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下虞越道:“这个宁鸿宴到底是个失算的老狐狸,还是,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殿下可终还是担心他是天阁中人?” 案前之人唇角微动,并未言语,放下了手中奏折,背身后靠,抬手随意掸了下雪白的衣袖。 “孤,不是担心他是,反倒是担心,他不是。” 作者有话说: 加了一点点。 天阁:是秦王羽党民间组织代号,文中后边会解释,这里就先简单解释一下,方便大家明白啥意思。下章应该不会太远,很快就能更,但今晚12点前估计不行。 感谢在2023-01-09 12:17:34~2023-01-14 01:0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月能镜威力*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鹿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紫糖罐子Sakura 248瓶;月能镜威力* 18瓶;65253146 11瓶;小白人ha 5瓶;Chen 3瓶;么么。 2瓶;故城旧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初见 ◎一眼狐媚过一眼◎ 他会去,自然会去看那宁鸿宴意欲何为? ******* 襄平侯府 宁鸿宴一下午皆等在书房,一步未离。 直到邻近黄昏,外边雨靴踏水,脚步急促到几近飞奔。 他听得动静,立马起了身去,开门所见,正是他派出之人! 那人喘息不已,然不必说话,脸上的笑已然证明一切。 “侯爷,侯爷!” 宁鸿宴悬着三日的心,直到此时方才落之下去,面上见笑,重重地松了口气。 而后头之事.....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日秋雨夜中的小瘦马,转而便派出人去,叫来献她入府的宋玉清。 太子生性多疑,骨子里又极能隐忍。 这宴席来与不来是一个意味。 来了,美人收与不收则又是一个意味。 此番乃他请罪与讨好太子之举,如若真能如愿,事情可逢凶化吉,也就过去了,是以人必须绝对干净,不可出半分差池。 待那宋玉清一到,宁鸿宴开门见山,压低声音,直奔主题。 “那个小瘦马,你敢保证,她绝不是天阁中人?” 宋玉清脸色惨白。如今当朝,“天阁”二字当真是比鬼还可怕,沾上个边儿怕是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宋玉清声音更低。 此事侯爷已问过一次,他当然敢保证。 “侯爷便放心吧。两个都极干净,绝不可能是天阁中人。尤其那个小瘦马,她是个小怂包!还不如另一个胆子大!下官买她当日,人吓得都钻到桌子底下了,抱着桌子腿,说什么都不出来。那副梨花带雨,哆嗦乱颤的模样,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天阁,那都是些亡命之徒!岂会有这种小怂包!” 本也知绝不可能,不过是出于谨慎方才再问,宁鸿宴听得这言,又放心了几分。 ******** 襄平水榭,第四日。 云秋娘所授丽舞唤为《名花》。 第一日秋绮儿便瞧了出来,整个编排,她人完全是在给那沈芝芝做配。 云秋娘也完全是在依照沈芝芝所能编排。 通体下来,毫无舞技可言,简单的要命! 那沈芝芝也确是毫无功底,舞不出什么花样,但奈何长得狐媚,身子又白又软,跟没骨头似的,什么姿态都做得出,尽数下来,就是再厌恶,秋绮儿也无法违心说她舞的不好看。 当真是气的半死! 反观芝芝,倒是和秋绮儿所思大不相同。 她在想,这几日芜苑没人看管,定然漏洞百出,如若没被嬷嬷选上,没来这襄平水榭,没准她早跑了! 现在不然。 她每日都被许多人盯着,着实难受。 芜苑之时是没机会跑,眼下是根本就没可能跑。 但四天了,即便没人明说,这种事情对于芝芝而言也是见怪不怪了。 她似乎明白了宁鸿宴为何给她验身;明白了云秋娘为何让她做首;亦是明白了这场宴席到底是要干什么。 从宋安到赵伯爷;宋玉清到宁鸿宴,再想想她娘。 芝芝觉得眼下是旧事重演,那宁鸿宴怕是要把她献给别的男人。 不得不说,即便如此处境,芝芝也没半分期待。 有什么差别? 不外乎都是好色的老男人。 到了下个老男人手中,要不了多久,没准儿就又会被献给下下个老男人。 当然还是跑了好! 但事已至此,既是没法子跑,这自然不啻为一个离开芜苑的机会,姑且便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只是这宴席。 为今已经四日,水榭上上下下日日忙碌,瞧着早已万事俱备。 唯独那个不知是谁的老男人,好大的官威,迟迟没来....... 如此转眼便又过三日。 直到第七日下午....... 彼时众姬正在寝居休息。 所言与往常一样,除了宴席之事与偷偷猜那贵客的身份之外,便是秋绮儿伙同几人阴阳怪气地对芝芝指桑骂槐了。 她们一口一个“狐媚子”,说的是谁显而易见。 芝芝也没细听,甚至没理会,迷迷糊糊地睡了好几觉。 梦中全是想法子逃跑之事。 就在那不知是第几次刚刚入睡之际,屋外突然响起颇急躁的脚步声。 随后,便有丫鬟推门进来。 “来了......在路上.......