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灵一时没有反应,蓝溪便想着换一种说辞再劝一下,却听到夏灵轻声道:“好,本宫今日也确实累了。”接着便直起身站了起来,将一只手搭在蓝溪手上,走进了寝殿。 而李房看见后,当即便招人跟着进了进去服侍。 等服侍好夏灵歇下后,蓝溪叫了两个人守在床幔之外,仔细听着娘娘随时有什么需要,自己便走出寝殿,正看到了李房。 李房对着她笑眯眯的,蓝溪走出了殿外,李房也跟着出来了。 “李公公,跟着我做什么?”蓝溪问他。 “蓝溪姐姐这话怎么说的,我对姐姐有没有恶意,姐姐这么防着我呢?”李房道:“我又不是杨甫公公,随时都要监视着姐姐。” 蓝溪猛然回头盯住了他。 李房却笑了,“姐姐怎么诧异?”随即又惊讶道:“哎呀,难道姐姐还不知道杨甫找人在监视着姐姐?” 蓝溪却问他,“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房拍拍袖子道:“姐姐,虽然这内府中丞还是杨甫担着名,可他早就不住在宫里了,如今可是有名无实了,我才是帮娘娘操持宫内事务的那人,说句不过分的话,这宫里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呢!” “所以上次柳絮儿在杨甫那里的事情,也是你告诉娘娘的?”蓝溪看李房笑的自傲,不怎的就想起了之前杨甫头偷问她,娘娘是怎么知道柳絮儿的消息的事情,当时她还很诧异,毕竟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是杨甫自己跟娘娘说的。 “柳姐姐回了京,杨中丞却不告诉娘娘,这实在不是为奴的本分,我只是帮他跟娘娘禀告而已。”李房也不隐瞒,大方地告知了蓝溪,并且还道出了这事的后续,“只是杨中丞心思着实难猜,知道娘娘得知了这件事后,不仅也没有主动跟娘娘提起柳姐姐的现状,还转头把跟我告密的内侍给打发出京。啧啧,只可怜呐,那孩子今年才十六岁,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外地,连尸骨都没人给收。” “你是说杨甫杀了跟你告密之人?”蓝溪听罢只觉得不可思议,“他为何要这么做?” 李房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所以姐姐是否知道,杨甫又为何监视你呢?” 蓝溪很是不悦,“我自己都没有觉出有人在监视我,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我又怎知你不是在诬陷呢?” 李房却笑道:“姐姐不信就算了,我也不强求。”接着也不等蓝溪再说,又换了一个话题道:“不过我也提醒姐姐一件事,这两日伺候娘娘可要多小心些,毕竟咱们都比不得魏国夫人有体面,娘娘今日在景阳宫跟丞相都发了好大的火,结果回来却好脾气的听魏国夫人念叨了半日都没恼。” 这话一出来,蓝溪果然又被他带走了思绪,问道:“今日在景阳宫里发生了什么?” 李房小声道:“今日顾相说,收到了镇北大都督杜将军的奏报,西北胡哧那里,恐怕又不大安稳了。” 蓝溪皱眉道:“怎么这一个个的都不安生!怪不得娘娘累成这样!” “这两年的天灾也没断过,国库也本就空虚,高景那案子一出,户部又查出许多人来,娘娘可不烦得紧,结果一事赶着一事,淮王反了,这才镇下去,西北又出事了,娘娘与顾相商议了一下午,都没想出来到底去哪里凑军费粮食送去镇北府。”李房叹了口气接着道:“所以我才劝姐姐,这两日还是精心伺候娘娘,可万不能再惹到娘娘了。” 跟在夏灵身边久了,蓝溪多多的少少对朝政也了解了一些,这会儿听李房说出了前因后果,也不觉有些困惑,“既然没钱打就不打了嘛,不是还是文安长公主在胡哧吗,怎么就到了非要出兵的地步呢?” “正是因为文安长公主在胡哧,所以才要出兵彰显我大梁军威!”李房到底是总跟着听夏灵与丞相议事,了解的比蓝溪要多些,“若是不出兵震慑,胡哧只怕会更嚣张,顾相说搞不好边境百姓又要受苦,娘娘也担心不镇住胡哧,文安长公主会受委屈。” “哼,娘娘待文安公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蓝溪想起这文安公主的母亲就有些生气,“就这贤太妃还天天地抱怨娘娘呢,说不让她去看望相郡王。呸!留她在宫里享福还错了?” 李房却只是笑笑没再回蓝溪的话,看着蓝溪走后也回去休息了。 没几日的工夫,越来越多的朝臣就都知道了西北胡哧的动乱。 朝政的艰难很多人都知道,于是关于到底打不打胡哧众臣居然分做了两派,夏灵自己是坚持要打的,但让人意外的是,以顾相为首的少数人却站在了主和一边,而以常相为首的多数人却站在了皇后这边。而太尉朱育苒,已经在十天前就称起了旧病复发,一直到现在都没来上朝。 最后新任户部尚书站出来道,娘娘若是想打也不是没有办法,如今秋税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倒是可以挪出一些支援镇北都督府,只是接下来一段时间,朝廷就不能再多花钱了。 夏灵一听钱的事情还是能解决的,便高兴了,于是强硬要求大家接下来都省俭些,先供着北边把仗打完。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北方几个州府的粮食也直接送去了镇北都督府。 常唯思回到家中时,仆人告知他,有人已经在府内等候他多时了,于是他去到书房,见到了正在等自己的孟思益。 