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语冰将杯中之酒一干而尽,没有说话。 覃柘见骆语冰不说话,一时笑得更欢了,身子往后一躺,倚坐在躺椅上一脸诡异地看着骆语冰覃笑:“哈哈哈哈哈,别不好意思,出来喝花酒打扮打扮很正常。咦,之前那几个姑娘去哪了?怎么没见着人?” “谁告诉你我来喝花酒的。”骆语冰一脸无奈地又给自己满了杯酒。 覃柘翻身进屋前,余光分明瞥到一抹的黑影从门口闪了出去。 “嘁,我告诉你,你别当我是傻子。” 覃柘撇撇嘴,半躺在躺椅上,一只手枕着脑袋,两只脚还晃悠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道:“我懂的可多了,嘿嘿。” 覃柘现在整个人都醉得东倒西歪,加上困意上头,打了个哈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夜不归宿没关系吗?” 骆语冰见她意识已经渐渐涣散了,于是下了逐客令,没想到覃柘已经睡得晕晕乎乎了,骆语冰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随她去了。 “骆冰块儿。”覃柘闭着眼睛,梦游似的朝他勾勾手,示意他凑近一些。 骆语冰觉得实在有趣,于是很是配合地俯下身,微侧着脸凑近了一些。 覃柘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一般,呼吸带着青梅的清香,浅浅地挠着骆语冰的耳廓,只听她口齿不清地低语呢喃:“说实话,你已经……死了对不对?”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却令骆语冰身形一僵。 一瞬杀意尽显,眉骨上的那道刀疤也显得戾气瘆人,他的手握紧了覃柘纤细的脖子,只要再收紧一分,那身下的女子便会彻底失去呼吸。 此时,醉的不省人事的覃柘难受地咳嗽了几声偏过头去,就是这一动作,让骆语冰看到了她耳骨上那枚小小的新月形的粉色胎记。 一时间,骆语冰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松开了手。 是她? 竟然是她。 …… 难怪初见便觉熟悉。 覃柘完全不知道在方才的一瞬她已经从鬼门关游了一圈回来了,她朱唇微启,本能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依旧没有醒来。 骆语冰面无表情地再次伸手抚摸上了覃柘右边耳骨上的那个粉色胎记,看着沉睡的少女,一些尘封的记忆便如潮水涌上了心头,令他掌心发热。 乍暖还寒,稍不注意便容易着凉,覃柘打了个喷嚏,将骆语冰的思绪拉了回来。 见她瑟缩成一团,嘴唇还在轻颤着,骆语冰将她轻松抱起放到榻上,替她盖上了被子,催动内力为她烘干了还在滴水的湿发。 也不知梦见了什么,覃柘睡着了还蹙着眉,她躺在榻上,身体却向一旁紧紧蜷缩着,这是一种如同幼兽一般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骆语冰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头后便没再动她,替她放下床帘后将屋内的灯灭了几盏灯,便又坐回到桌前个自己倒了杯酒。 窗外夜雨潇潇,除了缱绻的春意还夹杂着一丝不可见的杀机。 “檐上的朋友,不妨进来避避雨。” 骆语冰薄唇微抿,他双褐色的眸子竟比这春夜还要寒上几分…… 翌日。 覃柘是在一阵扣门声中醒来的,脑袋因为昨夜的醉酒还隐隐作痛。 她在榻上翻了个身,睁开眼皮看着陌生的床帐,一时间忘了自己这是在哪儿。 “公子,膳食备好了。”门外丫鬟轻声扣门道。 房内的人起身开门,覃柘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吩咐道:“轻声些,醒酒汤也一并端进来吧。” 一瞬间,昨夜的记忆如泉水般一股脑涌了上来,覃柘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此刻自己的脑袋更疼了。不仅脑袋疼,嗓子也莫名有点疼,看来真不该喝酒的。 丫鬟们送完了东西便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房内又恢复了安静。 “既然醒了便出来洗漱用膳吧。” 骆语冰喝了一口茶,眼也不抬地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覃柘吐了吐舌头,掀开床帘,走了出来。 此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柩照了进来,照亮了室内的浮尘。 “啊,好香啊。”覃柘嗅了嗅食物的香气,连脑袋的胀痛感都忘了。 骆语冰瞥了覃柘一眼,又将注意力移回了手里的书上,淡淡地说道:“阿柘,我觉得还是提醒你一下比较好,你的发型,甚是有个性。” 覃柘睁圆了眼,没明白他的意思,走到铜镜前一照,自己都吓了一跳。 只见自己一头原本顺滑的青丝像开了花儿似的炸了起来,看上去滑稽得很。 归咎起来,还是昨夜骆语冰内力催干的功劳。 “啊,怎么会这样!” 覃柘赶紧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手忙脚乱地梳起头来,边梳边打结,可把她给愁坏了。 骆语冰见状终究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不梳了,由它去!” 覃柘气得把梳子往案上一摔,气鼓鼓地洗漱去了,片刻后覃柘才发现不对劲,反应过来后一脸惊奇地笑道:“你今日怎么唤我阿柘了?你之前不都叫我覃姑娘的吗?有猫腻哦。” “之前叫你覃姑娘是因为我们不熟,现在唤你阿柘是因为经过昨夜的深入了解,我认为再叫覃姑娘就显得太过生分了。”