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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看看, 唐妘忽然得知这个好消息时候的表情，是不是也会流露出超乎平时的惊喜。 唐妘回头看着慕桢，比起惊喜的, 更是惊讶。 慕桢近来待她不错，除了替她杀了柳任良、以及帮助她给父亲洗清冤屈两件大事, 她从未要求过慕桢什么, 那些照拂都是男人主动给的。 唐妘收敛下眉梢，看见还攥着自己腰身, 缓缓摩挲的大手，似乎懂了。 他是一朝太子，又怎么会小家子气的同她计算一些吃食用度的得失？她破天的大事，在慕桢的世界里, 不过时弹指之间便能解决的问题。 她哄他哄得好，他舒心愉快了, 自然给她点优待。 唐妘过分清晰自己的位置，再一抬头，便是恰到好处的笑脸。 弯弯的眉梢眼角, 微翘轻微张合的唇瓣, 她解开了自己的裙带, 主动贴了过去。 慕桢的呼吸声加重。 唐妘太过勾人，即便窗缝里灌着微凉的夜风进来，他还是要迷失在这一抹撩人的月色里。 慕桢起初配合着唐妘，到了后来越发像奔袭在午夜里的豹子，清凉的夜色似乎被火苗点燃了一般。 难以抑制的声音呜咽在唐妘的喉咙里，慕桢用拇指摩挲着被他咬过的痕迹，忽然坏心眼儿的停了。 唐妘像是被人拿捏了灵魂，泪眼迷蒙的抬头望着他。 “……殿下。” 这一声“殿下”似有几分疑惑、几分埋怨，埋怨他为何要在她最动情的时候不再继续，这好像是在惩罚她。 “妘儿，你开心么？”他开口问。 妘儿……这还是慕桢第一次这样称呼她。 唐妘不知道慕桢问这话的意思。开心？开心什么？ 男人提醒她：“同我，在一起。” 他想，她这样主动对他，大概是高兴的。 可是今夜、这次，慕桢不想只是看唐妘行动上的表示，他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说她很开心。 唐妘合了合眼眸。 在一起，他们何时在一起过？这样子也算在一起吗…… 她想，慕桢问的，大概是她对他们之间的情｜事是否满意、欢愉。是对这件事，是否开心。 不可否认的，唐妘很满意慕桢，在这件事儿上，他几乎是无可挑剔的。 他可以烈如九月流火，也可以温润如山涧清泉。 只要她想要，他都可以给到她。 唐妘伸手过去，指甲划过慕桢的的小腹，那感觉让慕桢颤栗不止。 他捉住唐妘皓白的手腕儿，阻止她继续，颇有命令与诱惑的语气：“说，说完，说完我才继续。” 唐妘娇笑着，那笑声过分悦耳了，听得慕桢心里痒痒。 “殿下说笑了，妘儿怎么会不开心呢？”她又缠上了他，扯过他的手，“殿下为我做了那么多，妘儿自然心中知晓，所以殿下，只要您愿意，我便是您的，只要殿下想要，随时可以拿去。” 这话儿说得，似乎和慕桢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只是单纯的想问她是否开心，她的妹妹有的庇护，她的母亲有了着落，他想听的、想看的，无非是她安心、不再拘束的笑脸。 可是为什么，她要说这些？ 这种感觉像极了交换。 她用她陪在他身边作为代价，换取他答应她的要求。 虽然……他们一开始似乎就是这样说好了的，可不知道怎么，慕桢不喜欢，很不喜欢。 慕桢又盯着唐妘看了一会儿，她还是那样熟悉的、完美的脸，脸上的笑意像是被设计出来的，并非真心实意。 “唐妘。”慕桢冷然叫住了她的名字。 唐妘尚不知慕桢心中所想，依旧逗、弄着他。 慕桢看见唐妘对他的表现，越发压抑起来。 有些话，他鼓噪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似乎只有面对面前妖娆的女子不断发泄，才能舒缓他一两分的情绪。 他想看见这张完美脸颊上，因为他的横冲直撞，而破裂松动的样子。 慕桢站在他与唐妘微妙的平衡点上摇摆不定，他发泄似的疯狂起来，过程多少有些不够怜香惜玉了。 他以为他这样会解恨的，会让他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情绪抛到九霄云外，可当他看见唐妘因为不适而微微皱起来的眉头，瞬间如坠冰点，草草结束了一切。 男人合上衣衫，往往这个时候，慕桢还会抱着唐妘温｜存一番，可今日的慕桢自上而下睨着她，那副冷漠的面孔，像极了唐妘第一次遇见他的样子。 唐妘意识到不对，小声试探：“怎么了，殿下？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她的喉咙还有哑意，下意识的想要去抱他，却被男人压住了肩膀。 “你很好，是……太好了。” 慕桢炽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眼角、鼻尖儿，夹杂着清淡凛冽的龙涎香，吹起她鬓角的发丝：“你觉得，事到如今，难道我想要的，只是你的身体么？” 唐妘不傻，大抵明白方才自己会错意了。 只是慕桢动了怒，她不得不劝，那劝说的语气里，夹带着三分委屈，更多的是无奈的真诚：“殿下……可是，我除了这些，给不了你别的什么……” 寒风又顺着窗缝吹进来，激起唐妘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慕桢也清醒了几分。 他关了窗，用自己的外衫裹住唐妘的身体，抱她回到榻上。 是他尚未挑明说清，才无端闹了情绪，错怪了她。 短暂的沉默过后，慕桢侧过头：“唐妘，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这种交换的感觉。