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儿被苏衍盯得有些胆怯,但依然挺了挺胸膛,“自然!再加上京城中传得满城风雨的谣言,惹得一个个的上门来羞辱我家郡主,饶是郡主心神再坚毅也有倒下的一天。苏将军有时间在此逼问奴婢,还是想想办法快些结了案子,还郡主一个清白才是重中之重!” 苏衍听了不再逼问金儿,将目光移到帘后的沈柒音脸上,缓缓开口道,“于大人,咱们还是快些去探查线索吧,莫要在这里扰了郡主。” 于瑾年脸上满是担忧,“郡主她……真的无大碍么?” “医师的话还能有假?走吧。”苏衍说完便率先踏出了沈柒音的房间。 于瑾年深深看了眼沈柒音,压住内心的顾虑跟着苏衍出了房间。 金儿见苏衍和于瑾年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发现自己腿都软了。 “任医师,郡主真的无碍吗?” 任医师收起医箱,凝重地说道,“郡主之前落了水,再加上这两日情绪波动非常大,导致胎气受损,需得卧床静养一些时日,期间药汤不可断,老夫现在就去开方子,还请金儿姑娘吩咐后厨按时煎药。” 金儿闻言泪意止不住上涌,“我晓得了,多谢医师。” 任医师拎起医箱便朝外走去,出了郡主的院子刚想抬脚走向偏院却被人堵在了墙角,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之前说要去查案的苏将军。 “将军此番为何意?这里可是睿亲王府!” 苏衍墨色眸色幽幽,“任医师莫要惊慌,苏某只是有一些事情不太明白,想要任医师为苏某解答一二。” 任医师稳了稳心神,“将军有事直说便好,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郡主到底为何突然晕倒?” 任医师知晓苏衍就是为此事而来,正了正色道,“老夫方才已经说得非常清楚,将军怎的还要来问?” 苏衍冷哼一声,“任大夫以为我像于大人那般好糊弄么?郡主晕倒一事定然没有那样简单。” “苏将军别再老夫身上浪费时间了,郡主就是没有休息好,受了惊吓,调养几日便……” 任医师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股大力掼在了墙上,胸前衣襟被苏衍布满青筋的手紧紧提起。 “任大夫确定还要继续糊弄本将军么?” 任医师后背猛然撞至墙上,钝痛使得他的脸色发白,面对苏衍可怕的威压,任医师眼中却没有一丝惧怕。 “老夫一生都在为王爷卖命,身家性命都是王爷给的,苏将军若是想要从老夫这里套出什么话,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老夫就算死也不会出卖主子!” 苏衍闻言双眼渐渐爬上血丝,攥住任医师衣襟的手也开始发抖,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与惊悸。 任医师越是这般防备于他,越是证明沈柒音身体有恙,而医师宁愿死也不肯说出沈柒音到底患了何病,定然是十分棘手的才会如此。 苏衍慢慢地松开了手,“我不会为难医师,如今我只想确认一下,今日午间我在偏门撞见一下人倒弃的药渣,是为王爷还是为郡主?” 看着眸色翻涌心绪紊乱的苏衍,任医师也是无可奈何。虽知晓苏衍的心中确是为郡主担忧,但作为王府的人,自是要谨遵王命,万不可将郡主身体情况透露半个字。 “老夫无可奉告,还请将军恕罪。” 至此,苏衍已将不想再逼问医师了。 虽然医师什么也没说,但他却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阿音……定然患上了某种十分棘手的重疾…… “如何了?” 从沈柒音的院子出来后,于瑾年便被苏衍谴走,他大概知晓苏衍要做什么,于是先回了客房等待。 等来的便是苏衍失魂落魄的样子,问他问题也像是失了聪一般,不回不应。 于瑾年心中十分焦急,“苏将军,郡主到底怎么了?医师如何说的?” 苏衍抬眼看了眼于瑾年,因缺水而干燥的嘴唇显得苍白无比,“无事,于大人莫要担心。” 于瑾年有些狐疑,“我怎的不太相信你呢?” “怎么,于大人此话是盼着郡主不好?” 于瑾年又惊又怒,“于某比任何人都盼着郡主好,将军胡言乱语也要有个度!” 苏衍垂下眼睫,“是我没有分寸,于大人莫要怪罪。走吧,去狱中见见陈岳。” 牢狱的门一打开便有一股凉阴之气窜出来。 苏衍和于瑾年跟随着狱卒来到幽深的牢狱最深处,最里面一间关的正是商户女命案的凶手,陈岳。 苏衍遣走牢狱,将视线落于蜷缩在牢房角落里的陈岳。 “陈岳。” 苏衍的声音低沉且有震慑力,陈岳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瑟缩了一下,随后又无声无息地蹲在那里,仿佛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于瑾年见陈岳恍若未闻,上前亮出身份,“陈岳,我乃陛下御赐大理寺丞,这位是苏衍苏将军,我们此番来是想问你,对于宗一唐指认你为杀害包子铺家小女儿郝月开之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于瑾年声音并不小,可陈岳就是一副游神天外的模样,将于瑾年的话全部屏蔽在外。 苏衍上前两步,一双黑瞳射出肃然的光芒,“陈岳,你知道张离死了么?” 