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对周夫子,还是对将军府,都好。 不过此事,就不必让冉姨娘知晓了。 荣伯背着手,慢吞吞的往回收,边走边盘算着萧程晋在府中的这些时日,自己该如何想法子帮他们促进一下感情…… * 每日的授课暂时是停止了,但冉婉却丝毫没有空闲。 临近年关,府中的大小事宜荣伯都要派人来找她汇报商讨,俨然一副把她当成了将军府女主人的架势。 冉婉感谢荣伯的看重,但处理府中庶务这些事她刚开始学习没多久,乍然让她悉数上手处理,着实有些力不从心。 尤其是萧程晋那个不省心的,还要来添乱,惦念着冉婉答应要给他做的衣衫,一天得在冉婉的面前晃个十几遍,见缝插针就要问一句进度如何了。 冉婉:“……” 一边要忙着处理府中庶务,一边还要应付跟个学舌鹦鹉似的喋喋不休的萧程晋,冉婉属实有些焦头烂额。 每次见到特地跑到她跟前来晃悠的萧程晋,冉婉都欲言又止,很想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军营。 不是说越靠近年关鞑子越不安分,扰边动作频频么? 萧程晋有这在她跟前乱晃的闲工夫,还不如去守城门,驱赶鞑子保护百姓呢! 当然,这话冉婉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是万不敢当着萧程晋的面说出来的。 然而当萧程晋又一次拿着一本兵书,装模作样在冉婉的不远处落座,摆出一副要熟读兵书的架势来时,冉婉还是没忍住,委婉的开口询问了一下。 “世子这次回府准备待几日?何时回营?”对上萧程晋投过来的不解视线,冉婉低咳一声,试图解释一下,“知道日期,妾也好提前让人给世子准备带去军营的衣物行李。” 这番解释听起来略有些牵强,好在萧程晋似乎并没有听出来冉婉的言外之意。 “年前若是边关不出什么事,应当不会回营了吧。” 冉婉大惊失色:“什么?!” 虽然现在距离除夕也没两天了,但冉婉还抱着能让萧程晋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一天是一天。 结果猝不及防,就听到了萧程晋除夕前可能不再回营了的消息。 萧程晋也没想到冉婉的反应这么大,但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理解了冉婉的心思。 “我知晓你刚来边城,处处不适应,”萧程晋做出一副体贴模样,一板一眼道,“父亲说让我多陪陪你,以免你独自留在府中无所适从。我原本觉得父亲多虑,但现在看……你莫怕,纵使不在京城,有我在,总不会让你独自过年。” 冉婉:“……” 冉婉的嘴张了又合,很想说她并不是这个样子,是萧程晋误会了。 但对上萧程晋严肃又认真的眼神,冉婉心下一动,抿紧了唇没再做声。 从冉家仓促出嫁,刚进国公府大门,就又匆匆来到了边城。 不过短短的时日,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在此之前,她好像对此并没有太多感触,也并未有过多伤怀。 仔细想想,这一路来身后好像都有一根鞭子在催着赶着她往前走,根本没给她任何停下脚步感怀伤情的时间。 但转念想想,这又何尝不是大家在用别的法子安慰她? 近日来的生活虽然忙碌,但充实了冉婉的生活,让她根本没时间停下来感受孤独。 想想荣伯说自己“老了”,请她帮忙分忧,把府中大小事宜都交给她处理,让她忙得团团转的目的,冉婉眼底闪过一抹恍然。 萧程晋见冉婉不说话,还以为她被自己说中了心事,心下不由得一软。 “第一次不在冉家过年,给你娘写封信报平安吧,”萧程晋似乎是怕冉婉不敢相信似的,还主动保证道,“是我爹提的,让你放心写,写完让国公府的专人给送过去,一定能送到你娘手上。” 冉婉眼眶微热,她怕萧程晋看到自己的失态,忙低头掩饰情绪。 “不必了,”冉婉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拒绝了萧程晋和萧雄的好意,“娘她不识字,写了信她也看不懂,还是算了。” 萧程晋不甚明白的看着冉婉,不明白她为何会拒绝。 就算秀姨娘不识字,找个识字的帮忙读一读信也不是什么难事。 夫家都不计较这点小事,冉婉自己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冉婉心下苦涩,却没同萧程晋过多解释。 当初冉婉离家之时,秦氏给她的那张卖身契,和临行前交代她的话,无疑是存了把她卖给国公府,试图跟她撇清关系,好减少日后瓜葛的意思。 原本冉婉还不明白这是为何,但现在,知晓了国公府在朝堂之上的处境后,她懂了。 冉家攀上这门亲,是为了冉元生的仕途,但却并不想因此跟国公府绑到一条船上去。 不过是拿个不重要的庶女,给冉元生换一个仕途增进的机会,对冉家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一张卖身契,相当于斩断了冉婉同冉家的亲缘关系。 日后若是国公府真的倒了……有那张卖身契佐证,冉婉同冉家再无干系,也牵连不到冉家分毫。 冉元生同秦氏的算盘早早就打的清楚明白,毫不加掩饰。 也就冉婉后知后觉,直到现在才明白那张卖身契的用意。 既存了这个想法,嫡母定是不愿看见她同秀姨娘有书信来往联系的。 眼下看在冉元生前进一步了的官位上,秦氏应当就不会再过于苛待秀姨娘了。 只要娘能在冉家后宅过得好一些,旁的都不重要。 