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见状也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任她打量,继续剥下一颗栗子。 覃柘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黄衫少女笑了笑,用手往鬓边摸索了一番,竟揭下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肤色面具,露出一张干净乖巧的脸,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灵气十足。 在看到她眼角的那颗小小的泪痣的时候,覃柘豁然开朗,眼前的黄衫少女不就是前几日覃柘二人遇见的那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消瘦乞丐少年,不想她本相竟是个女子。 “嚯,是你啊。” 覃柘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挑着眉问道:“行了,快说江秋晚哪儿去了?” 黄衫少女对于覃柘完全不过问自己的事感到很新奇,照理说平白无故被卷进一场麻烦是个人多少都会问上两句,覃柘看上去完全没在意。 “姐姐,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那些人何故要追杀我这样一个可怜的小孩儿?” 黄衫少女眨了眨眼,一双桃花眼显得格外的无辜。 覃柘翻了个大白眼,忍住了想揍人的冲动,这家伙比狐狸还精,偏偏又爱装无辜的兔子。 “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我数三声,不说拉倒。” 覃柘竖起手指,数道:“一、二……” 覃柘还没数到三,黄衫少女便急了,连忙说道:“那位姐姐也是被七杀的人给带走了。” “七杀……就是那晚要杀你的那伙人?”覃柘还有点印象那晚那紫衫女子提起过他们是什么七杀的人。 黄衫少女点点头,看到覃柘没什么反应,惊讶地问:“姐姐你武功如此厉害,竟没听说过七杀?” “可能听过吧,忘了,有事说事啊。”覃柘手指不耐烦地扣了扣桌面。 黄衫少女一愣,见覃柘的反应便知她是真的不知,便不吝啬言辞地同她解释了一番。 从黄衫少女的口中,覃柘得知,七杀是个江湖中人尽皆知的刺客组织,其势力范围一直从江南延伸到了洛北,就像一张密不可破的网,笼罩着大半个中境。 然而,这样一把锋利的屠刀却并未为权力之手所掌控,更像是一群的凶残嗜血狼,由头狼统领着,只为血肉利益所驱使,非正非邪,无善无恶。 “那江秋晚岂不是已经凉透了?” 覃柘脑海里浮现起江秋晚的音容笑貌…… 黄衫少女见覃柘脸都僵了,摆摆手笑道:“姐姐安心,那位江姐姐目前应该还活着。” “怎么说?”听到这话,覃柘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 看到覃柘脸色由阴转晴,黄衫少女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接着说:“江姐姐这张应该不是死契,不然早就当场身首异处了。” 少女眨了眨眼:“就像前几日铁机门那位赵门主一般。” “铁机门……”覃柘想起来了,就是那日听逍遥剑派那小弟子提到的脑袋被悬在房门上的那人。 姑且不论七杀是何目的掳了江秋晚去,听了黄衫少女的话,覃柘也算舒了口气,至少江秋晚的小命目前应该还留着。 看这黄衫少女一副多少了解点情况的样子,覃柘问道:“那你可知道江秋晚被他们抓到哪儿去了?” 黄衫少女点点头,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覃柘,很明显是在盘算着什么。 “说吧,什么条件?”覃柘深吸一口气,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嘻嘻,我就喜欢和姐姐这种聪明人打交道。”黄衫少女咧嘴笑得一脸纯良无害,末了还不忘顺道拍句马屁。 在覃柘不太友善的眼神注视下黄衫少女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就是希望姐姐救出那位江姐姐后能够保我平安到沐阳便可。” 巧了,沐阳这不正是覃柘接下来的目的地。 覃柘勾了勾嘴角,笑得一脸诡异,说道:“还有个方法。我把你给绑了做饵,引蛇出洞,岂不是更简单。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黄衫少女仿佛早料到覃柘会这么说,双手一摊,认栽地说:“姐姐你要真这样做,那我也只能认栽了,大不了我眼睛一闭,争取下辈子投个好胎。只是江姐姐可能就等不及了,我俩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 “嘁,死小孩儿心眼真多。”覃柘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黄衫少女一脸讨好地看着覃柘,商量道:“只要姐姐你答应我先前说的条件,我就舍命领姐姐你进七杀去救人,如何?” 少女见覃柘没搭话,接着说道:“姐姐,你也看见了七杀的紫衣狐正在追杀我。我自己都命悬一线了,还这般舍身取义,随你深入狼窟去救人。如此壮举,简直都要感天动地了,我的这点小小请求你还不答应吗?”说完还装出一副可怜模样眨眨眼睛。 覃柘要是第一次见她,说不定会被她的演技给诓骗了,如今都打过几次交道了,覃柘也对此完全不为所动了。 “我答应了,现在就去救江秋晚。”覃柘觉得再多说几句江秋晚的脑袋可能就多一分的危险,便应承了下来。 “不急不急,我先准备一下。枯隐山要等到天黑了才能通行。”黄衫少女见计划得逞,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说道:“我叫左左,左右的左,姐姐如何称呼?” “覃柘。” “好的,覃姐姐,那以后咱们可就是一条穿上的蚱蜢了。”左左笑得一脸灿烂。 江秋晚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来,只觉后脖颈隐隐作痛。 