蓝溪,你跟蓝溪说下,让她看在当年我俩一起跟着娘娘出嫁的情分上,也帮我跟娘娘求个情!” 杨甫十分认真道:“你放心。” 但他再进宫时却没有提起此事,而是当着常唯思与顾易明的面跟夏灵道:“宋锦添已经交代了所有与淮王勾结的细节,淮王意欲用东南士族的势力,掀起动乱,颠覆当今圣上的统治。” 杨甫的话说完后,大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娘娘,”终于常唯思道:“此事还是要再查查明白才好,宋尚书毕竟还是朝廷大员,在检户司关着也不是个事,臣想,还是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共同查明才好!” 夏灵道:“三司会审没有问题,但宋锦添谋逆不可饶,就将他关在检户司候审,检户司也作为三司的帮手,三司若要提审他,跟杨甫去要人就可以。” 常唯思还想再劝,却见夏灵抚着头,对他们道:“本宫累得很,两位丞相先回政事堂吧。” 常唯思见顾易明都不再劝说,也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跟在顾易明身后也离开了。 但夏灵却又问杨甫道:“你还有什么事没说,现在说吧。” 杨甫垂着头接着刚才的说道:“宋锦添还说,他与魏国夫人一直都私下的交往,有许多主意,包括对主动对娘娘示好,都是魏国夫人教他的。” 夏灵半天没有说话,杨甫等了很久,终于到他也忍耐不住了,这才微微抬起头,却瞥见夏灵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终于,杨甫都准备退下的时候,夏灵开口了,“魏国夫人那里就不要再查了,她断然不会去帮外人而叛我的。”接着她直起身,睁开眼对杨甫道:“但孟思益你可以去查查,这个人当年对付齐王时也是个有手段之人,如今只得伏于四姐之下,想来心里也有怨怼,你去查下他,但不要让魏国夫人察觉到了。” 杨甫道:“是,娘娘。”但心中却再次感叹,这周殊可真是个不一样的!皇后都被宋锦添气成这样了,可在得知魏国夫人还跟他搞在一起居然也不生这女人的气? 可就在杨甫还没查出孟思益有什么不对时,却听闻,东南的淮王,居然真的反了! 夏灵对着顾易明怒道:“本宫就说这个淮王是个作乱之人!几位丞相还想着他是冤枉的,如今再看,本宫还没有宣他回京调查呢,他就自己反了!” 顾易明与常唯思都没有说话,倒是不常上朝的新太尉,成国公朱育苒说话了,“娘娘,当务之急,是要快速镇压这场叛乱,否则时间久了,成了大患就糟了!” 夏灵一听也是,也顾不上生气了,问朱育苒道:“依太尉之见,该派谁去呢?淮王那里距离信国公不远,不如让抚南都督府出兵如何?” “不可。”朱育苒道:“南蛮虽定,但到底还对我们大梁心存觊觎,信国公不可撤离。” “那从哪里调兵过去?”夏灵问道。 朱育苒想了想,又道:“臣记得,南边还有一支楚军,乃是循南道将军胡叶镇守,不若让胡将军带军先镇压。” “好!”夏灵当即便下了命。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胡叶年纪已大,还未上战场呢,却病倒在家了。 夏灵暗骂不中用,却是没有办法,只能再问朱育苒。 朱育苒又道:“不若先让胡叶挑出一人带着楚军过去拦住淮王,我们再从京中选出几名将军,带一些兵马过去支援,届时娘娘再看,若是胡叶推举之人有才,便让他全权统领,若是那人不行,就从京中这几人中挑出一个统帅来!” 夏灵当即想到了夏川。
