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尤顿时闭了嘴,不敢再说话了。 牧歌在除夕家宴上,倒是看见了魏修。 她作为长嫂,站在魏琢身边,一一给魏琢的弟弟妹妹敬酒时,才真正与魏修对视。 当着魏琢的面,魏修比从前收敛了不少,他甚至都没敢抬头好好看看牧歌,只是一直躬着身,哑声道:“敬大哥,敬长嫂。祝大哥大嫂鸿气东来,光明灿烂。” 魏琢与他碰了杯,随即才问道:“听闻二弟身子骨一直没恢复好,这几日怎么样了?” 魏修始终低垂着头,道:“都好,谢大哥关心。” 魏琢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牵着牧歌的手,再去给其他弟弟妹妹敬酒。 不得不说,在家宴之上,魏琢对待弟弟妹妹的时候,全然是像大哥一样在关心。他没有端魏王的架子,同庶妹说话时,也温柔极了。 尤其是同魏欢说话时,更是调侃道:“我听说,你日日都研习医书,上个月给十二弟看病时,不仅没治好他的病症,还害得他上吐下泻,差点丢了半条命。你若是没那个天份,就别祸害人了。” 魏琢这话说完,满宴厅都笑出了声来。 魏欢脸色晕红,只低头解释:“之前是有失误,不过十二弟也是我救回来的,大哥莫要取笑我了,我还得慢慢来。” 魏庭也跟着哈哈笑了一声:“十二弟也是胆子大,你这都敢让你五姐治,你真是不怕死啊。” 老十二年岁还小,说话有一些少年气,他挠了挠头道:“是腹泻了几日,不过我相信五姐姐。” 这下子,连老魏王后都跟着笑出声来。 魏欢是四夫人所生,老十三去了之后,四夫人忧思过度,便也跟着走了。 留下魏欢一个人,在老魏王后膝下养了多年。 魏欢对老魏王后和魏琢倒是没有芥蒂,不管她是不是真心,她都曾对魏琢说过:“大哥,我相信你没有害过十三弟。” 魏琢还记得那一天,连魏修都不相信他的时候,只有魏欢第一个站出来,说她相信自己。 那日的魏琢红了眼,紧紧抱住魏欢道:“真的不是我,我没想害过任何弟妹。” 魏欢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大哥,你不会害我们。” 其实魏琢知道,连老魏王后都怀疑过,也许十三弟的疫病,真的同魏琢有关。 可到底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老魏王后当时,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儿子。 除夕家宴的气氛很好,魏琢还安排了府内的歌舞助兴。 当然家宴的餐后甜点上,还有之前牧歌做的小兔子糕。 魏琢还牵着牧歌的手,对他们道:“这小兔子糕,可是你们的长嫂发明的,都尝尝吧。” 魏欢拿起一块吃了一口,连连称赞道:“哇,这都是长嫂做的吗?” 牧歌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些都是花婆根据之前我做的样式,重新做出来的。” 魏庭也一边吃一边道:“就是,这么多的糕点,要都是长嫂做的,可要累死了。味道的确好吃,甜而不腻。” 牧歌不敢贪功,她只说那些糕点她初次做的时候,还是很甜腻的,还是花婆后来重新改良了配方,才变成这么好吃的兔子糕。 老魏王后在一旁笑道:“还是你这孩子有心,年节下,还想着帮弟弟妹妹准备糕点。花婆也是府内的老人,先后帮我照看了扶光和之长。这以后说不准啊,还得帮忙照看扶光的孩儿呢。” 这已经不是老魏王后第一次催生了,每次她提及这个,牧歌都故作羞涩地低下了头,如今她亦打算用这种法子躲过去。 可是老魏王后却道:“吾在西北封地那边,遇到了一位女医,她就专门负责调理这方面的。这一次回许州,我还特意将人带回来了。公主身子骨弱,应该好好调理一番才是。” 牧歌长袖的手暗自握紧,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不想有孕生子,如今大事未成,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可如今老魏王后专门派了人过来,那她之前喝避子汤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瞒住。 晚宴之后,牧歌同魏琢一起回院子守岁的时候,她忍不住问:“夫君,你想早点有子嗣吗?” 魏琢道:“你我成婚不到半年,这事还不急。” 牧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母亲送过来的女医,要不要……” 魏琢低头看着她道:“留下来吧,这是母亲的好意。再者说,有位女医在府上,给你请平安脉也方便一些。” 牧歌知道,魏琢虽然说话温柔,但是他只要拒绝牧歌的事,便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再则,如果牧歌一再坚持的话,也会引起魏琢的疑心。 看来这个女医,是非要留在魏王府不可了。 牧歌下意识摸了摸小腹,她想,她还没有做好做母亲的准备。 她自己都看不清前路,若是生下了子嗣,那孩子以后该如何是好? 不过未发生的事,多想也是无益。 春节那一日,府上没什么来客,魏琢带着牧歌出去放灯。 放灯的时候,需要在灯里留下字条,上面需要写下自己的愿望。 魏琢从不许愿,他也不信这个。不过今日牧歌高兴,他倒是也跟着写下了几个字。 不过将字条放在灯里的时候,魏琢还是好奇牧歌写了什么。 牧歌会有什么愿望呢?希望魏家倒台?希望齐国恢复如初?还是希望她父皇能够亲政,扫平奸贼? 