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九皇子,皇上的亲兄弟。”红袖缓缓地说出凤九的身份,然后又悠然道:“你知道我与他是什么关系么?” 孙铸文后背冒起冷汗,不觉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红袖笑道:“我和他是情人的关系。不知道崔阁老有没有告诉你,当初我被他的人带走,就是九皇子连夜赶到崔府救出了我,当时崔阁老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而你呢,竟然要杀我和楚相公的儿子,你一得罪就得罪了当今的权相和九皇子,你觉得自己真的能活命?没准到时这两人还要联合起来,先杀了你,再找个理由诛你的族泄愤呢。” 红袖看到他的额角开始冒汗,目光开始变得慌乱,便再接再厉地恐吓他:“孙大人,你觉得崔阁老为什么要让你来杀我?” 孙铸文这会儿胆战心惊,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回答不出来。 红袖于是好心地告诉他:“崔阁老就是想借刀杀人,先杀了我,再除掉你,一箭双雕,毕竟你知道他很多秘密,他那里能轻易地放过你?官复原职,你想得美,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红袖说到最后,语气变狠。 孙铸文闻言面如死灰,他信了红袖所说的话,但如今后悔也来不及,既然如此,不如死之前找两个当垫背的。 红袖看到眸中的戾色,立刻知道他脑子里闪动的念头,连忙温声安抚道:“不过,你还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反水。” 孙铸文一言不发地看向红袖,眸中有着不信任之色。 红袖这会儿脸上已经敛去凌厉之色,变得亲切柔和,她温声道:“孙大人,我本来也不想与你为敌的,谁让你替崔阁老做事呢?我们针对的只有崔阁老。只要你肯站在我们这边,我会让楚相公和九皇子放过你,而且还能让你官复原职,现在九皇子迷恋我,楚相公也极其信任我,只要我一句话,孙大人你根本不用死,也不必回老家。” 不等他开口,红袖又道:“你也别怀疑我的话,楚相公若不信任我,又怎么让小郎君和我出来?九皇子又怎么到崔府救我?这事你只要一打听就知道。”红袖一边说着一边搂过楚怀瑜,又温柔地掐了掐他的脸。 楚怀瑜一声不敢吭,任由得她揉圆掐扁,方才他看着红袖无所畏惧,侃侃而谈的模样,心中其实是很佩服的,他真没想到这大娘嘴巴这么厉害,死人都能把他说活了,他此刻的内心也从恐惧变得和她一样从容。 楚怀瑜哪里知晓红袖此刻害怕得不得了,只不过强装镇定罢了,毕竟要不镇定,她们母子都得没命。 孙大人早已是六神无主,听到红袖这些话,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禁急切地问:“你说的可是真?” 红袖点点头,温婉地道:“孙大人,你错就错在投靠错了人,你身为寒门子弟出身,却投靠门阀士族,他们只会把你当作是一条狗,一条狗是生是死根本无关紧要,但楚相公就不同了,你们同为寒门出身,就应该站在同一阵线上,将那不将你们当人看的门阀士族斗倒。门阀士族曾经再辉煌,如今也逐渐没落,如今典领百官的是寒门出身的楚相公,他如今是正是最需要人支持他的时候,你只要肯站在他这边,他一定会不计前嫌,重用你。将来朝中上下将是你们寒门的天下,门阀士族终将成为你们的狗。” 红袖越说越振奋,孙铸文也越听越激动,一旁的楚怀瑜听得瞠目结舌,这大娘实在能诓人,自己被她耍得团团转,不是没有道理的,以后他还是不要在她面前耍心眼了。 “红掌柜,你说得实在太对了,是我一时糊涂,投靠错了人,又错信崔尚那个狗贼,让红掌柜和楚小郎君受苦了。” 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模样,红袖几乎快要相信他真的是一时糊涂,她盈盈一笑道:“孙大人,既然咱们成了自己人,就请帮我们解去这绳子吧。” “是,我这就帮你们解开绳子。”孙铸文立刻变了一副脸,谄媚地走上前,正要帮红袖解开绳子,眼前寒光一闪,一冰凉凉的东西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目光往下一瞥,看到那明晃晃的大刀,瞬间吓得心惊胆寒,“你……你想做什么?” 红袖看着孙铸文身后的蒙面歹徒,不禁也变了脸。 那将刀架在孙铸文脖子上的蒙面歹徒伸手掏了掏耳朵,“这婆娘,这嘴巴说个不停,跟唱大戏起的,老子这耳朵都被你吵得长茧子了。”说着将指甲上的耳屎猛地弹到孙铸文脸上。 红袖和楚怀瑜不约而同地闭了下眼,不忍直视。 孙铸文吓得脸上横肉不住地抖动着,“你们可是收了我的钱,快……快将刀拿开。” 歹徒嘿嘿一笑,“是啊,我们收了你的钱,但我们也收了别人的钱。” 红袖闻言瞬间明白了,正如她所料,崔尚想要借刀杀人,等孙铸文杀掉她之后,他就没用了,自然也要除去。 “你们收了崔冀的钱?” “反正你也要去见阎罗王了,告诉你也无妨,就是崔冀让我们取你的命,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是收了银子办事,明日你到了阎罗王那里,只管告他。” 红袖手上的绳索方才被孙铸文扯松了些,这会儿挣脱松后,便趁着歹徒与孙铸文说话之际,悄悄地也给楚怀瑜松了绑,又趁两名歹徒没注意她们这边,向楚怀瑜使了一个眼色,之后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冲出库房,往松林里跑去。 两人跑得再快,也终究是妇人与孩子,哪里跑得过身后那名身手矫健的歹徒,没跑多远,就被身后的歹徒一手一个拽了回去。 