她也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就记得当时她刚用完晚膳准备擦擦手,不知被谁从后边儿给敲了一手,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是在这个囹圄之中了。 也不知自己这是得罪了哪位神仙。江秋晚叹了口气,起身打量了下这个空间。 三面玄壁,一面是一个指节间隙的竖栏,很明显是个囚牢。栏外是一条两丈有余的黑色廊道,此时只有最尽头点了一盏昏黄的灯,整个空间让人觉得阴森冰冷,压迫感十足。 “喂,有没有人能听到我说话啊?”江秋晚两只手扒着青铜制的牢栏,将脸贴在边上,往外张望。 “这是哪儿啊?有没有人在啊?”江秋晚接着喊道。依旧是死寂一片。 奇怪的这里的墙像是能将人的声音完全吞噬进去一般,无论你喊得多大声,在这个黑暗的空间内都不足以形成回响。 喊了好几声,嗓子都有些遭不住了,江秋晚便顺势坐在了地上,脑袋倚在牢栏上发呆。 不知道自己被虏过来多久了,阿柘回到客栈发现自己不在了,这会儿肯定会很担心的。还有爹爹,自己偷偷溜出来个把月了,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在昏暗潮湿的牢笼中,江秋晚的扭伤未愈的脚腕此时疼得更厉害了。 “有没有人啊?有本事出来露个面,青天白日居然入室强抢民女。”江秋晚扶着牢栏喊了几声。 这里安静得可怕,还不知将她带来的人到底是何目的,着实叫人心慌。 就在这时,江秋晚听见一声轻微的机关扭转的声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觉脚底一阵震动,接下来便是感觉整个牢室都在往上提升。 待到四周再次静下来,江秋晚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方才自己所处的整个囚室此时竟然直接往上升了一层。 江秋晚扒着牢栏往外看去,外边灯火昭昭,哪里还是方才那个漆黑幽深的长廊。 眼睛习惯了黑暗无光的环境,此时被灯火这么一照反而是模糊一片。 江秋晚伸出手来,微微遮了遮眼,这才看清了面前的一切。 眼前是个华美宽阔的大殿,虽没有太过于浮夸的装饰,但整体看上去却很是贵气奢华。大殿里的图腾与帘幔全是一体的红黑色,让人觉得肃厉压抑。 大殿的尽头是一把空着的的暗红色王座,在灯火的映衬下,像是能渗出鲜血似的。 此时大殿中整整齐齐地站着几列身着黑衣的人,这些人皆是半低垂着头,面朝着殿前的王座,虽看不见表情,却能感受到他们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惶恐谦敬。 关押江秋晚的囚牢此时正处于大殿中央,江秋晚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笼外全是磨牙吮血的豺狼鹰犬。 “那个……”江秋晚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该不该开口,但是转念想想反正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情况还能坏到哪去,于是接着说道:“有没有人能够告知我一下,这是哪儿啊?” 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沉入水面的小石子,没有泛起什么波澜便沉入了水底。殿上这些人就像全然没听见江秋晚的问话似的,岿然不动。 “那至少告诉我为什么把我抓来吧。”江秋晚见没人理会自己于是接着说道:“或者给我一碗水也好啊……诶,你们该不会是全是聋子吧?” 就在江秋晚叮叮当当敲打着牢栏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慵懒磁性的声音蓦然响起。 “这是哪儿来的小鸟儿,这般吵闹。” 笼中之雀 江秋晚被这凭空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惊,抬眼一看,方才还空空如也的王座上不知何时已经坐着一个人了。 虽然离得远,但借着通明的灯火也能大概看清那人的体貌。 座上那人穿着一袭暗红色的衣裳,一头浅灰色的长发肆意披散着,轮廓深刻,眉眼隐匿在了阴影之中,整个人看上去似仙似妖,浑身充斥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妖冶气质。虽然是半倚着,但看得出肩宽臂长,是个身形颀颀的男子。 江秋晚屏住了呼吸,一时不知该如何搭话。 这时从偏殿又进来了两人,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短打的精壮男子神色恭敬地说道:“禀主上,这是我接的契,过两日送去源宁。” “哦,什么价钱能请你亲自出手?”座上那赤衣男子勾了勾嘴角。 “主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铮对财宝可没兴趣,只好收集武功秘籍。” 站在一旁的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娇小少女笑盈盈地说道,少女留着一头及腰的长发,两边各编了几束小辫儿,脚踝上的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叮作响。 黑衣男子挠了挠脑袋,一脸憨直地笑道:“阿蛮说的没错,这次的出价是无双剑谱。” 南流白家的无双剑谱?! 江秋晚听得有些心惊。 当年南流白家在中原武林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门派,和江家也算颇有渊源。 白家家主白昭远凭着一把无双剑白手起家闯出了名声。只是世事无常,三个月前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夜火,将整个白家府邸烧成了灰烬,无一人生还。如今再听到只觉唏嘘不已。 座上那人百无聊赖地动了动手指,不咸不淡地说:“这小鸟儿倒还挺值钱。” “什么小鸟儿?我有名字,我叫江秋晚。”江秋晚敲了敲牢栏,气鼓鼓地说道。 “你再嚷嚷,我就会让你再也开不了口哦。”穿着奇怪短衫的少女双手叉着腰,挑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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