骆语冰淡淡地解释道。 覃柘闻言将洗脸帕子往架子上一搭,理直气壮地叉着腰:“诶,这位朋友,请注意你的措辞,我昨夜不过是来借了个宿,别说得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似的好吧。” “绝无他意。”骆语冰翻了一页书,面不改色地说道。 “嘁。”覃柘在心里对骆语冰翻了个白眼。 待覃柘洗漱完毕,骆语冰将一碗黑色的像药一样的东西推到她面前。 “先喝了这碗醒酒汤再用早膳。” 覃柘端起来闻了闻,味道甚是冲鼻。为了缓解宿醉带来的不适,覃柘还是屏住呼吸一口气把药给灌了下去。 “嘶,这味道也太恶心了。” 覃柘赶紧拿起桌上的一块酥饼塞进了嘴里,这才将醒酒汤的怪异味道给压了下去。 覃柘用勺子舀着粥喝,这才注意到骆语冰手里一直在看的书,不就是自己昨儿个在书摊子上帮江秋晚买的吗。 覃柘手一摊,道:“三文钱一本,先付后看。” 骆语冰笑着合上了书,把书交到覃柘手里,颇有深意地看着覃柘,笑道:“阿柘原来对这类读物感兴趣,看来我还不够了解你。” 覃柘翻了个白眼,洋洋自得的说:“是你见识太浅薄了,多读书可以让人穷尽大千世界,懂不懂?” 覃柘想也没想便将昨日江秋晚的那套说辞照搬了过来。 骆语冰颇感怀疑地看了眼书皮,不置可否地挑眉一笑,没再说什么。 覃柘低头一看,话本的外皮上明晃晃地写着《翠娘驯夫记》几个大字。 这便是老板选的最近卖得最好的话本?! 覃柘一口热粥差点儿喷了出来。 一瞬间觉得差不多可以当场挖条地缝把自己给埋了,趁骆语冰不注意不动声色地将话本塞到了最底下,转移话题,先发制人道:“我昨晚可是打扰到你找姑娘了?” 骆语冰摸了摸下巴,一脸诚恳地说道:“骆某只是来会友,阿柘怎地心思这般不单纯?” “嘁。”覃柘撇撇嘴,继续喝粥。 看到放在一旁的药包,覃柘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昨夜喝醉了,一宿没回去,以江秋晚的性子这会儿怕是又要担心坏了。 “什么时辰了?”覃柘暗暗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骆语冰看了眼窗外,答道:“晌午了。” 覃柘一惊,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了这个时辰。 “我吃完了,多谢招待。” 覃柘随便收拾了一下,拎起东西边准备离开了,她一只脚都已经踏到窗柩上了,又转头问道:“这些天你都住哪?有空再来找你玩儿啊。” “蓬莱客栈,甲字七号房。”骆语冰说道。 覃柘点点头:“知道了。” 话音刚落,覃柘便从窗口一跃而下,消失在了熙攘的人流之中。 然而覃柘前脚刚走,骆语冰也拎起酒葫芦起身,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少女左左 “小晚儿,我回来了。” 覃柘敲了敲江秋晚的房门,见半晌没人应答便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还是跟覃柘昨天下午离开时一样,桌上还摆着吃剩的饭菜,唯独不见江秋晚的身影。 这就奇怪了,她一只脚还伤着,一个人跑哪儿去了。 覃柘拦下一个正在端着餐盘的伙计,问道:“小哥,你可知与我一同来的,住在这间房的姑娘去哪儿了?” 伙计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那她可有吩咐你们送餐上来?” 覃柘眉头微蹙,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店伙计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住在这间房的客人昨日早早地便叫我把晚膳给送上来了。之后我来收餐盘的时候,敲门便不见人应声,我以为她已经休息了,便没再打扰。今儿还未曾传唤。” 这就奇怪了,意思是江秋晚的房间从昨夜开始便没了动静,那她人去哪儿了? “客官可还有别的事情吩咐?”店伙计显然还有活儿要忙,于是问道。 覃柘摆摆手,示意伙计可以退下了,然后关上了房门。 覃柘在江秋晚的房间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她回来,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她连随身携带的佩剑都没拿,照理说不会跑太远才是。 就在覃柘由于要不要出门去找找的时候,便听见窗外几声有规律的口哨声响起,明显是在打招呼。 覃柘把头凑出去一望,就看见与她所在的客栈隔着条街的对面酒楼二楼房间里一个穿着一袭黄衫的娇俏少女正眨巴着眼看着她。 看到覃柘看了过去,黄衫少女笑着向覃柘摆摆手,方才那几声哨声确是是在唤覃柘。 覃柘一时也摸不着头脑,自己确是不曾认识对方。 黄衫少女见覃柘没有搭理自己,一双丹凤眼转了转,指了指覃柘的房间,又指了指自己,很明显地在暗示覃柘她知道房间主人的下落。 覃柘狐疑地挑了挑眉,觉得莫名其妙。 黄衫少女只是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也没多做表示,转身消失在了窗口处。 覃柘见状赶紧下楼,去到了街对面的酒楼二楼的房间,门也没敲,便推门走了进去。 覃柘进来的时候,黄杉少女正在剥着一颗栗子,栗子壳没炒开,少女龇着牙,费了吃奶的劲儿才给它剥开来。 “你什么意思?可是知道对面房里的姑娘去哪了?”覃柘双手环抱,开门见山地问道。 黄衫少女招呼覃柘先坐下,笑道:“姐姐,你喝杯茶我再慢慢同你说。” 少女的声音婉转细腻,但覃柘总觉得耳熟得很,于是上上下下盯着她仔细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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