红袖立刻拔下头上的簪子发狠地往他眼睛上戳,歹徒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一招,连忙放开楚怀瑜,抓着她的手腕粗暴地将她甩了出去。 红袖重重跌地,也顾不得疼,爬起来紧紧抓着歹徒的大腿,冲着楚怀瑜喊道:“小郎,你快跑,别管我!” 楚怀瑜犹豫地看着她。红袖却急眼了,大声斥道:“你快跑!” 楚怀瑜眼眶微红,这次没再犹豫,转头就跑。歹徒怎么甩都甩不开红袖,直接抓住她的头发往上提,红袖颤抖着手抓起地上的簪子,猛地往他小腿上刺,又狠狠地往下剌了一大血口,疼得歹徒一脚将红袖踢飞了出去,他看着血流不止的小腿,怒火中烧,走上前又在红袖的腹上补了一脚,骂咧咧道:“臭婊/子,那孩子是你儿子不成,你这么护他?” 他一边说一边在衣服上扯了块布条,裹了伤口止血。 他还这真说对了,他就是她的儿子,但这会儿红袖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很快,另外一个歹徒就赶了过来,直接往楚怀瑜跑的方向追去,红袖想去阻拦却根本起不来,没多久他就把楚怀瑜拎了回来。 楚怀瑜一边挣扎,一边气冲冲地嚷嚷道:“快放开我,我要让我父亲杀了你们。” 红袖无语之极,这臭小子,没经历过人间险恶,就知道搬出他父亲,有个屁用。 那歹徒冷笑一声,“等你父亲赶来,你这小子已经是个不会说话的死人了。” 红袖忍着疼痛,开口道:“两位大哥,你们把孙大人给杀了么?”红袖还想拖延一些时间。 歹徒头头道:“怎么,你还要出钱给他烧个香么?” 红袖立刻道:“两位大哥,你们放过我们,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我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我有一个金库,里面全是金子,拥有了它,你们就可以金盆洗手,再也不用做这种打打杀杀的营生了,你说你们混这行的有什么好,整日在刀尖上讨生活,保不齐哪天就被官府的人抓了,而且被你们杀死的人到了阎罗王那里也要告你们一状,大哥们不如趁早收手,拿着那一辈子花不完的钱,潇洒过日子。”红袖见他们听得专注,又问:“大哥,你们成家了么?” 两人都不觉地摇了摇头。 红袖笑盈盈道:“你们这个年纪也给成个家,立个正当的业,然后再纳几房美妾,坐享齐人之福,岂不乐哉?” 歹徒头头几乎快被她说动了,这时身旁另一歹徒提醒他道: “大哥,这娘们嘴巴厉害得很,你别听她忽悠了。” 红袖听到了他的话,心中暗恨。 歹徒头头立刻冷了脸,“你看到了我们兄弟的脸,放了你们,我们还有命活么?只有死人才不会捅露秘密。” 红袖连忙道:“不会的,两位大哥蒙着面,我根本什么都没看见。” “大哥,别和她废话了,赶紧解决掉他们吧,那崔冀可不好惹。” 歹徒头头看着红袖,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眼里突然冒起一股邪火,“我这会儿才发现这臭娘们生得很是妩媚。” 另一歹徒看着他的神色瞬间知晓了他心中的念头,两男人对视一眼,不由嘻嘻一笑。 歹徒头头对着红袖淫/荡一笑,随后朝着她靠近,红袖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做什么,她没有躲避,没有惶恐,只是想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她坐在地上,微微地往后挪动。 歹徒头头突然拽起她的手往旁边一甩,然后一手粗暴地撕破了她的外衣,就在他准备俯身上去时,一颗石头突然往他额头上砸来,鲜血如注,滑过他的眼睛,他伸手一抹,满手的鲜血,“他娘的!”他一声暴怒,看向前方的始作俑者,又大骂一声,“小兔崽子!”说着就放开了红袖,捡起地上的刀,往楚怀瑜走去。 楚怀瑜方才一时气愤就拿起石子砸了他,这会儿看着歹徒头头拿着刀,凶神恶煞地朝着他走来,他才知晓害怕,他往后退着,却不小心绊到凸起的石子,跌坐在地。 红袖看着歹徒扬起了手中的刀,将要落下,惊叫:“不行!”说着下意识地冲过去,挡在了楚怀瑜的身前。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一物什带着破竹之势蓦然打来,直接弹掉他手上的大刀。 红袖和楚怀瑜见来人是鹤飞,顿时松了口气。 红袖惊魂未定,隐隐有些担心,毕竟鹤飞一个人要对付两名身手不凡的壮汉,他看起来又有些纤薄,不是很厉害的样子,她一边观察战局,一边询问楚怀瑜:“小郎,这鹤飞武功很厉害么?” 她不会武功,看不懂他们的招数,只感觉鹤飞还挺从容,就是不知道是否是装的。 楚怀瑜这会儿已经全然无惧,“鹤飞的武功很厉害,再来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他骄傲地说着,好像说的是自己一般。 “是么?”红袖不是很相信,她转头看了眼楚怀瑜,“小郎,你有没有事?” 楚怀瑜摇了摇头,想到她方才不顾性命护自己的样子,便问:“你呢?”问完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目光,看向鹤飞那边,见鹤飞用剑划伤了歹徒,立刻激动地想要拍手叫好,却又担心引起歹徒的注意,就只是无声地鼓了鼓掌。 红袖见状不由一笑,也跟着轻轻拍手鼓掌,但下一瞬间,一名歹徒蓦然被鹤飞一剑穿心,红袖目瞪口呆,纵然她见惯风浪,看到这种杀人的场面,也不免吓得胆战心惊,连忙伸手捂住楚怀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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