魏琢几次犹豫,可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夫人的愿望是什么?” 牧歌想了想,还是将手里的字条递给了魏琢。 当牧歌看到字条上的六个字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袭满全身。 因为牧歌写得也是:“希望天下太平。” 这一刻,仿佛皇室与魏家的矛盾不复存在。魏琢和牧歌心心念念的,只有天下太平。 魏琢紧紧拥住牧歌,低头去吻她的发,还有她的眉眼。 当魏琢的手开始不老实的时候,牧歌红着脸道:“疯了吗?这是在外面。” “又没有旁人,跟着咱们来的人,都很识相,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多看一眼。” 说着,魏琢直接将牧歌抱上了马车。
第029章 有孕 ◇ ◎他从未当面质问过牧歌◎ 牧歌是过了年, 二月底被查出有孕的。 有孕之后,她之前那些安神药便都不能吃了。 好在,怀孕之后她嗜睡, 便也没有失眠的困扰。 头三个月的时候, 牧歌常常睡得昏天暗地,白天黑夜都不算太清醒。 老魏王后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很高兴。她觉得,牧歌有孕这事,多亏了她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女医。为此, 老魏王后还给了那女医不少赏钱。 那女医倒是安心接受了。 不过牧歌知道,她服用避子汤药的事, 那女医也是发现了的。 牧歌猜想,这事魏琢也一定知道, 但是他从未当面质问过牧歌, 只是默默让人撤下了避子汤药。 之后牧歌有孕, 牧歌倒是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陛下和皇后知晓此事之后,也都很高兴, 送了不少补品过来。 不过宫里送过来的东西,魏琢大多都不让人递到牧歌跟前。 牧歌有了身孕, 魏琢不让她出门走动,自然也没办法回宫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有好几次提出要来魏王府亲自看看牧歌,不过也都被魏琢挡在门外。 此事,牧歌原是不知道的。若不是后来青尤提起,她还不知道皇后娘娘竟如此挂念。 牧歌下意识摸了摸小腹,叹道:“是吾不孝, 让母后挂念。青尤, 若是再收到母后的消息, 你且告诉她,吾一切都好。” 青尤站在牧歌身后,几度欲言又止,她似乎想提醒牧歌几句,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牧歌三个月胎像稳定之后,青尤终于把之前没开口的话说了出来,她道:“公主,如今程氏两位大人越发猖狂。贾大人和郭大人虽然不在,但是魏王的根基并未有丝毫撼动。皇后娘娘让奴婢同您说,若是等到您生产之后再动手,怕是来不及了。” 牧歌长吸了一口气,她看了青尤好一会儿,这才温声解释道:“不是我这一阵子不上心,而是时机未到,再加上前阵子我浑身不舒服,没腾出时间来。” 青尤见状,连忙上前哄劝道:“奴婢这几日看着,公主气色好多了。两位程大人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奴婢听说,程照大人前几日还在朝上跟傅少府起了冲突。此人狼子野心,意图将我齐国老臣一网打尽,实在是不得不除啊。” 牧歌沉闷了半响,忽而在青尤耳边低声说了点什么,青尤微微一笑道:“公主冰雪聪明,奴婢看,这么做可成。” 牧歌面上并无半分欢喜之意,她只是苦笑一声,然后将原本就想好的计划,安排了下去。 最先出事的是程照,他在野外坠马而死。 程照是文武全才,马上功夫不弱,听闻他坠马而死,魏王手下都觉得此事可疑,可他们探查了好几日,除了查出程照去野外跑马的那一日,多喝了一壶酒之外,便再没查出其他。 那一壶酒,程池也找人细细查过,无毒无味,整个事情就像是一场意外,一点痕迹都没留。 可越是不留痕迹,便越是可疑。 程池誓要找出害死程照之人,若是找不出来,下一个,一定会轮到他自己。 小公主近日有孕,整日里安胎药不离手,且极其嗜睡。 哪怕程池想要以此为由发难牧歌,也是找不到由头的。 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傅家和孔家。 如今没有归顺魏家的齐国老臣,也就只有这两家了。 孔瑜在天下学子中,威望甚高,不得轻动。但是傅家不同。 魏琢早有废后之意。今日,不管是程池有没有证据,他都可以拿堂弟之死,发难傅家。 最先出事的人是傅皇后的兄长,程池直接派人将傅老大入狱,严刑逼供。 魏琢那几日,生怕牧歌在府中知道情况,特意寻了个由头,把青尤派了出去。 牧歌那些日子本就嗜睡,身边没有青尤,更是不通消息。 魏王府里有几个不长眼的,意图给牧歌通消息的奴才,都被魏琢的人抓住处置了。 所以傅家的事,牧歌是一点都不清楚。 皇后在宫里急得不行,陛下也是手足无措。 原本他们还以为,把牧歌嫁到魏王府,能拿捏住魏琢。 可如今看来,这也是一步错棋。傅皇后到了此刻才发觉,到了关键时刻,只要魏琢不想让她见牧歌,她是连牧歌的面都见不到的。 她堂堂齐国皇后,手中毫无实权,甚至远不如牧歌那个魏王后风光。 若是日后牧歌再生下魏王的嫡长子,那日后这千秋大业,便得有牧歌腹中的孩儿来继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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