嬷嬷叫你们快着些准备。” 屋中十三人,瞬时哗然,皆起了身去。 包括芝芝。 她左右寻视,迷迷糊糊的还有些发蒙,没等确定自己刚才所听,已然有丫鬟围了过来,为她梳头。 秋绮儿急切道:“可知贵客是谁?” 丫鬟一面连同其它丫鬟为众姬补妆穿衣,一面颤声: “侯爷身边的福顺先一步跑回来吩咐,瞧着对方像是临时有空,我离的远,没甚听清,但隐约间,听福顺似是说...说...说是太子殿下....... ” “太子”二字一出,屋中所有人皆是心一颤。 芝芝小脚一缩,顿时打了个觳觫! 秋绮儿也是当即怔住,但下一瞬,一把拽下身旁倚翠头上的一支极为好看的发簪。 “你这个,先借我用用!” 一个时辰后,夜幕落下。 芝芝等人早被带到了地方,候在堂外已有小半个时辰。 秋绮儿好不容易抓住一个从堂内出来的丫鬟,低声问道: “里边的...真是太子?” 丫鬟小心地点头。 芝芝小眼神斜瞥偷瞄她二人,瞧罢又慢慢回转,艳红唇瓣时不时地颤动两下。 堂内灯火通亮,歌舞升平,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偶尔亦能传出宁鸿宴的阵阵笑声。 舞姬一批批进入,一批批退去,不一会儿,有人出来唤了她们。 芝芝提裙抬步,脑中“嗡嗡”直响,微微颔首,心肝乱颤....... 云秋娘所编丽舞叫《名花》,她为首,被围在众人中间,有人相挡,又是低着头,是以,即便进了屋去,芝芝也什么都未看到,不仅没看到,宁鸿宴“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堆,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心中唯想着一件事。 事情成了,她就能出芜苑! 跟了太子,她是不是就...就不会再被送给别人了? 许久,一声清婉悠扬的笛声响起,众姬集聚一处,层层相围,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身子随着乐声缓缓轻动,继而腰身向下,慢慢打开,一层层开落....... 直到开到那最后一层,曲声愈渐急促,花中美人徐徐呈现。 少女一袭冶丽红衣,微微偏头,侧颜,尖纤十指上下遮挡脸面,慢慢展颜,露出一张桃花玉面,尤为狐媚的脸,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正好直直所对对面上位之人,朱唇如樱桃逢雨,微微湿润,整个人娇艳欲滴,且妖且媚,却又偏偏稚嫩,尤其那一副小眼神,竟是无半分遮掩,明明晃晃...... 堂中落座唯两人。 那上位之人身姿颀长,萧萧肃肃,一袭雪白绸衣,金冠束发。 他生的甚好,只是给人一种肃杀冷冽,凉薄之感。 其人,正是当今圣上的唯一嫡子,东宫太子裴承礼。 芝芝亦是初次见他,看清之后,心底一惊,只因她还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人,亦是没想到当朝太子竟然生的这么好。 他看上去很斯文,很干净,但又很难近,很冷淡。 就只初见一眼,芝芝脑中便浮现了二个字。 那就是:“薄情”。 然没心思多想,也没机会多想,随着乐曲,美人霓裳摆动,柳腰轻旋,不时背身而去,仙姿缓缓,仰面徐徐而下,青丝泻地。 然她不论正面侧面,仰面斜面,那双能勾人魂魄似的眸子最终都会极为媚气的落向裴承礼,且是一眼狐媚过一眼。 宁鸿宴坐北向南,在芝芝侧方。 但即便只是侧颜,打那小瘦马一出现,眼睛往太子身上一落,宁鸿宴也是心中一惊,老脸红了个透,顿时慌了神儿,额际背脊冷汗淋漓,短短一会儿功夫,出的汗已不亚于适才和太子言语之时。 尤其是看到人一露脸,太子唇边浮现的那抹似有似无的讥笑时,宁鸿宴当真是吓的魂儿都要没了。 他知道那小瘦马生的什么模样。 就是因为知道,他才害怕。 只是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她。 这么个小东西在此如此明目张胆的施媚,他岂非有惑君之嫌。 宁鸿宴一连喝了两杯酒压惊,赔笑堆笑,额上的汗一层接着一层,擦了又擦。 唯一点好,便是太子的视线几乎没离过她。 没离归没离过,但也连笑都未曾笑过一下。 芝芝也发觉了,所以方才心中打怵,还没有哪个男人见她脸不红不白的。 她小心口“噗通”“噗通”地狂跳,怕极了他没看上她。 如若宁鸿宴献人,他不要她,那岂非惨了。 她是不是非但出不了芜苑,还就得跟宁鸿宴那老头了! 思及此,芝芝愈发着急。 这时,许是瞧着太子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那秋绮儿竟是陡然间便改了舞,非但是她,唐诗嘉紧随她后。 俩人于她身边一左一右,如出一辙,动作都是一个模子的。 一直到舞毕。 芝芝娇娇喘喘地停下,余光扫了一眼身旁两人,模样自是不乐,目光也还是在太子的身上,只是此时眼中俨然缺了丝什么,又多了丝什么。 宁鸿宴先笑着开了口。 “殿下觉得这位舞姬跳的如何?” 然裴承礼却是根本没答话。 男人指腹在杯盏上缓缓摩挲,目光亦如适才,舞毕半晌方才不疾不徐地移开了视线。 屋中小厮让姑娘们逐一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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