如果，我愿意给你名分、地位呢，你愿不愿意同我在一起，不仅仅是现在这样。” 男人的话不像玩笑。 唐妘也知道，慕桢也从不会开玩笑。 她有些失神，暂时无法回应慕桢。 慕桢所说的很明白，他不满足于他们现在的关系，所以才提出同她“在一起”这样荒唐的决定。 得到了她的人还不够么，还要她的心吗？ 唐妘是感激慕桢的，她父亲唐国公的案子至今为止进展缓慢，她不确定，将来父亲是否会恢复权势。甚至，她都不知道父亲能否脱离性命之忧。 她只求全家平安罢了。 她知道慕桢倘若名正言顺的娶她会有多大的困难，唐妘不想给慕桢添什么麻烦。 “你不信？”慕桢看到了唐妘脸上的疑色。 “……不是。” 唐妘并非不相信慕桢，只是经过柳任良这一次失败的婚事，唐妘不想再爱了，不想在付出一丝一毫的真心了。 更何况，这次的对象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他将来会称皇称帝，会有三宫六院，后宫嫔妃。 她呢？ 她除了能靠一些手段得到慕桢怜爱，还有什么可以倚重的？ 她现在尚有花容月貌之姿，等将来有一天，她人老色衰了，他还会这样对她吗？ 不会的。 深深后宫，从来只有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不论他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因为对她动了情才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她都不会答应的。就算有那一日，慕桢记得她，垂怜她，她也不想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柳任良和他那青梅竹马的欢颜笑语，尚在耳畔，令唐妘作呕。 “殿下。”唐妘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我不能答应你。” 这答案多少有些出乎慕桢的意料。 他以为唐妘会欢欢喜喜的答应的。 唐妘继续道：“殿下待我有恩，我自然铭记于心，只要殿下想要的，是我有的，我便会毫不犹豫的交给殿下，唯独……” 唐妘牵起慕桢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唯独这颗心，已经无法交给殿下了。” 慕桢不解：“为什么？” “殿下，我累了，真的累了。过去我遇人不淑，被柳任良欺骗。他欺瞒我，为我编织了一斤近乎完美的梦境，可现在梦醒了，这个梦是被我亲手捏碎的，我的心也跟着一块儿死了。” 过去的一往情深都是错的，既然早知道也许会有这样的答案，她又何苦再一步错、步步错下去呢？ 唐妘道：“我……我已经无法把心再交出去了。” “你是怕这个？可是他已经死了，我已经替你杀了他。”慕桢不明白，柳任良一个死人，为何还能左右她。 唐妘不想过多的解释，她不认为慕桢这样身居高位的一个男人能明白她的苦楚。 “殿下，我只求短暂的安稳。您知道的，您贵为太子，将来迟早有一日会联姻一位温婉贤淑的太子妃，她会为你操持后宅安宁，她的母族会为您在前朝披巾斩棘。”唐妘仍旧握着慕桢的手，漫无目的地摆弄着慕桢拇指上的扳指：“殿下，若您真的怜惜我，我只求到了那日，您放了我，还我自由，就当作……就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 唐妘说完，悄悄窥探着慕桢。 慕桢平静地看着他，眼中的火簇渐渐燃气。 忽地，慕桢搂住她，男人的怀抱很紧很紧，让她透不过气。她撑了撑慕桢炽热的胸膛，却丝毫不动。 “殿下？” “我不答应。” 慕桢依旧顶着一张冷酷的脸，吻了上去，开始了另一场征伐。 他在认识唐妘之前本就不重欲，只她一个又能怎样？ 他本就讨厌三妻四妾，若有人敢说些什么，那他也不必留有情面。 “你别怕，不许怕。”慕桢声线低哑，一吻落在她心口，“我也不会有别的女人。”
第82章 风月谣：太子x二姐 江南的事情告一段落, 慕桢携唐妘和她母亲一众一并回了京师城。 自从上次慕桢说过“我不会有别的女人”之后，唐妘反而不大会跟慕桢相处了。 他们原本的关系十分简单，都是各取所需, 不必有太大的负担。 而眼下，太子殿下似乎真的对她动了心思, 这反而让唐妘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 慕桢对她只是提起一时的兴趣, 还是有些真情在里边。但不管是哪一种, 对她来说，都不是好的。 这一路上，唐妘做事越发小心谨慎起来。 回京一行走得水路, 行船稳稳前行着，唐妘端着一碗银耳羹站在慕桢的门口, 犹豫要不要进去。 这时, 房门被人打开，梅公公从里边儿出来, 朝唐妘点点头：“姑娘怎么一直站在门口，不敲门进来，今日风大，仔细生了寒症。”梅公公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 “殿下要您进去伺候。” 唐妘也刚好有事找慕桢说，朝梅公公点点头, 道谢进去了。 梅公公出去关上了门，唐妘一进去便看见慕桢坐在正中的软靠上看书。 “有事找我。” 慕桢只看了唐妘一眼，便知道她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上次在太子府的书房里勾他, 是为了查探他有没有帮她父亲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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