第98章 变化 很快,夏灵便与朱育苒商定,派夏川带武卫军中的一队人马前去与楚军汇合,镇压淮王叛乱。 朱育苒跟夏灵商量好细节后,便联合发了诏令,内侍带着令书出了宫,他也准备回家去了。 可就在他到了家门口时,却碰上了一个旧识。 “国公爷!”那人就在朱家大门外的石狮子旁,见他从马车下来后才现身,朱育苒盯着他看了半晌,“吴恕?” “是我,国公爷,您还记得末将呢!”吴恕大约三四十岁,个子虽然不高,但却长得很壮实,皮肤有些黑,但精神气还是非常充足的。 “你怎么在这里?来找我的?”朱育苒问他,又看了看周围道:“随我进来吧,这里说话也不方便。” 吴恕跟着朱育苒进了成国公府,在会客厅内等了一会儿,只见换了常服的朱育苒再次出现。 “国公爷,末将早年跟随您在镇北府,收获良多,建宁五年时,还是您推荐末将回京的,国公爷的大恩大德,末将这辈子都难以报答!故而今年听闻您回京后,末将便一直想来拜访。可惜末将是个愚钝之人,回到西京多年,空在神策军任职,却始终没有建树,位卑权低,实在不敢在您刚回京时来叨扰。后来又听说您旧伤复发,多日不能上朝,更不敢来打扰了。但这两日,在宫内当值时,见您入宫议政,末将观您身子健朗,终于才敢来拜访!” 吴恕笑着说道,一副憨实模样。 但朱育苒却不信他这个表面模样,只敷衍他道:“我这两日身子还好,且淮王之事闹得正大,我既为圣上所任的太尉,更理应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圣上分忧才对。” 吴恕笑了笑,朱育苒也对着他微笑,两人一时间却都不说话了。 就这么尴尬的等了一会儿,吴恕实在是等不住了,又开口道:“国公爷,今日末将来此,除了拜访您,也是还有一事要跟您禀告。” 朱育苒仍旧微笑,“吴恕,我虽然成了太尉,看着也是个丞相,但到底我能管的事情有限,况且我早年征战坏了身子,参与的朝政也是有限的,你得明白,我不一定能帮上你。” 朱育苒话说的直白,让吴恕觉得有些脸热,“不是,国公爷您误会了,末将今日来不是图什么前程,是真有的事情需要跟您禀告。” 怕朱育苒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吴恕连忙说起了来意,“是这样的,国公爷,末将当年得您举荐回京后就进了神策军。神策军乃是西京三军之首,末将能进这里也是托了国公爷的福。初时,末将是跟随原燕国公韩俭将军,后来又换了宣国公夏洪将军,两位将军虽然嫌隙,但都是带军的大将,末将都敬佩的紧。可自宣国公病重,吴啸将军也去了之后,神策军的就群龙无首了,如今末将这支跟的是宣国公之子、皇后娘娘的哥哥夏泽将军。” “可是这个夏泽,唉!”吴恕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道:“他根本就不是个带军的料子啊!他当年跟他那堂兄一起在武卫军当值,几年下来,那个夏川到是凭本事一路升了上去,这个夏泽却是连个拉大弓都费劲的废材!这样的人,如今却因为皇后的关系,摇身一变成了神策军的将军,国公爷,您说说,这像话吗?”吴恕越说越气,但却也因此没有注意到朱育苒的神情。 “这位国舅爷啊,军中根本无人服他!但他到底有权势,故而众多的纨绔子弟通过他的关系,居然轻易的进了神策军!这些个纨绔子弟,哪里懂什么军纪军法呢,他们这一来,反而带着许多人堕落去了!就拿末将所在的这支来说,近月来越发军纪败坏了,居然还有人夜里在宫内当值时,喝起就来了!末将前几日轮值时,更是还发现了几个私下赌钱的!国公爷,您如今是太尉,一定得管管这神策军啊,不然再过段时间,这必然会引起大乱的啊!” 朱育苒在吴恕说完后,停了一会儿才道:“吴恕,你确实是个心系朝廷的忠臣!这事我知道了,只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如今是皇后娘娘当政,夏泽是皇后的亲哥哥,你刚才那番话出去后万不可随意说给旁人听了,这是其一;其二,你也应知,神策军由谁来统领,若是皇后娘娘不改主意,我这个太尉也是没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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