冉婉在心下如此安抚着自己,再次坚定的拒绝了萧程晋让她写封信回去的劝说。 “行吧,你自己不愿意就罢了,”萧程晋有些郁闷,“日后你若是想写信回去了,就把事情交给荣伯去办。” 萧程晋说完,不等冉婉有回应,就站起身背着手快步离开了。 冉婉定定看着萧程晋离去的背影,抿紧了唇。 “姑娘,姑爷是不是生气了?”如意担忧的看着萧程晋离去的方向,蹲在如意腿边不解的道,“姑爷肯让姑娘给秀姨娘写信回去是好意,您怎么还拒绝了?您这么下姑爷的面子……” “如意,”冉婉喝止了如意未完的话,“这些事我心里都有数,你莫要多言。有关冉家之事,你日后休要多提。” “姑娘?!”如意大为震惊不解,语无伦次道,“为何要如此?明明——” 明明连国公府都从不曾要求过冉婉同冉家断绝来往,冉婉自己为何要绝情至此?!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生病了,肺炎和支气管炎都有点严重,天天都在医院打吊针做雾化,让大家久等了实在很不好意思。这几天会努力日六补偿一下的,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健康啊
第24章 如意的不解和质疑,冉婉并没有向她过多解释。 只是不可避免的,冉婉的情绪受到了影响。 如果可以,她又何尝不想承欢膝下孝顺娘亲?只是局势所迫,为了秀姨娘好,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嫡母放心,秀姨娘才能在她手下讨到好日子过。 许是察觉到了冉婉的情绪不对,萧程晋还以为她嘴上不说,实则心里还是想娘家的,便主动提出,要带冉婉出门玩耍。 “出门?”冉婉心下一动,想了想却还是摇了摇头,“临近年节,街上人多,城内近来不太平,还是算了。” 先前荣伯给冉婉分析了一番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后,再想到如今边城甚嚣尘上屡压不下的,有关将军府的恶言,全都让她心下惴惴不安,不想在这种时候横生枝节。 不踏出府门,不一定就能粉碎谣言,但能少一些给外人编排的把柄,就少一些吧。 冉婉拒绝出门的态度坚决,萧程晋虽不解,倒也没有强逼。 只是冉婉这连将军府大门都“不敢出”的模样,再度让萧程晋误解了。 原本萧程晋就怀疑,冉婉在府中是不是受到了慢怠,是否有不长眼的下人胆敢趁他们不在,不把冉婉当主子看,欺负她软弱。 想到这,萧程晋心下升腾起了一股压不住的怒气。 不管是萧雄本人还是他,都做出了一副极重视冉婉的态度,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还看不懂他们的用意,胆敢趁他不在,欺负冉婉?! 萧程晋越想越偏,恍惚间眼前仿佛浮现了他不在的时候,冉婉被下人欺负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嘤嘤啜泣的模样。 萧程晋存了要帮冉婉立威,敲打下人的心思。在用午膳时,特意挪了挪凳子,紧挨着冉婉落座。 冉婉不明所以的看了萧程晋一眼,似乎有些不太明白,明明那么大的地方,为何萧程晋非要跟她挤着坐。 冉婉不理解萧程晋的“怪癖”,但还是体贴的往相反方向稍稍移了移,以免挨得太近,影响萧程晋动作吃饭。 殊不知她这自以为体贴,实则拉开距离的行为,让萧程晋更郁闷了。 将军府的主子们往日用膳时,都不用下人伺候布菜。 甚至为了吃得更自在些,都是直接挥退下人,以免旁边一群人盯着用膳,吃着放不开,容易消化不良。 但唯独今日用膳,萧程晋不但没有挥退下人,甚至还多安排了些下人在旁边候着。 冉婉不解,只当萧程晋是突然转了性。虽然被这么多人盯着用膳有些不习惯,但萧程晋才是将军府的主子,他的安排,冉婉自然不会置喙分毫,只得忍着心中异样低头喝汤。 萧程晋见冉婉只顾着低头喝汤都没动筷,蹙了蹙眉。 虽然将军府的厨子手艺还不错,但这清汤寡水的,再好喝,喝下一肚子汤汤水水也不如正经饭菜饱腹。 萧程晋还当冉婉是不敢动筷,更加印证了他对冉婉被“欺负”的猜测,压下怒气,亲自执筷,给冉婉夹了一堆菜,小碗里都堆冒尖了。 “吃,”萧程晋粗声粗气道,“有我在,你想吃什么就尽管吃,没人敢多嘴。多吃点,瞧你瘦的,跟个麻杆似的。” 冉婉:“……” 冉婉看了眼自己细瘦的手腕,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同萧程晋辩驳什么,忍气吞声认下了“麻杆”这个比喻。 萧程晋像是生怕冉婉吃不饱似的,一个碗里的菜堆到冒尖了,还又拿了一个碗,亲自给冉婉装了满满一大碗的姜汤圆子,里头卧的荷包蛋都给她捞了仨,堆得满满当当。 得到萧程晋如此关照,冉婉的第一反应不是受宠若惊,而是看着面前的一大碗姜汤圆子,陷入僵硬。 “世子,”最终还是荣伯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小声提点萧程晋道,“这姜汤圆子,是冉姨娘特地吩咐了厨下,给世子您准备的,姨娘她不吃这个。” 冉婉先前知晓了斥候的职责,惧冷的她,一想到要趴在雪窝里,想起自己还在冉家时,曾被秦氏罚跪在雪地里,几欲冻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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