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桢的话,唐妘记在心里,揉了揉眼睛,驱散开睡意,扭头就要下车,却被慕桢拉住了。 “怎么了?殿下?” 唐妘回头的看着慕桢,以为慕桢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慕桢心底“啧”了一下,唐妘这头也不回的小模样,还真是让人伤心呢。 他抬手,点了点自己了脸颊:“唐妘,你真够无情的,就这么直接走了?” 这男人…… 唐妘有些无语,却也透着欢喜,回去对着慕桢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慕桢这才松手放她下车。 慕桢的马车很快消失在街角。 唐妘转过头,便看见太傅府小门一旁的太傅一家。 重新整理的情绪,唐妘屈膝见礼:“见过付太傅、夫人。” 付太傅先前已经见过唐妘,推开小门,做了个请的动作:“客气了,快快进府里说话。” 付太傅携妻子,和女儿付灿阳出来迎接的时候,还以为唐妘病了。 唐妘不如先前那般坦然自若,这次带着面纱,穿得也格外厚重,长长的高领大氅覆着女子的脖颈,说话的时候喉咙也有些沙哑。 付太傅是看着太子长大的,对太子倾注的心血比家里的儿女都要多的多。 他很开心,太子殿下这样孤单的人有觅得所爱的一日。 更何况,十几年前,他蒙冤受屈险些丧命,是为人正直的唐国公力排众议,在万岁爷面前替他求情,才让他有机会洗清冤屈的。 付太傅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唐国公被下了大狱,他没少在万岁爷面前求情鸣冤,只可惜,江南的贪污弊政案牵扯甚广,非他一人之言能扭转局面。 眼下终于有了报恩的机会,付太傅自然对待唐妘如亲女儿一般。 “唐姑娘,我与你父亲曾是旧识,你住在我这太傅府里便不要拘束,只把我当作你亲父,你伯母就是你母亲,灿阳就是你的亲妹,从此后,你便是我太傅府的长女付明月,万万不要见外,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以后你便以父亲、母亲称呼我们,要养成习惯,免得落人口舌。” 唐妘看着面前的太傅一对夫妻,和圆脸蛋儿的小姑娘,心里暖烘烘的。 “是,父亲、母亲,多谢二位的恩情,明月今后也当以女儿的身份,侍奉二老,扶持妹妹。” 唐妘的声音哑哑的,老人家仔细打量着唐妘,“我瞧你是病了?不若快让你母亲带她进屋歇息吧?等会叫郎中过来给你瞧病。” “多谢父亲、母亲。”唐妘忙道,“夜里没睡好而已,不必请郎中的……” 唐妘掩饰住微微尴尬的异色,随着付夫人往给她安置好的闺房内走。 这时候,许久不开口的付灿阳说话了:“母亲,我送姐姐,让我送姐姐吧!” 付灿阳自打唐妘进来就一直观察着这个天降的“姐姐”,若她的亲姐付明月还或者,恰好去唐妘同岁。 太傅府里就付灿阳姑娘家,自打姐姐仙去后,府里就在无人跟她作伴儿了。 眼下来了个姐姐,还生得着般美,付灿阳简直移不开眼,高兴的不得了,有事无事就找唐妘去。 唐妘在太傅府里住的十分舒坦,有付灿阳日日缠着她玩闹,也并不觉得寂寞。 只是在太傅府的日子很平静,却也变得漫长。 她时不时能听到付太傅传回给她的消息,譬如他父亲的案子就要翻案了,又譬如她和慕桢要大婚的流程走到了哪里。 她想他了。 的确有点儿想他了,想他炙热的胸膛,也想他结实的手臂。 又度过了一个漫漫长日,暮色四合,唐妘收起来今日付灿阳送她的一些小玩意儿便上了床榻。 月光倾泄而下,院子里偶有虫鸣。 唐妘合着眼皮,渐渐有了困意,半睡半醒之间,便听见响起了“吱嘎”的门声。 唐妘有些困,眼皮子沉抬不起来,喃喃地道:“灿阳,又做噩梦了?” 说完,挪了挪身子,腾出了半边床榻。 那小丫头,总惦记着找她玩儿,两人夜里也经常躺在一张床榻上说说体己话,八成那小丫头又从自己屋子里溜出来找她了。 可今日唐妘有些困倦,并不打算同付灿阳闲聊了。 “……快睡吧,明儿一早,姐带你去后院里摘花去。” 可下个呼吸,熟悉的龙涎香便自她身后紧紧的包裹上来。 唐妘的睡衣顿时消散了去。 “殿下!你怎么来了?” 身后的男人除了淡淡的龙涎香,还夹杂了些许酒气,他吻着她的后脖颈:“想你了。” 唐妘的心脏又没完没了的打起鼓,他想她了,所以就来了么? 唐妘动了动身子,可慕桢抱得太紧,她一时没挣脱开,慕桢很少有这么冲|动的时候,怎么也不商量商量就直接来了太傅府,若是被旁人看见,传出了口舌该怎么办? 唐妘想了想,开口问:“殿下,你喝醉了?” “我哪儿那么容易醉。”慕桢的手捏住了唐妘中衣的衣带,轻轻一扯,手心是熟悉的触感,“就是想你了,几夜都没睡好,喝了酒也睡不着,别动,让我好好抱抱。” 说是抱,可丢失理智,无非只瞬息之间。