苏衍的话音刚落,就见到陈岳的头颅慢慢转过来,睁大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他们,“张离……死了……” “是的,张离死了,就在你提供出张离是郝月开命案的目击证人之后,便死于非命。所以,你真的没有话要说么?” 陈岳听了全身开始发抖,从刚开始的小频率慢慢变成快速的发抖,嘴巴里一直重复着“张离死了”几个字。 于瑾年见状和苏衍对视了一眼,陈岳的精神状况很不对劲,像是受到过什么刺激或者折磨,这更加让他们确定了陈岳可能并非是杀人凶手的推论。 如果陈岳不是真凶,那么在场的便只有首富之子宗一唐以及可能是目击证人的张离,而张离是真凶的可能又比宗一唐要小上很多 宗一唐若是真凶,那便有了杀害张离的动机,张离的死也有了解释。 宗氏布行,先是涉及陷害郡主,现在又涉及虚假指正,嫌疑算是非常大了。 但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质的证据,如今只能盼着睿亲王那边能找到有一些关于宗氏的线索。 但也要先逼陈岳开口才行。 “陈岳,张离因你而死,你却在此闭口不言,你真的对得起郝月开和张离吗?” 陈岳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样,跪着膝行至栏边,“官爷!求你!我是冤枉的!求您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求您了!” 于瑾年皱着眉头,“你是命案在场之人,你说你是冤枉的,那正真的凶手是谁?” 陈岳满是血污的脸上泛起恐惧,“我不能说!我不能说!你去查啊!你不是查案的吗!” 说完又换上一副恶狠狠地表情,“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和叶弘才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你们套走了我的消息,却残忍地杀害了目击证人!现在还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就让我死吧!让我和月开一起死!你们给我滚!滚!” 苏衍和于瑾年心中一惊,陈岳方才说的是大理寺卿叶弘才?
第37章 叶宏才办案的中堂没有点灯, 窗子也封得十分严密,屋中有一种长时间不通风的闷沉。 屋里空无一人,叶宏才不在这里, 据暗卫来报他也有几天未曾回府,行踪十分诡秘。 作为大理寺最高管长官,却常常不来当值, 确实十分可疑。 苏衍环视了房间布局和于瑾年说道,“找找看有无可疑之处。” 于瑾年点头,随后和苏衍仔细翻找起来。 叶宏才屋中杂乱不堪,但还是叫苏衍发现了长案下的一个暗扣, 用力一推,暗扣下是一个小小暗格,一个黑色玉瓶赫然出现在苏衍的眼前。 于瑾年上前一看, 顿时睁大了眼睛, “大理寺卿办案之地设置暗格, 并且藏有疑似毒药的玉瓶!我当初说叶宏才很可疑你却说没有证据!” 张离于茶楼死亡之后, 进入茶楼的便只有叶宏才, 叶宏才的行为举止很奇怪不说, 方才牢狱之中的陈岳所言也充分显示叶宏才的可疑之处, 所以于瑾年确认杀害张离的凶手非叶宏才莫属。 苏衍用布巾将玉瓶装好,“他没有杀人动机。” “那是你还没查到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见苏衍不紧不慢地将玉瓶装至暗袋, 于瑾年心中焦急万分,“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逮捕叶宏才?” 苏衍一双墨瞳沉静无比, “还未弄清这瓶中的到底为何, 不可打草惊蛇。况且张离命案还牵扯到了商户女命案, 若是想再被杀手盯上,于大人大可以现在就去找叶宏才。” 于瑾年突然被点醒, 当初因为窥见了张离的死因,被杀手盯上的惊悚感还历历在目,如今得到了一个有力得证物幕后之人更加不会放过他们。 就算叶宏才是真凶,现在也不是抓捕或审问的时候。 待他二人准备离开大理寺之时,卜飞云办差刚回,脚步匆匆,险些将一个双手堆满卷宗的衙役撞倒。 苏衍见状连忙上前将快要摔倒的衙役扶稳,“卜大人真是来去匆匆啊。” 卜飞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谁说不是呢,叶大人整日不见踪影,这大理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下官一人,于大人,我真盼着你们快些将手上的案子结了好来府衙帮衬我一二。” 于瑾年笑着说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卜飞云见他二人的神色又说道,“二位这是又要走了?” 于瑾年点点头,而后抱拳道,“于此,就辛苦卜大人了。” 出了大理寺,苏衍神色突然变得凝重,招来一个暗卫耳语了几句,随后又将在叶宏才房间里发现的玉瓶交给了暗卫。 “苏将军发现了什么吗?” “目前还不确定。”苏衍目光深远,叫人窥不出半点端倪,“不过,也该到了结案的时候了。” 随后苏衍两步上马,挥杨马鞭,胯/下马匹嘶叫一声奔腾而去日落西头,将苏衍的身影拉长。 于瑾年见状连忙上马跟上,“将军去哪?” “刑部!” “将军等我!” 刑部审讯室,睿亲王正在审问刚从宗府押来的宗府管家丁一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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