常唯思皱眉道:“你不该来我府里。” 孟思益却不在乎地笑道:“这有什么,不妨事的,常相也未免太过谨慎了。” “你这会儿跑到我这里,就不怕被你那夫人知道了?”常唯思当然清楚孟府是谁说了算,所以不免提醒他,“魏国夫人与皇后交好,你之前只让人来传信就很好,今天何必冒这么大风险亲自跑过来呢?” “常相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孟思益笑的开心,“你放心吧!她今日进宫去了,不到天黑了不会出来的,我又不在你这里久呆,等她回府的时候,我也回去了,她上哪儿知道去?” 常唯思却道:“你家的下人就这么向着你?” 孟思益知道他指什么,便道:“虽然我家夫人是国公夫人,比我的品级高出好一截,但那府里到底姓孟不姓周,下人们还是知道要听谁的话的,这点常相大可以放心!” 常唯思却哼道:“你知道分寸就好!” “常相与其来指责我,倒不如多关心下尊夫人的社交。”孟思益道:“常相可知道我家魏国夫人进宫去找娘娘做什么了吗?” 常唯思不大明白,没接他的话,孟思益却不生气他不理会自己,贴心的解释道:“前段时日,皇后娘娘召了许多公主郡主县主们并各重臣家的夫人们进宫,尊夫人也去了,这事常相知道吧?” 常唯思看着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孟思益也知道常唯思不喜别人绕弯子跟他说话,便直接道:“我只是提醒常相,不过几日,宫内皇后娘娘还会再召各位夫人们进宫,到时尊夫人在宫里说话可得多加注意了,上次尊夫人按您的意思找黄夫人等五家夫人来府上相聚,就是在宫里说小话时被人听到的,只是你们事情做得还隐秘些,所以娘娘还没有起疑,但,我家的魏国夫人可是怀疑了许久呢,所以常相也要提醒夫人,在宫里还是少说话的好,那里面可到处都是耳朵啊!” 而与此同时,进宫的周殊也正在跟夏灵说着这事。 “后来常府设宴,果然只请了那五家夫人,没有再请旁人,虽然臣妾现在还没有查出什么来,但此事还是奇怪的很。” 夏灵却有些烦了,她对周殊道:“四姐,这说明不了任何事情,你若真的怀疑,不如我让杨甫去调查一番如何?” 周殊却不想杨甫参与进此事,毕竟她要从西京官夫人这里收集信息,就是不想杨甫的检户司一家独大。于是她讪笑了下,“臣妾也是只是怀疑,检户司还要帮娘娘做许多要事,这个怀疑也只是推测,没有根据,就不必劳烦他们了。” 夏灵也就没有再和她纠结这事,毕竟最近胡哧那边的动乱更让她糟心。 而周殊又道:“对了娘娘,臣妾与长宁长公主商议过了,第二次的官夫人宴请放在五日之后如何?” 夏灵按了下眉间,有些烦道:“这事你与长宁商量着来就好。” 周殊知道她心烦,只是夏灵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出如此心累的模样,于是她又来到夏灵身后,对她道:“娘娘,我来给你按按吧。” 胡哧人跑的快,根据杜端的来报看,大梁与胡哧的这一战打得很是费劲,终于在元和六年快要过完的最后几天里,杜端来报,挑起战乱的胡哧某一支已经被镇北军拿下大部,接下来只需要收拾残余势力即可了。 夏灵这才舒了一口气,也终于有心情过年了。 而周殊幻想的通过西京官夫人组建起的情报网,也在经历了两三个月的几次宴会后,终于才有了些见效,只是消息一直都不好串起来,故而周殊也一直没有再报给夏灵。 元和七年的正月刚过去一半,周殊便准备设起开年后的第一次宴会了,这次她打算以迎春为名头,召请来更多的人。 最近夏灵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故而对周殊的宴会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接着办就是了,于是在正月的最后一日,宫里的会仙阁再次热闹了起来。 因为与夏灵接触过了几次了,这些参与的官夫人们也早已经不像第一次那般拘束了,再加上夏灵这次是真真的心情好,故而这次的宴会比之前的几次的氛围都好上不少,周殊看着,觉得这才是自己心里期望的样子嘛。 一个年轻夫人看着身边围着一圈人的周殊欲言又止,她已经等了许多了,怎么这魏国夫人身边还是这么多的人? 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个宫女也已经悄悄打量她许久了,见她周围并没有别的夫人来说话,便上前去问道:“这位夫人,可是有什么需要的吗?” 可这年轻夫人却被宫女吓了一跳,她连忙撤了看着周殊的眼光,对着宫女摆手道:“不劳烦、不劳烦。”嘟囔着便走到了其他的地方,把自己隐匿了起来。这宫女看得也奇怪,于是又观察了她一阵,暗暗记下,待晚间才报给了周殊。 “神策军右军的都尉将军梅贯之妻?”周殊奇道,“你确定她是有事找我?” 小宫女点头道:“夫人,奴确定的,这位夫人一直在偷偷打量您,但好似见您身边一直有人觉得不方便,所以始终没有过去找您。” 周殊仔细想了想,却记不起这位年轻的都尉将军夫人长什么样子了,于是她便道:“算了,待下次在宴会时我再问她吧。” 于是想着回去再打听下这位梅夫人的周殊,第二天却又忘记了这茬,因为她一直怀疑的常相夫人与黄俞伯夫人及那户部刘尚书夫人、礼部邹侍郎夫人、御史孔大夫夫人、兵部徐侍郎夫人五人相聚的疑惑,如今终于有些更多的线索。所以她准备把这事一查到底,再告知夏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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