第86章 风月谣:太子x二姐 慕桢是背着众人来的, 就连太傅府里都无人知晓。 天色未明的时候,唐妘就睡不踏实了,生怕被人撞见她房里藏着个男人。 她推着慕桢的肩膀撵人,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这人撵走。 看着慕桢翻身而出太傅府的模样,唐妘“扑哧”一声就笑了。 谁能想到冰冷的太子殿下, 为了见她, 夜里翻了太傅家的围墙呢? 大婚之日将近, 太傅府里也渐渐忙碌了起来。 慕桢曾书信与她说过, 等到了她们大婚那日,她父亲唐国公也可以以宾客之名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父亲得以翻案,皇帝又重新赏赐了住处, 如今就住在京师城。除去远赴南疆的小妹妹一家,父母、大姐、三妹今后都住在京师城内了。 可不知怎的, 这几日唐妘总有点儿提不起劲儿。 想来是大婚前的准备太过疲倦了, 才会如此。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看着就到了太子迎娶太子妃的时候。 太子娶太子妃并非常人娶妻, 其形式、阵仗仅次于万岁与皇后娘娘。 凡行礼,皆遣使持节,几乎如万岁大婚的仪仗。 好在在此之前,宫中早就派遣了礼仪嬷嬷过来教授唐妘。 唐妘本就是唐国公府的高门贵女, 自然对嬷嬷所教授的内容手到擒来。 终于到了大婚之日,雕花铜镜中, 女子身上的凤冠霞披制式隆重,正红色映衬着一张面若桃花的脸。 负责梳妆的嬷嬷都惊诧不已,京师城里她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 就单说后宫之中, 各宫娘娘没得也如那御花园里的花一般争奇斗艳。 今日见了太子太傅家的长女, 她才知道各位惊为天人。 难怪呀难怪,难怪那出了名的无情太子,几次三番像万岁爷求娶这位娇美人了。 礼仪嬷嬷替唐妘盖上绣着金丝的盖头,客气到:“殿下也快到了,到时候奴婢扶着您出去,您只管跟奴婢走就是。” “多谢嬷嬷。” 唐妘做了轻微点头的动作,盖头上的水晶流苏跟着颤了几下。 礼仪嬷嬷已经无法不感叹了,太子妃的声音也好听、或者说是悦耳,简直就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嬷嬷,吉时到了!” 门外有人通报,这便是慕桢已经到了大门口的信号,礼仪嬷嬷立刻现在唐妘身旁,按照该有的礼仪规制,扶着唐妘一路往大门走。 在太傅府的这段时间里,她不止一次地同礼仪嬷嬷走过这条同样太傅府大门的路,可到了正日子,唐妘还是不免紧张起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够二嫁,嫁给当朝的太子殿下。 过往的一切经历恍若梦境,一幕又一幕闪进她的脑海。 唐国公府出事、她逃离柳府、冲撞太子的轿辇、向柳任良复仇、与太子之间的交易…… 她如何都没想到,有一日,她会成为太子妃,成为慕桢唯一的女人。 思绪混乱间,一只大手包裹住了她冰凉的指尖,慕桢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稳稳地往前走去。 男人的手掌温热,沉着而有力,那种安心顺着她的掌心流向四肢百骸。 慕桢将她送进轿内,唐妘正打算落座,却不见慕桢松手。 她微怔了一下,刚要开口,就听慕桢轻声道:“妘儿,耐心等我。” 起初唐妘还纳闷儿,慕桢这句“耐心等我”是什么意思,等她在太子府的洞房内等到了几近深夜才真真理解了这两个字。 她有过心理准备,慕桢不会那么快入洞房的。他是太子殿下,就算迎亲礼结束后,也还有许多流程、礼节要继续。 可是她今日一早就只吃了一颗果子,这会儿都有点饿晕了。 唐妘的陪嫁婢女是偷偷从唐国公府调派过来的,是一直服侍唐妘的贴身婢碧缇,虽然有主仆之分,但几乎与唐妘情同姐妹。 别人不心疼唐妘,她可心疼。 碧缇忍不住道:“殿下在前照应,回来不知还要多少时候,今儿一早醒来您就吃了一颗苹果,不如奴婢去给您取几块糕点来,您不必摘下盖头下来,就隔着盖头吃便是,也不算坏了规矩。” 还有合卺礼尚未完成,洞房内除了碧缇外,还有许多太子府的人、宫中万岁皇后的人。 唐妘就是再饿、再馋嘴,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贪嘴。 “不必了,碧缇,我不饿。” 才说完,唐妘腹中的咕噜声便回荡在安静的洞房内了…… 唐妘有些尴尬,好在这时,门外有人通报,太子回来了。 唐妘看不见外边,只听见推门而开的声音。 似乎有人站到她面前,她几乎能感受到粘在她身上的目光。 “继续吧。” 慕桢催促屋子里的礼婆子、下人们完成剩下的流程。 等掀了盖头,喝了合卺酒,流程结束洞房里不相干的人才陆陆续续离开。 手臂粗的红烛燃着通明的暖光,一室泛着诱人的光晕。 慕桢坐在唐妘身侧,点点深情柔化了男人向来冰冷的眼眸。 唐妘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是和慕桢没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只是从今往后,便是名正言顺了。 “妘儿,怎么不说话?”慕桢习惯性的牵起唐妘手,揉捏着。 “没、没有。”记起礼仪嬷嬷之前的嘱咐,唐妘站起身道:“我帮你更衣吧。” 按照祖宗礼仪,平日起居,太子的洗漱、更衣是由底下人完成的,而新婚夜要由太子妃亲自帮太子除去婚服。 “你和我,似乎从来没守过规矩吧。”慕桢的话里有些小小的揶揄,却并不抗拒的摊开手,任由唐妘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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